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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

柳沉疏摸了摸下巴,立時理直氣壯道:“蘇夢枕說的!”

——毫不猶豫地就將蘇夢枕供了出來。

無情一時間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我隻怕是糟了池魚之殃罷?你少去撩撥蘇夢枕,他如今畢竟是江湖幫會之首……”

“嗯嗯嗯,”柳沉疏不等他說完便立時就是一陣點頭,“我隻撩撥崖餘一個人!”

無情低咳一聲,低頭喝水——柳沉疏也不多說什麼,就這麼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盯著他看。

無情被她那肆無忌憚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卻到底難掩心頭的柔軟與甜意,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終於是隻能想法子扯開話題:

“這一次,倒是多虧蘇樓主幫忙了。”

“其實……他也算不上是幫忙,不過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罷了。”柳沉疏趴到桌上、側過臉看他,“他這人當兄弟確實是沒話說,但他也畢竟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

柳沉疏若平白說自己是女子,說服力隻怕是實在不太夠,但這話若是從和她“有過節”的人口中說出來、而且還是從金風細雨樓口中說出來,卻絕沒有人會再懷疑——這固然是蘇夢枕答應幫忙的原因,但卻也不還是全部的原因:

柳沉疏與蘇夢枕交好已不是什麼秘密——雷損死的那日,在紅樓中的所有人都看見了是柳沉疏出招為蘇夢枕擋下了雷損臨死前的那一刀。但柳沉疏很快就會和無情成%e4%ba%b2——金風細雨樓如今已是一家獨大,若再與諸葛一係聯手,蔡京傅宗書一黨、甚而方應看米蒼穹一黨又豈會坐視不理、任由他做大%e8%84%b1出掌控?隻怕到時兩方聯手,非要先拔去金風細雨樓這隱患不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金風細雨樓如今已經夠顯眼的了,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決不能再變得更加“顯眼”。

所以柳沉疏要嫁給無情——金風細雨樓就必須和她反目!

除此之外,蘇夢枕的另一個目的,卻是要借著柳沉疏的口傳出他病情惡化的消息——示敵以弱,他才能掌握更大的先手。

蘇夢枕確實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但他畢竟是如今江湖幫會的龍頭——能夠利用的機會也絕不可能放過。

“一舉三得,確實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無情顯然是也明白個中關竅,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事實上,他提起這些本也不過就是想要轉移話題罷了,並不是真的需要柳沉疏解釋些什麼,如今見柳沉疏已不再繼續撩撥調侃自己,他的神色也已恢複了正常,伸手輕輕拍了拍柳沉疏的頭頂,低聲叮囑道,“日後出入都要多加小心。”

柳沉疏應了一聲,側過臉看了看無情放在手前的卷宗,而後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與時辰,微微皺眉:“這麼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休息?”

“再過一會兒我就休息了,”無情揉了揉她的頭發,“你也回去吧。”

柳沉疏抓住他的手,微微皺眉:“手這麼涼——夜裡睡覺是不是也覺得冷?”

無情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柳沉疏沒說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後忽然站起了身來。

“沉疏?”無情微有些疑惑。

柳沉疏卻是已走到了床前,回過身來笑著看他,眼底是無情熟悉的戲謔笑意:“我今日……本是來夜闖香閨,不!”

柳沉疏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立時改口道:“是來紅袖添香的——誰想好像也未曾幫上些什麼忙,那……我總可以做些彆的什麼。”

無情似有所感,斜斜看了她一眼:“比如?”

“比如……”柳沉疏已在床上坐了下來,笑盈盈道,“給你暖——床——啊!”

刻意拉長的語調和微微上揚的尾音將這個本就曖昧的詞襯得越發引人遐想。

無情沒有說話,眼神卻是一瞬間幽深了起來。

“這時節還不到燒炭和用手爐取暖的時候,你也定是不願意再多麻煩下人們替你提前準備的。但你身子不好,這幾日晚上入睡已開始覺得冷了罷?”柳沉疏說話間已斂了臉上玩笑的神色,眼底微有憂色和心疼,笑意卻是異常溫柔,“我真的什麼都不做,隻替你將被子捂暖就走!”

那信誓旦旦的模樣,幾乎是恨不得指天罰誓——絕對不會做出什麼不軌之事、讓他務必安下心來一般。

無情忽然有些怔忪。在遇到柳沉疏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任性妄為,膽大包天;更加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子,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對他說“我什麼都不做,替你將被子捂暖就走”,她膽子雖大,卻也仍壓不住她說這話時臉上隱隱的緋色——她不是不害羞,卻願意為了他將一切都放下。

柳沉疏已抖開了被子鋪開,而後動作利索地%e8%84%b1了外衣、一下子就鑽進了被窩將自己裹住——無情歎了口氣,沒有說話,隻回過了身去繼續翻看著卷宗。

無情既沒有提出異議,柳沉疏便當他是默許了——裹著被子靠坐在床頭,饒有興致地看著無情的背影。

屋子裡一時間靜默下來,悄然無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柳沉疏已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覺得身側的位置微微有些下陷——無情已看完卷宗、坐到了床上。

柳沉疏伸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伸了手,自背後將無情抱住,蹭了蹭他的頸側,迷迷糊糊地小聲嘀咕著:

“前陣子好不容易才養胖了些,怎麼又瘦回去了?都怪戚少商到處折騰……”

她已在半夢半醒間,咬字有些含含糊糊,無情廢了好大的勁連蒙帶猜才將她的話聽清楚,低頭看向環在自己腰上那一雙白生生的手臂、感覺著那人同自己緊緊相貼的柔軟身軀和自她身上傳來的熨帖暖意,忍不住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淡淡一笑。

“那你早些休息吧,我這便回去了……”柳沉疏繼續低頭蹭了蹭他,似是稍稍清醒了幾分,鬆了手轉身去找自己的外衣。話音未完誰想卻是忽然被人扣住了手腕、再一次扯進了那個熟悉的、有些單薄卻令人異常安心的懷抱裡。

“今天夜色不好,外麵很黑,”無情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懷裡人的頭頂,抬手抽走她束發的發簪——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瞬間披散下來、落了他滿懷,“睡吧,明早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沉疏:會暖床,求包養!快吃了我吧吃了我吧吃了我吧吃了我吧!

無情:為什麼還不成%e4%ba%b2還不成%e4%ba%b2還不成%e4%ba%b2還不成%e4%ba%b2……

蘇樓主在下一盤很大的棋_(:з」∠)_

PS:為啥都覺得快完結了呢?成%e4%ba%b2之後還會繼續有案子以及金風細雨樓的各種風波,難道你們就不想看大爺和沉疏婚後甜甜蜜蜜秀恩愛閃瞎全江湖的眼以及沉疏女裝把妹【這是個啥】嘛?→_→

章節目錄 第76章 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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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血河

困倦讓柳沉疏的思維明顯遲滯了不少,無情的話音落下良久,她才似是終於反應了過來,有些意外地怔了怔,隨即仰著臉蹭了蹭無情的頸側——披散在耳邊臉側的頭發襯得她一張臉越發小巧,柔軟的發絲蹭在頸側,帶起了一陣細微的癢意,幾乎就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一般。

無情失笑,抬手揉開了她的頭發,而後開始低頭去解自己的衣帶。

柳沉疏似是終於又清醒了幾分,將身子撐起幾分而後硬是繞到他的背後、自身後將他抱住——無情比柳沉疏略高幾分,但坐著的時候便將這身高差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再加上兩人本就身形相仿、相差不大,這一來便幾乎是將無情整個攬在了懷裡一般。

秋天的夜裡已經開始漸漸有了寒意,無情素來體弱,此刻體溫微涼、顯然是也易沾染上了幾分秋夜的霜露之氣,柳沉疏的體溫卻因為身懷內力而永遠帶著一種令人熨帖和心安的暖意——這暖意和自背後傳來的柔軟觸?感混在一起,便顯出了一種彆樣的溫柔和靜謐來。

“怎麼這麼瘦?”柳沉疏半眯著眼睛,有些含糊地小聲咕噥抱怨著,卻是慢慢收緊了手臂和無情貼的更緊、似是想將自己身上更多的溫度傳遞給他,語氣間半是心疼半是擔憂,“都是骨頭,我抱著都硌手了!都怪戚少商那事……”

“我很好,我也還想多活幾年,不會虧待自己。”無情解著衣帶的手微微一頓,淡淡地笑了一聲,隨即卻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似的搖了搖頭,低聲叮囑道,“不要再去折騰戚少商了,他會自己想清楚的。”

鐵手雖已回京,戚少商也已將他原本的擔子全數卸下,不過卻也並沒有離京,說是正等著喝無情和柳沉疏的喜酒。息紅淚和赫連春水婚期在即,戚少商近來的心情一直很是低落,柳沉疏有時便刻意生些事端、給他找些事做,好教他將注意力轉移開去。不過這卻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戚少商就是再失落,也終究是要自己走出來的。柳沉疏微微眯了眯眼睛,難得乖順地點了點頭:

“你說不去我就不去。”

無情已%e8%84%b1了外衣,一邊鑽進被子裡一邊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被窩已被那人的體溫徹底捂暖,甚至好像能透過中衣、順著四肢與血脈一路熨帖到了心頭一般,渾身上下都舒坦自在了起來,將秋夜的霜露徹徹底底地隔絕在外。

柳沉疏抬手想要滅燈——卻忽然手腕一緊、已被一隻修長削瘦的手牢牢扣住。

“不必滅燈,”無情抓住她的手,“對我並無影響,睡吧。”

柳沉疏微微遲疑了片刻,輕輕咬了咬%e5%94%87,終於還是點點頭,和無情一起躺到了床上。

這並不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兩人之間倒也並不覺得尷尬。柳沉疏心知無情一向自持,也不多去撩撥他,隻往他懷裡蹭了蹭、枕著他的手臂抱住他,想了想卻還是有些不滿足,忍不住又在他%e8%83%b8口蹭了蹭,低聲抱怨道:

“明日一早還要偷偷回去……早知道就也從我房裡挖條密道通過來——你說,我明天動工還來不來得及?”

無情失笑:“等你挖通,我們隻怕是早就已經成%e4%ba%b2了。”

——成%e4%ba%b2之後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什麼密道都再也沒了用處。

柳沉疏很是失落和沮喪地鼓了鼓腮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