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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心情跟人解釋,蕭何感受掌心那塊嫩如羊奶豆腐的手指,他哄孩子般輕輕握了握,在田恬茫然抬眼,空閒的左手順順他因睡覺翹起的粉色小毛。

他也不語,隻是笑笑。剛要接著話說,結果偏頭看見蕭盼山撅腚爬在牆根偷聽。蕭何臉一黑:昨晚打得輕,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怎麼還不滾去上學。”

他邊說,邊將田恬往身後帶,順勢從旁邊櫃子裡抽出一套紅白校服往蕭盼山身上扔。後者也未料暴露如此快,嚇得吱哇亂叫就往外跑:“邊台啊!”

那個連他放個屁都要開強力空氣進化的蕭何,現在一臉色眯眯的拉著他撿回家的小粉糕,還要堂而皇之動手腳!

蕭盼山跑一半折身,在蕭何黑了的臉中伸手去拉田恬,還不忘惡狠狠回瞪對方,卻沒掌握好力度,將田恬拉歪在地,本就寬大的下擺掀起蓋到了腰。

“……”

蕭盼山倒吸口水。

蕭何瞳孔縮小。

田恬:啊。

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田恬保持摔在地上姿勢未動,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磕懵了,胯骨傳來的陣痛讓他放下衣擺的力氣都無。

不過在場都是男人,也不存在誰占誰便宜,田恬伸手示意想讓人拉他,胳膊還在半空晃晃。

到底還是蕭何看了個滿足,這才彎腰將人打橫公主抱起,重量輕得仿佛田恬就是包小餅乾。

“那個……哥我去上學啦?”

蕭盼山徹底傻眼,吱都不敢吱聲,見田恬好像沒事,跟人道歉腳底抹油就要溜。回應他的自然是蕭何的白眼。

咋咋呼呼的人出門,家裡瞬間空落不少,田恬勾住蕭何脖子的手放下,回到先前軟乎乎的被窩裡。

“謝謝。”

對方卻無視了他的客套,蕭何手指按住床邊,青筋外凸,田恬看了幾眼。

“摔哪裡了?”

“不礙事,小傷。先前突擊準備期末檢測帶來的傷比這個還重。”

話雖如此,可白玉染上點灰塵都尤為顯眼,更何況是這麼一大片紅,不出幾分鐘就轉變為淤青,配合他本就光潔細膩的皮膚,很難不讓人心生憐惜。

在憐惜表象下更深的層次……

當事人卻毫無自覺。

“彆怕,我趴一會兒就好了。”

天地良心。田恬這次真沒動任何歪念頭,他最近心累得半死,哪還有力氣去考慮青筋外凸的手,去捂住他那裡是不是比普通手更舒服的事。

他本就困,沾了枕頭就想閉眼,身子也下意識偏移,一條腿重重壓在被子上,墊高了膝蓋也緩解了腰部壓力。

這番動作下來,田恬真沒考慮一直站在旁邊沉默的蕭何,至於他都看到什麼風光——田恬倦倦打了個哈欠。

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唄,他又非剛出鍋的香餑餑,不是所有人都得愛他、護他。

“……”

困意上來,田恬蒙起頭就睡。半夢半醒間,摔到的部位壓上重量,揉得他下意識哼唧。談不上難受,相反有些舒服。

誰知那手不動了。

小恬不樂意,開始因胯去尋手,好在稍微偏移就能觸及,他微微翹腰示意還要人幫忙揉受傷的皮膚。

結果動了幾下又沒動靜。

小恬哪受得住這折磨,他開始發脾氣,伸腿蹬開軟綿被子,卻在哼唧前一秒鐘,堪比熱水袋舒服的溫度壓來,緩解了不少疼痛,小恬緊蹙眉頭舒展。

“哼嗯……”

幾近撒嬌的腔調,讓那物刹時忘了分寸,後退伴隨悶鈍的關門聲,蕭何啪一下後背反壓,喘著過快呼吸頻率,捂住像%e5%90%bb了火般高燙的唇。

什麼情況?

方才他,對一個陷入深眠,比自己小那麼多的男孩子……做了那種下三濫的事。

蕭何臥室旁是廚房,推拉門玻璃的反光映出來他麵容,上麵哪還有先前從容風度,就如得欲望不到滿足的陰暗怪物,遮住了下半張臉苟延殘喘。

瘋了,真的瘋了。

蕭何你是拍戲拍瘋了,所以才分不清哪裡是夢境,哪裡又是現實?

他食指捂住唇,卻壓不住舌尖隱約叫囂的躁動,短暫幾秒的接觸,仿佛已是上天對他的恩賜,哪還能要求太多?

眼下他也不敢在門口守,蕭何鼻尖都被涼水凍透了,這才撐著洗手池邊緣抬頭,用毛巾擦乾淨臉,半響未吭聲。

直到周身暖意循環,他剛收起毛巾放好,轉身撞上一柔軟身板,碰得人接連往後退了□□,最後靠在牆麵蹙眉仰頭,似乎在辨認麵前是什麼東西。

“……田恬?”

蕭何本就心虛,這下他更是慌神,手忙腳亂去扶人的肩膀,還以為撞到了對方腦子,掌心去托田恬後腦勺。

檢查動作焦急又慌張,卻惹了田恬不開心,蕭何一低頭便對上男生眯成細線的眼睛,哪還有先前清亮,混混沌沌像是沒睡醒。

他一個激靈,睡沒睡醒也不能這麼著,趕緊把人哄回床才是:“是要上廁所嗎?來,我幫你。”

蕭何去拉他,結果對方迷迷糊糊也如條魚,輕而易舉閃身躲避,反倒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頸,下巴輕車熟路靠在鎖骨處。像終於找到安心睡覺位置的小動物,田恬不動了。

“……”

他不動,蕭何也不敢。

結果還沒安靜兩秒,小動物吸吸鼻子,喉嚨傳來呼嚕呼嚕的響動。蕭何以為他要咳嗽,趕忙抬手準備輕拍田恬的背,結果人嘀嘀咕咕叫了聲:昭昭。

趙趙?

那是誰?

田恬把自己當成他了?

蕭何懸空的手頓住,他眼底神色忽而複雜,霧氣暗沉沉的見不到光,又不肯鬆開抱住人身體的胳膊,就這麼自我欺騙享受本應不屬於對他的撒嬌。

可能睡迷糊了吧。

蕭何停頓片刻,手臂向下伸,輕鬆托起田恬,將他送回到床蓋好被子。不過這次蕭何沒走,而是順勢坐在書桌前椅子,筆尖在白紙上走動。

“趙趙?照照?昭昭?”

一連寫了幾個都未得印象,他索性停筆,胳膊不小心碰到硬|物,偏頭一看是部造型簡約的手機,看不出牌子。估計是田恬的,但因過度虧電黑屏,蕭何又翻出幾年前的數據線幫人充上電。

抬手時反轉,蕭何察覺手機背麵還有個小小的江字。

幾分鐘時間,足夠手機反應,屏幕亮了片刻暗下,先跳出來的是時間,緊接著回到最開始的上鎖狀態。

蕭何偏頭,屏保上的男生眼熟。

即便造型略顯土氣,可掩不住他眼底的冷意與光,隻是件簡單的校服,也穿的筆挺,版型有模有樣。

“你就是趙趙?”

不,不對。

他見過他。

蕭何工作忙,去過的演奏會不多,更不說一票難求的天才鋼琴手獨奏,就算這樣,他也從依稀眉眼,認出對方就是先前登入熱搜的家夥。

叫喻江,不是趙趙。

但這個認知,讓蕭何的心並未放寬多少,他沉默著攥緊手,向來平靜甚至稱得上淡漠的視線,此刻終於鬆動起漣漪,他才體會到兩人之間的差距是有多麼不可逾越。

被媒體處處稱讚的天才鋼琴手,在田恬這兒連夢話都沒有席位——那他又有何勝算?

蕭何決心忽視,等他剛要起身,忽然撥入電話,索性是在靜音模式,他低頭看了眼閃爍屏幕,嘴角弧度未明。

哦,還真是喻江打來的。

他也不知怎的,伸手拿起電話。

看著跳動的頭像,食指按下接聽。

第56章

通與先前打了十幾個依舊處於關機狀態的電話不同, 這次喻江總算聽到另一響動,他慌忙從床上翻身坐起,也不管帶到地毯的枕頭, 虛掩話筒聲音略微發抖。↑思↑兔↑網↑

“小恬?”

緊接, 不管人是不是在聽,一連串道歉與懊悔傳來。與其說是說話,倒不如是另外一種宣泄。

聽得人心裡怪煩。

話筒對麵極靜, 呼吸聲都琢磨不出來, 喻江停頓幾秒時間, 到底是未再繼續說下去,沉默握住手機, 彎腰緩緩撿起掉在地的枕頭擺好。

“你還在生我的氣, 對嗎?”喻江自顧自說下去,音量逐漸升高:“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接你走, 現在你應該到家了吧?雖然我知道,說出來有些唐突但是,我……”

喻江心亂如麻,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在說什麼, 自從見不到田恬, 他煩得恨不得把琴砸了, 更彆說為比賽練琴。

他滿心滿腦全是田恬的身影,就算喻江用儘一切道歉,偏偏對方決絕, 連多餘眼神都不給喻江留。

這兩天他怨過恨過,更惡心自己的無能懦弱, 田恬不在身邊的痛苦如螞蟻撕咬,他實在是熬不住寂寞, 到最後千言無語就剩下一句。

“對不起。”

似乎又怕聽到自己想回避的答案,喻江幾乎不給對麵留說話空隙,剛要告訴田恬他跳出喻老太的包圍怪圈,等回學校就相當於跟家裡斷了聯係,通話卻被人單方麵按斷,忙音接二連三打得喻江措手不及。

他甚至還未聽見田恬聲音,對方一定是生氣了,氣他如此狼狽與懦弱,連挽回他的勇氣都無。

不過,好在喻江手機之間都留有定位,他催眠自己是為了田恬的安全,邊點到綠色隱私按鍵,打開了信號定位。

查找刷新速度極快,簡直就不像是處於兩個城市,喻江蹙眉,看頁麵加載出來後縮小,結果象征田恬的綠點就在另一片老城區。

“什麼情況。”

柳昭夕沒有帶人走?不,不應該。

回想起那人見他靠近田恬,就恨不得將他扒皮示眾的眼神,喻江否認了念頭。時間還早,他先截圖,確定好位置後準備現在就趕過去。

田恬一定在等著他。

那外冷內熱的小甜糕,孤零零躲在外麵,說不定晚上還會因為害怕,一個人偷偷的哭。

隻是這般想,喻江的心輕飄膨起,一股大男子主義油然而生,迫不及待要去保護他的小恬。

他的小恬,喻江的小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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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江以為會哭鼻子的人正蹙眉,光腳踩在地毯,撩起衣服下擺,對著鏡子打量胯骨上的痕跡。

看了半天沒看出門道,田恬扭頭,望向跪坐在床的男人,語氣比表情還要不解困惑。

“沒有呀?”

“有的,就在中間。”

蕭何眼觀鼻,他五官英挺正氣不像會騙人的模樣,田恬看他兩眼,再次對準鏡子打量。

“真沒有,蕭何哥。”

田恬手心攥著衣服,一連幾分鐘也累了,索性啪一下躺回床,帶起床墊抖動,配合坐在旁邊不苟言笑的蕭何,畫麵倒有些好玩。

“不過也肯定是你眼花啦,摔傷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牙印,話說回來,蕭何哥肯定是大明星!”

明明都不知道自己演過什麼,卻還如此信誓旦旦,張牙舞爪如撲逗貓棒的小貓,趴到人腿上懶洋洋的撒嬌。從蕭何這個角度,剛好看見他薄而直的背,以及微微揚起的圓潤弧度。

蕭何雖以童星出道,這麼多年裡裡外外見的人也不少,yin的、蕩的、純的、潔的,大家翻來覆去都那些模樣。

唯獨田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