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裡屋裡的兩人走了出來,趙愷軒忙把茶杯子放下,起身到楊夢蕊身邊,隻是他看到,楊夢蕊臉上,不是剛來時的表情。
有些,凝重。
兩位老人家想招呼他們留下來吃個飯再回去,他們殺鴨燉湯,楊夢蕊搖頭拒絕,“等下天黑了不好回去。”她說的是實話,這裡身居山野,晚間,山裡頭的動物很多。
兩老人也直接,既然他們不留,那就合著他們把他們送到剛來時的那條小道,而後目送他們離開。
兩人依舊肩並肩走,隻是趙愷軒要伸手去牽楊夢蕊,卻被她輕巧的躲過觸碰。
直到到了停車位,趙愷軒鬱悶的去開車門,一直站在小路出口原地不動的楊夢蕊突然開了口,聲音很輕,但聽在趙愷軒耳朵裡,卻是那麼的凝重。
“趙愷軒,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時間:2014年6月24日上午十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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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7
PART 17 【殊途】
楊夢蕊這人呢,有時候不言不語的,安靜得出奇,趙愷軒也喜歡她的寧靜安詳,時不時貓一樣蹭蹭自己發發牢騷,講講學校裡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講講村裡哪家孩子又調皮怎麼怎麼了……
隻是他現在發現,出了那大山,楊夢蕊這整個人,變樣了,變樣了。
她要麼不在和他多談心,要麼,就如同現在這樣,一語驚人。
“你說什麼?”趙愷軒停下去開車門的動作,臉上無奈的表情瞬間換下,此刻可謂是麵無表情,眼睛死死盯著她,他剛才聽到,她說什麼……
“分手。”楊夢蕊這次沒有逃避他的目光,她也直視他,像下定決心一樣,咬字發音,重音。
身上穿的那條連衣裙,順著微微吹來的風擺動起來。
兩人之間,突然之間,隻剩下沉默,死氣沉默。
趙愷軒握著車鑰匙的手,關節漸漸發白。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眉頭皺得前所未有的緊,嘴抿成一條線。
比較於趙愷軒的怒氣,楊夢蕊倒是輕鬆得多,嘴裡說著要分手,像是說著家常便飯一樣,隻是仔細看她埋在群擺裡的那隻手,同樣握得緊緊地,關節都發了白。
她怎麼可能對此風輕雲淡!
她那麼愛他……
對於他們來說,愛情來得太順利,她都還沒來得及多愛他一點,就要分手了……
“為什麼?”兩人不顧來往路人觀望的目光,沉默對視了大半會,楊夢蕊是挑事人,她沉默,等著對方的反應,趙愷軒是被挑事人,他也沉默,最終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問出這句話。
他們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怎麼這說變臉就變臉了?
還莫名其妙的那麼認真說,分手吧。
這三個字,同“我愛你”一樣,意義非凡,說出來了,就是千金重的承諾或者讖語。
趙愷軒不傻,他能明顯感覺到,這次,楊夢蕊是要開真的了。
和上回楊夢蕊不告而彆離開村莊時不一樣,這次,她是把話都挑開了,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在這個不屬於趙愷軒的城市,楊夢蕊怎麼做,像是要迫不及待把趙愷軒趕出這個地方一樣。
趙愷軒是趙愷軒是越想越不爽了,這個小女人,又在鬨什麼彆扭啊!
他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說這種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是久久沉默不語的結果。
他看著她,很認真的看,像是,要個很重要的答案,為什麼?為什麼要分手?
不是好好的嗎?鬨什麼彆扭?
分手,是不可以亂說的,他要是心灰意冷了,會當真的。
可楊夢蕊這個小女人不解風.情啊,她也有心事,很重很重的心事,她腦袋沒有趙愷軒這種資本家靈光,覺得先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把趙愷軒推出她的世界,而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傷到他,“No why.”
她道,很好,這種時候了,還拽英語來氣他!No why!兩個單詞,比中文裡“沒為什麼”四個字,還要敷衍。
趙愷軒麵無表情的臉瞬間冷黑了下來,手上握住鑰匙的動作更加劇烈,似乎是要把鑰匙鑲進手肉裡去。
楊夢蕊還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的,額頭上卻開始冒出些冷汗來。
她,在緊張。
緊張趙愷軒的一切反應。
有什麼樣的後果,她一路來已經想好了,要是他現在衝過來,抱著她說不需分手,那她就會哭,而後,把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和他說,外勸他放手吧……
或者,他沒有過來抱她,沒有出言要她留下來,那,就算了,不是說隨遇而安嘛?那就,讓他走,離開她的世界,而後,再不相見……
她還想,倚著趙愷軒那種霸道不講理的要強.性格,定是,後者這種結果。
果不其然,他聽著她敷衍的兩個英文單詞,死氣沉默了更久,眼神更加凜冽,看得楊夢蕊直想打顫。
最後的最後,趙愷軒居然,冷笑了兩聲,聲音不大,卻聽得楊夢蕊耳裡,刺耳。
“OK!”他也狠,狠狠甩出這個單詞,拉開車門,看也沒再多看楊夢蕊一眼,也不招呼她快點上車了,啪的一大聲,把車門關上,發動引擎,沒幾下的功夫那輛R8調了個頭,快速飛馳,消失在了柏油馬路上。
獨獨,留下楊夢蕊一人,靜靜現在原地……
一串一串淚水,啪噠啪噠,源源不斷滾過臉龐,楊夢蕊抬受,胡亂的擦著淚,卻怎麼也擦不完,越流越多,最後放棄了擦拭,也不管自己穿著裙子,直接蹲了下來,蜷縮著身子,把頭埋進膝窩裡,一抽一抽,狠命的哭了起來。
趙愷軒是驕傲的,她知道,她是知道的,這次,真的傷到他了,那個驕傲的男.人……
隻是這樣不好嗎,這不是她最想要的結果嗎?把他清除出她的世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來,趙愷軒,她要他替她,好好活著……
*** ***
楊夢蕊打出租車回到鼓浪嶼的。
外婆正在和劉姐一起做晚飯。
是啊,天都黑了,一天,又要這麼過去了……
老人家見她回來,手上幫忙撥豌豆的動作沒有停下來,隻是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那男的下午回來了,取了東西行李走了。”
楊夢蕊正在換鞋子的動作停了停,而後點點頭,嗯了一聲。
劉姐去後院摘蔥下湯,老人家看劉姐出去的背影,馬上側著臉看著低頭擺弄鞋子的楊夢蕊又問,“你阮奶奶怎麼說?”
阮奶奶,是楊夢蕊對肖雅寧外婆的稱呼。
楊夢蕊停下手中擦鞋子的動作,把腰直起來,看著老人家一臉憂心的樣子,歎了口氣,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阮奶奶說,那些藥不能停……”
停了,那以往的調理,就白費了……
老人家擺弄豌豆的手,僵硬在那。
“不能停,那……那你以後,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PART 18
PART 18 【冷漠】
楊夢蕊第二天返航,外婆行動不方便,隻和著劉姐一起送她到碼頭,同樣的地方,隻是這次,隻剩下楊夢蕊一個人的旅行。
也好,不是嗎。
拖著行李箱,她安靜的上船,揮彆%e4%ba%b2人,而後是一個人的出租車,一個人的航班。
她知道趙愷軒傲骨的脾氣,他隻說了ok,那便是ok了,再見,ok,再也不見。他沒再來過電話,一個也沒有。
或許正在忙著叫人把她放在他家的行李全清除來吧,那個男人……
也許是一兩年多培養出來的些許默契,楊夢蕊靠坐在飛機客椅上頭抵著窗戶時,心裡這麼想那個男人現在在做的事,而另外一頭,趙愷軒連夜的飛機回城,回家,那處高高的寫字樓裡。
他沒叫人來收東西,他本也沒想要收拾她的東西,隻是,手裡拿著酒,看著家裡的四周,都是她剛擺好沒多久的陳設,心裡那無形的惱火一股股冒了出來。⑧思⑧兔⑧網⑧
甩手摔了酒杯子!
好你個楊夢蕊,說散就散?你把我們的感情當什麼耍流氓?
他生氣,比起上次楊夢蕊偷跑的事更生氣,一次一次的觸犯他的底線,再好的容忍也有限度,她就那樣有什麼都自己藏著掖著,不告訴他她有多委屈,那他要怎麼幫她一起分擔?
戀人間彼此的傾訴信任都沒有,那,他這樣猜來猜去猜她的心思,很累……
狠狠踹開臥房門,直步進去,拉開衣櫃要清出這個小女人的一切東西,隻是……
趙愷軒精致帶著憤怒的臉上,有些措愣。
裡頭,大半的衣櫃都是他自己的衣服,而,那個小女人的呢,畏畏縮縮把一小包一小包的衣服塞在角落裡。
什麼意思?
這種作風……
******
楊夢蕊拖著行李上樓來時,心裡還有些小糾結,手裡握著的是那天趙愷軒塞給她的門鑰匙。
以為會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嗎……
隻是,奈何,沒有辦法可以救她......
她上了樓,行李,隨手擱在樓梯角落,看著麵前那扇關得緊緊的,裝飾雕刻華麗的門,停住了所有動作。
手上拿著鑰匙,眼神,呆滯,看著那扇門。
門後麵,會不會,他也在,在那裡,一直站在,等她回來,回來解釋。
……
門終究是開了。
趙愷軒當然沒有站在門後麵,他拿著新的酒杯子,窩在沙發上,液晶電視上放著地方台新聞,整個人看上去慵懶。
那種無力的慵懶。
門孔轉動時發出了聲響。
他停下看新聞的動作,酒杯,也放了下來。
心,沒來由的疙瘩一下。
他知道是誰來了。
能有他公寓鑰匙的人,隻有她。
她進來了,穿著另外條白色連衣裙,最近她似乎很喜歡穿裙子,白衣飄飄,這樣的女子,她怎麼就這麼要強,什麼事,都往心裡去塞,不會拿出來和他分享。
都那麼久了,她還是習慣自己一個人啊,一個人的堅強。她曾說,無寵可恃,除了自己堅強一點之外是沒有其他任何辦法的。
%e5%b1%81!
什麼無寵可恃!
他趙愷軒對楊夢蕊,還不夠寵愛嗎!楊夢蕊你這是堅強過頭了你知道嗎!
真的,他到底,要拿她怎麼辦!
楊夢蕊進來,她已經做好準備了,準備麵對他的憤怒,他的一切,的一切反應。隻是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的卻是趙愷軒一個人,慵懶的坐在沙發裡頭,目光,沒在看電視,而是,不偏不離看著她,盯著她,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