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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104 字 3個月前

。”

“比如?”

“比如……原則性的問題。”葉行楚也隻能猜個大概,“否則我真的想不出彆的理由。”

孟女士聽完女兒的轉述,也有些悚然。陸東躍住院的這些天她也找機會問過他,可他咬死了什麼也不肯說。

雖然當婆婆的出於慣性總是站在兒子這邊,但她清楚蘇若童不是不講理的人。何況從那天的談話看來,確實是有隱情的樣子。

如果真像是葉行楚說的是因為原則問題,那陸東躍犯了什麼原則性的錯誤要被掃地出門?

孟女士越想越心驚。

陸西瑤見母%e4%ba%b2臉色變了幾變,便有心安慰她,“行楚昨晚和我說,他永遠都是絮絮的叔叔,他向我保證了的。”

孟女士搖頭。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昔日戀人的舊情複燃,而是比這更加嚴重數倍的情況。

可是由於一無所知,孟女士的焦慮比之前更甚。她甚至考慮要不要將事情向丈夫和盤托出,免得情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在她躊躇猶豫的當口,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陸東躍擅自離院,不知去向。

收到消息時孟女士竟然沒有感覺到驚訝,像是等待已久的第二隻靴子落下,這時的她出奇地平靜。

他到底是扛不住,去找她了。

☆、第63章

陸東躍站在路邊等車。

這間私人醫院開在城市的新區,雖然環境很好但是公共配套設施還不到位。地鐵站還未開,離得最近的公交站走路至少要二十分鐘。倘若不是醫院有自己的班車,估計人更不好招。

天很冷,空中還飄著綿綿的細雨。他穿著入院時的外套和褲子,在這樣的溫度裡顯得很單薄。

很快就有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司機是個胖小夥,“去哪兒?”陸東躍報了地址,胖小夥說:“不打表,六十。”沒等他回答又解釋道:“從新區到市區都不打表的。”陸東躍這時哪還會去計較這個,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從新區到市區路途不短,不過交通順暢的所以車開得很快。計程車上的收音機壞了,胖小夥大概是挺無聊地就揀著話和他聊天。

陸東躍心事重重,僅僅是出於禮貌回應幾句。胖小夥也看出他心情不好,很自然地就收了話,專心開車。

進入市區時交通開始擁堵,特彆是在主乾道上時不時有電動車從旁竄出。胖小夥閃過幾輛載人電動車,罵了兩句臟話,又說:“再等兩天路上就該沒什麼人了。”

“怎麼說?”

“不是下周就過年了嘛,在外打工的人都要回家團圓啊。”胖小夥說,“不是有個歌這麼唱麼,忙活了一整年就為這一天。”

陸東躍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他記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他半是哄騙半是強迫地帶她去登記結婚。

那天下著很大的雨,後來他帶她回家。

他閉上眼睛,將額抵在冰冷的車窗玻璃上慢慢地回憶著。與她有關的記憶是那樣甜蜜,然而記憶裡她的神情卻多是惆悵的。

她沒有真正快樂過。

計程車在小區門口停下,結車資的時候陸東躍才發現沒帶錢包,衣服口袋裡的零錢加起來不到六十塊。好在胖小夥挺大方,“就算五十吧,剩下的鋼蹦兒還夠你搭趟公交。”

下了半天的小雨,地麵濕漉漉地。不知道今天是誰家辦喜事,通向小區的路上有許多鞭炮花紙的紙屑。

陸東躍忽然間覺得有些冷,身體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然而很快他又握了握拳頭,步伐堅定地往前走去。

門鈴響起的時候蘇若童正在給女兒洗澡。偏巧這時蘇俊文去社區辦事不在家,她洗到一半也騰不出手來,隻好叫外麵的人先等一下。

她用最快的速度衝乾淨孩子身上的沐浴%e4%b9%b3,又仔細地將她包裹嚴密,就這樣抱著去開門。

陸東躍站在門外耐心地等著,開門的瞬間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夾雜著牛奶味沐浴%e4%b9%b3的氣味。

他在片刻的恍惚過後就要伸手去抱孩子,她立刻後退。倘若不是顧及手上的孩子,她或許早已經將門摔在他臉上了。

陸東躍尷尬地收回手,問道:“能不能先讓我進去?”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精疲力竭後的虛弱。

她猶豫了一下,鬆開門把手轉身往客廳走去。陸東躍跟了進來,輕輕將門帶上。

房子是老式的格局,客廳與衛生間挨在一起。因為門沒掩緊,陸東躍一眼就看到衛生間的地上放著的澡盆與矮凳。

“你一個人給寶寶洗澡?”打孩子出生起每次為她洗澡至少要兩個人,沒出月子的時候有月嫂幫忙,出了月子回家後是他來打下手。因為新生兒實在太嬌嫩了,隻一個人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坐在沙發上,用細棉紗布輕揉著女兒的頭發,“你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

陸東躍站著看她,還有她懷裡的孩子。小家夥剛洗完澡挺有精神地,這時也睜大眼睛看著他,似乎在好奇。

他忍下擁抱的衝動,小心解釋道:“出來的時候太匆忙了,手機放在醫院沒帶出來。”

她抬頭看他,問道:“你考慮好了?”他的腮線驟然緊繃,“我是不會離婚的。”她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眼中流露出些許輕鄙,“那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你,還有我們的寶寶。”

蘇若童後悔不該讓他進來,早就知道他是個死皮賴臉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改變本性。

“你看過了,可以走了嗎?”

他緊緊盯著她:“你要怎樣才肯回家?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陸東躍,我們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絕不可能了。”她覺得他是在異想天開,“你把我爸爸的人生禍害得一塌糊塗,你也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在一無所知的時候我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我儘力去履行妻子的義務。可是現在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事!陸東躍,我不是傻的。你讓我回家,問我要怎樣才能原諒你。你認為過去的事還有可能補救嗎?就算補救了又怎麼樣?你給我和我的父%e4%ba%b2所帶來的傷害就能一筆勾銷?陸東躍,你彆欺人太甚。”

他麵色青白,緊抿的雙?%e5%94%87毫無血色。分明是滿盤皆輸了,可仍想孤注一擲,“我答應你提出的所有條件,除了離婚。”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慢,“我會讓爸爸恢複名譽,把本不該屬於他的汙點從他檔案上抹去。雖然這樣的補救隻是表麵的,但至少能讓他心裡好過一些。我也可以向他下跪認錯,求他原諒。”

手握權勢果然勝人一等,她悲哀地想著,早先的時候他挾勢逼宮,將她當成砧板上的魚肉。現在他雖然氣焰全消,卻仍可以將權勢所帶來便利作為與她談判的籌碼。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該把這些你本該要做的事當成條件。”她站了起來,“這是你欠我們的。你要做,就做。不做,隨便你。我今後學乖,但凡有事,哪怕天塌下來我也不求任何人。”

陸東躍僵立著就像一根枯死的樹,%e8%8c%8e乾早已沒了水份脆弱得不堪一擊,搖搖欲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不再理他,抱著女兒就要回臥室。可還未邁步他便拖住她,下一秒,他由後將她圈抱住。

“我們回家吧。”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已經是在哀求。所有的理由、所有的借口、所有的籌碼這時都不起作用。他已經將自己在她那裡的信用透支完畢,再還不上了。

“我的家在這裡。”她的聲音很平靜,“陸東躍,我們不算是好聚,至少要好散吧。”

他鬆開了手。

“我昨天遇見葉行楚。我和他以前在一起時候總有說不完的話,可是昨天我們就算麵對麵坐著說不了幾句話。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硬著頭皮互相敷衍著,卻誰也沒借口先離開。雖然尷尬,可還是想知道對方現在過得怎麼樣。我希望我愛的人過得幸福,哪怕他是和彆人在一起。我這麼想著,心裡卻很難受。太難過了。”

他麵色灰敗地看著她,嘴%e5%94%87蠕動著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告訴我,你是怎樣才練成這副鐵石心腸?用我的不幸來換取你所謂的幸福,你就這樣心安理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不管你做了什麼隻要你低一低頭,說句對不起就能得到原諒?你哪來的自信?”

她本不是一個刻薄的人,可現在她說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剜他的心窩子。

他挪開視線,呼吸艱難。

“如果你堅持不肯簽字,我隻能起訴離婚。我想你的權勢還沒大到讓法院拒絕受理這個案子,你不要臉麵,陸家還是要的。”

聽到這裡,男人臉上頹色漸褪,取而代之的是絕望的悍狠,“起訴?你要用什麼原因起訴離婚?經濟糾紛?家庭暴力?還是夫妻性格不合?就算法院受理也會先調解,調解不成再上庭,一場離婚官司耗上一年半載的時間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他反倒咄咄逼人,她咬牙切齒,“你……”

他沒給她機會,往前逼近一步。男人的目光裡跳躍著狂熱的火焰,像是絕地反撲的野獸一樣緊咬著不放,“還是說你要把我的罪狀一一列在起訴書上,……你確定你能如願以償?”

不管是對她的父%e4%ba%b2也好,對他的家人也罷。他們之間已經經由血緣締結了千絲萬縷的關係,稍有不慎就會鮮血淋漓。

這注定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她憤怒得全身顫唞,“大不了撕破了臉。我帶爸爸和寶寶離開這裡,永遠也不回來。”她絕不再受他要脅了,一次又一次,她收足慘痛教訓。

他笑了起來,從容而又輕慢,“你,要帶著他們走?”不要說出國、出省,他甚至不會讓他們踏出這個城市一步,“童童,彆犯傻。”

他知道自己是瘋了。

因為再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不惜以傷害為代價將她留下來。明知道這是錯誤的,隻會讓情況越變越糟,可他再沒有的辦法。他現在隻想讓她和孩子回家,回到他的羽翼之下。哪怕她是想要他的命,他也認了。

她被徹底地激怒了。

那樣性情溫柔的人衝著他咆哮讓他滾。在她近乎失控的推搡與踢打中他麻木得沒有感覺,他的身體仍很虛弱,隻靠著心裡那一點點的信念支撐著讓他不至於立刻倒下。

她打得累了,這時已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渾身仍是止不住地輕顫著。臥室裡傳來嬰兒哭鬨的聲音,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