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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她反正是沒聽明白。

可是她看的清楚,他自己跟自己下棋。

左手跟右手。

都說,自己跟自己博弈的人,要麼是太寂寞,要麼是沒有太無聊。

他一邊下棋還自己跟自己嘮叨,都不如南風哥哥的鎮定自若。

看來,他是寂寞了。

“你一個人玩,不無聊麼?”韓兮兮不解地問他。

那個人聞言,才從自己的世界裡麵抽出來,愣了一下,赫然看見自己麵前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妙齡精致、麵若桃花的少女。

他問:“你是何人?”

“我是在這兒附近閒逛的,看見你自己跟自己下棋,我就過來了。”韓兮兮說,不知不覺就在他麵前坐下,“你為什麼也自己一個人下棋?乾嘛不找彆人陪你?”

“我沒有人可陪。”那個人說道,說時,眼底麵上都浮出一絲憂桑。

韓兮兮頓時覺得他甚是可憐,“為什麼?”

他好像沒聽見韓兮兮的話,兀自說道:“三哥曾經是這裡的常客,了空大師與他下了十年的棋,也未曾贏過一局,我在三哥身邊學了十年,竟是一點長進沒有。學不到他的萬分之一……”

這話……聽上去為什麼那麼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韓兮兮一時間也想不起來,看著眼前的棋局,她卻是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我也認識一個人,他也喜歡自己跟自己下棋,我跟他下了好多回,都是他贏的。”

“是麼?那他當真是棋藝高超的。”他淡淡道。

“要不要我陪你下一局?”韓兮兮一時興起。

對方頓了頓,看著她,點點頭。

********

小院裡。

韓兮兮自己走了,喬南風卻沒有追上,而是坐下來,開始了棋局。

“公子,真的不用去追麼?”嚴九衣不確定地問道。

喬南風沒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了空大師,不緊不慢地半開玩笑說道:“了空大師,這白馬寺裡,有什麼危險麼?”

“危險?”了空大師想了想,回道,“信眾諸多,進出難免複雜。隻是,剛剛那位姑娘她……”

喬南風說:“無妨,她隻是走走,再說,一般人也近不了她的身。”

嚴九衣也覺得,深有道理。

********

後院,小亭子裡。

“我叫韓兮兮,你叫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說:“君韶華。”

這個名字好,真好聽,韓兮兮笑嘻嘻,“我告訴你呀,我們家南風哥哥下棋可厲害了,九哥說,了空大師纏著他十年都沒贏過,你……”正說著,韓兮兮自己頓住,“咦,剛剛你好像有說過什麼?”

君韶華也看著她,重複道:“了空大師與他下了十年的棋,也未曾贏過一局。”

“對對對!就是這句,就是這句!”韓兮兮興奮地叫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哥哥跟我家南風哥哥一樣厲害,了空大師太不爭氣了,十年的時間裡,他是跟多少個人下棋都沒下贏過呀!”

君韶華沒接她的話,卻依稀,明白了什麼,隻是,他為什麼覺得眼前的少女,給他十分熟悉的感覺?

“喂,該你了。”韓兮兮催促道。

君韶華才恍然醒悟,下了一子。

麵前的這個少女,那雙眼睛……太像一個人了。而她的陳述裡的那個人,也太像三哥了……

棋局進展緩慢。

君韶華若有所思,恍恍惚惚,韓兮兮棋藝屬於不精,瞎打一通,時間過的飛快。

一個白麵無須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丫鬟還有護衛模樣的人,突然出現在亭子這裡。

“皇……”看見韓兮兮在場,那個白麵無須的中年男人硬是換了稱呼,“爺,時間差不多了,您該回去了。出來太長時間,家中該惦念了。”

君韶華抬頭看向他們,情緒不高地說道:“再過一會兒吧,時間還早。”然後對韓兮兮道,“姑娘,咱們繼續吧。”

韓兮兮卻問:“你家是不是住的遠?如果住的遠該回家了,免得家裡人擔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棋局如人生

家……住的遠?

君韶華一時間沒消化過來,“姑娘你的意思是……”

“出來玩,時間差不多就該回家啊。你不怕家裡人惦記麼?而且啊,要是出來玩太晚不回去,下回想出門就難了。”韓兮兮一本正經地說道。

君韶華和他手底下的人,都看著她。

“你們看著我乾什麼,不是這樣麼?”

“是,是這樣沒錯。”君韶華反應最快了,很快就讚同了她的說法。

韓兮兮笑笑,站起身,“那你就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如果你明天還會來的話,我再陪你下棋。”

君韶華有點摸不懂她的節奏,也跟著站起身,“那改日再約了?”

“好啊,反正我覺得我會在白馬寺裡麵住兩天。你得空就過來,彆再自己一個人下棋了。挺呆的。”

她大膽!那個白麵無須的中年男人聞言怒道:“你大膽!”

還有其他幾個人,全都怒了一樣,異口同聲地重複道:“大膽!”

“不得無禮。”君韶華出聲道,那些人才都退下。

這聲音簡直嚇死地球人了!

韓兮兮嚇一大跳,拍拍心口,“你們乾什麼呀,嚇死我了。”

“不好意思,姑娘,我家的下人無禮了。”君韶華主動賠禮道歉。

這哪兒是什麼無禮啊,根本是嚇死人,她不就是說了他一個“呆”字麼?至於跟踩了地雷一樣麼?

韓兮兮也想得開,“罷了,我也不是什麼小氣人,也許我真的說了什麼不敬的話。我就先走了,你這兩天要是還想找人下棋,就來白馬寺找我吧。”

說完,她就徑自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君韶華若有所思。

韓兮兮就沒有那麼多心思,淡定的一路歡快奔回了空大師的小院子。

“南風哥哥,我回來了。”她一腳蹦進去,才發現那兩個人又在下棋了。

喬南風抬頭看了她一眼,笑笑說道:“是不是玩累了?要不要喝口茶?”

“不用。”韓兮兮很自然地在他旁邊坐下,“你不專心下棋沒關係麼?”

喬南風輕輕搖頭。

他對麵的了空大師從韓兮兮進院子來就沒抬過頭,一直盯著那棋盤,在苦苦思索,苦苦絞儘腦汁,卻不得其法。

“了空大師,了空大師……”韓兮兮喚了幾聲,了空大師也沒搭理她。

她就納悶了,“了空大師他這是入定了還是怎麼了?”

“了空大師正在思索下一步棋怎麼走,已經有一炷香的功夫了。”嚴九衣說道。

韓兮兮抬頭望天,一炷香功夫……貌似有點久。

她再看看棋盤,好像就有點了解之前嚴九衣說的那些了空大師跟喬南風開始下了十年的棋都沒贏過的事情了。

沒想到啊,這個了空大師年紀一大把,她、南風哥哥、九哥三個人加起來都不夠他歲數的,他卻還是個頑童,幼稚又固執啊。

“南風哥哥,了空大師他是不是每次想下一步棋的時候都是這樣半入定的狀態啊?”

取暖費方點點頭,“差不多吧。”

於是,她就了解了,毫無顧忌,旁若無人地挽著喬南風的手,靠在他肩頭,跟他說起自己在後院那邊亭子裡遇見君韶華的事情。

“你知道麼?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跟你一樣也自己跟自己下棋的,隻不過你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時候很淡定,他下的很憂桑,還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說什麼他三哥跟了空大師下棋十年局局都贏,他跟在三哥身邊,一點都沒學會……話說,他說的事情,真的跟你的很像啊,了空大師到底跟多少個人下了十年的棋都沒贏過?”

喬南風突兀地問:“那個人,叫君韶華?”

“是啊,他自己跟我這麼說的。”韓兮兮似乎對這個名字沒多少印象,也沒覺得有什麼,“而且他手底下的人奇奇怪怪的,我就說了他一句‘呆’,他們就就生氣了,還吼我大膽。”

君韶華啊。喬南風淡淡咀嚼這個名字,微微笑了,“你陪他下棋了?”

“對啊,不過他下棋的本事真的不怎麼樣嘛。所以我才說他自己一個人下棋下得很憂桑。南風哥哥,你說,他三哥是去哪裡了?”

“什麼?”

“他說他三哥不見了……不對了,好像是失蹤了。好像也不對,是乾什麼去了來著……我好像也沒仔細問,當時就覺得他一個人下棋挺慘烈的,不過他長的好像跟你有點像的樣子。”⑦思⑦兔⑦網⑦

像?喬南風笑笑,“哪兒像了?”

韓兮兮指著他的笑容:“就是這個,你們笑的時候很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和尚很忙啊

喬南風不可置否地笑了。

此時,了空大師突然一聲長嘯:“我明白了!”配合著乾淨利落地黑子落下棋盤的溫潤聲音,簡直契合地不得了。

大家都看過去,了空大師既興奮又激動,“三公子,老衲終於明白了。”

喬南風笑而不語。

韓兮兮看著棋盤,看著了空大師落子的那個地方,搖搖頭,頗有感慨惋惜的意思,抓起一顆白子便落了下去。

了空大師好不容易掙紮出來的一盤活棋,瞬間歸於死寂。

周圍,也是一片死寂。

許久。

了空大師又是一聲長嘯:“為什麼會這樣啊?我明明就已經……”然後,慘叫迭起。

韓兮兮小心翼翼地看著喬南風,用眼神問他:“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喬南風還是笑而不語。

韓兮兮捶了他一下,“笑什麼呀,再笑了空大師都抓狂了。”

喬南風卻說:“了空大師是個樂於求知的人,沒關係,待會兒便好了。”

沒關係麼?好像情況不容樂觀的樣子?韓兮兮瞅了瞅了空大師,看他那長胡須白白卻一臉愁雲慘淡的樣子,老覺得不是很忍心。

冷不丁的,響起一聲呻[yín],“不行啦,剛剛那一步不算……”

韓兮兮就看見了空大師真的下手去抓棋子了。

她終於徹底明白,了空大師真的是會耍賴的……

“師祖,三位施主的禪房已經收拾好了。”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安靜來到。

了空大師不愛搭理地揮揮手,“彆吵彆吵,我沒空啊……”

那大和尚也了然似的,轉向喬南風,“三公子,也就是您來了,才能讓師祖這樣。”

“方丈大師。”喬南風起身,禮貌地回應。

原來這個大和尚就是方丈?韓兮兮想湊上去看個究竟,被喬南風給拉了回來,在她耳邊叮囑一句,“不得無禮。”

她隻好又縮了回來。

方丈大師看著韓兮兮,卻覺得新鮮,“這位姑娘……可也喜歡博弈?”

韓兮兮搖頭。她才不喜歡,這麼沉悶的遊戲,不是她的菜。她喜歡的,是那種……

“方丈大師,我家兮兮是個活潑之人,坐不住的。”喬南風出聲替她說明。

方丈大師笑笑,“三位是先跟我去禪房稍事休息,還是在這兒陪我師祖再下一會兒棋?”

“讓了空大師好生想想這盤棋吧,我們先過去。”喬南風說道,這話絕對是誠心誠意沒有半點嘲諷意味的。

了空大師根本不搭理他們,繼續苦思他的棋局該如何破解。

這傳說中的了空大師,還真不愧是棋癡啊。

人都走了,他好哭天搶地的,這一步棋要怎麼走啊?怎麼走,這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