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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話音剛落,原本站在門口的那個老人佝僂的身形忽地變得筆直了起來,抓著手裡的拐杖猛地就刺進了無情的轎子之中!

柳沉疏眼中寒芒一閃,竟也不去阻攔他,反是輕喝一聲“鬆手!”——四劍童聞聲同時鬆了手,轎子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下一刻之間眼前墨袍翻飛、寬大的衣袖迎風獵獵,已然是被柳沉疏護在了身後。

那老人忽地冷笑了一聲,忽地揚聲喝道:“退下!”

那“楊四海”兩人瞬間抽身貼至牆角,隨即便又聽那老頭大喝了一聲:“倒!”

下一刻,忽有兩道重物從城牆上直直地摔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了一陣悶響——眾人低頭看去,竟是兩具黑衣的屍體。

那老頭似是微微呆了一呆,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城頭之上——

月光下,一襲白衣的俊美青年神色冷峻,殺氣凜然。

——赫然正是無情。

而他的身側,正架著兩口大鍋,裡頭翻滾著的沸油不停地發出劈啪的輕響,聽得人一陣心驚。

——先前那老頭說“倒”,想必就是要那兩個黑衣人將沸油自城頭淋下!

眾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隻覺一陣冷汗淋漓。

柳沉疏仰頭看了無情一眼,忽地輕笑出聲,隨手轉了轉筆,微微眯著眼睛看向那老頭:

“薛狐悲,你手下人演戲的功夫實在是糟糕得很。”

“楊四海”兩人聞言臉色一白,急急看向那老頭,似乎是欲要分辨——那老頭一揚手便止住了他們的分辨,視線直直地刺向柳沉疏,聲音陰冷:

“你不用挑撥離間——‘修羅四妖’跟了我這麼久,有什麼能耐我清楚得很。我隻防了無情,倒是沒想到還有你這號人物在——你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我隻是覺得這楊四海兩人的氣色看起來實在是不像被圍困十幾天後又經過苦戰突圍而出的模樣,而且他們的輕功比起武功來,高得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不過有的人就是專修輕功,這也沒什麼不可能的。隻是這麼危險的時候,你們居然還用這麼顯眼的燈火來作為聯絡的暗號——不得不說實在是蠢得讓我都有些不忍心揭穿你們了。”柳沉疏說著,眼底竟好似是真的帶上了幾分同情之色,抬眼看了看城頭之上,輕笑了一聲,“當然,也可能真的就有與你們一樣這麼蠢的人吧,所以本來……我也是不敢下定論的,不過既然連盛兄都和我有一樣的懷疑的話,那我想大概就並不是我多心了。所以進城門前我特意擋住了轎子好讓他能到城頭上去看一看——畢竟我若是突然不見了,實在還是很顯眼的。”

薛狐悲臉色鐵青,轉頭去看“楊四海”:“廢物!我一早就告訴過你們要防著無情,你們都聾了嗎?”

“柳沉疏和無情根本沒說過話啊!”兩人急急辯解,“我們雖然在最前麵,但也一直注意著無情,他除了叫了柳沉疏一聲之外,根本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我們也不知道……”

“你也不必責怪他們,”城頭之上的無情終於也冷冷地開了口,“除了柳兄說的那幾點,還有這裡的戰痕,最新的也已經是至少八-九天前的了,根本不可能如你們所說今夜剛剛突圍而出——這一計本就漏洞百出,他們就是演得再好也沒有半點用處。”

薛狐悲的臉色終於已不隻是鐵青,而且已經泛起了深深的陰狠和狠毒,忽地仰天哈哈大笑了一聲,人瞬間就已飛了起來、直撲城頭——

“識破了又怎麼樣?你們今天已是插翅難飛!”

無情雙手猛地一拍地麵,整個人竟也已自城頭騰空而起——薛狐悲飛身而來,手中那一根七十多斤重的拐杖眼看就要砸中他削瘦的身子,一道破空聲卻忽然自他身後驟然響起——一道淩厲的氣勁正朝著他背心的要%e7%a9%b4疾射而來!

薛狐悲身形微晃、堪堪躲過這一道氣勁,無情這時候卻已猛然下沉,轉瞬間就已落到了他的轎子頂直穿而下、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轎子裡,隨即那頂轎子就像是忽然活過來了一般向薛狐悲直追而去。

柳沉疏微微皺眉,正想跟上,卻忽然聽到了一陣驚呼——回頭看去,戚紅菊卻已是被那“楊四海”逼到了險處、眼看就要被利劍當%e8%83%b8刺中——柳沉疏來不及細想,當下就已是縱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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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21章 魔姑

第二十一章

魔姑

假扮成楊四海兩人的是“魔頭”薛狐悲手下“修羅四妖”中的兩個——武功很是不俗,先前已隱瞞了大半實力,卻也不過是在鄺無極手下略處下風而已。但他們畢竟隻有兩人而已,東堡與柳沉疏一行卻足有十數人——雙拳難敵四手,柳沉疏逼退“楊四海”、救下戚紅菊後,他很快就死在了眾人的圍攻之下。

柳沉疏心下稍安,回過頭去尋找無情的蹤影,餘光一掃間卻恰巧瞥見一道纖細嬌柔的身影一閃而過——柳沉疏當下心中一凜已生警惕、抬手欲要阻擋,下一刻卻立時就是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已軟了下去。

——來人出手之快、內力之深,簡直已經駭人聽聞。

……

無情到底還是殺了薛狐悲——他將薛狐悲迫至懸崖邊,出其不意地以火磷彈迫他棄杖又封死了他的路線,環環相扣、費儘謀劃,終於還是將他殺死在了懸崖邊。

他的屍體如今就躺在懸崖邊上,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老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彆——無情坐在轎子裡定定地看著那具屍體,眉宇間的冷厲與殺氣幾乎已有如實質,臉色在月光下顯得越發蒼白。

他的視線隻在那屍體上停留了短短的一個瞬間——眼底的表情說不出究竟是帶著悲哀還是恨意,但至少……一定不會是快樂的。

他隻看了那一眼,很快就已移開了視線,一言不發地驅動著轎子轉了方向,一路回了北城。

北城的城門沒有關,城內仍還是一片黑暗和死寂,但與他離開時不同的是——就連黃天星一行人竟也已經不見了。

無情皺了皺眉——東堡一行這麼多的高手,再加上一個柳沉疏,絕不可能還對付不了“修羅四妖”中的兩個,必然是有什麼極要緊的事發生了。

無情點亮了火折子,放慢了速度開始尋找——不是尋找東堡一行人,而是在尋找標記。

——除非發生的那件事讓柳沉疏連半點做標記的機會都沒有,否則她一定會給自己留下記號!

他們並沒有做過任何約定,但他知道柳沉疏一定會這樣做——柳沉疏總是數落他太過聰明、心思過重,其實她自己本也是與他一樣的人。

無情驅動著轎子慢慢走過城門,而後忽然神色一動——他在角落處,看到了一片花瓣。

粉色的花瓣鮮豔而嬌嫩,美好得就像是才剛剛從鮮花上被摘下來一般——但如今仍是冬日、北城的情形又是如此慘烈,本來是絕不可能會有鮮花開放的。

無情出了轎子,伸手將那篇花瓣拈起,心頭好像閃過了些什麼,眼底一片沉暗幽深,側過頭看去——前頭的石堆旁,似乎是正有兩道人影。ω思ω兔ω網ω

無情回了轎子裡,驅動著轎子慢慢向前,終於徹底看清了那兩道人影——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的那人一身墨袍、雙目緊閉,赫然是柳沉疏無疑;她身邊卻還躺著一道纖細的身影,同樣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卻是“飛仙”姬搖花。

轎子仍舊在往前行進著,坐在轎子裡的無情卻是心頭一沉、渾身都好似是僵住了,忽然間攥緊了手中的花瓣。

轎子已在兩人跟前停了下來,無情的臉色有已恢複到了平日裡的冷峻,卻還隱隱透著掩飾不住的擔憂,慢慢地下了轎子,伸手探了探柳沉疏的脈象——幸好,隻是被點了%e7%a9%b4道,並沒有什麼彆的損傷。

無情手下微微一頓,很快就已鬆了手,探上了姬搖花的手腕——幾乎是在觸到她手腕的同一瞬間手腕一緊、脈門已被死死地扣住,倒在地上的人忽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撐著地坐了起來。

無情心頭一片冷然,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神色冷厲。

“你怎麼好像不是很意外的模樣?”姬搖花輕輕笑了一聲,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柔%e4%ba%b2熱,“你知道我是誰?”

“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無情的聲音冷得幾乎就要結冰,一字一頓道,“‘魔姑’姬搖花。”

姬搖花臉上的笑越發溫柔了起來:“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等你?”

無情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你不問,我卻偏要告訴你。”姬搖花卻是眨了眨眼睛,笑得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女孩一般,“我在江湖上行走了幾十年,其實是很寂寞的。這些天和你們相處下來,我倒確實是極喜歡你們的。”

姬搖花說著,側過臉看了看還仍在昏迷之中的柳沉疏,幽幽道:“待來日我將四大家的人都做成了藥人,到時候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家的宗主,你們就是宗主夫君。我知道你和柳沉疏是很要好的朋友,想必是不會介意對方的——你看這樣可是兩全其美?”

姬搖花說到這裡,簡直就好像是已經看到自己坐上了天下第一的寶座一般,哈哈笑了起來,柔聲道:“雖然你是個殘廢,也不及柳沉疏溫柔體貼,但畢竟也不像他一樣風流多情,總是各有好處的,我不會嫌棄你。”

自始至終一直冷著臉的無情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仍舊昏迷著的柳沉疏、微微一頓,卻是忽然間就笑了起來,淡淡道:“你雖然醜些,我也不見怪,可惜你太老了,老得可以做我媽媽。”

姬搖花的笑一瞬間在臉上凝固,眼底像是要噴出火來,一張原本清麗姣好的臉竟像是一下子就變得猙獰了起來——無情卻似乎是恍若未覺,仍舊不緊不慢地淡淡道:

“我看你還是現在就動手殺了我比較好——你這麼老,也沒幾年好活了,到時候倒要我來替你守寡了,那你武林宗主的寶座,我也就當仁不讓了。”

姬搖花的臉色一瞬間就黑得幾乎要勝過這夜色,十指俱張、抬手就要拍向無情,卻忽然間被一道溫柔清朗的嗓音喝止:

“慢著!”

姬搖花下意識地止了動作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