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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江愛天點頭,柳沉疏扶著她進了一旁的耳室,替她掀了被子、扶著她在床上躺下,又絞了塊毛巾溫柔地擦乾淨了她臉上的淚痕——江愛天似是有什麼話想說,神色間滿是欲言又止的猶豫。但她不說,柳沉疏卻也不問、隻做不知,替她拉上被子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耐心地低聲哄了幾句,待到她閉了眼睛安心入睡後,這才關上門離開。

她出去時無情已經將江府的下人叫了進來,正在收拾清理房間——柳沉疏隻笑著與他對視了一眼,見他眼底的神色半是無奈半是歎息,也不多話,對著下人交代了幾句後便和無情一起離開了江府。

無情平日裡的衣衫和輪椅早已都藏在了馬車裡,柳沉疏扶著無情上了馬車,幫著他一起換好衣服、束好了頭發,卻並沒有急著趕車,而是順勢抱住了他的手臂、傾過身靠到了他的肩頭。

無情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披散著的長發——她那一頭長發雖總是披散著,但卻很是柔順,纏繞在指尖時總是莫名地帶起一股纏綿的意味。

“我早已說過不必介懷,”兩人沉默了片刻,無情難得地先開了口,“他們若覺得我們是斷袖,那就由得他們去說吧——如你所說,彆人如何,與我們何乾?”

“我……”柳沉疏抿了抿%e5%94%87,又往他身邊靠了靠,輕聲歎氣,“我不在乎,但我心疼你啊。”

無情的手微微僵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像柳沉疏這樣的女孩子,扮起男人來半點也沒有違和,撒嬌的時候卻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孩子都嬌憨可愛;她任性胡鬨、自由瀟灑、溫柔又坦率——缺點和優點分不清孰多孰少,卻總是讓他的整顆心都柔軟溫暖了起來,讓他覺得……寂寞而沉重的生命中,好像終於又有了一抹亮色、一點溫柔。

無情的動作頓了頓,伸手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略略遲疑了片刻,終於是握住了她的手,一點一點和她十指相扣——柳沉疏順勢枕著他的%e8%83%b8口躺在他懷裡,有些不安分地翻了個身,忽然道:

“不如……還是將我的身份公開吧,這樣下去你的名聲……”

“不急,”無情搖了搖頭,少見地打斷了她的話——柳沉疏抬頭去看,就見無情同樣也正看著自己,神色間竟是帶著淡淡的溫柔,“此時公開——隻怕要引起不少風波,再等一陣、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吧,不必著急。”

柳沉疏此刻正是風頭最勁的時候,樹大招風,一旦暴露女子身份,不知要引來多少閒話——會有男人們長久以來因為屈居其下而惱羞成怒的惡言相向,或許也會有女子們因為被騙而反目成仇。總而言之,現在——顯然還不是一個合適的時候。

柳沉疏顯然也是極明白這個道理的,終於是沉默了下來——良久後苦笑著歎了口氣,正要起身去外頭駕車,眼前卻是忽然間投下了一大片陰影。

——無情忽然俯了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個輕柔的%e5%90%bb,隨之在耳邊響起的,是清冷中隱隱帶著溫柔的嗓音:

“莫急——不必介懷。”

柳沉疏終於是笑了起來,仰頭在他臉上也回了一個%e5%90%bb,而後乾脆利落地推開了他起身出去趕車——無情靠坐在車廂內,微微皺了皺眉頭——

柳沉疏雖沒有堅持己見,但卻分明也沒有答應。

……

回到東堡的時候已是傍晚,離開時人聲鼎沸好不熱鬨,如今回來,氣氛卻似是莫名地有些冷清。追命與希音已早早地等在了東堡門口——柳沉疏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司徒不、敖近鐵幾人連同東堡總管葉朱顏一起趁著四大家相爭之時意圖取而代之,最終被追命及四大家的幾位家主一同拿下。

無情和柳沉疏聽後俱是沉默了片刻,神色間說不出究竟是譏誚還是悲哀。但經此一事後,周白宇與藍元山倒似是已然想通了一切,神色間頗有愧疚之意,閉口再也不提決戰之事。四大家不再明爭暗鬥——也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敖近鐵幾人都已不在,但四大家的人卻都還沒有離開——見柳沉疏推著無情進來,麵上都是一片驚愕與不解。北城城主周白宇在“四大天魔”一案中和無情略有交情,這會兒似是忽然明白了些什麼,卻仍是有些不敢確定,朗聲笑了笑,略帶些了揶揄試探性地道:

“大捕頭是何時到的?柳兄去送未婚妻,莫不是依依不舍到了現在?”

柳沉疏揚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白宇兄既是早看出來了,何必又來打趣我?哪裡有什麼未婚妻——不過是委屈崖餘假扮來引誘凶手的罷了。”

話音剛落,屋裡立時就響起了“哐當”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就見東堡的副堡主“逢打必敗”鄺無極不知為什麼竟是失手摔碎了手裡的茶杯,此刻臉色古怪慌張,活像是見了鬼一般。

“鄺兄這是怎麼了?”柳沉疏微微一愣,神色略帶了些不解和關切——眾人齊齊看向鄺無極,俱是神色關切。

“沒、沒什麼,手滑了一下而已!”鄺無極哈哈訕笑了兩聲,撓了撓頭,“你們繼續說——凶手怎麼樣了?”

他已竭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畢竟一向是個直腸子,終是不習慣於掩飾自己臉上異常的神色。但在場眾人都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窺探彆人私事的人,見他不說,也不便勉強,立時就都善意地笑著扯開了話題、回到了奸殺案的凶手上。

無情手上還有金印寺的案子沒有辦完,但天色已晚,兩人也不便再連夜趕路,當晚便在東堡住了下來——柳沉疏替無情的%e8%85%bf施完了針,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正要關門,卻是忽然被人按住了門框、硬是擠進了屋來。

柳沉疏抬眼,神色間難得有些不解和茫然:“鄺兄?”

“沉疏,”鄺無極哈哈笑了幾聲,聲音裡卻滿是尷尬和不自在,“我、我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柳沉疏挑眉。

“其、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問,你和無情是不是、是不是……”

鄺無極說到這裡,卻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一般遲遲無法把話說完。

柳沉疏起初還有些不解,片刻後卻似是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麼,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就見眼前的鄺無極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咬著牙視死如歸地一口氣將話全部都說了下去:

“我中午的時候遠遠路過,不小心看見你在馬車邊%e4%ba%b2了無情!”

作者有話要說:整個東堡都已經被玩壞了╮(╯_╰)╭

章節目錄 第49章 性彆

第四十九章

性彆

中午的時候因為馬車邊四下無人、無情又還頂著“未婚妻”的身份,兩人之間的舉止難免也就隨意和%e4%ba%b2昵了不少。鄺無極雖然外號“逢打必敗”,但也隻不過是運氣實在太差,畢竟也還是江湖上名動一方的高手,若是確實離得遠,她和無情一時疏忽未曾察覺也是極有可能的——柳沉疏起初微微的怔愣過後,很快就已將前因後果猜了個大概,卻也並不說話,隻是微微揚了揚眉。

“咳咳……”鄺無極一邊猛咳嗽一邊使勁揉著自己的腦袋,神色越發尷尬和不自在,“我隻是正好經過,本來以為那是你媳婦兒,也沒多想,誰知道……”││思││兔││網││

誰知道“未婚妻”一說不過是個吸引凶手的幌子,可那一個%e5%90%bb卻是他%e4%ba%b2眼所見、實實在在發生了的,而且那個%e5%90%bb也並不是情勢所迫之下的無奈之舉,分明就是一時的“情難自禁”。

自“四大天魔”一案中一同出生入死過後,鄺無極早就已經將柳沉疏和無情都當做了朋友和兄弟——他素來是個直腸子、憋不住話,今天一個人撓心撓肺地憋了一晚上,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決定來問個清楚。

無情雖是也重情義,但畢竟性子太冷,鄺無極多少有些犯怵;柳沉疏的脾氣雖是古怪了些,但對朋友倒一向是極好的,見人也總是眉眼含笑——他思來想去好半晌,終於還是決定來找柳沉疏,但……看著他現在這笑而不語、高深莫測的模樣,鄺無極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甚至還莫名覺得背脊有些發涼,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後。

柳沉疏輕聲笑了笑,手中的毛筆轉得幾乎令人有些眼花繚亂,她卻似是君然不覺,聽完鄺無極的解釋,隻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一邊在桌邊坐了下來,伸手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往前推了推,一邊端起臨沂北淺淺呷了一口,頗有些漫不經心地招呼著:

“客氣什麼?坐!”

鄺無極實在是不知道這人在這時候怎麼還能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氣也不是無奈也不是,幾乎急得恨不得抓耳撓腮卻實在是沒有半點辦法,隻能也一%e5%b1%81%e8%82%a1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抓過杯子就灌了一大口,沒好氣道:

“這裡是東堡——我在自己家裡有什麼可客氣的?你和無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沉疏不緊不慢地放下杯子,神色間一派自然,揚眉隻說了四個字——

“如你所見。”

“咳、咳咳……”鄺無極一口茶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當即就被嗆得一陣猛咳——柳沉疏輕輕“嘖”了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氣。

鄺無極直咳了大半天才總算是勉強緩了過來,用袖子抹了抹嘴,瞪大了眼睛伸手直指著柳沉疏,說話都已經有些不太利索:“你你你你們……”

柳沉疏仍是若無其事地喝著茶,但笑不語。

鄺無極這麼“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幾個彆的字來,乾脆是暫時閉了嘴,深吸一口氣、又狠狠灌了口茶“壓了壓驚”,裝作不經意間偷偷瞥了柳沉疏好幾眼,這才終於是遲疑著開了口:

“你們、你們真的……那你那未婚妻呢?”

“哪裡有什麼未婚妻?”柳沉疏伸手替鄺無極的杯子裡再一次斟滿了茶,搖頭失笑,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解釋著,“隻是不想徒惹姑娘們誤會的托詞罷了。”

鄺無極立時就噎了噎——他本以為柳沉疏會緊張遮掩,來之前還很是忐忑著他會不會為此不快,誰想他現在居然就這麼若無其事、一臉理所當然地承認了,他反倒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兩人一時間俱是無話,柳沉疏晃了晃手中的筆,輕歎口氣:“想說什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