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柔聲道:“好。”
·
一夜很快過去。
蕭霽要帶蘇雲卿離開天衍劍宗的事,臨走前也通知了蘇雲嵐。
蘇雲卿本來想把蘇雲嵐帶在身邊一起去天命閣,但奈何蘇家事務眾多,蘇雲嵐沒辦法一點準備也不做就跟著二人離開。
隻能約定好,等處理好這邊蘇家各項事務,蘇雲嵐便立刻啟程趕赴天命閣。
臨走前,蘇雲嵐像是想起什麼事,忽然就對蘇雲卿道:“卿卿,哥哥把魂燈放在你那裡吧,留在家中,我總覺得不安心。”
蘇雲卿聽到蘇雲嵐這話,心頭不由得微微一顫,然後他就神色略顯認真地仔細看了蘇雲嵐一眼。
但蘇雲嵐此刻神色溫和,笑容淡淡,並看不出什麼異樣。
蘇雲卿沉默片刻,低聲道:“好。”
蘇雲嵐微微一笑,就把自己的魂燈從儲物戒裡取了出來,遞給蘇雲卿。
蘇雲卿接過蘇雲嵐那盞閃爍著明亮火光的魂燈,小心翼翼地放進儲物戒,想了想,又問:“那哥哥,我把我的魂燈也交給你保管?”
蘇雲嵐淡笑著搖搖頭:“你同尊上在一起,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的魂燈還是讓尊上替你保管吧。”
蘇雲卿沉%e5%90%9f了好一會,方才靜靜看向蘇雲嵐道:“那哥哥一定要快點來找我們啊。”
蘇雲嵐看出蘇雲卿眼中顧慮,仍是沉穩道:“放心吧,我會的。等我這邊的家事一處理好,一定第一時間去找你們。”
蘇雲嵐此刻的笑容朗然明淨,溫柔儒雅,看著蘇雲卿心頭壓著的那些陰霾不覺消失了不少。
思索了片刻,最終蘇雲卿戀戀不舍地看了蘇雲嵐一眼,就道:“那哥哥,我走了。”
蘇雲嵐:“去吧。”
蘇雲卿跟蕭霽一起,登上了白玉飛舟。
蘇雲嵐就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蘇雲卿和蕭霽乘坐的白玉飛舟逐漸升高,然後沒入雲中,消失不見。
許久,蘇雲嵐回過眼,露出一點帶著苦澀的微笑。
在半年前,蘇雲嵐還總覺得是自己不夠強,蘇家的能量還不夠大,所以沒辦法給蘇雲卿一個好好的未來。
可現在,他隻希望他跟蘇雲卿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兄弟。
平民百姓家的兄弟,或許會清貧苦悶,但總不會經曆太多大風大浪。
身不由己,有時候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
白玉舟中。
蘇雲卿斜靠在舟中軟榻上,手腕腳踝上的金鏈儼然垂落,隻是行動間又會消失。
蕭霽麵上平靜了,但心裡還是沒放過他。
蘇雲卿也不在意,還覺得這也挺好的。
這時蘇雲卿看著一旁在小火爐上給他認真煎著補藥的蕭霽,漂亮清麗的臉上不由得顯出幾分溫柔來。
蕭霽這時半垂著眼,疏落的長睫靜靜垂下,在他冷白的眼瞼下投出一道陰影,俊美的側臉優雅矜貴,如同玉雕一般。
蘇雲卿看著看著,莫名有點心動,忍不住就輕聲喚:“夫君。”
蕭霽目不斜視:“彆吵。”
蘇雲卿不覺撇了撇嘴,躺了回去。
神胎沒忍住,幸災樂禍:“這種男人怎麼可以要,太渣了,太壞了。”
蘇雲卿聽到神胎幸災樂禍的嗓音,心想你終於出來了,目光微動,就問:“方才為什麼裝傻,又為什麼次次故意躲著你爹?”
神胎沒想到蘇雲卿這麼快就猜中了是它故意不讓蕭霽發現它的,一時語塞。
但過了一會,神胎又理直氣壯,氣呼呼地道:“明明是你沒良心,不能感同身受我的痛苦。我上輩子都出生了他還想殺我,後來又把我坑得那麼慘,我這是為了自保,自保!”
蘇雲卿溫聲:“這不是有我嗎?若是我不同意,他總不能把你活剖了?”
神胎:……?
半晌,神胎齜牙咧嘴地打了個冷戰:“你們都好可怕!”
說完,它就一下子縮了回去,死都不出來了。
蘇雲卿簡直莫名其妙,哭笑不得,但神胎這麼倔,他倒是也沒辦法,隻能順其自然了。
恰好這時,蕭霽端著煮好的藥過來了。
蘇雲卿眸光微動,欠起身,就望著蕭霽笑了笑。
蕭霽看著蘇雲卿的笑容,神色有點異樣,但還是坐了過來道:“把藥喝了。”
蘇雲卿乖順道:“好。”
就這麼就著蕭霽伸過來的勺子,一勺勺地喝藥。
這藥湯很苦,蕭霽故意沒放甘草,蘇雲卿喝著,眉頭微蹙,但卻並沒有拒絕或者叫苦。
很快,他薄紅的唇上染上了一點褐色的水漬。
蕭霽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細細撓著,可他表麵上還是強壓著心中的異樣,硬是給蘇雲卿喂完了這一碗藥。
藥喂完之後,蕭霽正想收碗,冷不丁卻對上蘇雲卿那一雙瑩潤無辜的漂亮眼睛。
蕭霽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到蘇雲卿抬起手,抵著唇低低咳嗽了兩聲,問道:“夫君,梅子呢?”
嗓音有點弱,有點委屈。
蕭霽:……
雖說已經準備好了,雖說故意不準備給,但最終,看著蘇雲卿這孱弱嬌氣的樣子,蕭霽還是給了。
甚至還拿出了一張雪白的帕子,將蘇雲卿唇上的藥漬給一點點擦掉。
蘇雲卿嘴裡含著酸甜的梅子,一雙漂亮的秋水眼就這麼含笑靜靜看著蕭霽給他擦嘴。
看得蕭霽哪哪都不自在,擦完,就收手起身要走。
偏生蘇雲卿又道:“夫君,我有事想同你商量。”
蕭霽皺眉:“何事?”
蘇雲卿語氣十分平靜地輕聲道:“到了中央城,我想同萬俟嵩他們再見一麵。”
話音剛落,蕭霽倏然轉回身,身上威壓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一雙眸中寒意凜冽。
蘇雲卿修眉一蹙,不覺悶哼一聲。
蕭霽醒覺過來,神色有些許微妙地迅速收走了威壓,然後他就冷冷看向蘇雲卿,沒有質問,隻是等蘇雲卿一個解釋。
而蘇雲卿這時微微喘熄了片刻,按著有些發悶的%e8%83%b8口,便仰起頭看向蕭霽道:“夫君,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但我想聯係他們也是為了萬法大會,為了對付主神,絕沒有彆的意思,你大可以放心。”
蕭霽靜靜看了蘇雲卿一眼,皺眉道:“你確定他們會願意去參加我主持的萬法大會?”
蘇雲卿默默一笑,輕聲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們都快要變成主神砧板上的魚肉了,自然不會太計較那些。”
頓了頓,蘇雲卿又有點無奈地看向蕭霽道:“隻是要為難夫君,容忍他們些。”
蕭霽:……
蘇雲卿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給蕭霽無形中戴了一頂高帽子,蕭霽又如何能說不?
而且從理智上來說,蘇雲卿這些話並無問題。非常時刻,就該放下一切成見共同對付主神。
隻是,從感情上來說,那些人就不可能真的對蘇雲卿毫無想法,若是請他們去了,隻怕要天天讓自己堵心。
蕭霽實在是心裡憋悶。
蘇雲卿早就覺察到這一點,這時他就主動伸手,輕輕握住蕭霽的手晃了晃,柔聲道:“夫君大可以放心。若是夫君答應了,等去了天命閣,我每日絕不離開夫君身旁半步,也不在夫君不在的時候單獨同他們說話,如何?”
蕭霽:……?
半晌,蕭霽神色詭異了片刻,淡淡道:“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此事可行,你要做便做。但我也有一點要告訴你。”
蘇雲卿:“夫君請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霽嗓音泠泠:“若是你喜歡上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便會主動同你解契,之後,你若是再想同我結回契約,便再無可能。”
蘇雲卿莞爾:“好。”
蕭霽眉頭頓時皺起,忍不住深深看了蘇雲卿一眼。
蘇雲卿見到蕭霽這個眼神,不由得失笑:“夫君放心,我絕不舍得跟夫君解契的。”
說話間還輕輕拿指尖在蕭霽掌心開始打圈。
蕭霽眉心一跳,靜靜將手從蘇雲卿手中抽了出來,嗓音淡淡:“我去修煉了。”
蘇雲卿默默一笑,也不拆穿蕭霽的窘迫,隻輕聲道:“夫君去吧。”
蕭霽%e8%83%b8中憋著一股氣,但麵對蘇雲卿,無論他如何,都像是打在了軟軟的棉花上。
而且這時,他也沒辦法對小病未愈的蘇雲卿生太大的氣,隻能自己靠修煉平複。
這時,蘇雲卿自己靠在軟榻上,津津有味地抱著軟枕看了一會蕭霽修煉時俊美的側顏,看得累了,便打了個哈欠,躺下睡了。
十分香甜。
唯獨蕭霽自己,修了個亂七八糟,半個時辰都沒能靜下心來。
·
三日後
白玉舟順利抵達中央城。
而在蘇雲卿提前的通知下,萬俟嵩,洛玉京和聞蒼朔早就已經在萬事樓等到蘇雲卿和蕭霽二人了。
白玉舟一停在萬事樓樓頂,萬俟嵩便率先迎了上去。
萬俟嵩今日仍是穿黑色樓主常服,雍容華貴,而洛玉京卻穿得比較尋常簡素,隻一襲煙霞色長袍,係著一條同色腰帶,但仍是襯得他那張臉豔若桃李。
聞蒼朔今日是一身蟒皮薄甲,頭頂紫金冠換成了黑晶冠,仍是華美非常。
洛玉京跟在萬俟嵩身後,聞蒼朔卻不跟上,隻抱臂靠在一旁回廊上的龍柱上懶懶地看著這邊。
蕭霽一襲玄色織金長袍率先從白玉舟上走下,接著一陣清風吹過,蘇雲卿那一襲嫋嫋白衣便如煙似霧地出現在了蕭霽身後。
幾日未見,萬俟嵩幾人異樣地發覺蘇雲卿的狀態似乎更差了點,整個人愈發清減了幾分,臉龐也瘦削了一點,霜白的天鵝頸下鎖骨尤為明顯。
萬俟嵩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但還是神色平靜地迎了上去,不卑不亢地對蕭霽拱手道:“劍尊,又見麵了。”
蕭霽微微一頷首,就當應對了。
萬俟嵩對於蕭霽的冷淡並不介懷,隻是很快就靜靜看向蘇雲卿道:“雲卿,又見麵了。”
蘇雲卿微微一笑:“萬俟樓主這些日子可還好?”
萬俟嵩眸光微動:“勞雲卿關心,一切如常。”
蘇雲卿跟萬俟嵩說話向來還算自如,正打算再寒暄兩句,讓氣氛好一點,後麵跟上來的洛玉京卻在這時靜靜勾了勾唇,心直口快地便冷笑道:“沒想到我們劍尊也是個小心眼之人,不過因為夫人先前同我們交好就要克扣夫人的夥食麼?讓夫人餓成這樣。”
蕭霽:……
那狹長幽深的眸中驟然便溢出一道帶著殺意的寒芒來。
感受著蕭霽身上殺意聚集,蘇雲卿正要說話,蕭霽卻忽然伸手,當著眾人的麵,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蘇雲卿:?
還沒等蘇雲卿反應過來什麼,就聽到蕭霽語氣冰寒地淡淡道:“不錯,本尊這幾日忙碌了些,確實對夫人疏於照顧,多謝妖王提醒,本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