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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看了兩人一眼,並沒有否認。

柳沉疏忽地低低歎了口氣——無情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隻是淡淡搖了搖頭,卻是伸出左手、不緊不慢地握住了她的手。

柳沉疏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卻終於是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隻是將視線轉向了仍舊還僵立在對麵的兩人,不緊不慢道:

“我先前倒的確是從未懷疑過你們幾個女子,但若是現在一想——你們的消息倒是比六扇門還靈通,每次一有案子發生,不出一天你們就都會出現在附近一帶、嚷嚷著要揪出凶手。但有一事我卻是不太明白。”

柳沉疏說著,似是有些苦惱地微微皺了皺眉:“你們都是女子,這奸殺案——是怎麼做下的?”

意料之中的,對麵的兩人都沒有答話,柳沉疏微微蹙眉,卻是也沒有再追問,隻是隨手撣了撣衣擺邊站起了身來,起身往屋外走:“不說便也罷了——我趕時間,沒工夫同你們耗著。”

柳沉疏一邊說著,一邊果然如他所言已是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卻忽然聽到了一聲滿是怨毒與嘲諷的冷笑:“柳沉疏!”

柳沉疏下意識地腳下微微一頓,而後就聽見梁紅石忽然像是癲狂了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什麼四大名捕、什麼江湖上年輕一代的翹楚——分明就是一對傷風敗俗的斷袖!我看是全江湖的奇恥大辱!”

柳沉疏的腳步終於徹底頓住,伸手按了按額角,幽幽地歎了口氣。

“怎麼?”休春水也跟著冷笑了起來,“柳公子怕了、不敢承認?”

“你們多慮了,”柳沉疏隨手晃了晃毛筆,晃晃悠悠地推開門走了出去,“我隻是想說,方才崖餘才說讓你們最好不要給他動手的理由——誰想你們轉眼就說破了我們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下他不想滅口都不行了。兩位真是太客氣了,這般善解人意,崖餘想必也就隻能卻之不恭了。”

柳沉疏那清朗溫柔中略帶漫不經心的聲音終於隨著她的遠離而一點一點消散,而屋內兩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也同樣正一點一點沉寂了下去。柳沉疏卻是微微皺著眉頭、直奔江愛天的房間——江愛天既不是和這幾人一夥的,想必此刻多半是也已陷入了危險之中。

她本想自休春水三人口中先問出他們的同夥與作案手法以保萬無一失,但現在卻實在是不能再和她們耗下去了——如她方才所說,她趕時間、再容不得半點耽擱。

江愛天的房間並不難找,她自幼受儘家人寵愛,放眼望去布置得最雅致也最奢侈的院子便是她的住處——柳沉疏心知事情刻不容緩,腳下甚至已用上了輕功,轉眼間就已進了江愛天的院子——一眾侍女都小心地守在院門口,院內卻是一片寂靜無人。

柳沉疏一問之下才知江愛天先前因著要和幾個“姐妹”商量破案之事,便將婢女全數趕了出去在院外守著、沒有她的吩咐不得進去打擾,心頭立時就暗歎了一聲,也不為難這些婢女,當下就尋了個無人的角落縱身躍入院中。

江愛天住的院子極大,在門口時尚還聽不見什麼動靜,一靠近臥房,卻立時就穿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桌椅翻倒聲,間或夾雜著一道粗噶難聽卻又滿是%e6%b7%ab-邪之意的男聲和女子掙紮呼救的低泣聲——柳沉疏臉色一變,再也顧不得其他,當下就是一腳踹開房門破門而入——

江愛天正被人死死地壓在地上,發髻淩亂,衣衫已在撕扯之下碎了大半、隻剩下一身中衣堪堪蔽體,頸間帶著被利刃劃過後留下的血痕、一張姣好的臉上此刻卻早已是一片慘白、滿是淚痕,卻仍是掙紮著不斷求饒虎丘——但更令柳沉疏意外的是,壓在她身上那人,竟赫然就是落魄秀才奚九娘的姐姐奚采桑!

奚采桑同樣也立時就意識到有人來了,第一時間就伸手去掐江愛天的喉嚨、想用她擋在自己的身前,但柳沉疏雖然意外,卻畢竟仍是比他早作準備,奚采桑的意外卻比她更甚,終究是辦了一步——他才剛抬了手,立時就隻覺得整隻手瞬間一麻、再也使不上半點力氣,回過頭來時隻看到一抹墨色的袍角自眼前一閃而過、隨即有一道帶著墨意的流光直衝而來,再然後——他忽然就似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半點也動彈不得了。

這當然不是什麼法術,而是江湖上人人都會的點%e7%a9%b4罷了——奚采桑立時運功想要衝開%e7%a9%b4道,卻發現自己好不容易聚起的內力竟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在衝上被封%e7%a9%b4道的一瞬間就迅速消散無蹤,毫無作用。

“彆白費功夫了,”柳沉疏隨手將奚采桑揮開、伸手攬著已然嚇得魂不附體的江愛天慢慢坐了起來,抬手解下自己的外袍將她緊緊裹住,一邊替她脖子上的傷口上藥,一邊淡淡道,“我萬花穀的點%e7%a9%b4截脈,憑你想要衝開,唯有四個字——癡心妄想。”

奚采桑咬著牙沒有說話,一張臉卻已是漲得通紅,滿頭都是汗水,顯然是仍然未曾輕易放棄。

江愛天似是終於稍稍回過了神來,靠在柳沉疏的懷裡、緊緊揪著她的衣服,顫著身子嗚咽了起來——柳沉疏歎了口氣,一手抱著她,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略作安撫,卻是挑了挑眉去看神色猙獰的奚采桑,又想起他先前那粗噶的男聲,半晌後這才有些恍然地“哦”了一聲:

“原來如此——難怪可以做下這許多奸殺案了。”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不作就不會作死啊……

沉疏你這麼蘇真的好嗎?人生贏家啊有沒有!

大爺表示——破完案子回來又看見女朋友抱著一個妹子,累不愛

章節目錄 第48章 介懷

第四十八章

介懷

“陰陽人?”柳沉疏的話還未說完,清冷而帶著殺氣的熟悉嗓音就自身後響了起來——懷裡的人似乎是再一次受到了驚嚇,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又往她的懷裡靠了靠。柳沉疏收攏了手臂、微微加大了幾分力道一下一下地拍著江愛天的背以作安撫,一邊回過頭去,果然就看見了一襲白衣、席地而坐的無情——眉宇間的棱角越發淩厲而鋒銳。

柳沉疏對著他點了點頭。

奚采桑本就慘白的臉色一瞬間竟顯出了幾分灰白的死氣來,而後卻是啞著嗓音嘶聲哈哈笑了起來:

“沒想到柳沉疏與無情居然是一對斷袖——真是滑稽可笑至極!不知道江湖人知道了之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們讚譽有加?”

在感情上,女子總是要比男人敏[gǎn]得多了——奚采桑雖是陰陽人,但畢竟平日裡都是以女子身份示人,自然能看出來柳沉疏與無情之間的%e4%ba%b2昵都絕不可能是為了破案而強裝出來的。

柳沉疏笑了笑,看向無情的視線裡有了幾分無奈和歉意——無情抬眼與她對視了片刻,平靜地搖了搖頭,眼底少見地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柳沉疏歎了口氣,仍舊拍著懷裡人的背,淡淡道:“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將這件事告訴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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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樣?”奚采桑冷笑了起來,他被柳沉疏點了%e7%a9%b4道動彈不得,便隻能斜了眼睛轉向無情,眼底滿是怨恨與惡意,“彆忘了——你無情可是捕快,要按大宋律例辦事,不能動用私刑。就算是我到了牢裡——不出半天功夫,全江湖的人一定都知道你們之間的齷齪了!”

無情沒有說話,周身的殺氣卻是一瞬間大盛,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扣了一枚飛蝗石在手,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將它打出——柳沉疏卻是忽然也笑了起來。

她笑起來很好聽,似是總帶著一股溫柔與風流的意味,此刻卻好像是帶著顯而易見的譏諷,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一般:

“像你這種人——還能算是人嗎?連禽獸都尚且不如,此時不除,更待何時?更何況——‘四大名捕’的名頭叫久了,莫非你就真傻了、當他是普通的捕頭不成?他身負禦賜‘平亂玨’,素有先斬後奏之權——殺一個禽獸不如的犯人,有何不可?”

奚采桑的臉色一瞬間青白交錯,臉上的表情又似是驚恐又似是怨毒,猙獰得幾乎已看不出本來的麵貌,卻又聽得柳沉疏似是頗感可笑地輕笑了一聲,而後忽然話題一轉,不緊不慢道:

“更何況,凶手喪心病狂、罪大惡極,在無情趕來之前,就已因為意欲行凶、拒不就捕——而死在了我柳沉疏的手上。”

隨著柳沉疏那略帶漫不經心的嗓音慢慢響起,一道帶著墨意的流光挾著破空聲在屋內驟然響起,奚采桑悶哼一聲,已然沒了聲息。

無情似是微微怔了一下,側過頭望了過來,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柳沉疏抬眼對上了他的視線,揚眉笑了起來:

“裡頭幾個拚死反抗,大捕頭不得已隻能下了殺手;外頭這個主謀待大捕頭出來時已經死了、來不及阻止——無情是捕快,我可不是。江湖人,自然是有江湖人的解決手段,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說是不是?”

無情雖有可先斬後奏的“平亂玨”,但畢竟是公門中人,不可濫用職權、私下用刑。裡頭幾個耍花招想要反抗,不得已隻能就地格殺。但他出來時奚采桑已是被點了%e7%a9%b4道、毫無反抗之力,按律應當是送交官府、依法判決;但依著無情的性子,這樣喪心病狂的凶徒,為了以防他們將來仍有機會%e8%84%b1身、為禍江湖,必然也是會當場格殺的——一旦傳出去,必然會有人借機罵他濫用職權、目無王法,無情雖不放在心上,柳沉疏卻是不想他受到這些無謂的責難和詰問——乾脆就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搶在他前頭做完了所有的事。

無情似是也明白她的用意,張了張嘴後終於還是沒有再說些什麼,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神色卻是漸漸柔和了下來,點了點頭。

柳沉疏點了點頭,懷裡的人卻是輕輕瑟縮了一下,同樣也急急開了口:“多、多謝柳公子相救,出手便殺了凶手、救我於危難……”

江愛天的神色仍舊帶著遮掩不住的驚恐與慌亂,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與哭腔——但這話,卻無疑就是在附和著“柳沉疏一來便殺了凶手”的話。她雖是嬌縱了些,但卻畢竟還是極聰明的。

柳沉疏點著頭笑了笑,再一次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撫著:

“已經無事了,不會再有危險,莫怕——找一間乾淨的屋子,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可好?睡一覺便什麼事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