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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

蘇雲卿額頭上的汗水滴落而下,咬唇不語。

係統看蘇雲卿這副模樣,實在是看不懂了,忍不住就道:“那個宿主……剛剛機會那麼好,你怎麼不趁熱打鐵啊,還讓蕭霽去追洛玉京?”

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深明大義啊?

不過最後這句話,係統沒說出來——這種話說出來肯定是要被打的。

蘇雲卿聽了係統的疑問,冷笑一聲,眸光冰涼地道:“我要讓他知道,他敢往我頭上倒酒,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係統:……

好家夥,蛇蠍美人人設不崩啊。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這個呢。

而蘇雲卿說完這句話,似乎力竭,便又將臉貼入了柔軟的被褥裡,磨蹭著微微喘熄起來。

係統見狀,也不敢再打擾了。

但它不知道,蘇雲卿也有句心裡話沒對它說出來。

讓蕭霽去追洛玉京,不光是為了報複,也是為了看看——劍尊現在究竟對他有幾分喜歡?

現在看來,進度還不錯。

·

半盞茶的時間說快也極快,但對於蘇雲卿這樣時時刻刻身處彆樣煎熬的人來說,又是一種異常的慢了。

當蕭霽靜靜出現在房中時,蘇雲卿嗅到那股熟悉的清冷香氣,下意識抬起眼。

四目相對,蕭霽對上蘇雲卿那霧氣朦朧的漂亮眸子,心尖一顫,竟是不自覺便閃身行至蘇雲卿身邊坐下。

扶起他,伸手再去探他的脈門。

蘇雲卿不受控製地低低喘熄了兩聲,身體顫了顫,卻沒有再動,隻靜靜伏在蕭霽懷裡,任由他給自己把脈。

蕭霽把脈完片刻,眉頭緊鎖。

他得出的結論和係統檢測的結論差不多,藥隻是春天的藥,但……

有些太烈了。

蘇雲卿身體本就弱,先前的劍傷未曾完全痊愈,現在又中了這種藥,內外夾攻,肯定不好受。

可偏偏,蘇雲卿竟然還忍到了現在。

蕭霽眸光晦暗不清。

遲疑片刻,他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蘇雲卿滾燙柔滑的手就這麼翻過來抓住了他正在把脈的手。

似乎是要竭力攥緊,但又輕輕顫唞著。

蕭霽:?

下一秒,蘇雲卿便仿佛情難自控地仰起頭,眼尾溼潤,雙眼紅紅地看向他:“夫君。”

他此刻鮮紅欲滴的薄唇微微張合,裡麵呼出的都是滾燙的霧氣。

愈發迷亂了蕭霽的眼。

蕭霽心徹底亂了。

而隻是這麼短暫的一刹的迷亂,蘇雲卿已經便已經抓著他的手湊了上來,想要貼上那高挺如玉的鼻梁下緊抿的淡色薄唇。

溫熱帶著甜香的吐息已經到了唇邊。

氣氛一觸即發。

但偏偏就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蕭霽腦中清明了一絲。

他眸光一凜,下意識有些狼狽地仰頭往後一偏——

蘇雲卿抓著他的手腕失去了支點,整個人也往前撲倒,那柔軟溼潤的薄唇沒有%e5%90%bb上蕭霽的唇,卻恰好貼在了蕭霽玉白色脖頸間突出的喉結上——

蕭霽瞳孔驟然收縮,渾身僵硬。

蘇雲卿的唇很軟,很溼潤,也很燙。

碰上蕭霽脖頸處那片微涼的肌膚,頓時激起一陣驚濤駭浪般過電的觸?感。

這是蕭霽這輩子,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愣在了當場。

甚至連蘇雲卿又蹭到了他懷裡,迷亂中想要再去親他的唇他才猛地清醒過來。

蕭霽麵色驟冷,強行壓抑住心頭翻湧而起的陌生欲望,便一把攥住了蘇雲卿的手腕,將他整個人扣在了懷中。

沉聲道:“彆鬨。”

蘇雲卿怔住了,他此刻紅潮彌漫的麵孔上滿是委屈和不解,就這麼睜著一雙濕漉漉的漂亮眸子看著蕭霽,泫然欲泣。

片刻之後,在蕭霽暴風雨一般沉冷的眸光中,一滴晶亮的水珠順著蘇雲卿長長的眼睫墜了下來,滑落在他芙蓉玉一般的麵龐上。

接著,一滴,又一滴。

這次,輪到蕭霽怔住了。

半晌,蕭霽喉結滾動,心情極為複雜地伸出手,輕輕擦去蘇雲卿眼角的淚,啞聲道:“現在……不行。你且忍一忍。”

蘇雲卿咬著唇,雖然神色極為難受,但最終他還是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

蕭霽看著蘇雲卿把那片薄薄的紅唇都咬得快要出血的樣子,一時間也心亂如麻。

一種難以自抑的心疼感悄然蔓延而上。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鬼使神差地低聲道:“靠著我。”

蘇雲卿這會神智似乎不清醒了,遲鈍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默默就靠到了蕭霽懷中。

蕭霽悄然歎了口氣,便伸出手,修長骨感的手指輕輕挑起蘇雲卿腰間那白色錦帶,往下一扯——

·

一個時辰後。

蕭霽靜靜立在外間,閉著眼,聽著隔著一座屏風後傳來的淅瀝水聲。

即便此刻他清冷俊美的麵上神色莫辯,但他心中已然是激起了驚濤駭浪。

蕭霽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他會幫人做這種事。

而且竟然絲毫沒覺得厭惡。

甚至在想起蘇雲卿伏在他懷中,咬著唇,用那雙濕漉漉且含情脈脈的漂亮眸子靜靜看著他的表情,心頭又是一種無聲悸動……

蕭霽喉頭微微動了動。

忽然,裡間傳來蘇雲卿柔軟中透著一點虛弱的嗓音。

“夫君,我好了。”

在蘇雲卿這聲嗓音響起的時候,蕭霽倏然睜開眼,卻沒有立刻進去,隻是沉%e5%90%9f片刻,道:“身體好些了麼?”

過了一會,蘇雲卿有些羞怯的嗓音傳來:“好多了,今日多虧夫君幫我。”

蕭霽:……

大約又過了半盞茶時間,確定蘇雲卿一切都整理好了,蕭霽才複又轉入屏風之中。

蘇雲卿這會穿著一身寬鬆的雪白裡衣,一頭烏發還濕漉漉散在背後,瑩白漂亮的麵龐上仍殘餘一點淡淡的潮紅。

不過此刻他眼角眉梢都不再有方才的隱忍之意,反而多了一種輕盈的喜悅。

看著這樣的蘇雲卿,蕭霽心情愈發複雜。

要知道,三日前閉關時他還在想等日後關係漸漸淡了,他同蘇雲卿和離也不要鬨得太難看。

他知道蘇雲卿性子嬌弱,便決定即使和離也不宣揚出去,隻送蘇雲卿回家。

等蘇雲卿一切適應下來,再明白告知,應當也不算太傷人心。

可現在,他竟然再次開始動搖這個念頭了。

但偏偏……

今日又遇到了洛玉京。

幸好還隻是個洛玉京。

旁人都道劍尊風光無限,卻也不知他這些年來樹敵無數。

劍閣餘孽,魔尊,妖王,還有無數在暗處覬覦神闕劍的人。

每個都在想儘辦法抓他的軟肋,想要一擊致命。

所以他修無情道,除了忘卻母逝之殤,也是為了讓自己再無軟肋。

偏偏,在這時,讓他遇到了這樣的蘇雲卿。

而蘇雲卿又有什麼錯?

是,蘇雲卿沒錯,隻是滿心滿眼都是他,隻是極度單純地喜歡他而已。

蕭霽沉默了。

他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告訴蘇雲卿,你在錯誤的時間喜歡上了一個錯誤的人。

尤其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蘇雲卿不能成為他的軟肋,那將是必死之局。

似乎是覺察出蕭霽的情緒不對,蘇雲卿臉上的喜悅之色漸漸淡去,化為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擔憂,輕聲道:“夫君?”

蕭霽驟然回過神來,他看了蘇雲卿一眼,看著蘇雲卿那憂心的樣子,終究還是把那些話儘數咽下,淡淡道:“我隻是在想是誰給洛玉京機會讓他混進天衍城的。”-思-兔-在-線-閱-讀-

蘇雲卿聞言,微微一怔,也沒有生氣蕭霽這個時候還如此不解風情地聊彆人。

想了想,他就道:“妖王說他是被遇仙樓掌櫃從落霞川帶回來的。不過一個剛進樓中的仆從就能被送來伺候少主,事情確有蹊蹺。”

蕭霽沒想到蘇雲卿竟然認真同他分析起此事來,心情微有複雜,隻能道:“此事我會處理,你無需操心。”

蘇雲卿眉眼彎了彎:“好。”

又是短暫的沉默。

最終還是蘇雲卿先輕聲開口道:“夫君,我現在身上有些無力,你能幫我把頭發擦乾麼?”

蕭霽回過神來,頓了頓,道:“好。你坐過來。”

蘇雲卿便依言坐到了蕭霽身前。

蕭霽拾起一旁的雪白手巾,正想給蘇雲卿擦頭發,卻忽然想到——這明明隻是一個咒語便能解決的事。

蘇雲卿沒想到麼?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前蘇雲卿的表情。

然而蘇雲卿隻是靜靜坐在那,垂著眼,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並看不出什麼異樣。

他在等著蕭霽給他擦頭發。

僅此而已。

蕭霽心頭微顫。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拿起手巾,便十分細致緩慢地給蘇雲卿擦起了頭發。

明明這是一隻全天下握劍最穩的手,可在給蘇雲卿擦頭發時,卻莫名顯得有些笨拙,那修長骨感的手指時不時不經意碰到蘇雲卿臉龐和脖頸處細膩如玉的肌膚。

但兩人似乎都很默契,麵對這些微妙的異樣,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直到蘇雲卿的頭發被完全擦乾,在搖曳的燈火下,烏壓壓一大把沉潤地傾瀉而下,散落在肩頭。

又被蕭霽拿起一旁的簪子給挽起來。

一切都那麼細致,又那麼自然而然。

“夫君。”背對著蕭霽的蘇雲卿忽然輕聲開口。

蕭霽綰發的手微微一頓,眸光沒變,動作繼續。

“我今日好開心。”說這話時,蘇雲卿瑩潤如玉的側臉異常安靜平和,在燈光的映照下仿佛散發著淡淡的輝光。

蕭霽喉頭微動,將簪子一點點插進那綰起的發髻中。

“雖然今日夫君沒有親我,但我能感覺到,夫君心裡是有我的。”

蕭霽的指尖顫了顫。

“我不急,我隻希望夫君會一天一天,慢慢喜歡上我,我可以等的。”

戛然而止。

偌大的雅間內再無聲響,蕭霽把簪子最後一點緩緩插進了蘇雲卿的發髻中。

他的眸光淡淡,卻似乎有些顫動。

最後,他鬆開了握著簪子的手,閉了閉眼,啞聲道:“早些睡吧。”

蘇雲卿回過臉來,看了蕭霽一眼,羽睫顫了顫,卻並沒露出太多的失望之色。

末了,他笑了笑,輕聲道:“好,夫君夜安。”

蕭霽:“嗯。”

·

這一夜,蕭霽在夜風中念了一夜的經。

蘇雲卿卻難得睡得很沉。

次日,蘇雲卿、顧劍鳴和安容玉都沒有去學館,惹得大家議論紛紛,覺得顧劍鳴被兩人帶壞了。

而顧家這邊顧霆也是雷霆震怒,一邊關了顧劍鳴的禁閉,去給蕭霽賠罪,一邊又從上到下開始嚴查遇仙樓和天衍城中顧家所有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