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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昭本來是開了車的,她的車停在市圖書館的地下車庫裡,她本想的是和陳銘生一起吃完飯,再回去取車,沒想到半路碰到了這樣的事。

“那就麻煩你了。”

兩碗麵條就那麼放在桌子上,楊昭和陳銘生離開麵館。

車上,楊昭一語不發。陳銘生偶爾轉頭看她一眼,她都是看著窗外,一臉沉思。

陳銘生知道樂迪歌廳的位置,他很快將車開到那裡。楊昭對他說:“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找。”

陳銘生看著她,說:“用不用我陪你去。”

楊昭想起剛剛陳銘生費力上下樓的情景,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很快出來。”

樂迪歌廳規模不算大,而且也不是十分正規,大廳裡七七八八坐著幾個人,周圍的啤酒箱堆成一麵牆。

楊昭進去後,直奔櫃台,櫃台服務員是兩個小姑娘,濃妝豔抹。

看見楊昭,一個服務員笑著說:“小姐你好,有什麼需要嗎。”

楊昭說:“我找人。”

服務員一愣,“找人?”

楊昭說:“你這裡有廣播麼,我想找我弟弟。”

旁邊那個服務員聽見,撲哧一聲笑了,“廣播?”她上下打量楊昭,說:“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這沒廣播。”

楊昭說:“那有記錄麼。”

服務員見她不訂位,態度就有點心不在焉,說:“找不到的。”

楊昭說:“你看看有沒有一個姓劉的先生訂包房。”

服務員看楊昭堅持要找,不耐煩地點了點電腦,說:“姓劉的好幾個呢,我們這隻顯示姓,沒有名字,你找誰啊。”

楊昭從隨身的包裹裡拿出一個小本,又掏出一支筆,對服務員說:“都是哪些房間。”

服務員有點不高興了,“你還要挨個去找啊,我們不允許說的。”

楊昭一愣,說:“有規定麼。”

其實哪有什麼規定,就是服務員不願意說。她點點頭,說:“不能說的,小姐麻煩你要是不訂位置就去旁邊等,我們還有其他客人呢。”

楊昭把本子和筆放回包裡,眼睛微微一眯,剛要開口,餘光裡一道人影一閃而過。楊昭轉眼,看見了一個背影走進了洗手間。

“你倒是讓一讓啊。”服務員沒有注意到,隻顧著趕人。楊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朝洗手間走過去。

她站在洗手間門口等著。

剛剛那個人......如果楊昭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總跟劉元在一起的。楊昭接楊錦天的時候,有好幾次看見他和楊錦天一起出校門。

等了兩三分鐘,那個人晃晃悠悠地從洗手間裡出來。楊昭本想上去問一下,但是看見他的臉,瞬時就停住了。

他的眼睛漲得厲害,滿眼通紅,眼神恍惚,%e8%83%b8口大起大幅地喘著氣。

喝醉了?

楊昭看著他直愣愣地從自己的身邊經過,朝裡麵的一間房間走過去。

楊昭跟在他身後。

走廊裡的地毯味道很重,兩旁的房間門口都放著空酒瓶。那人走到最裡麵,楊昭聽見屋裡震耳欲聾的音響聲。

他推開門進去,楊昭緊走兩步,在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拿手墊了一下。

她順著打開的門往裡看去,裡麵昏昏暗暗,她隱約看見沙發上並排坐著六七個人。她目光再一轉,看見旁邊的小沙發上,單獨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沒有喝酒,也沒有唱歌,他低著頭一個人坐在那裡。

楊昭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的弟弟——楊錦天。

她推開門。

電視上放著一首吵鬨的歌,沙發上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熒屏,不時大叫地吵嚷幾聲,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有人進屋了。

直到楊昭站在楊錦天的麵前,楊錦天抬起頭看見她,驚訝地叫了一聲姐的時候,屋裡的人才紛紛轉過頭來。

唱歌的人也注意到了,歌也不唱了,轉頭看過來。

楊錦天還坐著,“......姐?”

楊昭的臉色很平淡,楊錦天知道她永遠都是這樣一種表情。他不知道她現在到底生沒生氣,或者究竟有多生氣。

“跟我走。”

楊錦天回過神,看向沙發的方向。

楊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沙發邊上坐著的劉元。但她的目光很快越過他,看向沙發中間的人。

他絕對不是高中生,楊昭看著他。他的年紀至少有三十歲了,穿著一身寬鬆的半袖衣服,身體十分瘦。

此時他打量著楊昭,衝楊錦天挑了挑下巴,說:“這誰啊?”

楊錦天小聲說:“......是我姐。”

楊昭說:“不好意思,我要帶他先走了。”

那男的笑了一聲,楊昭覺得他笑起來很像一種非洲的野鳥,臉上的皮都皺在一起。他往前探了探身子,說:“姐姐,跟弟弟們一起玩唄。”

他的語氣很輕佻,楊昭不知不覺眯起眼睛。

“不用了,小天——”楊昭轉頭,對楊錦天說,“走了。”

楊錦天好像很怕那個男人,他也不敢看楊昭,支支吾吾地說:“那馮哥我先走了......”

被叫馮哥的男人馬上拍了拍桌子,苦口婆心地說:“走走走,走什麼啊,來來——”他伸手招呼楊昭,“來,姐姐,坐這。”他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那裡本來也坐著個女孩,見他這樣,捶了他肩膀一下,馮哥瞪她一眼,斥責道:“乾啥,給姐姐讓座啊。”

楊昭不再看他,拉起楊錦天的胳膊,把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楊錦天稍稍掙%e8%84%b1一下,楊昭沒有鬆手,拉著他往外走。

剛剛那個唱歌的人站在門邊上,似有似無地堵著門。楊昭看他一眼,說:“借過。”

那人滿頭黃毛,敞著衣懷,目光也有些渙散,他拿著麥克風衝楊昭啊啊第叫了兩聲。聲音太響,楊昭後退兩步。

那黃毛叫了兩聲,覺得效果不錯,扯開嗓子就要再喊。誰知手裡的麥克忽然被拿掉了。

“嗯?”他反應慢了好幾拍,原地轉了兩圈,才發現他的身後——也就是門口的地方,站著一個人,手裡正拿著他的麥克風。

陳銘生。

黃毛瞪了陳銘生一眼,伸手去拿。他腦袋迷糊,腳下站的也不穩,剛伸過去自己就差點一個打滑摔地上。

這一個踉蹌,他看見陳銘生的%e8%85%bf。

陳銘生卸了假肢,拄著拐杖。他把褲%e8%85%bf係了一個扣,吊在半空中。那黃毛看見了的瞬間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又開始笑。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倒在地上,也顧不得麥克風了。

楊昭拉著楊錦天走出門。

楊錦天也看見了陳銘生,他震驚地看著他,“你——!?”他馬上扭頭看楊昭,一眼看去,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楊昭直直地看著他,眼神冷的像冰一樣。

陳銘生看著楊昭,低聲說:“你們先出去。”

楊昭領著楊錦天先走,陳銘生拄著拐進屋,把麥克放在桌子上。

屋子裡的人都在打量他,兩個女人看見他的%e8%85%bf,皺了個鬼臉,把頭埋了起來。那個馮哥仰著下巴看著他。

“怎麼,兄弟,想乾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銘生沒有說什麼,他把麥克放到桌子上。

“打擾了。”

他的語氣很低沉,不過還算客氣。那馮哥鼻孔哼了一聲,不耐煩地比劃了兩下手,意思是你快滾。

陳銘生撐著拐杖離開。

在轉身的一瞬,他看了一眼在地上哼唧的黃毛,還有那個一直貓在角落裡喘氣的男人,最後收斂眉眼,關門離開。

外麵,楊錦天靠在電線杆旁邊,楊昭站在他麵前,兩個人都是一語不發。

陳銘生走過來,楊昭回頭對他輕聲說了一句,“失陪一下。”她與陳銘生錯身而過,陳銘生看見她從衣兜裡摸出一盒煙,他淡淡地轉過眼。

楊錦天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陳銘生也摸了根煙,咬在嘴裡。

夜裡的冷風呼呼地吹,薄薄的煙霧還沒等飄起,就已經散了。

楊錦天看著陳銘生,冷冷地說:“你是來還錢的?”

陳銘生在煙霧中眯起眼睛,沒有說話。

楊錦天又回想起那天,他也是這樣的眼神。他頓時就火了,雙手一推,陳銘生抬起左手,扣住楊錦天的手腕,微一用力,扭到背後。

“操!”楊錦天罵了一句,“你放開我!”

陳銘生把煙叼在嘴裡,拐杖也鬆開了。他單%e8%85%bf站在地上,右手按在楊錦天的臉上,拇指覆上楊錦天的下眼皮,朝下一扒,往裡看了看。

“我□□祖宗——!”楊錦天奮力掙紮,從陳銘生的手裡抽了出去。他蹭了一下臉,抬腳就要往陳銘生的左%e8%85%bf上踹。

就在這時,陳銘生忽然開口了。

他把嘴裡的煙拿下,淡淡地說:“那東西,你最好彆碰。”

楊錦天一下子就定住了。

第20章

“那東西,你最好彆碰。”

陳銘生的語氣平平淡淡,卻也是萬分篤定。

楊錦天定在當場,眼神驚疑地看著陳銘生,說:“什麼東西,什麼彆碰?”

陳銘生在煙霧中抬起頭,打量著楊錦天。

“以後多聽你姐姐的話,彆讓她擔心。”

楊錦天眯起眼睛,“你算什麼東西,管我?”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陳銘生空空的褲管,嗤笑一聲撇過眼去。

陳銘生看向一邊的街道,默默地抽著煙。

楊錦天站了一會,心裡有些沒底。他餘光看了陳銘生一眼。這個男人靠在一邊的電線杆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楊錦天問道:“喂,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

陳銘生彈了一下煙,沒有說話。

煙灰被風吹散了,零零星星地落到馬路上。楊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