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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任由柳沉疏不痛不癢地捏著自己的臉——柳沉疏看得好笑,輕輕捏了兩下後就收了手,取了手帕微微傾身、替她將臉上沾上的水珠小心翼翼地擦乾淨。

希音眨了眨眼睛,抿著%e5%94%87輕輕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神侯府的日常——柳公子和她的後宮們#23333333333

章節目錄 第82章 入眠

第八十二章

入眠

追命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仰頭喝了口酒,苦著一張臉喊:“大師兄……”

——他家小道姑一向都是滿臉嚴肅一本正經的模樣,對著他的時候都極難得才會有一次笑容的!

無情的神色間難得地也有了幾分尷尬,低低咳嗽了一聲,而後就聽見自己身後也有人喊了一聲“大師兄”——是正替他推著輪椅的冷血。

冷血一向沉默寡言,有時候甚至有些不善言辭——但現在他素來冷峻平靜的聲音裡居然像是隱隱透出了幾分無奈和委屈來。

無情歎了口氣,正要開口,卻見柳沉疏替希音擦完了臉後正要回到灶前,剛一回頭目光卻是微微頓了一下——無情順著柳沉疏的目光看去,就見正在一旁安靜地做著點心的小珍臉上不知什麼時候竟是已沾上了些許糯米粉。

柳沉疏輕聲喊了小珍一句,對麵溫柔的少女有些疑惑地抬了頭看了過來——柳沉疏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小珍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有些疑惑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用衣袖蹭了蹭自己的臉——但她畢竟看不見自己的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沾到了糯米粉,蹭了好幾下也始終沒能找對地方,一張精致白皙的臉上卻仍是沾著幾點雪白的糯米粉,看起來到讓原本安靜溫婉的少女多了幾分小女孩的活潑。

柳沉疏見她擦了半天也沒擦乾淨,忍不住有些好笑傾過身去——特地又另取了一條乾淨的新手帕,溫柔小心地替她將臉上沾到的糯米粉儘數擦乾淨。

小珍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有些靦腆地對著柳沉疏笑了笑,輕聲道謝。

——這一回,終於連先前一直好脾氣地笑著不說話的鐵手也有些忍不住了,低聲也喊了一句“大師兄”。

無情抬頭,就見自家三個師弟這會兒正都定定地看著自己。追命最憋不住話,當即就哭喪著臉低聲抱怨著:“大師兄,她不是都換回女裝了嗎?你就真不管管你媳婦兒?”

冷血和鐵手雖沒有說話,那神色卻滿滿的都是讚同之意。

無情半是好笑半是無奈,有些頭疼地伸手按了按額角,終於是哭笑不得地開了口:“沉疏。”

柳沉疏聞聲回頭,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越發明媚溫柔了起來,一邊往無情跟前走,一邊笑著道:“你們怎麼來了?”

“再不來媳婦兒都要被你拐跑了!”追命灌了兩口酒,苦著臉瞪她——追命是四人之中最早認識柳沉疏的,除了無情之外,也數他和柳沉疏最是要好,他又一向最見不得虛偽、直來直去慣了,當下也不客氣,張口就是一通半真半假的抱怨,“做人要厚道,沉疏你可不能這麼坑兄弟們啊!”

柳沉疏似是有些意外地愣了愣,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了幾個女孩子一眼——小道姑仍是肅著一張臉小臉、輕輕眨著眼睛似是有些不解,小珍和習玫紅卻都已是微微紅了臉,當下心中了然,忽地揚眉看了追命一眼。

追命心頭“咯噔”一下一沉,立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柳沉疏非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又退後幾步站到了希音身邊,變本加厲地伸手攬住了小道姑,伸手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子,笑著柔聲問:

“希音,你覺得我好不好、喜不喜歡我啊?”

小道姑仰頭看了看柳沉疏,一本正經地板著一張小臉認認真真地點頭:“好,喜歡。”

追命立時誇張地哀嚎了一聲——柳沉疏之間眼前人影一閃,立時便覺懷裡一空,定睛去看時就見追命已然是把希音從自己手下“搶”了出來,緊緊地攬在懷裡、站的地方離自己足足有十數步之遠——活像是生怕自己把小道姑搶走一般。

柳沉疏習慣性地摸了摸腰間的筆、順手取了下來在手中把玩著,一邊挑了挑眉,正要再說些什麼,就聽見自己最熟悉的那道嗓音再一次帶著幾分無奈和頭疼的意味開了口:

“沉疏……”

“好吧,你說不鬨就不鬨,”柳沉疏隨手甩了甩手裡的筆,略有幾分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膀,隨即微微傾了身、伸手替無情將肩膀上幾道細微的皺痕撫平,柔聲道,“我燉了湯,你晚上多喝些,這麼瘦——要好好養身子才是,養胖了抱起來才舒服。”

柳沉疏這話一說,無情立時就低低咳嗽了一聲,微有些不自在地略略低了頭彆過視線;但他的三個師弟卻都是忍不住看了兩人一眼——彆說,柳沉疏這人確實是任性妄為得讓人頭疼,但這樣大膽直白的情話,有時候也實在是令人豔羨不已。

柳沉疏一手搭著無情的肩膀,一邊抬眼看了那三個男人一眼,隨即就回頭對著廚房裡的三個女孩子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

……

柳沉疏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子,和無情的感情又一直都好得很,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對幾個女孩子做些什麼;追命師兄弟幾人自然也不會當真,不過是近來日子安穩,幾人放鬆下來難免也都有了些玩笑的心思,這才笑鬨著打趣幾句。幾個女孩子相處融洽,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

這一頓晚飯幾人都胃口極好,就連一向飲食清淡、食量不大的無情也比平日裡多吃了小半碗飯——坐在他身旁的柳沉疏這才終於是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推著他回了小樓。

柳沉疏和往常一樣替他用藥材泡了腳、仔仔細細地施了針,而後又替他將褲子和襪子穿好整理妥當、抖開了被子鋪好,這才扶著他從輪椅上起身坐到了床上。

兩人各自%e8%84%b1了衣服鑽進被窩裡——柳沉疏怕無情被冰冷的被窩凍著,他才剛%e8%84%b1了衣服就趕緊伸了手將她抱住、用自己身上的體溫來捂暖他。

無情似乎是對她這樣近乎過度的緊張有些好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攬著她一起躺下——柳沉疏把臉埋在他懷裡蹭了蹭,忽然伸了手。

無情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用了些力、似是想將她伸出去的手拉回來——柳沉疏難得地沒有順著他的動作收回手,咬了咬%e5%94%87輕聲喊他:

“崖餘……”

“睡吧。”無情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道,“蓋好被子。”

柳沉疏垂眸,沒有說話——溫黃的燈光將她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陰影。

無情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而後就聽見柳沉疏終於開了口:“滅燈吧。”

——聲音微有些顫,甚至略有幾分僵硬和艱難,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無情微微皺眉:“沉疏,你沒必要這樣……”☉思☉兔☉網☉

“有必要的,我知道其實一直淺眠,點著燈根本就睡不好。”柳沉疏咬%e5%94%87,將自己的臉緊緊地貼著無情的%e8%83%b8口,輕聲道,“你的身體一直不好,若是再休息不好,情形隻會越來越糟糕。這樣……我即便點著燈,也一樣是睡不好的。更何況,昨日……燈滅的時候我也沒有醒,或許已經沒有關係了。”

無情歎氣,終於還是鬆了鬆扣著柳沉疏手腕的手——柳沉疏彈指,燈光應聲而滅。

深秋的夜裡,門窗都早已關得嚴嚴實實,本就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後更是越發模糊微弱,屋子裡立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籠罩下來的一瞬間,無情就感覺到懷裡人原本柔軟的身子一瞬間繃緊了渾身的肌肉,幾乎已顯得有些僵硬。

——根本就不像是她剛才說的那樣“已經沒有關係了”,她分明還是在緊張著,甚至是……恐懼著。

無情拉著她的手收回被子裡,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柳沉疏立時就抱緊了他貼得更緊,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然地僵硬著,手心已微微有了汗意。

一片黑暗中無情甚至看不清她的神色,卻仍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她身上傳來的不安,隻覺心頭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儘可能地安撫她,一邊卻還是忍不住道:

“還是點燈吧,我不要緊。”

柳沉疏立時搖頭,甚至還緊了緊抱著他的手臂,似是生怕他掙%e8%84%b1後起身去點燈,想了想後卻又是忽然間鬆了手:“你彆管我,你睡吧——被子裡已經暖了,我不抱著你,過一會兒我也就睡著了。”

柳沉疏說著,立時就要鬆手——無情一把將她攬回懷裡緊緊扣住:

“你又何必……總是這樣要強?”

素來清冷平靜的聲音裡,此刻卻半是心疼,半是責怪的輕斥。

或許是從未聽到他用這樣疼惜的語氣對自己說過話,柳沉疏當即就愣了愣,一時間竟是沒能回答——就這麼在一片黑暗中沉默了半晌後,這才慢慢地用力將無情抱緊,輕輕笑了一聲:

“你身體不好又警覺,點著燈便睡不好;又要時常出門辦案,我這樣的脾氣,一定是不肯讓你一個人在外頭涉險、我卻在家裡等你的——這毛病若是去不掉,以後在外頭過夜或是夜裡趕路,給你拖了後%e8%85%bf、成了累贅怎麼辦?”

“沉疏,你……”

“你又何必說我呢?”柳沉疏依然在笑,隻是輕聲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無情的話,“你我不過是彼此彼此——你這樣要強,又是因為什麼呢?”

無情下意識地收緊了懷抱——柳沉疏說得不錯,其實他也極要強,有時候甚至有些逞強,因為他不想因為自己是個殘廢就拖累彆人、不想因為自己是個殘廢就不能辦案、不想因為自己是個殘廢就沒有能力去保護彆人。

柳沉疏的手依然有些輕顫和僵硬,卻是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著摸了摸無情的臉,平靜道:“我以前想保護師父、保護穀主、保護同門和萬花穀;現在我回不去了,但是我想護著你、護著朋友們,甚至將來……護著我們的孩子們。從前在穀裡,我可以整夜點著燈一個人睡,甚至可以因為怕黑,一到晚上就絕不出門;可是現在不可以了——所以我不能給你拖後%e8%85%bf,這個毛病一定要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