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露感動和期望,有的流露出興奮和嫉妒之色。
不一而足。
“殿下此心感天動地,九公主是不是十分美豔。嬤嬤見過嗎?”
“未曾。”嬤嬤話音剛落,頓時傳來一片失望之聲。
緊接著又變成驚訝。因為嬤嬤說道:“但殿下經常前往久閣倒是不假。”
餘下的話,踏棉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
他轉身快步離開了假山,阿向仍舊未知未覺地呆立在那裡。
踏棉邊走邊感歎,原本對於赭竺的羨慕,早已經變成了悲哀。他為赭竺而悲哀難過。可憐的赭竺就像是一盤有營養的菜肴,各種勢力都磨刀霍霍呢,而這些刀子更是銳利又尖刻,無所不用其極。
在滿足主人口腹之欲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分上一杯羹。
接下來踏棉又去過幾次,是被阿向硬生生拉過去的,因為他上次在夫人們中間口出豪言,此刻還得踏棉撐場麵。
踏棉本身就很無聊,但為了多了解點她們的陰謀,以便能夠多加防範。同時他也對那個九公主十分好奇,因此半推半就地被阿向拉著做展覽。
夫人們對他十分熱情,熱情地投喂,即便有那受不了踏棉身上氣味的,也是捂著手帕湊近些,說些誇獎讚美的話來。
很快,踏棉已經被她們描述成能夠飛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馬。
對,就是神馬。
腳踩祥雲,肋生雙翼。除了他,天底下沒有誰能夠配得上英勇的敢於獨自異國為質的離王殿下。
還有那膽大的想要騎上去,或者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倚在殿下的懷中縱馬飛奔。均被踏棉毫不客氣地嚇跑了。
果然,接下來她們的議題緊緊圍繞著九公主的受寵而展開。
踏棉想,赭竺也不是傻子,定然知道九公主對於他的情意,是真心待他的,所以才對她百般維護,隻是這樣可能會害了她呢。
這些銳利的刀子們,見誰都想紮兩下。
踏棉突然很想見見她。那位神秘的、備受寵愛的九公主到底是何方神聖。她或許傾國傾城、或許善意人意、或許柔若無依惹人憐愛,或許曾經幫助過赭竺,總之她一定是讓人難以割舍的存在。
那樣美好的女子一定會讓他難以忘懷吧。踏棉決定去見見她。
作者有話要說:
☆、厭惡
久閣位於離王府內院的西北角,這裡環境清幽,風景雅致,如果不是因為四肢著地的話,踏棉想,他會非常喜歡這裡的。
無論是那處隨風搖曳發出嘩嘩聲響的碧綠竹林,還是閣中引入活水用來種荷養魚的池塘,都讓踏棉看得意動。
古人雲: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等他以後有機會恢複人身了,一定要弄出比這更美的住處來。並且儘可能地弄出來現代化的裝扮,再加上大氣高端的裝飾,絕對比眼前的充滿小女兒情懷的裝修好上一百倍。
不,不對,如果他能夠幸運地返回現代的話,還需要這些落後的東西做什麼?踏棉勉強壓製住心中的胡思亂想,以免白日做夢。這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久閣的院門並沒有關閉,然而踏棉並沒有擅自闖入,不是因為他尊敬這位高貴的九公主,也不是因為阿向拚命扯住了他的韁繩,並且在一旁唧唧歪歪,勢必要打消他闖進去的念頭。
而是驟然浮上心頭的厭惡感,讓他再難前行一步。
這很奇怪。
他明明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為什麼會感到憎恨與厭惡?
他們的動靜驚動了池邊竹椅上靜坐的女子,她手上原本拿著繡花繃子,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動針,而是在那裡坐著發呆,直到被院外的聲音驚醒。
於是她轉過頭來。
不可否認,那是一張容貌昳麗的臉,隔著那麼遠的距離,踏棉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她不過十六七歲,漆黑的頭發梳成雙層的飛鳥髻,露出光潔的額頭,細長的眉毛,臉蛋略圓,鼻子微挺,一雙美目非常有神采,望著你的時候眼波流轉,讓人難以忽視。
然而不知為何,踏棉卻分明感覺她的目光和臉蛋很是不搭,看上去有些怪異。
她慢慢站起身來,顯露出繁複衣衫下的輕盈楊柳腰,隨後便放下手中的活計,輕輕走來,步伐端莊有度,似是經過良好的訓練,看起來高貴典雅。
單這一點,就可以確認她出身不凡,絕對不是普通的侍女可以比擬的,想必她就是傳言中的九公主了。
果不其然,阿向見到她走來,立即鬆開踏棉,恭敬地行禮:“見過九公主。”
“哪來的馬?”說話間九公主已來到他們麵前,柔聲問道。她的聲音清脆婉轉,但卻帶著些刻意的低沉。
阿向看上去很是緊張,他迅速答道:“回九公主的話,是殿下的馬,因為不小心掙斷了韁繩才跑過來的,希望沒有驚擾到九公主,小的還要回去複命,就不打擾公主了。”
說完就直往來路走。
這一次踏棉沒有拒絕,他順從地跟隨阿向的腳步,隻是心頭卻升起層層疑惑。
他分明聽到身後九公主低低的聲音:“原來他已經回來了。”
就算阿向如此避如蛇蠍的行為是因為離王有令在先,不允許其他人打擾九公主養病,所以阿向才會匆匆離開。
可是其他的疑問誰來解答。
哪怕九公主再喜歡安靜,身邊也不可能連個伺候的侍女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上去麵色紅潤,哪裡有半點生病的樣子,如果真的生病,恨不得眼睛都睜不開,哪裡還有心思做那需要耐心的女紅。
這完全不合理。
還有,如果離王非常在意她的話,怎麼可能連回來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她呢,難道是因為怕她擔憂、傷心、難過?
好吧,這樣也是可以解釋的通的。
但是,最關鍵的是,為何他會對第一次見麵的九公主滿心不爽,難道是她身上攜帶了什麼對於馬來說的違禁藥品。
天哪,那群隻知道八卦的侍妾歪曲事實的本領是如此的牛叉,可現實完全和她們的流言對不上啊。
如果那群夫人用得來的虛假消息去對付九公主的話,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踏棉壓下心頭的疑惑,對於那個讓他厭惡的久閣,是堅決不會再去的。在後花園裡的賞花也變得無趣起來,因為天氣變涼,百花凋零,樹木轉黃。
於是,踏棉有了新的娛樂項目,那就是看電視連續劇,事實上,如果他蹄子比較靈活的話,踏棉甚至打算將這些激烈的、有趣的、超乎尋常的故事記下來,以警後人。
這部電視劇的主題叫做宅鬥,講述的是發生在一群女人中間的故事,她們為了各自的目的,用儘手段,無疑是為了奪得宅子主人的寵愛,從而一飛衝天,力壓他人。
沒有導演,沒有攝像機,有的隻是戲中人與踏棉這個看戲的。
對了,還是一位大約也是冷眼旁觀的,那就是離王赭竺,鬥爭的最中心最核心的人物,他一直在前院養傷,謝絕任何人的探視,不論是後院的女人,還是朝堂上的男人。
那些原本踩著底線試探的演員們漸漸察覺到這一點,因而變本加厲,毫無約束,劇情更加精彩紛呈,出人意料起來。
據不完全統計,已經有三位侍女、一位夫人以及其他生物因此喪命,其他被無辜波及的非生物物體更是難以儘述。
最叫踏棉驚訝的是,竟然連九公主也踏上了舞台。她的行動是隱蔽的,然而瞞不過踏棉的眼睛。
她就像是鷸蚌相爭中的漁夫一般,行動起來悄無聲息。踏棉觀察許久才得到共同點,如果她選擇的時機有赭竺出現的話,絕對能夠獲得最大的利益。
然而沒有,真是萬分可惜。
所以,九公主完全做的是無用功,甚至還讓其他夫人警覺起來。
她是難得的高手,然而到底還是失敗了。
踏棉是偶然闖入前院的涼亭附近的,那時他早就在離王府混了個臉熟,因此跟隨他的阿向也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當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涼亭內有一石桌,上有小菜四碟,酒壺一隻,杯箸兩雙,人兩位。
難得的晴朗天氣。陽光照在身上已經不是那麼的暖和,像是夏天豔陽的回光返照。然而踏棉卻漸漸愛上秋天,這個收獲的季節。沒有新鮮的草料,可是有最美味的純天然的飼料。
那樣的味道會讓他不那麼快的忘記自己本來的麵目。
桌旁對坐飲酒的兩人正是大病初愈的重傷患者,兩位難兄難弟。
一位是慶平侯府的世子,末子治,一個月前的敵國偷襲圍場事件中受了重傷,事後又遭遇家法處置,如今好不容易才能走動。便迫不及待地吩咐下人用軟轎將他抬來離王府。
一位是這裡的主人,離王殿下赭竺,在同樣的事件中九死一生。
對於末子治這個人,踏棉有些許印象。似乎是個性子跳%e8%84%b1的年輕人,他不知道末子治受傷的事情,但看得出來,末子治與赭竺之間關係很要好。
“你跟那位九公主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嗎?”末子治實在是忍不住了,徑直問道。
赭竺點頭,“我跟這位公主的確是沒什麼關係的,過去不過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一個需要自由的公主,與異國來的質子合作,以成%e4%ba%b2的幌子將她帶離故國,從此天高任鳥飛。
可是不知哪裡出了意外,公主竟然找出借口,要求暫住於此,絲毫不提離開的事情。赭竺是無所謂的,離不離開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不離開也好,否則哪裡有這樣精彩的好戲瞧呢。”末子治說著端起桌上酒杯中陳年的梨花白,一飲而儘。待要再添,卻被阻攔。
“你舊傷未愈,還是不要勉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忍耐
22。忍耐
原來竟是同好,踏棉有些意外,對於赭竺的打算也更加好奇起來。世人口中盛傳的天作之合,女人話中的無儘寵愛,竟然都是假象呢。
可是,九公主的作為未免太過奇怪。
末子治一把搶過酒壺,直接往嘴巴裡灌去,完了之後抹抹嘴巴,大呼痛快。來不及吞咽的酒水順著下巴低落,就連衣衫也染上斑斑痕跡。
踏棉看的是一陣意動,他並不嗜酒,但偶爾小酌幾杯卻不為過。
“可把我憋壞了。”末子治喊出了踏棉的心聲。
“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何要改變主意,打算勾住你的心,做名副其實的王妃呢?”
對呀,驟然聽到大秘密的踏棉也有同樣的疑問。
“也許是出來之後才明白人心險惡,因此後悔了。”赭竺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笑意。
“難道不會是橡國有什麼陰謀?那你會不會接受她?”
對呀,踏棉也在旁邊助威,你會不會接受她呢,一個利用你的人,並且有可能心存惡意。
赭竺夾菜的筷子頓了頓,然後說道:“我的王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