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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看不清楚——柳沉疏沒有出手去幫無情,甚至她沒有出手去幫任何一個人,隻是在王小石的出現的同一瞬間,同樣飛身掠出。

今夜必然有亂——她畢竟是早有準備。

但她卻仍是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的變故。

柳沉疏已追出了苦痛巷——王小石在前頭提著一個帶血的包袱拔足狂奔。

柳沉疏抬手,數點流光已帶著破空聲呼嘯著向前方的人影疾射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六合青龍:說好的柳沉疏風流溫柔呢?!夫妻都這麼毒%e8%88%8c,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追命:沉疏隻有對姑娘才溫柔,你們是嗎?[摳鼻

章節目錄 第90章 亡0命

第九十章

亡命

前頭的人影猛然一滯,即便是身在空中,竟是也硬生生地擰過身形,堪堪避過了自身後疾射而來的那幾道氣勁,但步子卻是無可避免的頓了一頓——然而就是這麼一頓的短短一眨眼功夫,後頭的柳沉疏已然是追了上來!

王小石避無可避,他隻有拔刀——他拔的不是劍,是劍柄。

挽留劍那彎如新月的劍柄——就是一柄刀,一柄如同女子修眉時用的精致小刀一般的彎刀。

帶著墨意流光的混元氣勁自刀身劃過,帶起一陣金屬碰撞的鏗然聲和四下迸射的火星——在這暮色深沉的夜裡帶起了一陣刺眼的光亮。

“沉疏!”王小石抬手,刀身堪堪架住柳沉疏手中毛筆,低聲急急道,“沉疏,你信不信我?”

柳沉疏手中的筆非金非鐵、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材質,但即便是和挽留這樣的神兵利刃相抗,也絲毫沒有半分遜色——兵刃的碰撞聲鏗鏘作響,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清晰。

柳沉疏挑眉,臉上帶著慣常的笑意,那笑卻似是帶著幾分涼意,始終未及眼底:“你說呢?”

就這一問一答之間,兩人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轉眼已交換了三招——兩人齊齊後退一步、身形微晃,下一刻,兵刃相交的鏗鏘聲已再一次響起。

王小石身上和手中包袱上傳來的血腥味越發清晰和濃重。

王小石收刀——拔劍。

挽留劍出鞘——這一回,終於是真正的挽留劍。

血河紅袖,不應挽留——血河、紅袖、不應她都已見過,這一次,柳沉疏終於見到了四大神兵裡的最後一柄挽留劍。

這劍是在挽留著什麼?挽留著歲月還是挽留著人?挽留著的——是使劍的人,還是劍下的人?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

柳沉疏欺身而上。

王小石一劍劃過,卻是忽然又笑了起來——這一笑,卻竟像是又回到了平時柳沉疏所熟悉的那個王小石。

平易近人、活潑年輕,又很可愛。

王小石當然是一個很可愛的人——但這隻是平時的他;如今他身上帶著殺氣和血腥味、手執名劍與她兵刃相向,柳沉疏卻竟也覺得此時此刻他笑起來有了平日裡的可愛。

“你信我的,”王小石笑,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要淹沒在這鏗然的兵刃相接聲中,“否則你不會一邊對我出手,卻還一邊順著我往前跑。”

——如今他們的位置,比之先前柳沉疏追上他的位置,又已奔出了數十丈之遠。

柳沉疏挑了挑眉,動作卻是半點未停,抬手間筆尖已是淩空疾點:“那麼你又值不值得我信任?”

王小石抬手格擋,卻並不回答他的話,隻是道:“我是王小石。”

他是王小石——是自在門天一居士的弟子王小石,是踏上汴京城這塊土地時滿懷抱負和理想的王小石,是在金風細雨樓時敢問蘇夢枕“這樓子裡的錢是從何而來、是否合法合理”的王小石,也是在金風細雨樓一家獨大、穩坐江湖第一把交椅時能夠急流勇退的王小石。

轉眼間,兩人四手,又已換過三招、奔出十數丈。

柳沉疏卻忽然沉了臉色:“你已經決定了?”

王小石臉上的笑意一斂,也已回到了先前剛出神侯府時的嚴肅與冷然:“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遠處似是已有腳步聲隱隱響起。

柳沉疏神色微變,沉默了片刻後卻終於隻是點了點頭,低聲道:“保重。”

“多謝!”王小石又笑了起來——還是那種既%e4%ba%b2切又可愛的笑,他似是一下子想起了什麼,忽然道,“你和大哥果然沒有鬨翻吧?”

——柳沉疏和蘇夢枕的這場戲,金風細雨樓中隻有蘇夢枕和楊無邪知道。不是蘇夢枕不信任他的兄弟,隻是這樣的事,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即便他不說,白愁飛和王小石心裡也未必不清楚。

“我哪敢和他蘇樓主翻臉啊?”柳沉疏冷笑了一聲,語帶譏誚,目光卻是一片柔和。

王小石也笑:“照顧好蘇大哥!”

後頭追來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彆這麼說,”柳沉疏笑了起來,“崖餘聽了要吃醋的。”

王小石微微愣了一下,終於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他忽然間抽身疾退。

柳沉疏神色一凜,抬手間已是數道氣勁急追而去——前頭那人竟是不閃不必,硬生生受下了這一招。混元氣勁劃過,帶出幾道清晰可見的血痕——王小石轉眼間卻已是趁著柳沉疏出招的機會再一次猛然掠出數長、遠遠地拉開了距離。

柳沉疏咬牙欲追,卻忽然有兩枚棋子自橫裡疾射而來,帶出一股淩厲而呼嘯著的破空聲——柳沉疏身形一滯,筆尖連抖數下、抬手將棋子一一擊落。

棋子摔落在地上,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在前頭拔足狂奔的王小石已然徹底失去了身形。

柳沉疏停下腳步,回過頭,眸色深沉——身後站著兩個男人,一人手中還扣著兩枚棋子。

——他手中的棋子,就和放在阻了自己追擊、如今落在地上的那兩顆棋子一模一樣。

“葉棋五、齊文六。”柳沉疏淡淡開口——她沒有見過這兩人,可叫出那兩個名字時,卻反倒是不見什麼詢問的語氣,好像隻是在陳述著什麼事實一般。

——除了六合青龍裡的另外兩個,再沒有其他可能了。

果然,那兩人立時就都笑了起來:“盛夫人好眼力。”

“好,好得很!”柳沉疏輕聲笑了起來,看也不看這兩人一眼,轉頭就走——手中毛筆上下翻飛,轉得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第二日的汴京城開始下起了雪——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將一切的鮮血和汙濁儘數遮蓋,隻剩下了一片銀裝素裹,白得幾乎有些刺眼。

柳沉疏沒有撐傘,就這麼站在院子裡,安安靜靜地看著雪,肩頭的墨色衣袍上已開始覆上了一層白色的積雪。

輪椅軋過地麵的軲轆聲自遠處響起,慢慢地越來越近,直到終於在身後停下。

“怎麼不撐傘?”男人略顯清冷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隱隱的責怪和心疼。

柳沉疏笑,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難得見一次雪,忘了。不過也無妨,不礙事的。”

話音未落,垂在身側的手已被一隻略有幾分冰冷的手握住——柳沉疏回過頭去,就見無情一手撐著傘,一邊握著自己的手微微施力。

柳沉疏順著他的力道彎了腰傾身過去,無情鬆開她的手,伸手撣去她肩頭和頭發上的雪。

柳沉疏歎了口氣,伸手接過傘,一邊順著他的力道坐進了他的懷裡,將兩人一同牢牢地遮在傘下。半晌後,輕輕歎了口氣:

“萬花穀從不下雪,如今見了雪景,也不知究竟該說美還是不美。”

無情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

“傅宗書被殺,皇上震怒,已下令追捕王小石。但現在沒有人知道王小石在哪裡。”

“他應該是早就有了準備,一殺了傅宗書就逃出京城了。”柳沉疏歎了口氣,“昨晚倉促,沒來得及細想。現在想來……我猜他本來是想帶著尤食髓的人頭回去向蔡京複命、一舉殺了蔡京的——但蔡京太過小心,絕不肯見這個‘殺人犯’,便讓傅宗書出麵見他、驗明他手裡的人頭。王小石就隻能退而求其次,殺了傅宗書後逃亡,也總算是除了一惡。尤食髓這人——倒是沒想到蔡京的人都已安插到神侯府裡來了。”

“以他的能耐,一逃出汴京,應當也沒有什麼危險,隻是難免要小心躲藏。”無情點了點頭,同樣也歎了口氣,“王小石能將此事做到這樣的地步,實在已經很不容易。”

他殺了傅宗書,就必然要成為逃犯四處逃亡——他本是帶著滿腹抱負與理想來到汴京,如今已然是金風細雨樓的三當家,在汴京城足可呼風喚雨。尤其他還年輕、俊秀、武功高深莫測……到了這樣的地位,他卻仍然寧願放下這一切去逃亡,而不肯投效蔡京,從此榮華富貴、平步青雲——實在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

柳沉疏當即就也笑了起來:“因為他是王小石啊。”

來汴京這麼久,局勢變了、身份變了——王小石也變了,卻到底還是原來那個滿懷理想的小石頭。

無情點點頭,神色卻又是忽然冷了下來。

柳沉疏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輕聲歎了口氣,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傾身靠在他的%e8%83%b8口,低聲道:

“我倒是實在很遺憾——昨夜他一人去殺傅宗書,我沒能幫上忙。”

無情的身形微微僵了一下,卻聽柳沉疏忽然聳了聳肩,又接著輕快道:“但不管怎麼樣,傅宗書總算是死了——為百姓為這天下除了一惡也好,為你家人報仇也好,他死了總是好事。你是捕快,不能濫用私刑,更何況他還是朝廷大員——所以我本想找機會自己去動手的。這一次,算是我欠了他一個人情罷。”

當年殺死無情一家的十三凶徒,幕後指使就是傅宗書——柳沉疏絕沒有忘記這件事。

無情似是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夜,臉色越發有些蒼白,卻仍是搖了搖頭:“是我欠他人情。”

“我們還要分什麼彼此嗎?”柳沉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