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從懷裡取出了一塊手帕遞到她跟前,隻是溫聲喊了一句“丁姑娘”,而後卻也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丁小發聞聲抬頭,立時就撞進了一雙滿是溫柔與憐惜的眼底,對方什麼話也沒有多說,隻是體貼地遞了手帕過來,溫和地看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好似還有鮮花的芬芳隨著那人的動作傳入鼻中。

丁小發輕輕咬了咬%e5%94%87,低聲道了謝,接過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看了看柳沉疏又看了看依然神色冷淡的無情,欲言又止。

“莫怕,他隻是看著冷,其實心腸很好。地上涼,快起來吧,莫要受了寒氣。”柳沉疏見她已止了哭聲,溫和地笑了起來,一邊柔聲說著一邊已伸了手虛虛扶了一把,“坐下將你兄長的事慢慢說清楚可好?這樣我們才能想法子幫你查清楚,對不對?”

那人的聲音溫柔清朗,卻好像偏偏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丁小發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動作站起了身來、而後慢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下意識地又看了無情一眼,神色間帶著些小心翼翼地意味。

柳沉疏轉了轉筆,心底不由得暗自嘖了一聲——今日這是怎麼了?打從這姑娘一進門開始,好像所有的注意力就都已放在了無情的身上……這簡直沒道理啊!自己比他溫柔體貼多了,怎麼就忽然不如他受女孩子青睞了呢?

柳沉疏這樣想著,頗有些憤鬱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卻終於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道:

“莫怕,你說便是了,大捕頭都聽著呢——是不是,大捕頭?”

柳沉疏說著,特意將聲音抬高了幾分,喊了無情一聲——無情這時候才終於將視線自窗外收了回來,在柳沉疏身上微微一頓,最後才落到了丁小發的身上,點了點頭:

“你說吧——若你兄長確實無辜,我自然會查明真相。這是我職責所在,不必報答。”

——說話時,依然神色淡淡,聲音清冷。

丁小發卻像是終於得到了什麼保證一般略略鬆了口氣,點了點頭輕聲開始講起了案子的始末。

——其實她知道的也並不多,她的兄長丁小臂相貌清秀、唱功絕佳,擅長青衣,是有名的伶人。前幾日丁小臂卻忽然被城南的副總捕頭高力抓走,至此後便是了無音訊,她幾次尋去想要見兄長一麵,卻是屢屢遭拒,那高力甚至還借此對她屢次輕薄,她實在是已然無法可施。

無情沒有說話,隻是喝了口酒,擰著眉頭若有所思。

丁小發略略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站起了身來,慢慢地走到無情身邊,伸手拎起酒壺將他剛剛空下來的酒杯斟滿,而後舉著杯子端到了他的麵前,輕聲道:

“大捕頭,我哥哥真的是無辜的,求您救救他……”

話音未落,柳沉疏原本溫和的臉上卻是驟然變色——丁小發左手端著杯子,右手卻不知什麼時候竟已握了一把匕首,抬手就狠狠地向無情刺去!

柳沉疏全然沒料到這看起來嬌弱的女孩子竟會忽然做出這樣的事來,此刻想要阻攔卻已是遲了——丁小發和無情近在咫尺,她就是現在出手也已來不及阻止!

柳沉疏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已在這一瞬間徹底停止了!

無情這時候卻是神色未變,一枚袖箭竟像是早已有所準備一般疾射而出,正打在丁小發的手腕之上。丁小發吃痛低呼了一聲,手腕已被劃出一道血痕,匕首再也握不住,%e8%84%b1手而出摔在了地上,發出了“哐當”的一聲大響。

“我勸你最好還是坐回去,不要再亂動。”無情低頭看了她一眼,本就清冷的聲音裡已是隱隱帶上了幾分殺氣。他說完後略略頓了一下,抬眼看向對麵的柳沉疏——她素來鎮定從容的臉上已微有些發白,眼底竟已是泛起了顯而易見的後怕和驚慌。

——無情心下一暖,對著她點了點頭,神色似是漸漸柔和了下來,輕聲道:“我沒事。”

柳沉疏這才像是終於又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略顯蒼白的臉上終於又慢慢恢複了原本的血色,快步走到無情身邊,隱隱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後——無情不能習武,唯一可憑仗的暗器在近距離時又必然作用大減,一旦被人近身,實在是太過危險。她本不該有這樣的疏忽的,但……她對女孩子本就心軟,更何況丁小發還是這樣柔弱,她根本就不曾有半點防備,若非無情警惕,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無情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忽地伸手——按住了她正抓著輪椅扶手的手。

手上微涼的觸?感讓柳沉疏驟然驚醒,低頭就對上了無情的眼睛——然後她就看見,一向神色冷峻的青年此刻居然對著她淡淡地笑了笑,神色間儘是安撫的意味。

柳沉疏怔了一下,神色漸漸放鬆下來,對著他點了點頭,回過頭去看向正握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腕倒在地上低聲啜泣的丁小發,神色有些複雜:

“丁姑娘,你……這是何意?”

“你們不要再假惺惺了!我哥哥分明就是被你下令抓走的!你還在這裡扮什麼好人!”丁小發抬起頭來,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無情,眼底滿是駭人的恨意,“你既然不肯放了我哥哥,我就殺了你給他報仇!”

柳沉疏和無情俱是一怔,對視了一眼後,無情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丁小發咬著%e5%94%87冷哼了一聲。

無情見她如此,卻也並不以為忤,仍舊還是一派從容清冷:“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並不知道你兄長的事。你說是城南的副總捕頭高力抓了他?這件案子我會查清楚,若你兄長確實無辜,必然會還他清白;若罪名屬實,那便是罪有應得。”

無情說罷,也不等丁小發回答,便已將視線全數移開,仰頭看向柳沉疏:“沉疏,我們去找高力。”

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冷冽淡然的聲音裡好像才終於浮上了幾分暖意。

柳沉疏點頭應了一聲,推著他的輪椅就要往外走——越過丁小發時腳下卻是微微一頓,略略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心有不忍,停下步子蹲下了身來,從懷裡取出一個精致的藥瓶來,遞到了她的跟前。

丁小發抬起頭,神色遲疑——柳沉疏卻是也不勉強,索性將藥瓶放到了她跟前的地上,淡淡道:

“自己上藥吧——女孩子若留了疤痕,終究是不美。”

丁小發神色微動,張了張嘴剛想再說些什麼,柳沉疏卻已是站起了身來,隨手撣了撣衣擺,推著無情的輪椅出了房間,很快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柳沉疏推著無情一路去了衙門,卻並沒有見到高力,問明了他的住處後直接尋去——卻是也撲了個空。兩人一時間斷了線索,便也隻能暫且回到翠杏村,待到第二日一早再繼續查下去。

——吃過晚飯,柳沉疏抱著酒壺斜倚在屋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眼底仍舊帶著一貫的笑意,細看之下卻竟像是微有些失神和恍惚。

耳邊忽地響起了一聲風聲、一道白影在餘光中一閃而過——柳沉疏側眼看去,無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也已上了屋頂,就這麼坐到了自己的身側。

兩人視線相撞,柳沉疏揚眉笑了一聲,無情卻是看了眼她手裡的酒壺,忽地淡淡地開口喊了她一聲:

“沉疏。”

“嗯?”柳沉疏下意識應了一聲。

無情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不必自責。”

章節目錄 第26章 嗬護╩思╩兔╩在╩線╩閱╩讀╩

嗬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月光的關係,素來冷峻凜然的青年此刻看起來竟好像也是已柔和了輪廓與眉眼,露出了幾分少見的溫柔來。柳沉疏怔了怔,忽地苦笑了一聲,伸手倒了口酒,低聲道:

“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嗎?”

她的嗓音已沒了掩飾,軟糯中帶著幾分惱怒,聽來竟有些像是一個在撒嬌的小女孩。

無情忽然淡淡地笑了起來——除了冷笑之外,他每每笑起來的時候好像都總是帶著一種雪後初霽的意味,顯得異常溫暖好看。

柳沉疏有一瞬間的失神,而後就聽他道:“這隻是意外,我也並不是沒有自保之力。”

“我並不是覺得你沒有自保之力,我隻是……”柳沉疏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似是想要解釋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素來口齒伶俐的人竟是破天荒地有些訥訥,摸了摸鼻子默然無言——無情身為四大名捕之首,斬殺犯人無數,即便身負殘疾,卻也絕不會是柔弱可欺之人,她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護著他。而且,雖然是個意外,但……

“你卻早已有了準備。”

——而她,本來也是絕不該有這樣的疏忽的。

無情側過頭,眼底的神色越發柔和:“你對女孩子……太過心軟。”

他沒有安慰她,卻是這樣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她的症結所在,但他的臉上分明就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柳沉疏抬眼看他,卻見他的眼裡竟好像是還帶著幾分歎息,又好像……還有什麼彆的東西。

柳沉疏低咳一聲,忽然有些不自在地彆開了視線,輕輕咬了咬嘴%e5%94%87。

無情沒有說話,隻是抬了頭,淡淡看著月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身側那人半是歎息半是呢喃地輕聲說了一句:

“我隻是……希望女孩子們都能被嗬護和寵愛著、無憂無慮地生活著。”

無情歎了口氣,忽然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也是女孩子,也不必每次都失去做嗬護彆人的那一個。”

——有時候,你也可以理所應當地向彆人尋求嗬護與寵愛,而不是始終將自己放在保護者的位置上。

無情的話沒有說完,柳沉疏卻是一瞬間就聽明白了他話中未竟的的意思,渾身猛地一僵,與無情對視了一眼,幾乎是有些手忙腳亂地移開了目光、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無情像是直到這時候才終於發現自己竟是握著柳沉疏的手,立時就鬆了手,神色間竟是也有些手足無措。

柳沉疏見狀,終於是沒能忍住,一下子就輕笑出聲。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柳沉疏索性就撐著屋頂湊了過去,仰著頭笑%e5%90%9f%e5%90%9f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