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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篁傳(GL) 夏至白夜 4370 字 3個月前

得臉上濕漉漉的,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地蹭著,癢癢的。

“綰綰彆鬨——”湘篁迷迷糊糊地說,可隨即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最後一點迷蒙全數消散,被綰綰欺騙的難過又全回了來。

是了,綰綰已經被識破,怎麼可能還會是她。

睜開眼,湘篁立刻就看到了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是什麼。

毛茸茸的銀白色毛團,漂亮的藍眼睛,額頭上象牙白的獨角,看到湘篁睜開眼,它愉快地張嘴叫喚兩聲,粉嫩的牙床上是白白小小的牙尖。

“是你啊。”湘篁歎了一聲,努力撐坐起來,看著退後一步讓開位置的小毛團笑了笑,伸手揉揉它的腦袋。

小毛團很乖巧,%e4%ba%b2熱地蹭蹭湘篁的手心,又是叫喚兩聲,聲音細細甜甜的。

湘篁渾身無力,也隻是一下摸,很快又垂下手。

她張望四周,頭還是有一陣陣地暈漲,身上的疼痛更是明顯。湘篁需要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最好還能有水和吃的。

可是,她甚至連這兒是哪都不知曉,更不可能知道這附近哪兒有城鎮。

“喵嗚!”見湘篁愣神,小毛團突然叫了一聲,轉身便往一邊衝去,那速度還真快,隻見它身後四條尾巴晃著,轉眼便沒了蹤跡。

湘篁張張口,發現也不知道該叫什麼,見它已經跑沒影兒了,也就又閉上,打了坐催動靈力周遊全身療傷。

她的傷不算太重,閉上眼凝神靜氣,很快便有了效果。

在湘篁打坐時,她的%e8%83%b8`前也有翠綠的光芒透過布料照出,漸漸籠罩她全身,融入。

待湘篁收功時,她長吐口氣,全身感覺輕鬆了不少,就連靈力與自身也感覺契合許多。

找個地方走吧,湘篁心中默默想著,沒想到小毛團又跑了回來。

它蹦到湘篁跟前,將嘴上叼著的一條大魚扔到湘篁跟前,討誇獎似的叫喚著,可愛得很。

湘篁疑惑地看了眼那尾大魚,再看向小毛團:“這是給我的嗎?”

“嗚!”小毛團乾脆地應答,藍眼睛愉快地眯成了縫。

“謝謝。”湘篁微笑著說,將魚拾起,不妨那小毛團突然抖了抖全身,水花四濺,徹底濕了湘篁的臉。

湘篁驚愕地看向小毛團,正好撞上那小毛團同樣睜大了的驚愕的藍眼睛,顯然它也沒想到會這樣,隨後“喵嗚”一聲可憐巴巴地看著湘篁。

看這闖禍了又裝可憐的小模樣,湘篁哭笑不得,伸手將臉上的水擦淨,拾起那條魚:“沒事的,帶我去水邊吧。”

沒有水,這魚可沒法吃。

見湘篁不生氣,小毛團又活躍起來,高興地轉身往直前去的地方跑去,跑出兩步還轉過頭看看湘篁,晃晃身後的尾巴。

看小毛團這可愛討喜的樣子,湘篁心中的鬱忿總算散了一點,拿著魚向它走去。

☆、第55章 捉迷藏(一)

屏峰並不是山峰,而是一片荒蕪的低穀。

沒有人知道它為何會有這樣的名字,甚至有很多,連它叫屏峰都已記不清了。

他們都用另一個稱呼叫它。

“回不來”。

這是一個神秘而可怕的低穀,終年繚繞著迷霧,隻有生長著低矮的樹叢,沒有人敢進去,連靠近都不敢。

人隻要一踏入這穀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來的。

奇特的是,這山穀中其他的生物卻生長著很好,毫不費力地來往於穀內穀外,隻唯獨人。

遠近的寨子裡,偶爾會有人狩獵時追著不小心踏過了界,從此就消失在那一片迷霧之中。

沒有人知道,屏峰裡到底有什麼,進去的人,究竟遇到了什麼。

“裡麵,有一座被鬼怪占據的城啊。”青木寨子裡年紀最大、早眼花耳聾的老阿婆時常念著。

孩子們在她麵前圍了一圈,好奇地問著“回不來”裡麵的事,可老阿婆卻像是聽不到孩子們的問話一般,昏濁的雙眼呆呆望著遠方,隻自言自語著:“這麼多年了,快了,快了……”

孩子們覺得無趣得很,一哄而散,玩耍間將此事也就忘到了腦後。

幾年過去,老阿婆早已去世,當時圍著聽故事的孩子們也都長大。

“阿幼莎,說過多少次,彆與銀旎走太近!”隆家阿媽不悅地與女兒說,一旁阿爹悶聲不吭聽著。

阿幼莎不依地拉著阿媽:“阿媽,銀旎多好,小時候她還救過我,不就是一個名字嘛。”

“這就夠了!”隆家阿媽瞪著說,阿幼莎見阿媽生氣,也隻好委屈地嘟了嘴,但就是不鬆口應聲。

“好了,明天是趕秋節。”終於,隆家阿爹開了口,阻止了這一場不知道會持續多久的訓話。

阿幼莎一晚上都在為銀旎覺得不忿。

銀旎的名字又不是她自己要起的,憑什麼就因為她用了男人們才用的名字,寨子裡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疏遠她?

要知道,銀旎不但人好,手巧,長得也很漂亮,彆人都說阿幼莎是青木寨最美的姑娘,可阿幼莎覺得銀旎笑起來時比她要美多了。

抱著這樣的不滿睡過了一晚,第二日,阿幼莎趁著大家都忙節日,偷偷溜出去找了銀旎,與她說了這些。

對於阿幼莎為自己的抱不平,銀旎隻是笑了笑,看似不在意:“阿幼莎你也不必為了我與阿爹阿媽爭吵,我這名字,也是命。”

銀旎自生下來時,就總是哭不停歇,兩三日的時間下來,整個人都發了紫,眼瞅著隨時可能斷氣。

最後,是銀旎的阿爹請來了附近十八寨中最了不起也是最神秘的神婆阿姆,讓孩子認了寨子裡那棵大樹為乾%e4%ba%b2,才終於止了哭。

之後,神婆阿姆還眨巴著嘴看了銀旎好久,最後長長吐了口氣,卻什麼都沒說。

她隻交代了銀旎阿爹:“這孩子,要起男孩的名字。”

銀旎阿爹擔心女兒,索性就畢恭畢敬請了神婆阿姆給銀旎起了名。

如今,至少銀旎順利長大了。

她脾氣好又能乾,在寨子裡同齡的孩子、甚至是更小的孩子裡人緣都不錯。隻是,她不止學女孩的手藝,也同樣學男孩的打獵功夫,這就顯得越發與眾不同。

被銀旎安撫了幾句,又提到她的名字,阿幼莎也不再說下去,扯開了話說起了今日的趕秋節。

“嘿阿幼莎,銀旎,你們果然躲在這兒,節日要開始了,正找你們呢。”努布大聲喊著從一邊跑過來一邊喊。他也是與她們從小一塊兒長大,關係很好。

努布跑到二人麵前,喘了口氣看向阿幼莎:“阿幼莎,剛才我看到你阿爹阿媽在找你,就快到這兒來了。”

阿幼莎“呀”了一聲,猶豫地看向銀旎。

前一晚她才剛跟阿媽起了爭執,今日是趕秋節,阿爹那句話的意思她懂。

“快去吧。”銀旎收到阿幼莎的目光,笑著朝她點頭,語氣溫柔。

阿幼莎點點頭:“待會兒見!”說完,她便跑向寨子。

看著銀旎一直注視著阿幼莎跑遠,努布的目光黯了黯,忍不住開口:“銀旎,你——”

銀旎打斷了他的話,她一雙明燦的黑眸看著努布:“努布,我們也回去寨子吧,時辰快到了。”

“……嗯。”努布點頭,這樣的打斷,已經是第四次了,銀旎她什麼都清楚。

“好兄弟,你可是寨子裡的姑娘們都傾慕的第一人,這體力可不能輸給我。”銀旎笑著,作出準備奔跑的動作,眼梢微挑著挑釁努布。

努布笑了笑,跟著做好了準備,與銀旎一道往寨子奔去。

寨子裡的姑娘,銀旎,你真不打算承認自己也是個姑娘了嗎?

趕秋節,是苗寨裡每年立秋舉行的盛大節日,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高過十米的大秋千了。

年輕男女們都興奮地跟著扮成“秋公秋婆”的人來到秋千架下,有的準備借著秋千對心儀的姑娘唱情歌,也有的人期待著今年都會有誰如此勇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銀旎在人群中默默看著那被裝飾一新的秋千,不自覺將視線落在滿是期待神情的阿幼莎身上。

她抿抿雙?%e5%94%87,對此沒有任何的興趣。

“秋公秋婆”的豐收祝賀結束,年輕人們歡呼著湧上秋千,這秋千呈紡車狀,有相互錯開的八架車輻,每架一人。

最先搶上去的八人坐定,送秋人用力推動了秋千,秋千快速旋轉起來。

在人們的歡呼聲中,送秋人突然頂住秋千橫木,讓秋千戛然而止,人們都屏住了呼吸。

一個個人從秋千上快速跳下,隻餘下最後一人。看得出,他是故意留下做這最後一人,顯然,他要對他傾慕的人吐露心曲。

曲聲落下,人們紛紛讓出那位姑娘,她有一絲羞澀,但更多的是熱切,苗族的姑娘向來大方熱情。

看著那一對人,阿幼莎不禁露出羨慕的神色:“銀旎,如果能有那麼一個人有勇氣在這種場合為我放歌,那該多好。”

銀旎笑了笑,目光中卻是閃過一絲苦澀,她沒有勇氣。

說話間,第二輪已經開始,阿幼莎擠進人群,卻沒能搶到前八。

看著阿幼莎沮喪地退回來,銀旎笑著說:“下一輪,我送你上去。”

“真的?”阿幼莎高興地轉過頭,忍不住再次詢問。

見阿幼莎眼裡的興奮喜悅,銀旎也禁不住勾起笑容:“我何時騙過你。”

話音未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竟然是這一輪的結果已經出了。

努布站在秋千上,尷尬地看著下麵的眾人。他隻不過是不小心看著人群中銀旎臉上少見的笑容,一時走了神,結果沒能及時跳下秋千,成了這必須唱歌的最後一人。

秋千架下不少女子都期待地看著努布或許會對她們中的哪個人唱起情歌,努布卻隻是穿過人群與銀旎對視了一眼。

銀旎的目光,平靜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她隻會對阿幼莎笑。

最後,努布還是在眾人失望的目光中,唱了一首讚美山林的歌,然後躍下秋千。

既然銀旎不想,他也無謂再讓她本就不算容易的生活多一層阻礙。

人群再一次湧上秋千,這一次,銀旎拉著阿幼莎往人群前麵擠去。

她常年跟著阿爹在林子裡狩獵,身手敏捷,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很快便到了最前麵。

不過銀旎並沒有就此鬆懈,而是一氣嗬成地雙手扣住阿幼莎的腰側,將她托舉了上去。

“銀旎,還是你最好了!”阿幼莎高興地朝著銀旎喊著。

銀旎仰著頭看著阿幼莎,陽光像是在她周身渡了一圈金光,讓銀旎不自禁屏住呼吸,移不開視線。

一隻手伸過來,將銀旎往後拉進了人群。

銀旎轉身,見是努布才放鬆下來,再回過頭看著已經開始旋轉的秋千架,這才知道剛才自己差點擋住秋千轉動,被所有人看到她的失常。

“謝謝。”銀旎有禮的對努布說。

努布扯了扯嘴角,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