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就到,錄個記錄就可以,用不了多久。”
陳銘生嗯了一聲。
“啊,對了。”那小警察從後視鏡裡看了看陳銘生,說:“我聽乘警說是你一個人發現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銘生說:“看他的時候他一直在抖,我覺得不太對,就多看了幾眼。”
楊昭默不作聲地聽著。
陳銘生說了謊,那個男人根本沒有一直發抖。楊昭淡淡地看向窗外。
“不過你膽子也真夠大的,這幫人都是群瘋子,為了吸那玩意什麼都能乾出來。”小警察又說,“你這情況也比較特殊,自己也不容易,估計登記一下能給發點獎勵啥的。”
陳銘生輕聲笑了笑,說:“不用了。”
最近的一個派出所裡車站的確沒有多遠,小警察在車上很能聊,說個五句陳銘生回他一句,而楊昭則是一直沉默。
車停到派出所的門口,小警察領著陳銘生和楊昭進到一間辦公室。
“來,你們倆先坐會,旁邊就有熱水喝一次性杯,你們喝點熱水,最近天冷的厲害。”
陳銘生說了句謝謝,小警察說:“稍等我一下。”
這是楊昭這輩子第二次進派出所,第一次因為陳銘生,第二次還是因為他。
這間派出所比淩空派出所更簡陋,屋裡連個像樣的辦公桌都沒有。屋頂上是白花花的日光燈,閃得人眼睛疼。
已經十二點多了,窗戶外麵漆黑一片,冷風呼呼地吹刮,趕了一天的路,楊昭的身體很疲憊,但是她的精神又必須集中,這種矛盾相互穿插,讓楊昭感覺到一股異常敏銳的緊繃感。
過了一會,來了兩個年級稍大一點的警察,他們坐到楊昭和陳銘生對麵,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
“你大概什麼時候注意到他的。”
“其實我也沒怎麼注意到,就是看著有點奇怪。”
“你是怎麼辨認出他是毒癮犯了。”
“他坐在座位上的時候,手腳一直在抖,而且經常抓撓自己的臉,我覺得正常人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我開始懷疑他是小偷來著。”
“小偷?”警察努嘴點點頭,認真做了記錄。“那後來你為什麼知道他在廁所吸毒。”
“我在廁所門口等著上廁所,但是隱約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而且另外的那個人來趕我,我就覺得有點問題。”
警察嗯了一聲,說道:“麻古,是有異香。”他又抬眼看了陳銘生一眼,不經意地說:“你對這個挺了解啊?”
楊昭的心因為這個問題頓時縮緊。
陳銘生說:“我以前在老家開小旅館,要定期參加當地的防毒防%e6%b7%ab宣講,我去過幾次,記住了一點。”
警察點點頭,說:“這個習慣不錯,是得多參加,現在好多人都一點常識都沒有,解釋都解釋不通。”
“嗯。”
警察又簡單地問了幾句,就在楊昭以為就快結束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女人吵鬨的聲音。
兩個記錄的警察對視一眼,一個人站起身,打開門,衝走廊大喊一聲:“怎麼回事——!?”
剛剛那個帶陳銘生和楊昭過來的小警察匆匆跑過來,皺著眉頭,楊昭聽見他低聲跟那個警察說:“家屬來了。”
“這麼快?”
“當地的。”小警察說,“家就在附近,一個電話就過來了。”
做記錄的警察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說:“先去前麵吧。”他轉頭對陳銘生和楊昭說:“你們倆也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推個朋友的文《我的鴕鳥先生》,校園青梅竹馬文,男主手臂殘疾,年輕人的愛情,很清新。你們要是看這邊看得壓抑了,就去看看那邊,彆一棵歪脖樹吊死,相互結合,有益身心健康。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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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節日快樂。
第37章
楊昭在屋裡的時候就已經聽見外麵的聲音了。
警察領著他們去大門處,跟陳銘生和楊昭說:“記錄做完了,辛苦你們了。”
楊昭說:“那我們能走了麼。”
“行。”警察點點頭,說:“可以走了。對了,你們是遊客麼?”
“嗯。”楊昭說,“來五台山玩的。”
警察考慮了一下,說:“那這樣吧,你們再等一等,現在太晚了,門口也沒有車了,等會小劉空出來讓他開車送你們去賓館。你們訂了賓館麼?”
陳銘生說:“還沒。”
“那要不這樣吧,等會我讓小劉直接送你們去我們的招待所,條件還行的,我跟他們說說,還能便宜點。”
陳銘生看了看楊昭,楊昭點點頭。
“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警察說,“應該的。”
他們走到大廳,那有一個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還有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孩,三個人一起在大廳裡哭號。
“我家可怎麼辦啊——!你關了他我們一家可怎麼辦啊——”
楊昭和陳銘生站在後麵,她看出這幾個人應該是那兩個被抓起來的人的%e4%ba%b2屬,就是不知道是兩個裡麵哪家的。
楊昭靜靜地打量了一下,那兩個女人穿得很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看起來家裡條件並不好。
薛淼曾說過,女人是很容易被看出生活水平的,因為女人很敏[gǎn]、很柔弱,就像精美的花朵。經受任何一點風吹雨打,都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這個女人也一樣,隻要看一眼,就能感覺出明顯的貧窮與窘迫,這兩種東西混雜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破罐破摔的刁蠻。
“你們不能關他啊——!不然我們一家都活不了了啊——!”
那個小警察擋在女人麵前,說:“這位%e4%ba%b2屬請你先冷靜一點,我們的調查還沒結束,你這麼鬨我們不好工作。”
“調查什麼!?調查什麼——!?”女人拉著小警察的袖子,使勁地撕扯,“他就抽點東西,又沒害彆人,你們要關他,這是把我們家往死路逼啊——!”
小警察一臉愁容,說:“如果真的隻是自己吸毒的話,是不算犯罪的,但是違反治安管理法,我們會對他進行強製戒毒和治安拘留。”
“我不活了啊——!媽!你聽見沒,咱們一家一起死算了!”女人的嚎叫聲很大,臉上表情也很淒慘。楊昭覺得有些吵,往後退了兩步。
那個做記錄的老警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彆吵了!”
女人被嚇了一跳,然後坐在地上開始哭嚎。
“你再這樣就算影響辦案,連你一起拘留!”
“你拘啊——!”女人瞪著眼睛,看著警察,“你把我也關了!把我們全家都關了——!”
“你——”
警察還要再說什麼,門口忽然又來了一輛車,車裡下來兩個男人,進到派出所。
另外一個警察在門口攔住他們,“你們乾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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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說:“啊,警察同誌你好,我是晨報的記者,剛剛接到電話說這邊有案情,來了解一下情況。”
說完,他還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警察。
警車接過來看了一眼,說:“誰打的電話?我們現在不接受采訪。”
“我打的——!”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女的,女人從地上站起來,來到記者旁邊,緊緊拉住記者的手,說:“我打的電話,你幫幫我啊!我們一家就靠他一個人,他要是進去了我們可怎麼活啊——!”
“等等,先等等。”記者從懷裡掏出錄音筆,警察在一旁看見,說:“說了我們不接受采訪,請你配合一下。”
女人看起來完全癲瘋了,警察想要把她拉開,她就把自己上衣給%e8%84%b1了,露出內衣來,挺著%e8%83%b8脯喊叫:“來啊!你來啊——!”警察緊皺眉頭,躲開她。
“這位女士你也彆這麼鬨。”記者說,“具體什麼情況你先解釋一下。”
小警察先一步說:“她丈夫在火車上吸毒,被抓了,現在在審,她就來這鬨。”
女人嘶叫一聲,對記者說:“記者!我家老母%e4%ba%b2今年已經快八十了,根本受不了這個刺激,你看看給我兒子嚇成什麼樣了。”
記者往廳裡一看,一個五六歲的男孩皺著臉在哭,但是聲音顯得十分奇怪。
記者說:“他怎麼回事?”
女人哭道:“我兒子命苦,出生發燒把嗓子耳朵燒壞了,也說不了話,他跟他爸關係最好,他爸要是進去了,我兒子可活不下去了。”
聾啞兒童?
記者興致上來,往前走了幾步,門口的警察給他擋了回去,口氣有點不好了。
“我們拒絕采訪,你先走吧。”
記者把錄音筆放到警察麵前,說:“警察同誌,請問你們抓人的時候為什麼不避開孩子?”
警察皺緊眉頭。
“吸毒肯定是違反治安條例的,但是我們在抓人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儘量避免對小孩的傷害,畢竟這孩子年紀這麼小,而且還是聾啞兒童,自己的父%e4%ba%b2在麵前被抓,對孩子的心裡影響肯定很不好。”
小警察有點生氣地指著那個女的說:“這是她自己把孩子領過來的,我們又沒在他們麵前抓人。”
女人衝他大叫道:“孩子放不下他爸有錯嗎!?你不是%e4%ba%b2爹養的嗎——!?”
老警察怒吼一聲:“你說話注意點!”
女人又升了一個分貝,喊道:“孩子隻跟他爸——!你要是把他關進去,孩子就留給你們了!”
“好啊!”老警察氣得聲如洪鐘,“來!你現在就給我開個斷絕關係證明,犯了棄養罪,我連你一起關!”
“老邱你冷靜點。”旁邊一個警察碰了碰老警察的胳膊。
女人坐在地上,抱著孩子開始哭。
記者蹲在地上,問女人說:“你們家的情況怎麼樣。”
“我家就住火車站旁邊,有個賣烤串的攤位。一個月最多就能掙個兩三千塊錢,全給孩子看病了,攤位上個月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