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1 / 1)

說就一定會說——一會兒你聽完若是惱羞成怒,大不了和我打一場?”

柳沉疏說話有多“不好聽”,戚少商先前在馬車上時就已經領教過了,可現在她這話一說,一會兒他就是聽得再想嘔血,又哪裡還好意思真的和她生氣動手?戚少商被她這麼一堵,簡直險些又是一口氣哽在喉頭,氣也不是不氣更不是,隻能歎氣道:

“你說就是了。”

“其實很簡單,不必用生性風流做借口,”柳沉疏再一次喝了口酒,斂了臉上的笑意,淡淡道,“你愛息大娘、也的確隻愛她一個,但卻還不夠愛她——所以寧願讓她憤然離開,卻也還是不肯為了她舍棄你的那些紅顏知己,僅此而已。”

戚少商一瞬間變了臉色。

柳沉疏沒管他,仍舊靠著樹乾一口一口地喝著酒——她的動作看起來似是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可那酒壇中卻是轉眼就已空了大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戚少商終於是幽幽地歎了口氣,澀然道:“你說得對。”

柳沉疏側過頭看他——這人英俊的眉眼中儘是一片頹然之色。

“其實也沒什麼,孰輕孰重,在當年息大娘離開的時候你心裡就早已有了決斷,”柳沉疏打了個嗬欠,“改日請你去小甜水巷喝酒?那位李師師姑娘當真是國色……”

戚少商一愣,立時笑罵:“你這人怎麼會是女孩子?”

“你便當我是男人也無妨啊,”柳沉疏聳了聳肩,喝完最後一口酒,伸了個懶腰抬腳就走,漫不經心道,“反正隻要崖餘知道我是女子就行了。”

世上怎麼會有脾氣這麼古怪的女孩子——戚少商看著柳沉疏越走越遠的背影,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正要再給自己倒一杯酒,伸手一掂酒壇才驚覺分量輕得不正常,低頭一看,立時變了臉色:

“柳沉疏!你不是說請我喝酒嗎——我才喝了兩碗,怎麼酒壇就空了?”

“所以我說改日請你去小甜水巷啊,”前頭已經越走越遠的人腳下未停、頭也沒回,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應該的,戚寨主不必言謝。”

戚少商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搖頭歎氣。

……

柳沉疏傷得不輕,先前又進了九幽神君的竹籬陣——無情實在是有些不放心,洗過澡換了衣服,估摸著柳沉疏應該也已收拾整理完了,便推著輪椅出了房間。

——郗舜才的安排很是周到,知道他的轎子和輪椅都已毀了,還叫人特意去替他找了一輛普通的輪椅。

無情抬手敲了敲柳沉疏的門——沒有回應。

無情皺了皺眉,微微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推開了柳沉疏的房門——郗舜才安排的房間很大,屋裡一片安靜,並沒有柳沉疏的身影。

無情關了門,推著輪椅繼續往裡走,正想去床邊看看柳沉疏是不是已經睡了,繞過屏風時卻是猛然一震——天還未黑,屋內並沒有點燈,先前看得並不分明,但在繞過來之後,他才終於看見——

屏風後正放著一個寬敞的浴桶,自己要找的那人赫然就正坐在浴桶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無情V:接上級公文,從今天開始嚴打se qing服務行業。//戚少商V: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話說,我們什麼時候去小甜水巷?//柳沉疏V:嗬嗬……其實我還能有很多女人//戚少商V:聽柳沉疏V 一席話,勝掉十年節操

[蠟燭]

章節目錄 第67章 解憂

第六十七章

解憂

正在沐浴之中的人自然是身-無-寸-縷,瓷白瑩潤的肌膚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之中,如玉的雪背上卻隱約透出一個青黑色的掌印,看得人幾乎有些心驚肉跳;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已沾了水,被服帖地攏在頸側;左臂抬起搭在浴桶邊沿,一道猩紅的血痕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越發觸目驚心,那人卻是略略傾了身子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遲遲沒有動靜,好像就連呼吸聲也清淺得聽不分明。

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這一天一夜,她實在已是夠累的了。

無情是特意估算了時間、以為柳沉疏應是已然梳洗收拾完了才來的,千算萬算卻絕沒有想到她竟是還未曾洗完澡、更沒有想到她竟會在洗澡之時就這麼睡著了……一時間竟似是看得癡了,半晌後才終於如夢初醒、猛然間回過神來,幾乎是有些手忙腳亂地退了開去,一直到再一次被屏風阻擋了視線,這才終於略略鬆了口氣,隻覺得臉熱得竟讓人有些無措。

——柳沉疏素來任性妄為,兩人之間的%e4%ba%b2昵雖也是時常有之,卻畢竟未曾%e4%ba%b2密到這樣的程度。

無情深深吸了口氣,抬眼看了看窗外,微微頓了頓片刻後,卻是推著輪椅到了桌前,伸手點燈——柳沉疏洗澡的時候光線想必還是頗為亮堂,這時候卻已是夕陽西沉,光線漸漸昏暗了起來,若是再過一會兒,柳沉疏隻怕又要被夜色驚醒。

昏暗的屋子裡一瞬間亮堂了起來,無情微微鬆了口氣,心下稍安,卻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似的神色未變,略略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開了口:

“沉疏?”

先前實在是因為猝不及防而有些慌亂,這會兒平複下來,他卻終於是忽然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一眼,浴桶中並沒有半分水汽氤氳蒸騰,顯然是她不知不覺中睡了許久,連熱水都已涼了!

屏風後沒有半分回應。

無情皺眉,聲音略略加大了幾分:“沉疏,醒醒!”

“……唔?”屏風後有一迷迷糊糊的應答聲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惺忪睡意,軟糯得幾乎像是在撒嬌一般。頓了頓後,那人像是終於又清醒了幾分,聲音裡帶上了幾分隱隱的意外的和疑惑,“崖餘?”

“我沒料到你還在洗澡……”無情輕咳了一聲,低聲解釋道,“其餘稍後再說——水都已經涼了,你先起來穿好衣服,不要著涼。”

柳沉疏低低應了一聲,聲音裡顯然仍還有些迷迷糊糊,但卻到底還是慢慢有了動作,屏風後也開始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應當就是她正在穿衣服了。

原先已然平靜了下來的無情卻是一瞬間背脊僵直——先前屋裡光線昏暗時還看不見什麼,如今點了燈、屋裡一下子亮堂了起來,便將屏風後那人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屏風擋住了他的視線,燈光卻將她的影子儘數投到了屏風之上——影影綽綽中,他看到她自浴桶中站了起來、去了毛巾裹住自己的身子擦乾、然後伸手去了衣服慢騰騰地給自己穿上……

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轉過頭去移開目光,可不知道為什麼,視線竟像是生了根一般不聽使喚,就這麼怔怔地直盯著屏風,幾乎是目不轉睛。

柳沉疏終於是自屏風後走了出來——她身上隻穿了一聲輕薄的中衣褲,卻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手裡正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那一頭長發。

先前看到的影子幾乎就這麼和眼前的人重合了起來——她素來都做男子打扮,外袍寬大繁複、將她的身形一並遮掩住,先前的影子卻是……身形纖細、纖腰好似不盈一握,雙%e8%85%bf修長,身姿妖嬈得幾乎讓人……

“崖餘?”柳沉疏見他遲遲不說話、神色又有些古怪,忍不住低聲喊他,“怎麼了?”

“沒什麼,”無情低咳一聲,立時垂下眼簾移開目光,“我以為你已經梳洗妥當,這才過來……”

“我知道——我先前和戚少商說了幾句話,洗澡便晚了些。”柳沉疏笑了起來,微微彎了腰湊了過來,“看了便看了,也沒什麼要緊的——我就願意給崖餘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無情身形微僵,臉色卻一下子複雜了起來——又是氣她膽大包天、滿口胡言,卻終究還是難以忽略心底因她這話而生出的幾分甜意,一時間哭笑不得,片刻後終是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抬眼輕斥:

“莫要胡言。”

——話一出口,才驚覺竟是嗓音微啞、口渴得厲害。

無情話音未落,卻已看到了她白皙的臉上和耳根處幾抹異樣的嫣紅,半是幾分不好意思的羞澀,另一半,卻更像是微醺的酒意。

無情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喝酒了?”

——難怪說話比起平時越發口無遮攔、任性妄為。

“嗯,”柳沉疏點頭,“陪戚少商喝了幾杯。”

無情側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陪戚少商喝酒,還是——你自己想要喝酒?”

柳沉疏擦著頭發的手微微一頓、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卻是一下子搖頭苦笑了起來:“有時候,我是真討厭你——何必總是這麼聰明。”

“我若是蠢上幾分,隻怕是入不了柳公子的眼。”無情的臉色已沉了下來,眼底滿是不讚同和斥責之意,“傷重未愈,還敢喝酒——柳公子好氣魄。”

——方才她手臂上的劍痕和背後的掌印,他到現在都仍是心有餘悸。

“何來氣魄?不過是個遊子用來聊慰愁緒罷了,”柳沉疏笑了起來,站直了身子晃晃悠悠地謾聲%e5%90%9f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無情抓住了她的手。

柳沉疏怔了怔,忽然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朵紫色的花來——正是她先前簪在鬢邊的那一朵。

她定定地盯著掌心中小巧的鮮花看了良久,而後從無情掌中抽回手、推著他的輪椅到了床邊,探身自床上取了自己的荷包,然後小心翼翼、甚至幾乎是珍而重之地將那朵花放進了荷包之中,這才轉過身來,傾身抱住了無情。

無情沒有說話,就這麼伸手回抱住她,輕輕拍著她肩膀。

良久,柳沉疏埋首在他頸側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終於鬆了手,坐回了床上——無情伸手拿起被柳沉疏先前丟在了雙上的毛巾,替她繼續擦著頭發。

兩人一個坐在床沿、一個坐在輪椅之上,動作間很是不便,柳沉疏蹭著杯子往床的裡側挪了挪,無情便自輪椅上起身坐到了床邊。柳沉疏立時就又蹭了過來、乾脆往床上一倒,就這麼趴在了他的%e8%85%bf上。

無情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將毛巾蒙上了她的頭發。

待無情將那一頭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