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丫鬟們計較的。但若是大家姑娘隨意亂走，就有些不合適了。稍微大點兒的家族，誰家的姑娘出門不是一腳抬八腳邁的？今兒這日子，能進法華寺的，家裡最少得有個四品官兒才夠格。

秋霜也不是那不懂事兒的，自打跟著楊懷瑾到了府裡，就懂事勤快，若華自是很放心讓她一個人去走走的。

見秋霜走了，若華又過來請楊懷瑾：“十二姑娘一個人坐著也是無聊，不如我們一起摘桃葉？桃葉也是很有用呢，拿回去煮水喝，能清熱解毒的，或者用來洗頭發洗澡，防蚊蟲也很有用。不過，姑娘是文雅人，這個倒是不用姑娘動手，姑娘可以選幾個好看的，完整的，回去做了書簽，或者是染了花箋送人。”

楊懷瑾歎口氣，懶洋洋的起身：“好吧，那我們摘點兒桃葉回去，回去陰乾之後還可以貼個桃葉畫兒，權當玩耍。”

若華忙笑著捧場：“十二姑娘上回貼的那個菊花圖可真是好看，這個桃葉，也能用來貼圖嗎？原先我們都還不知道，畫兒也能貼出來啊，到底是姑娘見多識廣。”

楊懷瑾笑眯眯的，小孩子被人讚揚，心情自然是很好的，抓著若華就開始講貼花應該注意什麼，楊懷慧聽見兩個人說話聲，也湊過來：“這樣啊，那我回去貼個桃樹，十二妹到時候可要多指點我一下。”

“四姐這麼聰明，根本不用人指點嘛。”楊懷瑾笑著說道，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楊懷慧說話，心神卻是早早就跟著秋霜跑了，也不知道這會兒，秋霜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地點。

“秋風起，秋葉落……”秋霜很是機靈，遮遮掩掩的避著人找到藥師佛殿，選個比較遠的距離，一邊唱一邊蹦蹦跳跳的往藥師佛殿那邊去，她今年才十五歲，正是活潑好玩的時候，這樣子也不會太引人懷疑。

“哎，那邊的丫頭，誰家的！”剛唱了幾句，就有人出來了，皺著眉嗬斥道：“佛門淨地，豈可容你大聲喧嘩？快走開！得罪了貴人，打死你都算輕的！”

秋霜臉一白，自家姑娘可沒說到這種情況，自己的詩還沒唱完直接被人趕走了，第二次肯定是不能來了，那裡麵的人也不確定聽見沒有，事情辦砸了怎麼辦？

“哎，媽媽，我不是故意的。”秋霜忙行禮：“我是想去膳房，剛才問了路，從這邊走會近一些，並不知道這裡有貴人，媽媽彆生氣，我這就走。”

說著，急忙轉身，事情辦不成不要緊，姑娘說了，最重要的是彆讓人發現自己是故意接近長公主的。

“慢著！”隻是，秋霜剛轉身小跑了兩步，就聽見身後又有人喊道，她忙轉身，就瞧又出來個媽媽，比原先那個媽媽穿的好好幾倍，身上倒是素淨的很，除了兩根銀簪，幾乎沒帶什麼首飾了。秋霜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麵上卻不敢顯，壓著心裡的激動，有些疑惑的伸手指了指自己：“叫我嗎？”

那媽媽圓圓臉，帶著幾分笑容，很和藹的招招手：“是啊，你這小丫鬟，長的怪俊的，你是哪家府上的？”

秋霜有些茫然，眨眨眼看看之前那個媽媽，縮著肩膀小聲賠罪：“媽媽，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繞近路去膳房，不想驚擾了貴人，還求媽媽繞我一命！”

那媽媽忙擺手：“彆害怕，我隻是聽你唱的那首詩挺好聽的，所以想問問你，那首詩，是誰教你的啊？”

“不是誰教的。”秋霜嘟囔道，雙手合十對那媽媽拜了幾下：“媽媽，我真不是故意的，您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還得去膳房呢，媽媽，求求您了，我知道錯了。”

瞧著秋霜這膽小的樣子，那媽媽也不敢說的太厲害了，隻笑道：“我真是覺得那首詩挺好聽的，以前好像聽過似的，隻是有些不記得了，你和我說說，看寫詩的那個人我是不是認識。來，這個鐲子你拿著，回去買糖吃。”

秋霜看一眼那金鐲子，嚇的臉都白了：“不用不用，謝謝媽媽抬舉，我可不敢要，回頭我家姑娘知道了要生氣的。不過是一首詩，我是剛才從後山出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念，覺得挺順口的，就給記住了，正巧是剛聽見的才記住，保不準過兩天就忘記了，媽媽要是找人，不如到後山那邊去問問。”

說著就往後退了兩步：“媽媽若是沒事兒，我這就告辭了？”

“先彆，這鐲子你不敢要，我給你拿幾塊點心，先等著。”那媽媽笑著說道，也不看秋霜，轉身就回去了，秋霜要走，之前那個媽媽忙拽住她：“小丫頭彆著急，這點心可不是普通的點心，比法華寺膳房做的好吃多了，你且等等。”

“媽媽，我們姑娘肚子餓，還等著我呢，我得趕緊走了。”秋霜拽著自己的衣服往前走，媽媽死活不鬆手：“隻一會兒工夫，或者你帶了這兒的點心給你們姑娘，這兒可比去膳房近多了，你一會兒就能回去了。”

秋霜有些猶豫，媽媽趕緊又勸了兩句，拉拉扯扯間，進去的那個媽媽就又回來了：“你先過來，我們家公主要見你。”

秋霜臉一白，話都說不利索了：“公公公……公主？”

“是啊，彆緊張，公主就問你兩句話，你回答的好了，公主說不定還要賞賜你呢。”那個媽媽隨口安慰了兩句，拽著她就進了門。秋霜是真緊張，這會兒可不是做戲了，她活了十幾年了，見過最大的誥命就是平州城的知府夫人了，這可是公主啊，傳說中最受皇上疼愛的大長公主啊，不知道自己等會兒說錯話了，會不會直接被拉出去砍了。

第 20 章

進了門，彆說是去看上麵的長公主長什麼樣子了，秋霜頭都不敢抬，連屋子裡的擺設都沒看清楚。隻聽上麵有個很好聽的聲音問道：“你剛才唱的那首詩，是在哪兒聽來的？說實話，我會派人去查的，若你說謊，本宮自有法子罰你。”

秋霜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長公主饒命啊，長公主饒命啊，長公主饒命啊！”

“閉嘴！”上麵長公主沒說話，旁邊的媽媽低聲嗬斥道：“長公主問你什麼，你隻管回答就是了，若你說的都是真的，長公主不僅不罰你，還會有賞賜，你隻管說就是了。”

“長公主真的不會罰奴婢？”秋霜小心翼翼的看那媽媽，那個媽媽點點頭：“那是自然，長公主說話一言九鼎，你老老實實的回答長公主的話就是了。”

“那也不會罰奴婢的姑娘？”秋霜又問道，那個媽媽明顯有些不耐煩：“不會，等會兒長公主還會賞賜你們家姑娘的。”

“這首詩其實不是奴婢聽人念的，而是我們家姑娘撿了個帕子，覺得上麵的詩寫的挺好聽，就念了兩遍，然後奴婢就記住了。”秋霜縮著脖子小聲說道：“但是那帕子是撿來的，姑娘就讓奴婢給扔了，奴婢瞧著那帕子挺好的，沒舍得，這不……”

說著，從自己袖子裡拽出來一個帕子遞給旁邊的媽媽：“奴婢隨身帶著呢，那首詩就在帕子上繡著。”

之前楊懷瑾要想辦法讓自家娘%e4%ba%b2一眼就能看見自己認出自己，所以就特意繡了個手帕，不光上麵的詩是她做的，隻她和娘%e4%ba%b2兩個人知道，就是帕子上的花兒，也有明顯的特點兒——她做的繡活兒，結尾處都要繡個圓圈來收尾。

那個媽媽也沒敢仔細瞧那帕子，隻低著頭急走兩步將帕子遞給了長公主。長公主隻看了一眼就猛的坐了起來：“這帕子是哪兒來的？”

秋霜嚇的一哆嗦：“撿，撿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哪兒撿的？”長公主從屏風後麵繞出來，站在秋霜跟前急切的問道，秋霜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不，奴婢，奴婢不知道……”

長公主這會兒已經沒多大耐心了，隻瞧了一眼旁邊的媽媽，那媽媽連忙上前將秋霜給拽起來，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誰家的丫鬟？我們長公主想見見你們家姑娘，你彆擔心，我們公主是喜歡那個帕子，想要和你們姑娘說一聲，將這個帕子買過來，再問問看是誰繡出了這樣的帕子，說不準你們家姑娘還能得了我們長公主的青眼，被誇讚幾句呢。”

京城裡的千金閨秀，被身份高的夫人誇獎幾句，那身價可是會上漲不少的。而這身份高的，除了皇後就是長公主，甚至，皇後都比不過長公主。能被長公主誇幾句，就是說%e4%ba%b2都要提高一個檔次了。

秋霜眼睛一亮，忙說道：“我們家姑娘是楊家的，我們家老爺是太常寺少卿楊大人。”

那個媽媽點點頭，笑眯眯的套話：“太常寺少卿楊大人？哎呀，我老婆子年紀大了，都不太記得事情來，好像聽過，又好像沒聽過，不過，說不定你們家姑娘的名字我就聽說過，你們姑娘叫什麼來著？”

“我們姑娘叫懷瑾，楊懷瑾。”秋霜也笑，隻是剛咧開嘴，就聽見身後嘭的一聲響，一轉身就見長公主正靠在屏風上，一手捂著%e8%83%b8口，臉色慘白。

那個媽媽也顧不上和秋霜再說什麼了，飛奔過去扶了長公主：“公主，您怎麼樣？快，李媽媽呢？拿公主的藥過來！”

長公主擺擺手，極力鎮定下來，還不太確定，若是自己表現的太激動，萬一是真的，那就更不能讓人發現了：“隻是跪的時間久了，有點兒頭暈，我瞧著這小丫鬟不是個多機靈的，你先去將那姑娘叫過來我看看。”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公主您彆急。”說完，看李媽媽過來了，也顧不上再和秋霜客氣，拽了人就往外跑，秋霜一邊跑還要一邊戰戰兢兢的問：“媽媽，我們姑娘不會是做錯了什麼吧？長公主不會是生氣了吧？她會不會生我們姑娘的氣？”

“不會不會，要是你們家姑娘是個聰明的，是個好的，指不定就要被長公主看上帶到身邊了呢。”那個媽媽敷衍的回道，連連催促秋霜。

能跟著長公主出來，並且代替長公主問話的婆子，絕對是長公主的心腹。楊懷瑾看著遠處小跑著過來的兩個人，微微笑了一下，來的是娘%e4%ba%b2的奶娘柳媽媽，自打娘%e4%ba%b2出生就跟在娘%e4%ba%b2身邊的，若是這人長公主都信不過，身邊也就沒有可靠的人了。

“這位是楊家姑娘？”柳媽媽跑到跟前，輕喘了兩下，調整好氣息，微微行了個禮：“老婆子是長公主身邊的媽媽，我們長公主想見見楊姑娘，楊姑娘這會兒若是有空，還請跟著老婆子走一趟？”

楊懷慧聽見動靜，臉色微微白了一下，忙上前將楊懷瑾護在身後：“這位媽媽，不知道長公主叫我妹妹過去有什麼事情，我們並不認識長公主……”

柳媽媽忙擺手：“不用擔心，我們長公主不過是有幾句話想問問這位姑娘，一會兒工夫就好了，這位姑娘也不用擔心，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楊懷瑾有些不安，捏著衣袖看了看柳媽媽，將楊懷慧拽到一邊：“四姐，這位媽媽不像是有壞心思的，長公主高高在上，也定然不會特意為難我一個小丫頭，您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