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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掩著臉低聲啜泣了起來:“柳公子,我已將秘密全都告訴了你,你想要什麼我也全都願意,我對你……”

英綠荷或許並不是生得最美,但眉梢眼角間無一不是風情,低泣起來更是梨花帶雨、分外惹人憐愛。柳沉疏卻是輕輕歎了口氣,還未等她將話說話,就已開口將她的話截了下來,低聲道:

“你知道姬搖花是怎麼死的嗎?”

英綠荷微微愣了一下,神色有些茫然——“魔姑”姬搖花她自然是知道的,當年四大天魔幾乎就要成功覆滅北城取而代之,卻終於是死在了柳沉疏和無情的手上,柳沉疏也正是自那一案起開始揚名江湖,隻是……

“她……不是死於公子與無情手下?”

“不錯,”柳沉疏點頭,臉上竟顯出了幾分無奈的意味來,“她死前也說喜歡我,但很可惜——真是不巧,我也喜歡男人。”

話音未落,一道墨意流光已穿透了英綠荷的咽喉。

英綠荷的一雙眼睛已瞪得有些駭人,整張臉幾乎都以已有些猙獰,人卻終究還是無力地倒了下去——柳沉疏歎了口氣,沉默著轉身離開。

……

和龍涉虛、英綠荷一番周旋已費去了不少時間,柳沉疏不敢再耽擱,立時趕往郗將軍府,卻見金劍銀劍也正抬著轎子自將軍府裡出來,心下終於稍安。

“郗將軍已去調兵遣將,他說劉前輩先前正在縣官賓東成處,他早先已派人去迎,”無情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掀開了轎簾,本想繼續說些什麼,卻在看到柳沉疏的一瞬間頓住,眉頭蹙起、眼底微有擔憂之色,“出什麼事了?”

——以柳沉疏的武功和輕功,對付幾個逃獄的尋常犯人、趕來將軍府,根本就不可能像如今這般額帶薄汗、眉宇間略有疲色。

柳沉疏一對上他的目光,立時就知道自己根本什麼都瞞不住——事實上這麼大的事她也根本不可能瞞下,隻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一邊順手揉了揉金劍和銀劍的腦袋,一邊低聲道:

“遇到九幽老怪的兩個徒弟龍涉虛和英綠荷,就順道一並解決了——放心,毫發無傷。”柳沉疏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地轉了轉筆,卻是慢慢斂了笑意正了神色,“劉獨峰本就不欲暴露行蹤,郗舜才好心辦了壞事——隻怕這時候劉獨峰已立時動身了!”

“劉獨峰想必也隻知道九幽老怪插手此事了,應當不會立時返京,免得誤中埋伏,”無情見她雖略有疲色,但確實沒有受傷,氣息也穩定得很,終於安下心來,皺眉分析道,“至於通往他處的道路,為免橫生枝節、以防萬一,可能性也極小。”

柳沉疏伸手摸了摸下巴:“他若想避開九幽老怪和顧惜朝一乾人,應當會選一條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位,比如——”

柳沉疏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兩人不約而同地說了兩個字:

“死路。”

九幽老怪善鳧水、善陣法,劉獨峰自然也會避開這些道路,而刨除掉近水之處和亂石絕壁之後,剩下的“死路”也就隻剩下了唯一一條——無情看了柳沉疏一眼,見她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他同樣微微頷首,卻是當機立斷,沉聲道:

“金兒銀兒,我們往黃槐山神廟走。”

兩個少年乖巧地應了一聲,立時就穩穩地抬起了轎子大步向前。無情卻是轉頭看向柳沉疏,低聲道:“沉疏,可是還有發現?”

作者有話要說:姬搖花:混蛋!基佬都去死去死去死!

英綠荷:沒錯!基佬去死死死死死死!

[蠟燭]

柳公子你說話這麼狂霸酷炫拽,你家大爺他造嗎?

章節目錄 第63章 俱傷

第六十三章

俱傷

柳沉疏一邊走一邊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體,而後儘可能簡明扼要地將自己先前從英綠荷那裡問出的消息一並告訴了無情。

無情已放下轎簾坐回了轎子裡,隔著白色的轎簾,柳沉疏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他的輪廓和身形,卻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和神色——說完後就聽他低低應了一聲後再無他話,柳沉疏卻也並不追問,隻是笑了笑,而後便繼續專心趕路。

天色一點一點暗了下來,離山神廟尚有些距離,前頭卻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饒是無情和柳沉疏都早已見慣了江湖上的腥風血雨,此刻卻也仍是忍不住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那簡直已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

金劍和銀劍立時就加快了腳步。

濃重的血腥味在夜色中顯得越發令人心驚,再往前走了一陣,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人影——有活人的,也有地上相與枕藉的死人的。

不遠處,有三個人正纏鬥在一起——一方有兩人,另一方卻是孤身一人,處處受製,似是還受了不輕的傷,連身形都已有些不穩,在另兩人的夾擊下已是捉襟見肘、命在旦夕。

柳沉疏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楚那幾人的身份,不敢貿然出手,隻是略帶些遲疑和疑問地喊了一聲“崖餘?”。

無情應了一聲,伸手撩開轎簾——一雙手在月色下顯得越發蒼白和削瘦。

前頭忽然傳出了一陣急促和痛楚的驚呼——無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手中驟然閃過一點寒星:

“是劉獨峰門下的張五。”

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同一瞬間,柳沉疏已縱身掠了出去、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墨色衣袍隱在夜幕中,竟讓人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身形。

張五本就身受重傷,又與兩人纏鬥太久,早已用儘了所有的力氣,眼見著一枚鐵蒺藜迎麵射來,心知自己再也沒有半分力氣閃躲,隻能苦笑一聲,心中已做好了命喪於此的準備。不想就在那鐵蒺藜幾乎已貼上自己鼻尖的一瞬間,忽然有一點寒茫自斜裡迎麵射來,正撞在那鐵蒺藜之上,兩點寒光驟然相撞,發出了“叮”的一聲輕響,那鐵蒺藜瞬間便已被撞得倒射回去——隨即似是有誰托住了自己的背脊穩住了他的身形,張五神經一鬆,終於是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昏了過去。

柳沉疏一手扶住張五,轉頭就見已然昏迷過去的人麵色青黑血色暗紅,當下也無心糾纏、隻想儘快逼退對手為他解毒——對麵那兩人卻似乎是看出了這一點,攻勢雖不猛烈,卻極為纏人。柳沉疏暗叫一聲不好,卻忽見眼前白影一閃、數點寒芒已挾著破空聲向著對麵呼嘯而去。

對麵兩人見勢不妙,立時不再糾纏,當機立斷地轉身就跑。

柳沉疏微微鬆了口氣,將張五在地上放平躺下,而後立時為他施針解毒——無情彎腰,低頭盯著地上的鐵蒺藜看了良久,回過頭來與恰替張五解了毒的柳沉疏對視一眼,低聲道:

“是九幽老怪的徒弟鐵蒺藜和狐震碑。”

柳沉疏點了點頭,指了指仍在昏迷之中的張五,輕聲問:“看來劉獨峰確實走了這條路,我們送他去山神廟?”∮思∮兔∮網∮

無情點頭。

山神廟並不遠——但出乎意料地,山神廟裡此刻卻並沒有人。不過好在不論是廟門口的馬車還是廟裡的篝火和乾糧,無一不說明了劉獨峰和戚少商確實來過這裡,而且應當隻是暫時離開,很快就會回轉。

柳沉疏找了些乾草來,扶著仍舊還沒有醒的張五在上麵躺平,而後看著無情就著微弱的月光給劉獨峰寫信箋——無情怕麵陳太過唐突、又有挾恩求報的嫌疑,便想著給劉獨峰留一張條子,陳明一切、請他放過戚少商,並約他在鐵翼鬆斷崖口一晤。

其實若是柳沉疏自己,絕不會采取這樣委婉迂回的方式,但她知道無情一向對劉獨峰敬佩有加,不想與他發生衝突、更不想與他兵刃相見——畢竟,若論輩分,劉獨峰幾乎是與諸葛先生同輩,平生破過的案子、救過的人遠比無情要多得多了。

無情很快就已寫完了條子,擱了筆略略猶豫了片刻,卻終於還是從懷裡取出了自己的印鑒,壓在了那張信箋紙上——若無信物,以劉獨峰和戚少商此刻的處境,隻怕是絕難以相信自己留下的條子。

一行四人直奔鐵翼鬆斷崖口。

四人等了不多時,林間忽然有車輪軋過地麵的軲轆聲隱隱約約自遠處傳來,而後漸漸越來越近——幾人側頭眺望,模模糊糊間似是已能看見一輛馬車的輪廓。

馬車越來越近,已漸漸能看得清了,正是先前在山神廟門口時見到的那一輛——幾人神色一鬆,無情已伸了手去掀轎簾、準備出轎相見。

“小心!”柳沉疏的臉色猛然一變,疾喝一聲,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已掠了出去、將神色尚還有些茫然的金劍一把撲倒在地牢牢護住——夜色本就使得柳沉疏格外警覺,更何況她畢竟內力不俗、較一般人耳聰目明許多,終於是在千鈞一發之際發現了不妥。

一道劍光堪堪擦過她的左臂、帶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同一時間一道白影自轎中衝天而起,下一瞬那頂轎子就已在劍芒之中轟然炸開!

柳沉疏下意識地“嘶——”了一聲,卻立時就急急躍起——就這麼電光火石之間,無情竟是已在空中與來人交過了一招。

柳沉疏已聞到了血腥味——而且並不是從自己身上傳出的血腥味。

“崖餘!”柳沉疏再顧不上其他,立時飛身而上——在“崖餘”那兩字出口的一瞬間,對麵持劍的人影竟像是有一瞬間的遲滯:

“無情?”

柳沉疏此刻已攬住了尚在半空中的無情,卻忽然覺得無情的身形也微微一頓:“劉大人……”

話音未落,忽有一道勁風挾著雷霆之勢橫掃而來——兩人身在半空之中無處著力,柳沉疏一咬牙、深吸一口氣,硬是在空中擰身變向、將無情緊緊護在身前——

掌風硬生生地印上了後背,發出了一陣清晰的悶響——柳沉疏咬牙咽下喉頭翻滾的猩甜,順著這股力道向前疾衝,那人似是仍要追擊,卻像是忽然被什麼阻了一阻,隨即便有一陣急促的兵刃相接聲自背後傳來。

柳沉疏此刻終於已找到了可以借力之物——足尖輕點樹枝,轉眼間已轉了身、猛然向前掠去,一道道墨意流光帶著淩厲的破空之聲劃破了夜幕,無情揚手,三點寒芒就這麼隱沒在了點點流光之後。

一聲悶哼自對麵的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