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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季柏遙似乎原本還在門外聽著齊謹林跟時詩的電話,而現在卻不再聽下去,轉身走了。

“齊小姐……”

“彆叫小姐,我聽不慣。圈外人叫我齊謹林,圈裡人叫我謹林,朋友叫我小林,你自己覺得你是哪個陣營的,你就選什麼稱呼。”

齊謹林也挺佩服自己的,本來應該是小三逼宮的節奏,怎麼就變成皇後娘娘夜深私自懷孕的宮女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覺得會是什麼事情?

☆、第一百零二場

其實齊謹林還真的沒有看起來那麼淡定。

在這樣的情境環境麵前,齊謹林不知道怎麼著,硬是逼自己有底氣起來。齊謹林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季柏遙那天的那一條短信不太正常,才知道為什麼第一天回來的時候季柏遙死也要立刻離開酒店,到外麵去吃飯,才知道為什麼季柏遙一直要留在A城不肯回來。

“介於現在我和你是情敵的關係,那麼我覺得我似乎也沒有必要再用‘時小姐’這種稱呼了……那麼,時詩,你想好了要和我說什麼嗎?”

時詩在電話的另外一邊沉默了一會,似乎有些緊張。

齊謹林在心裡為自己先發製人的攻勢點讚,她確信,如果自己沒有先說出這些話的話,現在緊張尷尬到說不出來話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時詩了。至於時詩會不會在自己這樣的策略下失去鬥誌,齊謹林也沒有把握。但至少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自己沒輸。

以季柏遙最近的表現來看,出軌這種事情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上一次時詩鬨出麻煩的時候,齊謹林雖然沒跟她真的分手,但小懲大誡,也足夠讓季柏遙學乖一些了。何況狐狸精到底對自己是個什麼態度,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齊謹林心裡是清楚的。她有信心時詩不可能抓得到自己的把柄,若真是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時詩拿到了證據,齊謹林相信,時詩一定會選擇來要挾自己本人,而不是選擇跟季柏遙說個沒完沒了。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

季柏遙過去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齊謹林也早就已經知道個一清二楚了。按說時詩的手裡應該不會有什麼能夠拿來威脅在季柏遙的事情了才對。

“……你知道季柏遙家是做什麼的吧。”

“Season,大家都知道。”

“我說的不是酒店。”

不是酒店?齊謹林楞了。狐狸精家裡的酒店是大型連鎖,自從上一次被季恒曝光以後,已經是儘人皆知的事情了。可眼下時詩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季柏遙那個花錢的水平,是不是太囂張了些。”

狐狸精在花錢這個方麵,確實很有天賦。齊謹林作為一個拜金狂,自然也偷偷算計過季柏遙的支出額度。其他的不論,光季柏遙每個月在胡吃海塞和抽煙喝酒上花掉的錢,少說也有幾十萬。再加上她有買奢侈品的愛好,衣服鞋子手袋都是五位數起步,還不算她動不動拍賣買些藝術品,珠寶,首飾。

“囂張不囂張又如何。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

“她的為人你很清楚,那你想過她那些錢都是哪裡來的沒有?”

季柏遙的錢當然是靠著博盛的工作和啃老來的。雖然在二十一世紀裡啃老是個挺丟人的事情,不過也算是普羅大眾都有過的事。彆說季柏遙現在才二十三,三十三了還在啃老的不也俯仰皆是?何況富二代,不就是靠著爸媽的嗎?有什麼見不得人?

“你有話直說,如果還沒想清楚的話,我可以給你時間想清楚再說。”

“……她的錢,是從Season的花紅裡來,你想過沒有,Season當初隻不過是個連大中華區市場都進不來的牌子,現在是怎麼在十年裡發展到遍地開花的地步的?”

“我一直認為是我個很溫柔很客氣的人,但是我似乎覺得我很難繼續溫柔下去了,你要說就快,不想說我就直接去問季柏遙。反正她現在就在床上躺著,你覺得現在我如果%e4%ba%b2自去問她,她還敢再瞞著我嗎?”

“……賭場。”

齊謹林嚇了一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倒也談不上吃驚。畢竟自古無商不奸,Season作為大型連鎖酒店,必然是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的。上一次在時詩把季柏遙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發過來的時候,齊謹林就明白了Season想必還是會為客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務’的,不然狐狸精雖然貴為太子爺,也不至於沒腦子到做出在自己家酒店裡嫖.妓這種事情。

黃賭毒不分家,說Season有地下賭場,齊謹林也沒什麼好意外的。雖然沒有聯想過這方麵的問題,不過也可以說是習以為常。

“所以呢?”

“你說呢?”

時詩的聲音忽然變得好整以暇,似乎是吃定了齊謹林接下來會敗下陣來。

……該不會是……

“所以說,該想想怎麼跟你解釋的人不是我,是季柏遙。你想想看,如果這件事曝光,即使真的有那麼多粉絲會繼續愛她,但是你猜猜她還有沒有機會繼續回應那些可愛的粉絲。”

時詩說完,齊謹林手裡的電話就斷掉了。

齊謹林坐在浴缸的邊沿上,思索著其中的利害關係。

怪不得原本站在門外聽自己跟時詩對話的季柏遙聽了沒幾句之後就走了。

齊謹林在怪自己傻,居然一時間還會問時詩‘所以呢’。時詩所指的因為有賭場而見不得光的酒店,顯然不會是在澳門的。在國內,開賭場會有什麼下場,有腦子的人都明白。

近幾年,季柏遙家在國內的生意越來越大,狐狸精無意間曾說過,其中有一兩家是掛在她的名下的。如果Season真的被時詩拿到了開賭場的證據,季柏遙大概就真的要像時詩那樣,永無翻身之日了。

“季柏遙,你實話實說,怎麼回事。”

齊謹林從浴室裡走出來,季柏遙正大字型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要麼在一起,要麼坐牢。”

齊謹林不是律師,自然不知道這種事情要怎麼處理,在她的印象中黃賭毒產業已經不算是見不得光的地下產業,畢竟見得多了,也不再覺得有什麼問題了。

“至於?”

“不至於。”

確實,有錢的話什麼也不是問題。畢竟狐狸精彆的不多,就是錢多。更何況還有沈從風這等人做她的靠山。可是一旦被媒體知道,季柏遙恐怕這輩子都不用指望自己還能成為聚光燈下的寵兒了。

‘酒店二世祖’和‘賭博天後’這種稱呼,是有質的區彆的。

“娛樂圈無非是個玩票的事情,犯法犯罪的事情我也做過了不知道多少。那些垮了我都無所謂,大不了身敗名裂以後回美國去。但是……你明白……”

“那你打算怎麼辦,想瞞著我到什麼時候?還是說你打算跟我分手?”.思.兔.在.線.閱.讀.

“……我不會的。”

狐狸精從床上打了個滾,跪坐在床上看著齊謹林:“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吧。”

“相信你個就見鬼了,鬨到現在這個地步,白楚喬知道嗎?這件事還有誰知道?你處理,你要怎麼處理?”

季柏遙磨磨蹭蹭的從床頭櫃裡翻出了一支煙點上:“楚喬姐還不知道,說真的,要怎麼做,我也不清楚。我沒想要瞞著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這幾天留在A城,也是為了這件事。楚喬姐催了我好幾天,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跟楚喬姐說,沈財迷要是問起來,我就麻煩了。”

歎了口氣,齊謹林把季柏遙手裡那支沒抽幾口就已經快要燒到手是煙搶過來按滅在煙灰缸裡,拍了拍季柏遙的胳膊:“女強人,你現在就跟我回去。時詩為了你搭上了十年,就算想坑你,也不差這一兩天。現在就給我訂票,明天早上回去找沈從風。”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這件事情要是讓沈從風和白楚喬那兩口子知道,就簡單的多了。”

齊謹林一怔,事情簡單還不好嗎?季柏遙看出了她的迷惑,又惡習不改的爬到床頭翻了一支煙出來點著,似乎是耳朵上的耳釘擱著了她,有幾分嫌棄的把那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來的耳釘摘下來,隨手往煙盒裡一丟,就算是收起來了。隻不過這麼隨隨便便的一放,下次又和這半盒煙一起扔到哪裡去,齊謹林就不知道了。

還在上大學的時候,齊謹林就早已經見慣了季柏遙這種拿東西不當東西的紈絝毛病,此時剛剛接過時詩的電話,季柏遙的這舉動就顯得分外不合適。

把煙盒從季柏遙的手裡接過來,推開了蓋子把耳釘從煙盒裡倒出來,下了床找出來平時裝細軟的小盒,仔仔細細的替她把耳釘收起來放到自己行李箱裡。

“你呀……這毛病就不能改一改。錢多了燒著,糟蹋東西。”

然後回過頭,看著季柏遙一臉知錯也不肯改的表情,拿她沒轍。

“你說,怎麼就不能告訴白楚喬她們。以沈從風的能耐,你這些事情都不至於太難解決。無非搭上個人情,你欠她的事情也不少了,不缺這一件事,何況你死活也是博盛這條繩子上的螞蚱,她替你擺平麻煩也算是理所當然的吧。”

季柏遙從枕頭底下翻出了一包蠶豆,雜耍一樣往天上一拋,仰起頭張開嘴接住,抿著嘴嘬著蠶豆上甜裡帶著鹹的滋味:“時詩是個做記者出身的,你猜猜,要讓沈從風解決這事情,時詩還有好嗎?”

沈從風之所以和季柏遙能做成朋友,除了多多少少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之外,一大部分原因是脾氣相投。跟狐狸精一樣,沈從風也是個喜歡做事從簡的人。沈財迷的家底比季柏遙厚實得多,脾氣也大得多。不像季柏遙從小以花錢為樂,沈從風卻是以賺錢為樂。買賣做得大了,做事情就偏好直來直去。能省力就不多花半分力氣,做這些事情也都是一樣。這些事情,齊謹林雖然不知道,但季柏遙卻好像是照鏡子看自己一樣,一清二楚。

“彆說沈從風了,就連白楚喬也被她慣出了喜歡損人利己的壞毛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沈從風肯定不乾,但她們倆要想讓那位時詩小姐沒命說出這件事,無非是個本錢三毛,淨利八千的事情。容易。”

狐狸精說完以後伸出了爪子往齊謹林脖子上一搭,齊謹林頸後一涼,嚇了一跳。

“沈從風真那麼嚇人?”

狐狸精嘴裡的蠶豆被她含沒了滋味,鼓起了腮幫子像植物大戰僵屍裡的豌豆射手一樣往地上一吐,飛出好遠,打到了床邊的牆上反彈回來,差點彈到了齊謹林的腦袋上。

“可不,要不怎麼說殺人放火金腰帶呢,你這種總是修橋鋪路的,要不是嫁給我這麼個福緣深厚的人,以後恐怕呀……”

“呸!胡說八道。”

齊謹林平時形象好,一直以來做過的善事確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