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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吃點。”

“不吃。”

“老爺子很生氣,生日宴沒見你,後來幾次見麵你也不去。”

“所以跟你有什麼關係?!”

習慣了喻江的百依百順,田恬覺得現在的柳昭夕格外陌生,不僅總是絮絮叨叨,也要強迫他去做討厭的事,就像吃早點,與柳相旬又有何區彆?

田恬的心火一下上來,嗖地鑽出被窩,剛叉腰準備批判,結果恰好看清柳昭夕的臉,以及男生望來略帶疲憊的眼睛,他到嘴邊的話一句都想不起來,最後笨拙地啊了聲。

“你……這是怎麼了?”

向來溫潤衣著得體的柳昭夕,也會穿皺領子的襯衫,簡單披件純黑簡約大衣,眼底暗沉整個人毫無精神可言。聽到田恬的詢問也僅遞來買好的粥,示意他去洗把臉吃飯。

田恬抱住被子不動:“柳昭夕。”

他眯眼前傾,近距離打量,柳昭夕移開視線,刻意回避了注視,擺明了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

“吃吧,不然涼了。”

見他這副模樣,田恬的心情瞬間暴躁,卻發泄不出來丁點情緒,憋在心裡一言不發,視線始終盯著人側臉,後牙磨得隱約作響。

“出去。”

聞聲,床前男生動作微頓,誤以為自己聽錯抬頭,卻對上田恬明顯煩躁的眼睛。柳昭夕抿抿唇:“甜甜。”

“我說讓你出去聽不懂嗎?!”

連田恬自己也搞不清楚,他見到這般狀態的柳昭夕,心情為何焦躁,如萬事脫離他的掌控,一切變得格外陌生。

這種變化是他最為害怕的,田恬控製不住情緒,他半跪在床上看著,僵持姿態久到讓柳昭夕終於意識到不對,結果剛要開口解釋,卻見粉發男生眼角滾落一行清淚。

柳昭夕大駭,慌亂中壓不住身體本能反應,他脫去外套幾乎是撲到田恬麵前,抱住人比先前還要清瘦些許的身體。

“你彆生氣,我走,乖,我走。”

他掌心順勢托住田恬的後腦勺,往常一樣輕輕理順男生的發絲,一直等懷中人不再顫唞,才緩緩鬆開胳膊。拿起椅背外套起身,卻也不敢同田恬對視,視野始終鎖定腳尖那一小片區域。

柳昭夕的腳步向來很輕,如果刻意放輕動作,田恬甚至很難捕捉到他動靜。見人在他麵前小心翼翼,他心底始終憋著一股火。

“站住。”

對方很聽話,大衣搭在臂彎頓足。田恬趁機會仰頭,得以看清他略微蒼白的麵色,伴隨長期得不到休息而產生的倦怠麵色。田恬說不出心中滋味,他心口窩得疼。

可他跟柳昭夕之間的關係,就如一團亂麻,自人在北城明確拒絕的那天起,就連田恬也不知道,他心底否存在躲避柳昭夕的可能性,畢竟他很擅長回避痛苦。

“出什麼事情了?”

“粥在桌子上,記得喝。”

聲音同響,柳昭夕手指明顯攥緊,雖然瞬間鬆懈,田恬看出了他的意思。既然人不想說,他也沒必要窮追不舍,田恬下床剛要去洗漱,結果被柳昭夕誤以為他要走,抓過來的手指力氣極大,差點將田恬拉了個踉蹌。

“乾嘛?”

“你要去找他嗎?”

追問的語氣略快,起初田恬還沒明白誰的代指,等對上柳昭夕明顯紅了的眼角,他眉頭漸漸擰到一起,猜測也隨之落來。

“誰,喻江?”

回應田恬的是一室寂寞,柳昭夕彆開眼,很明顯不想繼續此話題。田恬聽得滿頭霧水,他覺得人狀態不好,同喻江又有何關係?

啊,難不成柳昭夕以為他們在一起了?

田恬哭笑不得。如果這樣,他最開始跟喻江膩歪,也沒見柳昭夕怎麼著,怎麼現在就如此小雞肚腸,跟個飽受折磨的怨夫般?

他歪頭仔細打量柳昭夕側臉:“你吃喻江的醋了?”

後者睫毛一抖:“又說胡話,是你先不想見我,跟外人有何關係。”

“噢。”

田恬心底門清了,不過那股鬱氣還未飄散,他任由柳昭夕拉著,心底開始盤算有幾天未見柳昭夕:不多不少,算上今天剛好一周。

確實,從他記事時起,自己好像就沒和柳昭夕分開過。難不成昭昭覺得養大的小崽不著家,心裡難受又說不出來?

猜測漸漸成形,田恬抿嘴想了想:“那我讓喻江送我過去吧,你要是忙就先走。”

話音剛落,後者睫毛一顫:“你哪裡見得我忙?”

田恬扭頭:“我讓走你就走,不是忙還是什麼。”他伸手拽住柳昭夕衣角,又拉長示意人垂眼:“忙得連衣服都不知道換,真的好邋遢。還有這件大衣,都說啦顯得你老氣,為什麼還要留著。”

他一口氣說完,也不管柳昭夕怎麼回應,徑直去了洗手間洗漱。明知道人跟過來,站在門口看他也不回頭,充其量自鏡中與其對視,低頭吐掉滿嘴的泡沫。

正當他以為柳昭夕就這麼沉默下去——

“先前不是說,你每周都會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

呃?田恬接水的動作停住,水流嘩啦啦流進搪瓷盆,順著光滑邊緣流淌入下水口。他還以為自己聽錯,特意關掉了水龍頭,濕著手扭頭看向洗手間門口。

好像確實有這個事,還是他在床上答應人家的。那晚具體的情形田恬因醉酒不太記得,他點點頭,此時還不知道柳昭夕接下來的話,剛打開洗麵奶準備往外擠。

“甜甜,我們做吧。”

噗一聲,奶白膏體擦著田恬的手飛出去,啪嗒一下落入洗手池內。

田恬抬頭,滿臉茫然。

第64章

喻江心情最近肉眼可見的好。

倒也並非準備好了新賽季, 而是他無論如何都會在田恬心中占據一席之地,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昨晚跟人胡鬨到半夜也不覺累, 今早還能起了個大早, 去給田恬送飯。

先前還隻能在樓下等,現在都能直接進寢室了。

喻江三步並作兩步,學藝術的人氣質本就出眾, 他今天還穿了件設計感偏小眾的套頭連帽衫, 走在落葉林道引得零星幾位學生回觀, 不過他握在手裡的一罐熱牛奶打破了這份和諧。

“是給田恬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讓喻大才子這麼傷心?”

“他們倆是在談戀愛嗎?”

“應該吧, 要不人能這麼跟在他身後。”

“可是, 我剛才出來的時候,看見那誰也回去了啊?”

說話的人嘴型拉長, 發出一個xi音,而他同行的人拍肩安慰:“你知不知道有個東西,叫東家食、西家宿,少管美女。”

“田恬是美女?”

“那叫他帥哥?”

念及那張雌雄未辨的麵孔, 前者搖頭:“美女。”

好在兩人交流聲細微, 這才沒引得喻江注意, 兜裡的雞蛋沉甸甸格外有重量,剛出鍋的蛋殼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熱度,就如喻江此刻去見田恬的心。

雖然先前他那麼說, 縱使確認不了戀人關係,可他天天拉著田恬跟他一起, 就沒讓幾個男人近他身,還不是變相的談戀愛?

喻江心情頗好, 甚至在爬樓時忍不住哼了幾個音節,腦海閃過昨晚情形——

秋困體乏,連喻江身體都稍微犯懶,更何況向來慢吞吞的田恬?稍微將人壓在床上,對方就不願意動彈,任由他親來%e5%90%bb去,還極為配合屈膝,方便喻江進一步的侵略。

他算是發現了,隻要不同田恬確認關係,男生便會因愧疚心,幾乎算得百依百順。動作不過分,田恬都會儘可能滿足他。

這讓過習慣清心寡欲生活的喻江怎麼把持得住,開了葷的狗都上躥下跳四五天,更何況他纏著的曾是無數人的夢中情人,恨不得在田恬身上印滿象征熱戀的勳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昨晚離開前,田恬已經睡下,他沒有鎖門,為的就是今早能第一時間讓人看見他。結果事實違願,喻江伸手按壓門把時,卻明顯感覺到了阻礙。

“誒?”

起初喻江還以為開錯了門,他換了隻手拿奶,仰頭核對門牌號,再次伸手按壓。

這一次,連壓動都變得困難,喻江敲敲門:“小恬?”

難不成是昨天他離開後,田恬起夜順手關掉了?

喻江心裡猜測,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準備給田恬打電話叫人起床。今天禮拜六,據說老城區夜市會開到淩晨,田恬之前就跟他說想去,比賽月開始前段時間,他還能帶人去逛逛。

等待鈴聲漫長,喻江彎腰貼近門板,試圖想聽清鈴聲位置,可惜隔音效果算得可以,他辨彆半天也沒聽出來,生怕吵到田恬睡覺,趕忙切斷了電話。

“——咚!!”

結果重物撞擊的動靜嚇了他一大跳。聲音短暫而急促,兩秒鐘消散,快得仿佛是幻聽。喻江猶豫,伸手敲門,聲音染帶不確定:“小恬,你醒了嗎?”

結果等了幾十秒都是安靜,喻江停頓片刻,再次按壓時門應聲而開,等他抬眼看清房間情形,手指一鬆,給田恬帶的牛奶瓶子啪地掉在地,嘰裡咕嚕滾了好遠,最後停在柳昭夕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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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愣神,以為是自己幻聽,盯住鏡中人不動。柳昭夕也很有耐心,他再次重複,直到田恬眨眼緩神才收聲。

“現在嗎?”田恬放下洗麵奶,背靠水池回頭,手指向淋浴:“洗乾淨。”他知道柳昭夕不喜歡早晨洗澡,故意用這種方式整他。

看著人邊解紐扣邊向這邊走,田恬反而喉嚨一塞,指甲捏住掌心,對上柳昭夕望過來的視線,意識到對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後慌了神。

“怎麼讓你做什麼你都做啊。”

田恬扯住人的衣擺,一邊在心裡驚訝柳昭夕怎麼開始穿絲綢,一邊推人出了衛生間。

柳昭夕也很配合,坐在床邊時伸手扶住田恬的腰,雙腿微微岔開讓人站在身前,動作熟練到像是重複上百次。

隻是在解扣子時,田恬忽然想到柳昭夕這次來的正事:“幾點到?”

“十點半之前。”

回答伴著親%e5%90%bb落下,柳昭夕目不轉睛凝視田恬,眼底雖還略有疲憊,可沒了最開始的痛苦與壓抑。

田恬詫異:“那你來這麼早。”他順勢彎腰去拿手機,結果剛好讓柳昭夕的臉埋了個正著。時間堪堪跳轉到七,小粉毛無語,移開身子解放了男生的唇。

“我困了,還想睡,你自己弄吧。”

他話音剛落,不等柳昭夕反應,整個如魚入水,腰肢一抖鑽進被窩,被子拉高至下巴處,舒舒服服眯眼打了個哈欠:“反正你也不是沒這樣過。”

“……”

柳昭夕也不惱,可也沒了動作,坐在床邊愣神,手貼住田恬的臉。在他觸碰瞬間,田恬睜開眼,像是默許柳昭夕一切動作,可後者無法繼續下去,手指輕輕貼住他微薄的唇。

“他也是這麼對你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田恬聽得糊塗,以為他指的柳相旬,剛要回應發現男生神色不太對勁。

莫非,指的是喻江……

他跟人也沒有出格的舉動,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問他?田恬剛想反問,誰知柳昭夕的%e5%90%bb已經壓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