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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懶地說:“舉著玩的,習慣了。”

楊昭抬起頭,陳銘生把胳膊放到下麵,楊昭枕了上去。她問陳銘生:“沉麼?”

陳銘生笑了笑,“不沉。”

他笑的時候,楊昭感覺到背後跟著他的%e8%83%b8口一起輕輕顫動。楊昭轉過身,與陳銘生麵對麵躺著。

陳銘生個子很高,上下都比楊昭長了一截,把她整個包了起來。

楊昭低聲說:“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得晚,今天有些困。”

陳銘生說:“我也一樣。”

楊昭說:“我要定鬨鐘。”

陳銘生說:“你想幾點起。”

“八點,我要去接小天。”

陳銘生閉著眼睛,低聲說:“睡吧,到時候我會叫你。”

楊昭是個很有規則的人,但是這一次,她聽到陳銘生說睡吧,真的就閉上了眼睛,一點擔憂都沒有地睡著了。

第22章

這一次,楊昭沒睡多一會就醒了。

她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陳銘生換了一個姿勢抱在懷裡。

陳銘生似乎醒的比楊昭還早,他靠在床頭,楊昭躺在他身邊,陳銘生一隻手抱著她的肩膀。

她稍稍一動,陳銘生便注意到了。

“你醒了?”

楊昭抬起頭,看著陳銘生,“嗯,幾點了。”

“六點二十。”

可能是睡得太多,楊昭覺得太陽%e7%a9%b4有點發脹,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低聲道:“有煙麼。”

陳銘生一伸手,從床邊拿來一盒煙,遞給楊昭。

煙盒裡插著打火機,楊昭拿出一根煙,點著。

陳銘生說:“你還可以再睡一會。”

楊昭搖搖頭,坐了起來,說:“不用了。”

她轉過頭,陳銘生靠在床頭看著她。他的胳膊被楊昭枕得有些發紅,楊昭看了一會,下床穿鞋。

“我去一趟洗手間。”

陳銘生家的洗手間也小得可憐,不過好在乾乾淨淨。洗手台上擺了兩個肥皂盒,楊昭看了一眼,一塊香皂,一塊肥皂。

楊昭淡淡地挑眉,她覺得這兩個基本就是代表著“洗麵奶”和“洗衣液”了。

牆上有一根釘子,釘子上掛著一條灰色的毛巾,除此以外,洗手間裡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了。

楊昭對著洗手台上方小小的一塊方形鏡子瞧了瞧。她今天沒怎麼化妝,所有睡了一覺起來看著也還算正常,隻是眼眶下隱約泛著黑,襯著洗手間裡冷冷的白光,看起來有些憔悴。

楊昭想洗把臉,打開水龍頭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不能調水溫的。她拿冰冷的水輕輕地往臉上灑了灑,頓時覺得清爽了很多。

楊昭回到屋子裡的時候,陳銘生也起來了,坐在床邊。她看見桌子上放著一碗麵條,現在已經涼透了。

楊昭說:“對不起,讓你白做了。”

“沒事。”陳銘生看了看楊昭,說:“你現在應該還餓著吧。”

楊昭剛醒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下地活動了一下,肚子也就開始餓了,陳銘生要是不在這,她都打算把桌上這碗坨掉的麵吃了。

楊昭點頭:“有些餓。”

陳銘生說:“家裡沒什麼東西了,去外麵吃吧,還快一點。”

楊昭說:“好。”

陳銘生說:“你等我換件衣服。”

陳銘生%e8%84%b1掉背心,彎腰在床下的箱子裡翻衣服,楊昭就在一旁看著。

她說:“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疤。”

陳銘生衣服還沒找到,聽見楊昭的話,直起身子低頭看了看。他身上確實有幾塊傷痕,小腹上的傷痕最明顯,從肋骨的地方開始,一直到腹部,有明顯的縫合痕跡。

楊昭說:“你動過手術?”

陳銘生默然,隨後點了點頭,“是動過。”

“得了病麼?”

陳銘生隨口道:“嗯。”

他彎腰再去找衣服,拿出件白色的半袖衣服,抬頭的時候發現楊昭已經走到他麵前了。她說:“你先彆動。”

陳銘生坐在床上,沒有動,“怎麼了?”

楊昭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陳銘生的肩膀,陳銘生順勢往後靠了些,楊昭看得更清楚了。

那是一條細長的傷疤,有些曲折,雖然現在已經愈合了,但依舊有明顯的淺黑色印記。楊昭低著頭看了一會,然後直起身,看著陳銘生。

陳銘生一見到她那副標誌性的表情,就覺得要不好。

果然,楊昭神色淡淡地看著他,說:“陳銘生,什麼病把刀開在這個位置。”

陳銘生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闌尾炎?”

楊昭冷笑一聲,說:“闌尾炎需要這麼長的刀口,醫生是不是順便把你的腸子也摘了。”

陳銘生:“……”

楊昭一語不發地看著陳銘生。

她站著,陳銘生坐著,不管怎麼看,這目光都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陳銘生靜默的時候,楊昭的餘光看著他赤著的上身。

從她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陳銘生的肩膀。他的肩很寬,%e8%83%b8膛結實,斜方肌和鎖骨相連的地方形成一個好看的坡度。

他的背有些微微的彎曲,楊昭淡淡地向下看了一眼。陳銘生並不瘦,但他坐的時候,小腹是凹進去的。

楊昭忽然想起自己在俄羅斯讀美院上人體解刨課的情景。因為需要詳細地了解肌肉構成,所以那門課的人體模特都是經過嚴格篩選。

客座教授是一個中年女人,對模特的身材有自己獨特的一套標準,楊昭還記得其中的一項標準,就是要求男模坐下的時候,腹部要有一道輕微凹進的弧線——她解釋說,這意味著模特的腹部鍛煉得當,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陳銘生沒有專業訓練過,隻是平日自己閒來鍛煉,他的弧線沒有那些模特明顯,卻也有一股自然的美感。

在這狹窄的時間裡,楊昭思緒紛飛。

男人的什麼,最吸引女人。

金錢、權利、頭腦……這是最直接的催情劑。因為在現在這個社會,這些代表著強大,代表著征服與統治力。

但如果拋開這個社會呢……

回到再早些時候,回到最初的、最開始的時候,雄性靠什麼來吸引雌性。

……

陳銘生開口:“是以前受的傷。”

楊昭的思緒被打斷,她重新看回陳銘生的臉。

“什麼傷。”

陳銘生說:“刀傷。”

楊昭一字一句地說:“刀傷?”

陳銘生從手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說了聲:“嗯。”

楊昭一語不發地看著陳銘生,陳銘生在淡淡的薄煙中抬起頭,無奈地一笑,說:“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楊昭思索一番,嚴肅地看著陳銘生,說:“陳銘生,你是地痞麼。”

陳銘生:“……”

楊昭目光嚴謹,陳銘生覺得她沒在開玩笑,他說:“我……我不是地痞。”

楊昭說:“你以前是混混?”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陳銘生微微低下頭,似乎是看著手裡的煙。楊昭說:“是不是?”

陳銘生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說:“我不是混混。”

楊昭說:“那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刀傷,是事故麼。”

陳銘生又靜默了一會,他抬起頭,楊昭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忍再問下去。

“你要是有難言之隱可以說,我就不問了。”

陳銘生抽了一口煙,低聲說:“也沒什麼,就是遇到點意外。”

陳銘生一直低著頭,楊昭看不到他的神色。

沉默不可避免。

“陳銘生。”楊昭後退兩步,淡淡地說,“你有事瞞我。”

陳銘生的手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楊昭鬆開抱著的手臂,說:“走吧。”

陳銘生抬起頭,楊昭整理了一下手提包,對陳銘生說:“快穿衣服。”

陳銘生有些愣神,“走?去哪。”

楊昭看著他,說:“吃飯啊,剛剛不是說了。”

陳銘生哦了一聲,將手裡的衣服套到頭上。

他看了一眼楊昭的臉色,發現她沒有什麼變化,看起來不像是生氣。

他穿好衣服,伸手拿拐杖。假肢立在拐杖旁邊,他看到,猶豫了一下。

“彆穿那個了。”楊昭已經收拾妥當,站在臥室門口等著,“穿假肢太不方便了。”

陳銘生點點頭,直接撐著拐杖站起身,又把右%e8%85%bf的褲%e8%85%bf提上來,折了兩下,彆在後腰裡。

楊昭看著他熟練的動作,看著那條褲%e8%85%bf從長到短,從鬆鬆垮垮,到勾勒出殘端的線條,她覺得心口的地方又是一跳一跳的。

楊昭垂下眼睛,看向彆處。

“走吧。”陳銘生也穿好了衣服,楊昭跟著他出門。為了方便,陳銘生隻穿了件拖鞋,他的腳掌修長,腳背上的筋脈血管根根分明。

下了樓,陳銘生問楊昭:“想吃什麼?”

楊昭說:“什麼都行。”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要快的。”

陳銘生說:“開車麼。”

楊昭說:“不想開車,有沒有近一點的。”

陳銘生想了想,然後看了楊昭一眼。

楊昭說:“怎麼了?”

“這附近近的地方都是大排檔,你能吃麼。”

楊昭思考了一下,說:“能。”

陳銘生帶楊昭走出院子,沒朝大道走,而是拐進一條小街裡,街道兩旁都是些小店,理發的,擦鞋的,還有一些賣零食的小賣鋪。

街上有很多人,陳銘生走在路上,因為少了一條%e8%85%bf的緣故,不少人注意到他,也有些竊竊私語。

他察覺到,有些擔心地看了看身旁的楊昭,然後發現她正目不斜視地跟著自己走。

陳銘生和楊昭來到一家海鮮大排檔,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