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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不能騙你,你也不想我騙你的,是不是?”

少女聽她這麼直白地誇著自己,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見她神色溫柔、語氣真誠,心頭也不免有些高興,似是有些被她說服了,咬著%e5%94%87遲疑著點了點頭。

柳沉疏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輕聲道:“其實……你喜歡我,也未就必是那種喜歡。我如今是女孩子,你還是可以常常來找我的、我們甚至還可以更%e4%ba%b2近些,也很好不是嗎?”

少女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低著頭咬著%e5%94%87似是在想著她說的話,半晌後似是終於想通了,遲疑著輕輕點了點頭——柳沉疏的心終於是徹底放了下來,剛想再說些什麼,餘光一掃,不經意間卻是忽然見到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已微紅了眼圈——

饒是柳沉疏一向了解女孩子的心思,這時候卻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邊努力回想著自己先前是不是說錯了些什麼話,一邊從懷裡取了手帕想要去給她擦眼淚:

“抱歉,是我說錯了什麼?莫哭,我……”

她話還沒有說話,忽然隻覺懷裡一暖——小姑娘已經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懷裡、抱著自己的腰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哭聲裡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傷心和難過,反倒是委屈和氣憤占了大半。

柳沉疏趕緊動了動手裡撐著的傘、小心地將少女嚴嚴實實地擋在傘下,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作為安撫。

小姑娘這一頓哭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就已經止了抽噎,紅著眼睛自柳沉疏懷裡抬起頭來,見她正低頭盯著自己,有些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吸了吸鼻子斷斷續續道:

“看什麼看,很好笑嗎?”

小姑娘紅著眼睛逞強的樣子確實是很好笑的——柳沉疏忍住笑,從善如流地搖了搖頭,眼底的笑意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少女撇了撇嘴,低頭把自己的眼淚全數蹭在了柳沉疏的衣服上,然後一把扯過柳沉疏手裡的手帕、憤憤地把自己的臉擦乾淨,最後伸了手一把挽住了柳沉疏的胳膊——柳沉疏愣了愣,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立時就收到了小姑娘狠狠的一個瞪眼:

“都是女孩子,躲什麼?還要避嫌嗎?”

柳沉疏訕訕一笑,低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而後很是“合作”地搖了搖頭,笑著柔聲道:“不早了,我們快些走吧,我送你回去。”

少女吸了吸鼻子,終於點了點頭。

……

謝府就在刑部所在的那條巷子的巷口,柳沉疏把小姑娘妥妥當當地送到謝府的大門口,便立時有丫鬟撐了傘迎上來——謝大小姐卻是沒有鬆手,依然挽著柳沉疏的手臂,想了想又抬了頭,睜圓了一雙杏眼看她:

“我前幾天得了一張琴譜卻總是彈不好,我明天來找你,你教我好不好?”

柳沉疏還沒來得及回答,小姑娘就吸了吸鼻子,帶著幾分鼻音又有些忐忑地補上了一句:“沉疏姐姐?”

柳沉疏歎氣,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好”——少女這才心滿意足地帶著丫鬟一起進了屋。

柳沉疏同她道了彆,轉頭又沿著巷子繼續往裡走——很快便見到了刑部的大門。

柳沉疏收了傘、向守門的人道明了身份——其中一人進去通報了一聲,很快就折返回來將她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

無情似是剛剛結束了工作,正合上手中的卷宗打算收起來,聽到有腳步聲便循聲抬了頭,周身原本有些冷厲凜然的氣息似是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對著門口的方向微微頷首:

“沉疏。”

話音剛落,他卻立時就是皺起了眉頭,視線直直地落在柳沉疏那已然濕透了的一邊肩膀和衣袖上,聲音微沉:

“怎麼淋濕了?”

“沒什麼,路上遇到了一個朋友未曾帶傘,我便送了她一程,”柳沉疏一邊往無情身邊走,一邊隨手撣了撣自己的肩膀和衣袖,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道,“我身體一直好得很,隻淋了些雨罷了,不礙事。快到午飯時候了,我們回去吧。”

無情皺眉,心知她這麼說,遇到的那個“朋友”必然是個女孩子無疑。當下也不再多說些什麼,隻是伸手拉過她、手上微微使了些力道讓她俯下-身來,命人取了毛巾來,而後%e4%ba%b2自替她將身上的水漬大致擦乾——柳沉疏也不推拒,就這麼彎著腰享受著無情難得主動的%e4%ba%b2昵。

“大捕頭伉儷情深,真是羨煞旁人啊!”

柳沉疏正微微眯著眼睛愜意地享受著無情的“服務”,卻是忽然有一道帶著笑意和調侃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柳沉疏回頭看去,就見有人正從門口不緊不慢地踱步進來。

那人生得矮矮胖胖、肥肥白白,連聲“哈哈”笑著,臉上的笑意真誠得像是能把整顆心都掏給你看一樣。

柳沉疏畢竟不是在朝為官,從前倒是從未經過刑部,自然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事實上,若不是如今已成了無情的“家眷”、又恰逢大雨替他送傘,柳沉疏就算和無情再是要好,隻怕是也對到刑部來全無興趣。不過眼前這人柳沉疏雖是沒有見過,但看他這滿臉的笑容和白胖的身材,柳沉疏心下也已對這人的身份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再同無情對視了一眼後,更是半分疑惑也無,也對著那人笑了笑,微微頷首:

“讓朱老總見笑了。”

——除了刑部老總朱月明,再不做第二人想。

柳沉疏口中說著“見笑”,臉上卻是大大方方、一臉坦然,全然看不出半分不好意思。

朱月明又是樂嗬嗬地笑了起來:“哪裡哪裡,大捕頭和柳姑娘——瞧我這記性,如今早該是盛夫人了!兩位新婚燕爾,大捕頭卻還要為公事操勞,倒是我這半個上司不近人情了!”

“朱老總客氣了。”無情一邊將柳沉疏放開,一邊將毛巾放到一邊,雖是神色淡淡,但卻也難得地帶了幾分客氣,“職務在身,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朱月明還是在笑,樂嗬嗬的模樣甚至有些讓人聯想起廟中和藹可%e4%ba%b2的笑麵彌勒,一邊看了看屋外,一邊善意地提醒著:“快到午飯時候了,兩位還是快回神侯府吧,免得耽誤了用飯。”

柳沉疏笑著點頭,同朱月明客客氣氣地道了彆,而後便依言推著無情出了屋子。走到刑部大門口時卻又停了腳步,彎腰將一同帶來的蓑衣小心地在無情膝上鋪開,仔仔細細地將他的%e8%85%bf遮住,既是擋住這雨天的寒意,也是阻去這斜灑而來的傾盆大雨,而後才終於一手撐著傘,一邊推著他的輪椅往神侯府的方向走。

兩人拐出了巷子,柳沉疏這才輕輕“嘖”了一聲,不緊不慢道:“朱月明的武功……倒實在是不容小視。”

無情點了點頭:“不止武功難測,為人也很圓滑。”

——一個人武功高固然令人不敢小看,但既有一身好武功,卻又處事圓滑、不恃才傲物,能屈能伸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兩人說話間正從剛才的巷子背後繞過,柳沉疏似是看到了些什麼,一邊低低應了一聲,一邊卻是側著頭忽然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無情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一個少女正站在一旁宅子裡二樓的窗口,對柳沉疏也回以了一個笑容。

——若是沒有記錯,這處宅子的主人似是姓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剛才就是送她回來?”無情微微移開視線,似是不經意間隨口問道。

柳沉疏應了一聲,卻又是將話題轉回了先前的方向,低聲問道:“非敵非友?”

無情低頭沉%e5%90%9f了片刻,點了點頭,隨即卻又是搖了搖頭:“亦敵亦友。”

柳沉疏歎了口氣搖搖頭,再不多言。

……

無情第二日沒有出門,柳沉疏見天氣格外晴朗,又因著前一日下了雨的緣故,空氣格外清爽,吃過午飯後便乾脆拉著無情在自己的花園裡一起曬太陽。

柳沉疏中午的時候和追命一起喝了些酒,人雖沒醉,卻到底是難免帶上了幾分微醺的酒意,和無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便乾脆席地而坐、趴在無情的%e8%85%bf上打起了盹兒來。

無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便任由她趴在自己膝頭休息,自己卻是信手取了本柳沉疏的醫書隨意翻看著。

深秋初冬的陽光照在身上讓整個人都覺得暖洋洋的,也許是因為氣氛太過安寧,就連無情竟也慢慢地生出了幾分倦意——無情倒也沒有勉強,順其自然地放下了書,正打算和柳沉疏一樣休息一會兒,卻是忽然聽見了一陣腳步聲。

無情聞聲回頭,就看到了一個抱著琴的清麗少女——無情的記性和眼力都極好,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姑娘就是昨天在雨中對著柳沉疏笑的那個女孩子。

“大捕頭,打擾了。”無情雖是名聲極好,人也生得俊美,隻是畢竟為人清冷、看起來有些不太好接近,少女明顯地有些拘束和局促,卻還是不是大方地輕聲解釋道,“我來向沉疏姐姐請教琴譜——我們昨日約好了的。”

小姑娘一邊說著,一邊有些忐忑地看了趴在無情膝頭的墨色身影一眼。

“她睡了,我叫她。”無情點點頭,淡淡應了一聲,卻是伸手想要去拍柳沉疏的肩膀——手才剛伸出去,卻立時就被小姑娘輕聲叫住:

“大捕頭,不用了,我不急,讓她休息吧……”

無情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抬頭看她,略略遲疑了片刻,卻到底還是依言放下了手,沒有去叫醒柳沉疏——但柳沉疏是習武之人,一貫警覺,兩人之間的對話雖輕,卻還是立時就將她驚醒了。

墨色衣裙的女子迷迷糊糊地“唔?”了一聲,習慣性地側著臉在枕著的那人%e8%85%bf上輕輕蹭了蹭,這才終於揉了揉眼睛看來——起初目光還尚有些茫然,卻在看清眼前的少女時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溫聲笑了笑,一邊從無情%e8%85%bf上挪開坐正,一邊衝小姑娘招了招手:“你來了?來,過來。”

柳沉疏說著,一邊又似是想到了些什麼,低頭自懷裡取了手帕、仔仔細細地在身側的地上鋪開,而後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笑著道:“今日天氣不錯,就坐這裡吧——我墊了帕子,不會弄臟衣服的。”

少女點頭應了一聲,抱著琴依言在她身邊坐下,又從懷裡伸手取了幾張紙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