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了幾個糕點,就跟蘇雲卿道了彆。
臨走前安容玉幾次叮囑蘇雲卿,如果決鬥有什麼需要一定記得跟他提,又跟蘇雲卿交換了傳訊玉碟的聯係方式。
等安容玉走後,蘇雲卿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去了蕭霽的修煉室。
蘇雲卿到的時候,蕭霽正在牽引日光之力將太極純陽大陣中擺放的陽燧之燈一一點亮。
無數耀眼的太陽之精環繞在他身周,明黃璀璨,好似一個個小太陽,將蕭霽清冷俊美的麵龐照得愈發宛如天人。
蘇雲卿出現之時,蕭霽目不斜視,並沒有理會他。
蘇雲卿見狀,就靜靜立在那不動,也不難過,就這麼眸光明亮,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蕭霽點燈的樣子。
半個時辰後,蕭霽終於把數百盞陽燧之燈儘數點亮,這才抬起頭,看向一直靜立在一旁注視著他的蘇雲卿。
蘇雲卿眉眼微彎:“夫君點燈的樣子真好看。”
點完這一百零八盞陽燧之燈,蕭霽方才心中那股無名鬱氣也消散了不少,這時見到蘇雲卿這個純粹柔美的笑容,他神色稍緩,道:“過來。”
蘇雲卿邁開步子,朝蕭霽走了過去。
誰料他似乎是站得太久,雙腿已麻,步子一邁出去腿便軟了。
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跌去。
蘇雲卿失聲道:“夫君當心。”
蕭霽神識敏銳,在蘇雲卿最先要跌出去之時他便感應到了,甚至比蘇雲卿自己反應還要快。
但他隻是虛虛抬袖,打算用靈力將蘇雲卿托起。
可就在蘇雲卿喊出那句‘夫君當心’時,電光石火間,蕭霽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突然改了念頭。
就這麼伸出了手,將那一襲跌落的柔軟白衣儘數攬在了懷中。
一股淡淡的,帶著暖意的梔子花甜香在蕭霽鼻翼下彌漫開來,觸手便是極為溫軟的腰肢。
在這一秒,蕭霽腦中忽然閃出一個很荒謬的念頭。
原來古人說的柔若無骨,並未誇張。
短暫的靜謐之後,蕭霽收攏在蘇雲卿腰間的手掌微動,鬆開了一絲,打算讓蘇雲卿起來。
可偏偏這時,蘇雲卿卻抓住了他的衣襟,長睫顫顫,有些驚惶地從他懷中抬起了眼,小鹿一般的純淨眸子裡竟是怯意。
“夫君,方才嚇死我了。”
蕭霽啞然。
第9章
而且這時蘇雲卿那雪白漂亮的麵容上還恰到好處地泛出一點淡淡的紅暈,莫名帶著幾分勾人心魄的羞怯味道。
蕭霽從高處看著這樣的蘇雲卿,隱約覺得自己心口生出一點異樣的感覺。
可隨即,蕭霽又斂去了麵上一切神色,淡淡道:“起來。”
蘇雲卿驟然怔住,然後他羽睫顫了顫,便露出幾分受傷的神情,但還是溫順地默默退開站好。
“夫君。”
聽到這聲仿佛自己做錯了的委屈嗓音,蕭霽眉心不自覺抽了一下:“你去陣中坐好,今日我先替你溫暢體內陽氣,疏通經絡。”
蘇雲卿:“好。”
便自去陣中乖乖坐下了。
等蘇雲卿坐好,蕭霽傳授了他幾個咒訣,命他時時持頌,便將長袖一拂——
一股恢弘浩大的靈氣卷入陣中,所有陽燧之燈上的太陽精火瞬間便躥起尺餘,熊熊燃燒起來。
整個太極純陽大陣徹底啟動,溫度節節攀升,一下子就讓身處陣中的蘇雲卿宛如坐在一個滾燙的火爐中一般。
這驟然升高的溫度,頓時讓蘇雲卿臉上泛出不正常的潮紅來,玉白色的額頭上汗水涔涔而下。
可蘇雲卿卻罕見地沒有喊痛,而是抿著唇,默默堅持著。
蕭霽見狀,劍眉輕輕挑了一挑。
他在催動太極純陽大陣時並未循序漸進,而是直接全部催動,這樣太陽之精的能量也會更足。
隻是蘇雲卿可能不太容易承受。
卻沒料到第一階段蘇雲卿居然扛了下去。
蕭霽還以為蘇雲卿會同先前一樣,稍微難受一點就掉眼淚呢。
現在居然又忍下來了?
看著蘇雲卿竭力端坐持咒的身形,蕭霽眸色微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此時,坐在太極純陽大陣中的蘇雲卿當然不好受。
係統也連連驚叫:“好燙好燙,這太陽之精也太厲害了吧,我總感覺它好像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似的。”
蘇雲卿不答。
係統皺了皺眉,忽然又提醒道:“宿主,你先前裝柔弱裝了那麼久,怎麼突然又要裝堅強了。小心崩人設啊。”
終於,蘇雲卿答話了,他似乎是很不想回答係統的呱噪,語氣難得冷淡地道:“我又不是傻子,這是給我強健體魄的機會,我當然要忍。不然半年後真死了,蕭霽難道還會替我守喪麼?”
“男人是要睡的,但身體是自己的,自然是身體更重要。”
係統:……
隨即,係統心裡便生出一點異樣的感覺。
宿主這人,好像還分得挺清的。
它差點都真以為宿主是個隻酷愛釣男人的另類戀愛腦呢。
蘇雲卿說完那些話,便不再理會係統,隻全神貫注地默念著蕭霽教給他的咒訣,將那些被陣法送入他體內的太陽之精儘量煉化,融入到周身經脈中去。
他學過一點中醫的皮毛,也知道現在這幅身體久病沉屙肯定陽氣也耗得差不多了,而太陽之精是至陽之物,純粹到極致,自然是大補。
雖然難受了點,但還是要忍。
果然,隨著太陽之精輸入得越來越多,蘇雲卿便逐漸感覺到體內經脈上仿佛有什麼冰寒的結節和桎梏一點點被這雄厚的純陽之力融化粉碎,變得寬闊舒張開來。
但這幅身體畢竟病得太久了,太陽之精還是太猛烈,漸漸的,蘇雲卿覺得燙得受不了了,身體也開始微微發顫。
到最後,他也顧不得形象這些,眨了眨被汗水濕透的眼睫,便開始緩緩喘熄起來,試圖緩解身上的灼熱。
這一切,自然都被一旁的蕭霽儘數看在眼中。
蘇雲卿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異常狼狽,卻又透著一副誘人的味道。
墨染般的烏發儘數濕透,黏在雪白的肌膚上,臉頰上潮紅不褪,原本因為生病顯得顏色略微淺淡的唇這會也鮮紅欲滴,濕漉漉的。
薄薄的裡衣和外衫紗衣也都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
伴隨著他的微微喘熄,漂亮的鎖骨還靜靜起伏,實在是……
蕭霽看了一會這樣的蘇雲卿,眸光明滅不定,最終,他猛地閉上眼,掌中白光閃現,又撚上了那串白玉道珠。
當蕭霽把僅剩的一百零三顆白玉道珠撚完三圈,忽然就聽到一聲壓抑的悶哼。
他猛地睜開眼,正好看到那一襲白衣不受控製地跌落在了陣中。
蕭霽眸光一凜,揚手一拂,陣中陽燧之燈儘滅。
當他走上前去,將已經倒在陣中的蘇雲卿扶在懷中時,蘇雲卿瞳孔中的神智已經渙散,儘是溼潤和茫然。
半晌,蘇雲卿緩慢地喘熄了兩聲,他長睫顫了顫,望著蕭霽囁嚅道:“好燙……”
並沒有之前那種羞怯和依賴之色,也沒喚夫君,就是單純很難受的一種陳述。
還不受控製地往蕭霽微涼的懷裡鑽。
看著這樣的蘇雲卿,蕭霽眉頭一點點擰了起來,第一次,他為了自己方才的一念之私
有些後悔了。
他比蘇雲卿自己更了解蘇雲卿的身體情況,知道蘇雲卿能堅持一炷香已經很久了。
可是到後來,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竟然就沒叫停蘇雲卿堅持的行為。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為時已晚,好在蕭霽也準備了補救手段。
他拿出傳訊玉碟給甲子傳訊,不多時,甲子便端來一個半人高的浴桶。
蕭霽先用融入了月華之精的靈液注入了浴桶,便看了一眼懷中昏迷的蘇雲卿。
遲疑片刻,蕭霽麵無表情地解開了蘇雲卿的腰帶,將他身上的衣衫一件件除去,直到連束發的發簪都除掉,方才將蘇雲卿輕輕放入了注滿了月華之精的浴桶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微涼的靈液接觸到蘇雲卿滾燙的肌膚後頓時絲絲縷縷的滲入進去,開始滋潤他被太陽之精灼燙過的皮膚和經脈。
昏迷之中的蘇雲卿薄唇動了動,下意識舒服地將自己蜷縮了一點,更沉入浴桶深處。
蕭霽見他都快要把臉埋進浴桶裡了,眉頭一皺,伸手就將人製住。
蘇雲卿沒有意識,被蕭霽這麼製住還蹙起了好看的眉頭,含糊囁嚅了兩聲。
蕭霽麵色不變,就這麼按著他。
蘇雲卿無意識掙紮了一會,發覺掙紮不動之後,便不掙紮了,安安靜靜就靠在了那浴桶中。
蕭霽定定看了浴桶中的蘇雲卿一會,在確認蘇雲卿安靜了之後,他才鬆開了按著蘇雲卿的手。
轉身離去前,蕭霽的目光似是無意又似是有意的在那滿是銀華的靈液水麵上飄過。
裡麵映出的蘇雲卿墨發披散,渾身溼潤的肌膚散發著一種粉嫩潤澤的顏色,昳麗安靜宛如精靈。
·
蕭霽轉到了山水屏風後,站定,便開始看牆上掛著的劍譜。
這裡的每一張劍譜上都刻著一縷來自劍意山穀的劍意,每當蕭霽看這些氣勢不同,變幻莫測的劍意時,總會覺得內心十分平靜。
很快就能陷入到半個悟道的境界。
可這次,他看著那些散發著淡淡光華的劍意,卻仿佛透過那銀色的靈液水麵,又看到了蘇雲卿的臉。
各式各樣蘇雲卿的臉。
或是笑著的,或是忍痛的,或是帶著一點羞怯的。
還有,安靜睡著的。
蕭霽:……
他開始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修煉無情道有些怠惰,導致心魔又開始作亂了。
這不像他,也絕不是他。
忽然,蕭霽身側的燭火很輕微地搖曳了一下。
蕭霽眸光驟凜,一抬眼便看到一道敏捷的白影從不遠處的牆壁上跳了出來,縱身一躍,跳到了他身後的屏風上。
而屏風後,赫然便是蘇雲卿所在的浴桶。
蕭霽麵沉如水,不假思索地便一道劍氣彈出。
凜冽劍氣刷然而至,帶著無比恢弘的氣勢,仿佛要一下子把那小白貓斬成兩半一般。
小白貓渾身炸毛。
蕭霽麵無表情。
可就在下一瞬,炸毛的小白貓忽然就咧了咧嘴,對蕭霽露出了詭異的微笑,然後它就抬起了爪子——
蕭霽:?
在蕭霽意識到小白貓要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小白貓爪子上光芒綻放,借著巧力一揮就一下子將蕭霽射向它的那縷劍氣引得偏離了一分。
隻是一分,便南轅北轍。
嘩啦一聲巨響,那紫檀精製而成的山水屏風在劍尊無可匹敵的凜冽劍氣下轟然而碎,炸成滿天碎屑,把牆壁都射得滿是孔洞。
小白貓順勢而逃。
這一瞬,蕭霽瞳孔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