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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294 字 3個月前

上她又沒帶手機,隻好在車旁靜靜等候。她出來的匆忙穿得單薄,近午的陽光並沒有提供給她多少溫暖。等到陸東躍下來時,她已經冷得瑟瑟發抖。

車內的暖氣開到最大,凍紅的鼻尖頓時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遞了張紙巾過去,責怪道:“等不到我也不知道找個地方避一避。”她按了按眼角,啞聲說道:“開門見山吧,你要我怎麼做?”

陸東躍穩穩地握著方向盤,“先回家。”

回到家時已經是中午,她本想叫外賣可馬上被一口否決:“家裡有什麼,隨便煮一點就好。”

最近鮮少在家裡開夥,冰箱裡麵隻有%e9%b8%a1蛋和一些醃漬食品,保鮮櫃裡還有一包沒開封的生拉麵。她取了小蔥和%e9%b8%a1蛋,很快便煮出兩碗%e9%b8%a1蛋麵條,又揀出醃蘿卜條切碎一起端上桌。

陸東躍是真的餓了,很快便將麵條消滅個乾淨。反觀對麵坐著的人,碗裡還剩了大半。不知是不是胃口不佳,她吃得很慢。中途有幾次都停下了筷子,可最後還是吃完了。

陸東躍起身要收拾碗筷,她按住碗沿,說道:“我們談談。”他看著她,慢慢地坐回位置上。

“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這是我的錯。”她停頓一下,說道:“可是,不管你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告訴他……我們的關係,我都無法理解。”

“你是覺得我這麼做損人不利己?” 他的目光從她纖白的手指移到她臉上,“我明明可以一邊占著你的便宜,一邊繼續和葉行楚稱兄道弟。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意外。”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陸東躍對她的興趣會隨著時間而消退,他們的關係總會結束。然而葉行楚與陸家的關係卻不是輕易了斷的,就算陸東躍不將葉行楚當成兄弟,葉行楚仍算是半個陸家的人,無論如何在麵子上也要過得去。所以他們的關係非但見不得光,還要隱瞞得嚴嚴實實。

“我們的關係就這麼難以啟齒。”

她嘲諷地笑了笑,“難不成你還想敲鑼打鼓,昭告天下?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臉麵?”

陸東躍正了正坐姿,說道:“若童,你告訴我,你把自己擺在了什麼位置?”

“情人,……床伴。總歸不會是正常交往的女朋友。”她咽下屈辱,“不如你告訴我我的位置在哪兒,我會乖乖地走過去,安份地坐下來。”

他的臉上浮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你剛才不是還在奇怪,為什麼我要告訴葉行楚我們的關係。”他看著她的眼,聲音異常地柔和,“並不是為了報複你的言而無信,而是因為以後你的位置將是在我身邊。”

她明顯是受到了驚嚇,慌亂中將手邊的碗碟推到地上,發出一連串的破碎聲。

這樣的反應顯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掃了眼狼籍的地麵,平靜地說道:“我要讓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邊,麵對所有的人。”

“你——”她想說‘你瘋了’,可是結結巴巴了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曾經有過的所有設想裡,哪怕是最荒唐最荒謬最不可思議的,都比不上她剛才所聽到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東躍笑了起來,他的眼裡蕩漾著一種對他而言太過於旖旎的色彩。素來銳利的眼神因此變得溫情而柔和,也更讓她膽戰心驚。

“我知道,”他說,“我正在向你求婚。”

蘇若童覺得事情的發展完全跳%e8%84%b1了正常人的理解範圍。她本以為陸東躍是個品格低劣的卑鄙小人,但現在看來他就是個瘋子。

這個瘋子很認真地向她求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過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不可能。”

他語氣平緩,“我未娶,你未嫁,這再正常不過。”

“正常?我和行楚——”她怒極攻心近乎語塞,緩了幾秒後才壓抑著怒火繼續說道:“伯父伯母還有……你的家人們都認識我,他們都知道我是,我是什麼身份。”

“每個人社會身份隨時都會改變,時間也好,生活也罷。你會有很多身份,它們都代表你。某人的女兒,某人的前女友,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e4%ba%b2。” 他平靜看著她:“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你記著,我從不開空頭支票。”

“你想得這樣理所當然,”她嘲諷地看著他,“可他們不會——”

“他們沒有把柄在我手裡,受我威脅任我擺布,我不可能隨心所欲。他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洞穿她的內心,“你這麼想的,是不是?”

“他們或許會原諒你,但絕不會原諒我。”她縮起肩膀雙手環抱著,極力抵抗著他的注視所帶來的壓力,“你也許一點都不在意他們怎麼看我,可是我在意。你說要讓我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邊,有這樣的可能嗎?你如何能這樣地粉飾太平,裝作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他緊緊地盯著她:“你為什麼要求得他們的原諒?談戀愛分分合合再正常不過,難不成你和葉行楚交往過,就不能嫁給我?”

她艱難地說道:“這不正常。”

“哪裡不正常?違法違紀?違反社會道德?”

她簡直無法再和他溝通,“你是怎麼做到的?隻在乎自己,完全不管彆人的死活。”

“彆說得這麼嚴重,”他伸手拔她的頭發,發絲順滑地由指間淌下,“我隻是要你一個回答。”

她不大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他的了。隻是他離去前落在%e5%94%87上的%e5%90%bb,輕輕地一下,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他說:“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我也不會。”

是的,她不會,她不敢。所以他穩操勝券。

羅致衡敲了敲房門,老半天裡麵也沒動靜。他索性嚷了起來:“歡歡,我可進來了啊。”

正對著門的公主床上鼓起老大一個包,床沿耷拉著兩隻小腳上還掛著係帶高跟鞋。

羅致衡搖搖頭,回身把門鎖上,歎氣:“你也是死心眼。你又不是長得多寒磣,非上趕著湊人眼前去?”他本想說‘送上門的果子怎麼吃都不香,自己摘的搶的才有滋味’,可眼前的到底是自己%e4%ba%b2妹妹,他便把話囫圇吞了回去。

“滾!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羅謠歡披頭散發地衝他嚷,悶在被子裡哭久了臉上的妝都糊成一團,“就知道作踐人!”

羅致衡給氣樂了,“妹妹啊,我可是你哥,你%e4%ba%b2哥。再說我怎麼你了,我這還一直幫你呢,你說我不是東西。”

羅謠歡傷心透了,哭得直打嗝,話也說不完整:“王八蛋……明知道那女的不要臉跟了他哥,他還,還把她當寶呢……我說都不能說一句,什麼東西,什麼玩藝兒啊……”

羅致衡一聽就搖頭了。他知道自家妹妹從小嬌生慣養脾氣大,一丁點委屈也受不得。她喜歡葉行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偏偏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其實家裡人包括他也很滿意葉行楚。人踏實穩重,有上進心脾氣又好。雖然沒什麼背景,但是陸雲德有意為他鋪路,所以前程也不是沒有。不過家裡再怎麼看好,談戀愛仍是兩個人的事。什麼都能搭把手,就感情這事旁人幫不上忙。

“你彆老盯著這棵樹,活活把自己吊死。”羅致衡勸她,比劃著,“好男人多了去了,哥哥認識青年才俊的有這麼大一把呢,哪個不比他強?”

“什麼青年才俊,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羅謠歡哭嚷著,“他就是個傻子,那女人什麼都是好的。明明都跟人跑了,他還不許我說她。我就提了幾句,他就吼我讓我滾。……說好一塊兒走的,說了不算數。飛機都飛上天了我才知道,這渾蛋!渾蛋!”

羅致衡按了按太陽%e7%a9%b4,“我說妹妹啊,你行行好長點腦子成不?人女朋友跑了正傷心得不行,你偏偏去揭人的短,你這不找罵嗎?你這麼戳人心窩子,他見你不和見鬼似地。換我我也跑了。”≡思≡兔≡網≡

“我是在安慰他啊!”羅謠歡捶他幾下,“他是好心當驢肝肺!”有兩下就砸在骨頭上,疼得羅致衡倒抽幾口冷氣,也有些惱火:“你罵他就好,打我做什麼!”

羅謠歡的哭聲小了些,可討檄的對象又多了一個:“還有陸東躍!這個騙子,騙子!”

羅致衡皺眉:“歡歡,說話注意些。”羅謠歡不服氣:“這是在我家,我還不能愛說什麼說什麼了!不想聽就出去。”

羅致衡拿她沒辦法,“好好,我出去,你自己慢慢一個人哭個夠。”可剛轉身妹妹就從後麵撲上來了,抱著他哭得稀裡嘩啦,“哥,我委屈死了……”

這委屈也是自己討的,得自個兒受著啊。羅致衡無奈地拍著她的背,哄道:“你說你這點心眼兒放哪兒不好使,非耗在那男人身上。”

“你就隻說我,你怎麼不說說你的好兄弟。”羅謠歡發狠,“就他那手段,你想都想不出來,也就他能乾得出那樣的事。”

羅致衡的臉沉了下來,“越說越不像話了。”羅謠歡扁了扁嘴,狠狠地抹了抹眼睛,“我就知道你和他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我把這事一輩子爛肚子裡行了吧。”

羅致衡摸了摸妹妹的頭,歎氣,“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陸家的那位在想什麼?”

“他還能想什麼?他腦子進水了他。直不隆咚地就和二哥說那姓蘇的跟了他,他傻啊,這事兒要說也不能由他來說啊。讓那女人和二哥攤牌還不好,直接讓人斷了念想。那女人能跟他幾年啊?散了以後該乾嘛乾嘛,時間久了大家自然就忘記了。他可倒好,這麼一抖落出來,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當哥哥在心裡直歎氣,耐著性子給妹妹漲智商,“他不是腦子進水了,他隻是護短。男人護著自己的女人,沒什麼好奇怪的。”

羅謠歡嘲諷道:“真出息啊,為那種女人和自己兄弟反目成仇。”

“就你這腦子!” 羅致衡恨鐵不成鋼,“幫彆人撒網抓魚,人撈了肥魚回家,留你一個人收拾漁網。幸虧沒做絕囉,好歹給你留了根魚骨頭,你還不叼著快跑?”

羅謠歡瞪著他。

“妹妹喲,你可長長心眼兒吧。你還想不明白?”羅致衡歎道,“情人和兄弟,當然是兄弟重要。可要是老婆、孩子他媽呢?”

羅謠歡張口結%e8%88%8c。

“以後彆老那個女人、姓蘇的,以後保不齊你還得叫她大嫂呢。”羅致衡點點她,“照這樣子看,葉行楚以後就算回來也不會在陸家呆著,怎麼著都是尷尬。瞧這事兒做得……”說到這裡也覺得有些心虛,葉行楚是個極重感情的人,單憑陸雲德夫婦對他有養育之恩這一點,他會願意為陸家做任何事。

麵對敬重的大哥和自己心愛的女友,要放棄哪一個?是要愛情還是要對家庭的忠誠?這是個很殘忍的選擇,但顯然葉行楚沒費多少時間就做出了決定。

他選擇了退讓。

即使羅致衡覺得陸東躍這事做得不厚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