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開口問道。

“對。”奈落解釋道：“鬼蜘蛛身體裡還有那些妖怪意識，即使我現在把他收回來，也沒有其餘的能力再去分裂那些妖怪意識了。但他身上畢竟有很大一部分屬於我的力量，所以也不能讓他就這麼離開。”

“就算你讓我走我也不想走喲~~~”鬼蜘蛛彎了彎%e5%94%87：“小重雙還在這~~~我才不走~~~”

“你！！！”奈落臉色一沉，就要發作。

“你們倆好了沒？一起走就一起走好啦~~~這副樣子是要乾嗎？”重雙撇撇嘴，掃了眼兩人身上的傷：“這麼多傷，還不讓我治，擺著臉色給對方看~~~你們這是還想要繼續打架的節奏嗎？！！”

“額……”

“那個……”

鬼蜘蛛和奈落見重雙有幾分生氣了，急急對視一眼，默默停戰，三人一起離開了瘴氣森林。

一路無言。

鬼蜘蛛沉默地看著黑暗的天空，俊魅的容顏隱入一片暗色裡。

即便奈落不願讓他跟他們一起走，他也不會放棄的。因為誕生出他而喪失了大半力量的奈落，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好好保護重雙。就算他知道重雙足夠強大，不需要保護什麼的，那也不一樣……畢竟…從前作為人類的他…就連陪著她都做不到…更遑論保護了…而今他卻可以……這樣的機會...他不想錯

失...這從奈落那裡得來的能力...也不知能留存到幾時......墨綠色的鳳眸悄悄凝視著身旁的少女，深邃如森的眸中是柔柔的深情：更何況，他自知，這留在她身邊的機會…隻屬於他鬼蜘蛛的陪伴她的機會…僅此一次…此世不遇……

“怎麼了？”被鬼蜘蛛看了半天終於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重雙轉頭看過去。

“不，沒什麼。”淡定地收回目光後，鬼蜘蛛搖了搖頭，抬手理了理少女鬢邊散亂的發絲。

“嗯？”重雙愣了愣，藍眸看向身旁的人。

那年驚鴻一瞥，自此不見的容顏此刻就在身邊。

那個她曾經錯失的人，如今已經回來。

可是......

如同桔梗的清醒一樣，她同樣明白，斷了的紅線，是不可能再連起來的了。

她不是母皇。

她才不要後宮三千。

生命很漫長，可她一次隻想認真地對一個人。

人間不是有這麼唱麼？一生，一代，一雙人。

這樣固然殘忍，但她卻沒有太多的熱情去同時對待兩個人。

視線收回，藍眸微微閉起，又輕輕睜開。

母皇總說，狐本多情。

可是多情的究竟是狐本身？還是狐心？

或許她不夠專一。

沒能做到人間的戲本裡那樣，情人死，一世孤。

這興許就是所謂的多情在她身上的體現。

但是，她並不想讓那兩個男人為難，同樣不想褻瀆自己的真意。

他們能夠暫時接受彼此的存在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

假如說要讓他們一起和她在一起...她說不出口...他們內心裡也不一定可以接受。

更何況，打從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她就沒想過，要如母皇曾經期待的那樣，攜了眾多夫婿回去。

人太多，心很小。

有一個住進，就再無法認真對待另一個。

如此這般，是無情也不是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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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很熱鬨的樣子啊.....\"鬼蜘蛛瞧著集市裡來來往往的人群，笑眯眯地感歎。

“嗯......”重雙低低應道。

“不如去看看？”奈落挑了挑眉，提出建議。

“好主意。”鬼蜘蛛讚同地點點頭：“那就一起去吧。你說呢？小重雙~~~”

“好啊......”

集市裡的很多攤子邊站著年輕美麗的少女，偶有嬌羞的女孩彆過身偷偷往三人這邊瞧上一眼，又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然後又悄悄地瞅著三人漸漸遠離的背影。

“嗯哪~``看來我還是這麼受歡迎啊~~~”鬼蜘蛛一臉自得地揚了揚眉。

奈落白他一眼：“你很得意？”暗紅的鳳眸瞄了眼兩人之間的少女。

鬼蜘蛛摸了摸下巴：“稍稍開個玩笑而已。”

“是嘛！”奈落站定，雙手環%e8%83%b8，似笑非笑地抿著瑩薄的%e5%94%87：“我還以為你對這事感到很高興呢。原來是我想錯了麼？”

鬼蜘蛛青了一張俊臉，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成是挑撥嗎？”

“啊...隨你高興。”

“……”鬼蜘蛛沒再理他，幾步上前湊到已經走到兩人前麵的重雙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小重雙，我們來好好逛逛吧。”

“誒？”重雙錯愕地看過去，深藍的眸子一眼望進了那雙隱著期待墨綠的鳳眸中，拒絕的話怎樣也說不出：“好。”

是誰說過，期待，其實是另一種絕望。

因為無計可施，因為無力回天，因為...明知結局......

那麼，他的期待...是否也是因為絕望了呢？

是她讓他絕望了嗎？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說不出一句對不起。

她知道，對他來說，那不是道歉，是對事實殘忍的揭露。

她知道，他留下來是為了什麼。

因為她。

但是，鬼蜘蛛，你知道嗎？

紅線一斷...難再續......

姻緣此世...無從聚......

我們都太聰明，從再次的相見就預知了結局。

我們又都太笨，即使知道無用，還是延續著這短暫的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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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集市，三人並沒有在鎮子上停留，而是繼續著路程，在一個森林裡找了塊空地暫時休息。

“小重雙餓麼？這附近應該有河流，我隱約聽到了水聲。呐，我去捉兩條魚我們烤來吃怎樣？”鬼蜘蛛找了堆枯枝，抱著走過來問道，他身後是同樣抱著枯枝的奈落。

“可以啊。正好我也渴了，順便可以去打點水。”

“嗯。”奈落也點頭讚同道：“那就一起吧。”

三個人，或者說...妖怪？找條河簡直就是簡單得再不能簡單的事。隨便從河邊拔了三根青草化成三個竹筒，重雙微笑著瞧了眼那邊較勁似得捉魚的兩人，彎腰拿著一個竹筒放到河裡舀水。清澈冰涼的河水溼潤了溫涼的手，重雙彎著眼眸，把另一隻手也放到了水裡。

泛著淡淡碧色的水淌過白皙的肌膚，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冰涼。重雙默默地感受著，驀然，深藍眸子一凜，怔怔地盯著水下的手看了又看。

怎麼...回事？剛才，她的手，好像…一瞬間…變得透明了…沒有實體......

把手拿到眼前仔細瞧了瞧，白皙的手掌並沒有變得透明。難道...剛才是她的錯覺？

正這樣想著，仿佛是為了證明剛才不是錯覺，溫暖的陽光透過半透明的掌心撒在了少女白皙的麵頰上，一刹那間，重雙呆住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怎麼會...這樣？以前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再看看，依舊是白皙而有實體的手掌。

“怎麼了？”鬼蜘蛛懷裡抱著用寬大樹葉裹著的魚，在陽光的折射下，魚鱗上的光看起來有些刺眼。

“沒什麼哦。”重雙放下手，白皙的手掌掩在了寬闊的衣袖中，藍眸彎成半月形，淺淺勾%e5%94%87。

“嗯。”雖然感覺得到她是在隱藏什麼，但是仍沒有挑破的鬼蜘蛛。

低頭悄悄瞄了眼手心，看到實體，重雙偷偷鬆了一口氣，把手裡舀滿水的竹筒遞了過去：“喏。”

鬼蜘蛛伸手接過，墨綠色的眸中淡淡漾開了溫柔，他彎了彎%e5%94%87，輕笑著剛要說什麼，奈落同樣抱著仍在掙紮的魚兒走了過來。“重雙。”

重雙拿起另一個竹筒彎身舀滿水遞給他。

吃完魚，已經差不多是傍晚的時候了。

“嗡嗡嗡~~~”奈落站在河邊，挑眉看了眼飛來的幾隻蟲子：“最猛勝。”

蟲子嗡嗡了半天，重雙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傳遞什麼信息，隻見奈落慢慢蹙起了眉，表情有些不悅。

“是怎麼了？”重雙低聲喃喃道。

鬼蜘蛛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聲線壓低道：“是犬夜叉他們找到城堡裡了，神無和神樂，你知道的，和犬夜叉他們打起來很麻煩，而且這次好像還來了殺生丸。”

“誒？”殺生丸啊~~~是他。

“重雙，我要先回去一趟。”不想留下她和鬼蜘蛛獨處，但是......奈落暗暗摸上手臂：再繼續待下去，勢必會暴露自己現在的狀況。

“你……”紅%e5%94%87微啟，重雙頓了頓才緩緩道：“好吧……”三個人這樣，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尷尬，她和鬼蜘蛛，總歸是需要有個獨處的時間來解決一些問題。

看著奈落的背影漸漸遠去，重雙輕輕歎息了一聲，轉過頭，對上鬼蜘蛛墨綠色的眼。

“小重雙~~~”

“我……”重雙張了張%e5%94%87，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奈落一走，兩人之間是少了尷尬的氣氛，但是她卻多了幾許無所適從，不知道到底要怎樣麵對鬼蜘蛛，這是時隔五十年，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相見。

“彆說了。”鬼蜘蛛伸手把她攬進懷裡，這麼多年了，他竟是頭一次做這件自己想了很久的事。

重雙怔愣了半晌，垂眸咬了咬%e5%94%87：她和奈落，他該是知道的，很清楚，也許，他也明白，如果選擇的話，她……

“小重雙，你很喜歡奈落。”比當初對他，更深的喜歡。

重雙手掌握緊，%e5%94%87瓣緊咬得發白，半天才鬆口，側過頭看他，抿了抿%e5%94%87道：“對。”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嗬……”鬼蜘蛛輕輕笑了，墨綠的眸彎得細細的，他扳過她的臉，低頭湊近，緊盯著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小重雙，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句話……”欠我一句，喜歡。

“記得……”藍眸中不自覺地漾出水光，酸澀得有些難受。她怎麼會不記得？那時他說他喜歡她，她雖高興，卻彆扭得沒有回應，隻道：“想知道我的回答那就努力活著。”最終，他努力地活下來，卻是另一個身體，另一個靈魂，那句回答

也就這樣被埋葬在記憶裡，整整五十年，直到現在。

“嘛，那現在回答我好不好？”鬼蜘蛛在她耳邊輕道：“我想聽……”

瞳孔微微放大了幾分，重雙顫唞著%e5%94%87，眼裡止不住地滑下溫涼：“好，我……”還沒說完的話頓在了兩人驀然緊貼的%e5%94%87邊。

曾經算得上是戀人的兩人，唯一的一次%e4%ba%b2%e5%90%bb，在這一刻，實現，時隔五十年。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