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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那一雙湛若寒星的眸中儘是晦暗不明的光芒和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小白貓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因為,蘇雲卿的語氣,一般人真的模仿不來。

蘇雲卿為了他,都願意做到這種地步,可他呢……?

他又為蘇雲卿做過些什麼?

半晌無言。

·

這幾日,劍尊的洞府中仍是風平浪靜,一切仍是如常,蘇雲卿每日早起在院中打坐,中午便同劍仆們說會話,到戌時便準時進到寢殿中休息。

仿佛他跟小白貓說的那些話從不存在,真的就是小白貓編出來騙人的一般。

可就在第三日晚上,抄完三遍《太上感應篇》正準備打坐的蕭霽忽覺心頭一悸,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拂袖起身,朝寢殿外看了一眼。

隻見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正如蘇雲卿剛嫁過來那夜的月色一般,圓滿明亮。

隻是一個月之前,蕭霽絲毫不覺得圓滿喜悅,隻想儘快擺脫這個糾纏。

但現在,他的心境已經悄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蘇雲卿不知何時,已經在他心口處留下了一些不可磨滅的痕跡……

靜靜看了片刻那輪散發著淡淡銀光的月亮,蕭霽沉%e5%90%9f半晌,終究還是化光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蕭霽便出現在了蘇雲卿的寢殿外。

院中秋蟲在吱吱鳴叫著,樹葉也被微涼的夜風吹得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動靜。

安靜得有些可怕。

蕭霽心頭微沉,再未等待便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三下之後,無人應答。

蕭霽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妥了,又靜靜等了片刻,沒聽到任何聲音,他便閃身化光進入了蘇雲卿的寢殿。

當蕭霽立在蘇雲卿床前,對著那一床冷衾涼枕前之後。

他自己心頭驟然湧起了一股極為強烈的冷意和不確定的惶惑感。

蘇雲卿真的走了?!

誰幫他走的?!

蕭霽猛地攥拳,腦海中一下子就閃現出小白

貓那日離開時那個有些急切的背影。

該死,他竟然忘了這一茬。

幾乎是來不及多想,蕭霽心口起伏便徑直破門而出,化光消失在天際,禦風追了出去。

應該還未走遠,應該還能追得上……

·

此時,天衍宗外通向蘇家的淩誌江上,蘇雲卿靜靜將一隻白玉舟放出,白玉舟漂浮在水麵,驟然變得丈餘來長。

係統看了看正取出長篙,準備撐船的蘇雲卿,又朝蘇雲卿身後看了看,忍不住就有些焦慮地道:“你慢一點啊,劍尊還沒來呢,萬一他不來,你這走了豈不是要尷尬死?”

蘇雲卿神色不變,踏入白玉舟內,便將長篙放入水中,朝水上一點。

白玉舟輕輕飄了出去。

係統:……

臥槽,來真的啊!

白玉舟破開江水,逐浪而行,長風把蘇雲卿烏黑的鬢發吹得飄飄飛起,白衣也在風中舞動翩翩,異常溫柔瀟灑。

眼看著,身後的天衍宗已經快要隱沒在兩岸重重的山巒和深夜的霧氣中,消失不見。

忽然,一道明亮的劍光破空而來,刷然照亮了所有的江水。

係統:!

居然真的來了!

係統在蘇雲卿身體裡悄悄往外看,便看到蕭霽一襲玄衣踏空而來,那一道劍光先他而出,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氣牆,橫空降下,轟然攔在了蘇雲卿不遠處的江麵前。

滔天巨浪而起,卻又被另外一道氣牆阻攔在外。

白玉舟徹底被阻住了。

蘇雲卿這時才默默放下手中長篙,回頭看去。

蕭霽自空中而落,靜靜立在船頭。

兩人四目相對。

蕭霽沉聲道:“跟我回去。”

蘇雲卿凝視蕭霽片刻,神色十分安靜溫柔,卻異常堅定地輕輕搖了搖頭。

蕭霽神色有些難看,卻並沒有再出手,隻道:“聽話。”

蘇雲卿微微歎了口氣:“夫君,是不是我不走,你就不會來見我?”

蕭霽蹙眉:“我隻是閉關。”

蘇雲卿無奈一笑:“我都明白的。”

一句話,讓蕭霽啞然,他心頭莫名生出一種極為煩躁不安的感覺。

隱約覺得,蘇雲卿可能要離他而去了。

“我知道,我太弱了,很多時候都拖累了夫君。”蘇雲卿輕輕道,“若不是因為我,夫君早已殺了妖王,也不必如此瞻前顧後。”

蕭霽反駁:“我從未這麼想過。”

“但事實如此。”蘇雲卿神色異常平靜地垂眼笑了笑,“所以夫君不願見我,因為夫君是好人,雖然沒有那麼喜歡我,但也不會直接休棄我,隻能如此,把我一直留在洞府裡。”

“可我不想這樣,我不想一輩子被關在天衍劍宗。我想同夫君並肩而立,所以,夫君可不可以給我幾年?等卿卿變強了,再回來找你。”

蕭霽沉聲道:“你要做什麼,不要胡鬨!”

雖然明知道蘇雲卿想要做什麼,但蕭霽仍是沒有直接捅破這個事實。

因為……那確實太荒謬了。

蘇雲卿長睫顫了顫:“可夫君,我真的不想一直留在洞府裡,不能見人,也見不到你。那樣的日子,好難過啊。”

蕭霽心尖猛地一顫。

蘇雲卿那彌漫著淡淡哀傷的瑩白麵容上散發出的落寞情緒狠狠擊中了他的心臟。

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錯。

他沒處理好。

他不該限製蘇雲卿的人身自由。

可若是不限製,以蘇雲卿的身份和能力便會有一萬個洛玉京來覬覦……

“所以,我想賭一把,我不該不告而彆,但我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

蕭霽喉頭滾動。

過了許久,他往前邁出一步,用一種自己都覺得沙啞的嗓音道:“你為何不來問我,你就知道我一定不許麼?”

蘇雲卿靜靜望著蕭霽。

蕭霽從蘇雲卿的眼神裡看到了答案。

是的,他都限製了蘇雲卿的人身自由,又如何會答應蘇雲卿去冒險?

可現在,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最終,蕭霽心一狠,在蘇雲卿詫異的眸光中上前一步狠狠擁住了他。

蘇雲卿被蕭霽抱住,怔在當場,嗓音有些遲疑和迷茫的低聲道:“夫……君?”

蕭霽靜靜摟緊懷裡的蘇雲卿,幾乎要脫口而出‘我陪你去’。

但最後,他隻低聲道:“你要做什麼,我讓人陪你去。我不會再攔著你了。”

蘇雲卿身體輕輕顫了顫,似乎是被蕭霽這句話震住。

過了好一會,他手中的長篙滑落,嘩啦一聲墜入水中。

他抬起手,也回擁住了蕭霽。

淡笑著小聲道:“好,謝謝夫君相信我。”

蕭霽抱緊了他,仿佛要把懷中那柔軟的細腰深深勒進骨血中……

下一秒,熟悉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攻略對象‘劍尊’好感度上漲5點,目前好感度為:10點】

將頭靜靜埋在蕭霽肩頭的蘇雲卿唇角很小幅度地彎了彎,然後他便閉上眼,十分依賴地將自己的臉更深的貼在了蕭霽脖頸處……

明月當空照下,江流不息,一條白玉舟飄蕩在江水上,船上一對璧人靜靜相擁,如畫如詩。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第17章

蕭霽向來言出必行, 他既然答應了蘇雲卿就不會反悔。

到秘境開啟之前這一個月,蕭霽都整日陪蘇雲卿耗在修煉室內,幫他強體鍛骨,同時也壓製錘煉他的修為。

畢竟蘇雲卿的境界離元嬰隻有一步之遙, 若不加以壓製, 在進入秘境之前就渡劫一定會引動仙人醉發作, 到時候必死無疑。

而在秘境開啟的前一天, 蕭霽借口有事要辦,閉關一日。

第二日, 蕭霽出關,出關之時他臉色略有蒼白,同時帶出了一名名喚壬申的劍仆, 讓他陪蘇雲卿去秘境。

臨走前還幫二人都做了易容。

服下易容丹, 蘇雲卿原本昳麗萬千的容顏瞬間變得平平無奇,隻是肌膚仍舊白皙細膩。

蕭霽見狀,眉頭微蹙,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準備沒做足夠。

但現在再去尋更好的易容丹已經來不及了,蕭霽隻能作罷。

由於蕭霽身份特殊,一旦離開劍宗便容易被萬人矚目, 所以這次去秘境他也沒有送蘇雲卿上路。

隻讓劍仆壬申帶著蘇雲卿從劍塔附近的一條密道悄悄離開劍宗,趕赴仙府秘境——

·

一葉輕舟從劍宗後方被蒼鬱樹木掩映的出口飄出, 一個戴著鬥笠身著緊身黑衣的修長身形立在船頭撐船,船中坐著一襲白衣。

兩人皆是容貌平平,就連乘坐的小船也是十分簡陋,就這麼破開江流朝著仙府秘境的方向急駛而去。

蘇雲卿坐在船中, 一邊整理儲物戒裡的各式玉碟, 一邊淡笑著同立在船頭的“劍仆壬申”搭話。

“壬申師兄, 從此處到仙府秘境要多久?”

壬申沒回頭,隻淡淡道:“半日可達。”

蘇雲卿目光微動:“敢問壬申師兄當年是何時入的劍閣?”

聽到蘇雲卿這句話,壬申麵色微沉,瞬間便回過眼,語帶警告地冷淡道:“夫人問這些做什麼,難道忘了尊上的叮囑?”

蘇雲卿見狀,連忙帶著歉意輕聲道:“師兄抱歉,是我不對。我隻是想多了解一些關於夫君的事,一時忘了在外行事需得處處謹慎,不可暴露身份。”

聽到蘇雲卿這句辯解,壬申眸光微妙地變了變,最終語氣放緩了一點,道:“夫人知道謹言慎行就好。”

蘇雲卿:“嗯。”

之後便果然不再開口。

係統見到這一幕,十分好奇:“劍尊這人是不是有點精神分裂啊,明明是本尊的時候還對你不錯,現在換了副皮囊怎麼又傲嬌起來了?”

蘇雲卿垂眼,在心裡默默笑了一下:“他這是欲拒還迎,不管他。”

不過現在也終於能聽某人叫他一聲“夫人”,倒也不虧就是了。

係統:“噗——行吧。”

前方的壬申渾然不知自己的馬甲已經被讀過原著的一人一統扒了個乾淨,還以為自己一切籌劃得天衣無縫,兀自靜靜劃船,裝沉默寡言,不去同蘇雲卿說話。

半日後,小舟抵達仙府秘境入口,那裡已經烏泱泱擠滿了修士,附近的各類飛舟坐騎也都把天空擠滿了。

蘇雲卿甚至還在天上看到了幾條蛟龍。

真是一個賽一個的財大氣粗。

不過等蘇雲卿定睛往人群中一掃,卻發現沒一個認識的,即便有穿天衍劍宗服飾的修士,形容也很是陌生,比較像蘇雲嵐那種記名弟子。

蘇雲卿有些意外了。

壬申似乎知他所想,見他張嘴要問的樣子,便率先傳音入密道:“這次秘境之行比較特殊,許多修士為

了保命會選擇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