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才是你更渴望的東西呀。
……難道、不是嗎?】
“出現了另一個,赤司征十郎。”
*
見到本人的時候才徹底明白黑子的意思。
——赤司君放棄了我們的同伴,雖然青峰君也有錯,但好好努力的話一定能夠回到最初和我們一起打球的時候的。
——可是赤司君卻對我說‘沒有那個必要’,笑著拍著%e8%83%b8口告訴我‘他當然是赤司征十郎’,可他很明顯變了。
——將我從籃球隊最底層拉到大家身邊的人,那個赤司君……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燈裡站在赤司的麵前,將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接著直視著赤發少年。
那種似有若無的疏離感瞬間變得明顯而清晰了起來,他笑著看向自己,卻和以往的笑容截然不同,讓人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懼怕。
之前的黑子君麵對赤司君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難道、我們一直以來看到的赤司君,都不是赤司君嗎?
那不可能。
赤司君他……溫柔的麵對著我們的他,絕對是存在著的。
現在的他隻是因為“勝利”和隊友的不信任而稍微出了點問題而已,隻是鑽了鑽牛角尖,絕對還能拉出來的。
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筆,抬頭望著她。
“燈裡,馬上要上課了。”
“出來。”
幾乎是速答。
“先好好上課,你根本就沒有好好掌握之前學習的知識吧。”
和往常沒有多大區彆的回答,可是還是……
越發的、讓人無法忍耐。
“現在不是有比那個更重要的事情嗎?!”
燈裡拍了拍赤司的桌子,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理智。
這種心情似曾相識,就像當初自己對著琉璃子的時候一樣,對著那個大家被記名字的笨蛋,想要好好勸她從那裡頭出來的時候一樣。
明明是想要幫助她的。
“對你來說有什麼比學習更重要的事情嗎?”
“不就是你嗎!?”
雖然是小家子氣無法清楚分辨哪邊更應該偏重,可五更燈裡還是固執的認為自己身邊的人更加重要。
她想幫助他們。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永遠都是小孩子,不好好把握學習的機會而是……”
“我一點都不想被赤司君這麼說,而且,我的文化成績不用那麼重視也會有穩定的高中讀。”
“接著在社會底層混一輩子?該佩服你把生活想得有多輕鬆嗎?”
“並不會,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在養成所的成績,絕對不會讓你瞧不起。”
“那麼……你就不會考慮會不會妨礙我的學習嗎?”
……一時語塞。
赤司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了下來。
“征十郎覺得現在這樣就好?是這樣嗎?赤司君覺得,我不管你會比較好嗎?!”
看著你被隊友們繼續排斥,整個隊伍最後變得四分五裂,這樣比較好嗎?
看著你露出違心的表情,看著你繼續以這個樣子生存下去,這樣比較好嗎?
少年起%e5%94%87,剛打算開口說話便被鈴聲蓋過。燈裡的動作僵在原地,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四周的同學都看著這邊,千尋跟琉璃子亦是。
“已經夠了。”
出聲阻止的卻不是彆人,而是琉璃子。
女生突兀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望著燈裡與赤司毫不猶豫的說道:
“已經開始上課了!有什麼閒話到外麵去講,不要打擾我們上課!”
“然後……等到結束之後,有什麼需要的筆記我都可以借你們。”
“所以,快點去吧。”
第一次那麼想要抱著琉璃子大喊謝謝。
燈裡領著赤司隨意穿過走廊,一路上誰都沒有出聲。女生不斷的反省自己方才太過決絕的說法,說不定也因此泯滅了對方原本的好意。
一直走到體育館女生才停住腳步,轉身向一直安安靜靜的少年發問。
“現在,可以進去嗎?”
“嗯,因為晚上要訓練,所以體育館的鑰匙一直是由我們跟體育老師在保管。”
於是成功的開門入內,少年跟往常無異的舉動反而讓女生覺得說不定是自己這方出了問題。
少年穿著運動鞋跟校服領著少女站到球場上,輕笑。
“彆告訴我你就是想把我領到這裡……想試試打籃球嗎?”
燈裡搖了搖頭。
“我可不覺得我可能贏過征十郎……但是。”
他站到對麵的半場,燈裡站在這邊的半場,站直了身軀,女生放出了挑戰書。
“我想要和征十郎,就言語上來一次ONE ON ONE,隻要你能說服我放棄你,我就不會再管了。”
*
赤司征十郎接受了邀請。
這還是第一次,燈裡發覺赤司毫不猶豫站到了與自己截然不同的觀點上。
“……首先,算是題外話,我對剛剛自己的魯莽行徑道歉,”燈裡說著鞠了一躬,“晚上整理了很多想跟赤司君說的話,但是到最後看到你的時候反而什麼都忘掉直接衝上去了,關於這一點我感到很抱歉,應該更慎重一點的。”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該直接斷言你的……抱歉。”
“我才不會在意那種事情,征十郎感覺上比我成熟不少,懂得的知識也比我多很多,這確實是事實沒錯。就算你把我當做孩子看也完全沒什麼奇怪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成熟者的觀點就完全正確’吧?”
全知不等於完全正確,成熟不代表不會犯錯,就像這樣無法劃上完全的等號。
“確實如此。我也不認為我的觀點完全正確。”
在這件事上產生了同樣的觀點。
“嗯……果然我還是想確認一下,‘赤司征十郎’的想法。”
“也就是說?”
“我想確認你和我的立場是否真的相反,措辭上可能會讓你覺得不快。”
“請便。”
女生隻是低了低頭,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接著,直切主題詢問道:“同伴和勝利,征十郎覺得哪個比較重要?”
“……就個人的觀點來看,我無法像燈裡那麼重視‘同伴’,但兩個都很重要。”
確實,很少人能做到自己那樣付出,這點她也清楚。
“在你眼中的同伴……是朋友嗎?”
“為什麼這麼問?”
“請回答我的問題,征十郎需要的……到底是‘棋子’?還是‘同伴’?還是說隻要能勝利的話,都是無所謂的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問題也沒必要問了。
但五更燈裡並不認為赤司征十郎是會直接拒絕朋友的人,他必定是擁有情感的。
然而到這裡,少年沉默了半晌。
“不可能無所謂吧。和大家在一起打籃球的時光,我真的都覺得非常開心。”
……果然如此。
“那個、那個是……真心話嗎?”
突然產生了動搖,或許又感到了些許慶幸。
如果隻是單純的弄錯就好了,其實並不是赤司君的問題,而是其他隊友的問題。
“嗯。”
“那……那麼,對青峰君,也隻是沒有辦法才那麼說的對吧,沒有惡意的……對吧。”
“啊。”
——隻是弄錯而已。
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感到了慶幸,同時又責備起了不好好信任赤司君的自己。
想到之前有關勝利的對話就懷疑起了他是否再次跌入那樣的穀底之中,實際上隻是自己多想而已。隻要這麼告訴自己就會覺得輕鬆了不少。
“這樣啊……太好了。”
不由得鬆了口氣。
不去好好梳理其他的線索,就此打住。
“還有其他在意的事情嗎?”
“……應該……沒事了吧。啊,可能比較在意那個呢,黑子君說的‘赤司君的眼睛’…………啊、不,還是算了。”
“有什麼想要問的,直接問出來就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燈裡還是搖了搖頭。
她走進少年望向了他的眼睛,和往常一樣,完全沒有什麼區彆的樣子。
這就夠了。
“不用了。征十郎不是還想上課嗎?既然確定了你的想法,我這樣就滿足了啊——可不能繼續打擾你。”
女生旋過身,思考著之後應該如何轉述給黑子聽。
還有赤司君的眼睛,明明就完全沒有問題的樣子,希望隻是錯覺罷了。
以前也有幾次好像看到過那樣狀況的時候,聯係起來她還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之類。
如果現在看到赤司捂著眼睛的樣子,燈裡肯定會衝過去把他拉進醫務室。
“……”
“……好痛。”
然後,少年說出了那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標題具體內容下章揭露。
最後那句話,いたい。
☆、第40章 いたい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也沒有緩過神來。
等到察覺到的時候自己好像已經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隻是在那以前一直在忍受的東西一口氣全部爆發出來了的感覺。
走到他的麵前詢問著,“很痛嗎?沒有關係嗎?”
赤司君則是看著燈裡怔了怔,伸出手抓住了她的雙肩,這樣的動作反而把女生嚇了一跳,咽下口水冷靜的等著少年的後文。
“不……或許我也在害怕也說不定。”
“誒?”
“我害怕我會走錯路,導致全隊的失敗。即便我能夠保持著戰無不勝,卻同樣無法完全掌控勝利。”
那一瞬間,少年的的確確露出了他內心中一直在隱忍的一麵。
與往常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大一樣,好好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見到那一幕的燈裡隻有一種安心感。
【“啊……這樣啊,太好了。”】
那是謊言。
燈裡一點都不覺得好。
明明眼前的少年第一次顯得如此脆弱,為什麼自己還能夠輕言感慨。
不對——
根本就不對——
五更燈裡所放下心的緣故,完全不是因為赤司征十郎如自己所願,沒有走錯路,沒有鑽牛角尖。
而是單純的,隻是從自己的角度看問題,從來不好好思考一下對方的想法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以自我為中心發散出來的情緒。
“這樣啊……”
“太好了……征十郎、也是……普通人呢。”
一直以來的距離感似乎消失了,所以五更燈裡會覺得慶幸,一直以來就算多麼%e4%ba%b2密的接觸,就算距離有多近,也會覺得對方似乎遠在天邊,永遠觸及不到的冰山底層終於漸漸浮現。
把玻璃徹底敲碎之後朝著裡麵的世界伸出手,就是那樣的感覺。
【戰無不勝】的赤司征十郎,並非【無法戰勝】。
這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