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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313 字 3個月前

一眼便不再搭理。

然而,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後視鏡時,卻是看到羅謠歡正衝她微笑,神情說不出來的詭譎。

可等她轉身看向後座時,對方卻是在玩手機遊戲玩得不亦樂乎,仿佛上一秒她所見的不過是虛幻的影子。

她收回視線,一時間思緒萬千。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清水來著,清水燉……

☆、第 9 章

晚上吃的是淮揚菜,精致而清淡。她心思沉重也沒什麼食欲,吃得這樣少,葉行楚自然注意到了,“若童,你不舒服嗎?”

她看著他關切的臉,心裡越發難受,“隻是有點累。”

“累的話就請假休息兩天,彆鬨病了。”葉行楚挾了隻蟹黃小籠到她碗裡,“再吃一點。”

羅謠歡咬著筷子看著他們,似笑非笑,“哎呀呀,你們這麼恩愛,看得我這單身人士真是眼紅耳熱。”

葉行楚一邊調著薑絲醋一邊揶揄她,“眼紅也去找一個,非綴在這兒當燈泡是怎麼回事?”

羅謠歡罕見地沒有還嘴,%e5%94%87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席間葉行楚離席接了個長途,包廂裡就隻剩下兩個女人。蘇若童有一下沒一下地拔弄著碟裡的食物,腦子裡一片混亂。她這樣心不在焉,以致於羅謠歡連叫了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她強打起精神來,“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還真是厚臉皮。”明明端著張笑臉,說出的話卻無比惡毒,“你的那些破事兒是不打算和二哥說清楚了吧。怎麼,是不是以為他在國外你就能瞞天過海?”

蘇若童像是被人迎麵潑了桶雪水,全身冰冷止不住地輕顫著。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問道:“你知道什麼?”

“你怕我知道什麼?”羅謠歡往椅背一靠,眀豔的臉上滿是勝券在握的驕傲,“對不住啊,我什麼都知道。”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二哥很快就回來,我也不多說廢話了。直接告訴我你怎麼個打算吧。可我話先放在這兒:你要是還想繼續瞞著他,可是不能夠的。”羅謠歡盯著她,“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說清楚?今天?明天?一周之內?你想拖多久呢?”

蘇若童有了一瞬的恍神,仿佛麵前坐的不是羅謠歡而是陸東躍。他們詰問時的神情是如此相似,連台詞都差不多。

她意識天羅謠歡今天的出現並不是偶然,她沒有約好的朋友,也不是想討頓吃的才緊跟著他們。她有自己的盤算,甚至於她可能是那個男人的耳目與喉%e8%88%8c。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漩渦裡,無論怎麼掙紮卻仍然會被拖向深不見底的幽暗,再無翻身的可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羅謠歡哧地笑起來,“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對方這樣尖酸刻薄,她忍不住反%e5%94%87相譏:“我不是,難道你是?”

羅謠歡被她頂了一句也不生氣,隻是冷笑,“平常看你還挺安份的,沒想到嘴巴也厲害。”

蘇若童看著麵前的女孩。自己與她的接觸不多,每次見麵她都表現得十分活潑,她們之間不能說有交情但至少是很客氣的。但是今天對方的表現如此地刻薄且充滿攻擊性,她不得不作另外設想。

“你是不是對行楚……”

“是。”羅謠歡大方承認,“我和他打小就認識,我愛他。比你早,也比你深!”

她有些暈眩,閉上眼緩了緩後抬頭想說些什麼,可是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看著女孩的嘴巴一張一合,用輕快的口%e5%90%bb說著羅家與陸家的淵源,說著他們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她就像是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眼看著對方秀幸福。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她縱是再好的脾氣也抵不住這樣的□%e8%a3%b8的挑釁:“就算一切就如你所說。既然你這麼愛他,為什麼不表白?你不是個藏得住的人,也不怕他知道。”她停頓了幾秒後繼續說道:“你表白過吧。你接受了嗎?如果他接受了,我又怎麼可能坐在你麵前?”

未料到底牌這麼快被掀,羅謠歡惱羞成怒:“你少自以為是?”

逞一時口%e8%88%8c之快的感覺實在太好,好到她願意不管不顧地豁出去繼續戳對方痛處:“行楚很溫柔,卻也很固執。以前他不接受,現在難道就會?你愛他,可你真的不了解他。”

“你給我閉嘴!”

激怒這樣一個對手實在容易,可她並不願意這樣。她其實是害怕的,害怕葉行楚經由彆人知道真相。她恨自己的猶豫、懦弱,一味逃避著以致於失去一次又一次主動的機會。

忽然便心灰意懶,蘇若童看著麵前怒目直視自己的女孩,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的現在處境,我和他……再沒有可能。”

羅謠歡臉上的怒色漸褪,嘴角也勾了起來:“對。你早就走投無路,何必再死拖著時間?你和東躍哥在一起這些日子,多少也知道他的脾氣。”看到對座人像是被蠍子蜇了似地麵色青白,心中頓時無比痛快,“他可不是那種能容忍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伎倆的男人。”

蘇若童整個人都是木的。倒不是因為羅謠歡提起陸東躍,而是她突然記起今天晚上她本是與陸東躍有約的。她怎麼會忘記了呢?她怎麼能忘記了!下意識地,她去摸包裡的手機,可是還未等她拿出來包廂的門便被推開了。

“二哥回來了,”在看到葉行楚身後的人時,羅謠歡原本清亮的聲音立刻變得拘謹,“東躍哥。”

而正對著包廂門坐著的蘇若童,在與陸東躍視線交彙的那一瞬間麵無血色。

葉行楚訂的是小包廂,正好是四座位的桌子。葉行楚讓服務生添了餐具,又另點了幾道菜。

“東躍哥,我哥說你最近忙得很,連給你打電話都得掐時間。”羅謠歡拔弄著碗裡的清燉獅子頭,似不經意地問道,“司裡有這麼多事要忙麼?下麵不還有辦事員什麼的,要不要這樣事必%e4%ba%b2躬啊。”

沒等陸東躍回答葉行楚便笑道:“你是不是以為上班就是接個電話看個文件簽個字?哪那麼容易。”

“好好好,你們的工作都不簡單,是我想岔了。”羅謠歡笑眯眯地,“今年上頭的文件精神是加強作風整頓、廉潔自律什麼的。我看自律是沒用的,倒是一查就一個準兒。我哥這倆月也是天天加班到□點,連安排好的相%e4%ba%b2都去不成,把我媽給氣的。”

蘇若童自從陸東躍出現後大腦便處於放空的狀態,手腳都是冰冷的。桌上幾人的交談她一句也聽不進去,視線也隻集中在麵前的湯碗裡。冷掉的湯麵上凝著層薄薄的油脂,令人生厭的膩味。

陸東躍忽地轉向坐在右手側的人,問道:“你吃得很少,菜不合口味嗎?”她將視線緩慢地上移,頭頂上的水晶燈折射出碎鑽般的璀璨光芒,而他的眼裡卻是深不見底幽暗。

他的言談舉止仍是極有風度的,神色也泰然自若。她甚至聽不出他聲音裡是否有一絲絲的不滿,於是越發坐立難安。↓思↓兔↓在↓線↓閱↓讀↓

她不知道他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而來,或許是想看她窘迫的模樣,或許是想以實際行動給她個難忘的教訓,讓她難堪到無地自容。

她願意為爽約付出代價,但怎麼也不能是在這裡。她鼓足勇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向他乞求,“求你……”

似乎是為了聽清她在說什麼,他的身體往前側傾了傾。男人身上淡淡的煙味與須後水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已經是她熟悉的味道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在鼓勵她繼續說下去。可她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她垂下眼,絲毫不掩飾疲憊神色。可是就在下一秒,她似是觸電般地顫了顫身體。男人的尾指正不緊不慢地從她的手背上滑過,指尖的薄繭帶來令人生厭的麻癢。

她當下的第一反應是去看葉行楚,後者正和羅謠歡聊得起勁,壓根沒有發現這邊的暗潮洶湧。所幸陸東躍並沒有繼續那輕佻的小動作,隻是在她撤回手時微抿起的%e5%94%87泄露出一絲不快。

她味同嚼蠟地吃著食物,盼望著這頓晚餐早早結束。好不容易等葉行楚召來待者結賬,她還未起身便聽見陸東躍說道:“謠歡,你送小蘇回去,我和行楚還有事要談。”

羅謠歡似乎沒料到他會這樣提議,但她知道陸家老大說一不二的性格,亦不敢與他唱反調,於是點頭不迭,“好嘞。二哥,你把車鑰匙給我。放心啦,我一定把蘇姐安全送回家。”她是天生的演技派,明明是毫不含糊地推搡著,可在旁人看來卻是女人間極其%e4%ba%b2昵的小動作。

葉行楚本是想和女友再多相處一些時間,但既然是陸東躍要求他留下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拒絕。他衝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同時不忘叮囑羅謠歡:“慢點開,路上小心。”

從包廂到車場的路上羅謠歡都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像是怕她中途反悔折回去。直到上了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上了馬路,她才放鬆地哼了一聲,“把車窗關上,冷死了。”

副駕駛座的人恍若未聞,任由夜晚的冷風撲麵。羅謠歡冷笑一聲,打著轉向燈將車靠邊停下。她關了引擎,從小羊皮手包裡摸出煙盒。細長的女士煙斜斜地叼著,襯著那張豔麗的臉龐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風情。

出於對煙味的敏[gǎn],蘇若童往車門上靠了靠。到了這時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也完全清醒過來了。

“是你叫陸東躍來的?”她問,“你早已經計劃好了,是不是?”

羅謠歡嗤笑一聲,“我說湊巧你信嗎?不過你忘性還挺大的,一個晚上應了兩個男人的約。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能耐應付得來。”她吐出一個煙圈,“你剛才的樣子真夠可笑的,是生怕彆人看不出來你和東躍哥之間的貓膩麼?”

陸東躍是個攻心的高手,今晚這場戲完全由他來主導。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左右著整桌人的情緒,蘇若童就像是被他捏在手心裡的一隻小螞蟻,他毫不費力就能將她困得團團轉。

蘇若童此時心力交瘁,她疲倦地閉上眼,說道:“你大可以儘情地嘲笑我。不過再過一會兒,行楚就會打電話來確認我是不是到家了。”

小家子出來的就是討嫌,總喜歡拿著%e9%b8%a1毛當令箭。羅謠歡吃吃地笑,“你威脅我啊。”她彈了彈煙灰,說道:“瞧你那點出息,以後要扮戲的時候多了,你可得抓緊時間好好練練。”

“你走不走?”

羅謠歡索性拔下車鑰匙遞給她:“你能耐,你開。”

她看了她一眼,拉開車門下去。車門關上時聽得到後麵傳來輕快的笑聲,“放心吧,你那點破事我會好好給你捂著。你隻要這兩天找個時間和二哥說清楚,讓他死了心就好。反正我簽證也下來了,前後腳就跟著他出去……”

蘇若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