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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逃走了。

這時,向來心思細膩敏銳的蕭霽根本就沒注意到司命那點心裡的小九九,他隻是眸光異常深邃的凝視著影像中蘇雲卿那張熟悉漂亮的臉。

其實蘇雲卿跟司命對話時的各種模樣他都見過。

裝傻的時候,冷靜的時候,稍微露出一點心機的時候。

在秘境裡,他都見完了。

可偏偏在這段影像中,蘇雲卿說出來的許多話卻都宛如一根根無形的刺紮得他心口有點微痛。

雖然理智告訴蕭霽,這些話很可能是假的,是做戲。

蘇雲卿都和他神魂交融,簽訂了最高程度的道侶契約,無論如何,也該是愛他的。

可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這些,蕭霽還是不免覺得極為不舒服。

看到最後,蕭霽默默閉上眼,道:“這就是全部了?”

司命怔了一瞬,沒想到蕭霽這時還這麼淡定,不過蕭霽問了,他就照實道:“確實是全部了。”

蕭霽眉頭皺了皺:“你要給我下藥的事,是你們傳功那日商量的?”

司命一聽蕭霽這話,這才知道蕭霽真正在意的是什麼,隻不過傳功那日,他沒留下影像。

而且神胎的事——

司命打算能瞞住就瞞住。

蘇雲卿都這樣了,蕭霽都沒有太生他的氣,若是再讓蕭霽知道蘇雲卿懷孕了,蕭霽恐怕就得抓著自己去追人了。

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這麼一想,司命就道:“那日我沒有留下影像,但大致發生了什麼,我可以告訴你。”

蕭霽:“說。”

司命就把除了神胎的事都給蕭霽轉述了一遍。

說到最後,司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蘇雲卿最後說的那句話告訴了蕭霽。

那句“我想臨走前再見蕭霽一眼,遠遠看一眼就好。”

蕭霽聽完司命這句轉述,靜靜看著神殿內的一處虛空靜默了良久,最終他起身道:“你跟我來。”

司命:……?

蕭霽又要做什麼?難道這就要離開天命閣了?

可這時司命的身家性命都攥在蕭霽手裡,不得已,隻能跟上。

兩人離開神殿,蕭霽卻沒有離開天命閣,而是徑直去了先前他跟蘇雲卿住過的那間樹屋。

司命見狀,心頭一鬆,知道這是蕭霽來緬懷過往了。

忍不住就多看了蕭霽一眼。

但這時,蕭霽俊美清冷的側顏上看不出一絲彆的表情,司命端詳片刻,隻能悻悻作罷。

一個兩個,都是演員。

在蘇雲卿麵前,蕭霽可不是這副模樣的。

進了樹屋,蕭霽環顧四周,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張空的紅木托盤,旁邊則用筆洗壓著一張紙。

紙上的字十分清秀卻筆鋒有力,異常熟悉,正是蘇雲卿的手筆。

可最上方那三個字,落在蕭霽眼中卻顯得分外紮眼。

正是“和離書”三個大字。

蕭霽定定看了那三個字一會,方才伸手,挪開筆洗,輕輕把那封和離書拿了起來。

前麵的那些話,蕭霽一目十行地看下來。

神情一絲不變,心裡卻被戳痛了好幾次。

明知道都是一些沒什麼感情的空話,可他還是覺得紮心。

直到,看到最後那個落款。

‘蘇雲卿留’

最後一個‘留’字的最後一筆,有些輕微顫唞,甚至在筆鋒末端留下了一點淺淺墨痕。

原本蕭霽的眸光深

沉如同一彈死水,可就在看到這一點抖動的墨痕後,他瞳孔中驟然變綻出一點微妙的光芒。

半晌,蕭霽指尖輕輕撫上了那個字,異常眷戀地摩挲片刻,就閉了閉眼,一點點將手中的和離書折好,然後收入了儲物戒。

若是以往,司命看到有人做這樣的動作,隻會覺得這人怎麼這麼磨嘰矯情。

但現在看到蕭霽這麼做,他心頭油然而生的竟然是一種嫉妒和無奈。

憑什麼?

憑什麼蘇雲卿什麼都有,大家都愛他?

而自己作為高高在上的司命,卻得不到這些天命之子的青睞呢?

就在司命內心因為嫉妒而扭曲時,蕭霽忽然轉過眼,問他:“雲卿現在是去哪了?”

司命心頭一跳,遲疑了好一會,他道:“我讓他去找主神安排的其他幾人了,不知道他會先去找誰。”

蕭霽思索片刻,道:“應該是去找萬俟嵩了。”

司命:?!

但蕭霽的下一句話卻又讓司命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放心,我不會去找他,但我,遲早會讓他來主動找我。”

司命先是一臉問號,但緊接著他看到蕭霽那沉冷無波的眸子,忽然意識到什麼,不自覺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蕭霽感受到司命的情緒,看了司命一眼,微哂:“不錯,你猜對了。”

司命:?!

“他現在聽命於主神,無非是因為那個主神更強,可以幫他穿越世界。等我殺了主神,力量淩駕於主神之上,他無人可找,自然就會來找我。”

蕭霽說這話時嗓音淡漠,異常平靜。

但司命聽完心裡隻覺得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怎麼沒人告訴他,蕭霽這家夥也是個瘋子,還是個不輸給萬俟嵩那種變態的瘋子啊!

第48章

蕭霽這番言論徹底讓司命陷入了深深的懷疑無法自拔。

他甚至忍不住想主神給他的劇本是不是有問題?

但這個時候, 司命即便心有懷疑也什麼都不能對蕭霽講,隻能默不作聲地看著蕭霽收起和離書,然後走到一旁的軟榻前, 將蘇雲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遺落的一方素色手帕拿了起來。

素色手帕沒有任何紋樣,就是極為簡素的一張絹帕, 蕭霽拿起那方手帕, 握在掌中,摩挲沉%e5%90%9f了片刻,忽然就眉頭一挑, 道:“再過半月,你就替我聯係主神吧。”

司命聞言,心尖狠狠一顫。

蕭霽覺察到司命的異樣情緒,卻看都沒有看司命一眼,隻淡淡道:“少耍花樣,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司命:……

隻能垂眼憋屈稱是。

蕭霽再次動作細致地將那方素色絹帕也收入了儲物戒, 做完這一切, 他目光動了動,靜靜抬眼看向前方窗外的雪景,忽然就道:“你是不是覺得主神瞞了你一些事?”

司命本來還在心頭默默盤算著等日後主神知道了蕭霽造反的事情後, 他要如何整治蕭霽,聽到蕭霽這話,他卻不由得心頭一顫。

頓時什麼也忘了, 就這麼異常狐疑地看向蕭霽。

蕭霽看到司命這個眼神, 神色淡淡:“你有懷疑,但是沒辦法求證, 是不是?”

“可你該弄清楚一件事。”

司命皺眉, 心頭生出一點不祥的預感:“什麼事?”

蕭霽:“你知道, 穿梭大世界要花費巨大的能量吧?”

司命有些雲裡霧裡,卻仍是嘴硬道:“是啊,那又如何?”

蕭霽微哂:“所以,若主神真是能力足夠,早就親身穿越過來料理了我們再回去了,又何必如此布局?他能布局成這樣,證明他對布局的事情很上心,若真是上心,自己前來豈不是更快?畢竟他是大世界的一方小主宰,若真親身前來,碾死我們不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但他為什麼不來,是不想麼?還是根本就來不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霽這話一出口,司命腦中頓時嗡的一聲,浮出幾分可怕的猜測來……

蕭霽繼續:“那位主神讓你來也是讓你神魂穿越而來,雲卿也是如此,至於其他人,他則選擇了用其他手法操縱。所以你看,要親身實現世界之間的穿越真的是一件大難事,他隻怕是害怕自己穿過來就沒辦法回去,或者根本就沒辦法親身穿越才這麼布局的。”

“或者,他也知道,若是自己神魂前來,恐怕也打不過我。”

司命身體微微開始顫唞,臉也變得蒼白。

“想必你也知道,主神答應送雲卿回本來世界這件事就是個騙局,可你有沒有想過,等主神心願達成那一日,你的下場會是如何?”

“他真的會費心帶你走嗎?”

蕭霽說話時的嗓音清冷涼薄,但字字都在道理上,沒有一句分析是錯的。

司命聽完,一雙眼驟然通紅,再也忍不住,恨恨看向蕭霽便嘶聲道:“不可能!!!主神是最疼愛我的,我不信他會這麼對我,我不信,肯定是你危言聳聽——”

“若你真的不信,就不會這麼害怕了。”蕭霽淡漠如雪的眸中罕見地露出一絲憐憫,“你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司命徹底崩潰了。

他其實也不是對主神毫無懷疑,雖然他很愛主神,但他也知道主神對他,更像是在對待一個看起來還比較可心的工具人。

即便可心,也隻是個工具人。

但主神偶爾為之的那些小溫柔,又讓他忍不住自

欺欺人地給自己編織出一個夢幻的囚籠,把自己鎖在裡麵,不願意麵對現實。

蕭霽說的這些,他先前不是沒想過,隻是他覺得——主神不應該會那麼壞吧?

他不來或許是因為在上界事情太多,所以無法親身前來,但蕭霽說的很對。

若主神真的能來,又何必經常通過複雜的方式同他聯係,直接下界,像碾死螞蟻一樣早早碾死蕭霽不就好了,何必費那麼多心思?

越想越是害怕,越想司命的眼神越發變得空洞而絕望。

直到——

蕭霽靜靜開口:“要合作麼?”

司命頓時回過神來,這時他紅著眼,神色戒備地看了蕭霽一眼,終於冷笑:“我說呢,原來劍尊是在這裡盤算著打我的主意。”

“但我告訴你,你休想,就算主神真的放棄我了,我也不會同你聯手。你對上主神的勝算未必有五成,可我若是這個時候出賣主神,等他贏了,我就得粉身碎骨,你——”

“看來你還不算太蠢。”蕭霽忽然淡淡打斷了司命的話。

司命被蕭霽這句話說得頓時漲紅了臉,冷笑:“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蕭霽被司命罵了,也不惱,思索片刻,他道:“沒關係,我給你十五天時間考慮,你考慮清楚,再同我說。”

司命嘲諷:“十五天?十五年我都不會答應你。”

蕭霽:“哦。”

司命:……

想要發的脾氣全都被蕭霽的過於冷靜給完全堵了回去。

司命毫無辦法,隻能沉著一張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說話了。

蕭霽見狀,也不再看司命,隻是走到先前蘇雲卿坐過的桌案旁,靜靜坐了下來,坐下來之後,他提筆,拿過一張宣紙,開始寫字。

司命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心頭有些懷疑蕭霽在寫什麼籌劃的東西,但他現在又不敢接近蕭霽,隻能自顧自瞎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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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萬事樓。

萬俟嵩因為心裡有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