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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馬的進化路 俟霧 4297 字 3個月前

倒在路邊就將你救了回來。”

“多謝張兄救命之恩,等我家人尋來定會好生報答於你。”

張獵戶笑得更歡暢了,“不敢當,不敢當。我並沒有做什麼,你身上當時已經上了藥,才能好這麼快。公子可是遇上了盜匪?”

赭竺點頭,“恩,因此和家人走散了。敢問張兄,這裡是何處?”

“這裡是張家村,距離這裡最近的鎮子是淩陽鎮,大約是方嶺縣治下。”張獵戶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方嶺縣,距離京都可是有三天的路程。

踏棉在門外聽得滿心暴躁,禁不住又是揮蹄子又是連聲怪叫。

這個殿下,真是腦袋被人踢了,乾嘛要相信那個騙子的話。要不是他,要不是他幫忙,赭竺哪裡還有命在。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還得對他感激涕零。壓根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回。

當時那個獵戶見四下無人,壓根就不避諱,直接說出心中所想,他才能夠防患於未然,他單知道在現代會有人會對陷入苦難的旁人無動於衷,因為怕訛詐,怕陷入可怕的漩渦難以自拔,他可以理解。可他沒有想過有人會趁機落井下石,眼睜睜看著傷患見死不救,還要搶走他唯一的支柱,也就是踏棉本身,真是讓人難以忍受,這和殺人有什麼兩樣。

他靈機一動,扯下了赭竺身上的玉佩,那人見錢眼開,果然動了歪心思將他們帶回來,想必是發現了赭竺的身家,想要大撈一筆,果然如今竟然以恩人自居,真正的恩人是他踏棉好不好。

喂,赭竺,看在我這麼用心救你的份上以後讓我好吃懶做,可好。你是一個皇子肯定養得起我。怎麼說他也是幾次三番地救了赭竺,要是他當作理所應當的話,踏棉絕對不會原諒他。

赭竺低頭看著傷口上塗抹的草藥,他的金瘡藥早就用完了,單靠這些恐怕得養上很久。

不過這麼偏僻的地方,對於他來說暫時還是安全的。

“如此我便要在這裡叨擾一些時日,有勞張兄費心。等我的傷好上一些便可以去往鎮上,倒是應該很快就可以尋到家人,這裡還有些飾物,張兄要是不嫌棄就拿去換些銀兩也好度日,順便請張兄為我抓些藥來才好。”

“不麻煩,不嫌棄,不嫌棄,你好好養傷。”說著就接過那些飾物急匆匆走了出去。

踏棉清楚地聽到他離開那風吹就倒的破木門後,連聲說道:“發財了發財了這次。”

草屋太小,踏棉擠不進去,隻能在外麵叫幾聲發泄怒火。恨恨地盯著遠去的張獵戶。

這間草屋在村子的角落,距離其他居民很遠,破敗的院子裡掛著稀落落的破爛皮毛,顯示主人的日子並不好過。

踏棉鬥膽猜測,這個張獵戶定然是因為人品不佳才會被其他人排擠,這一把年紀的,孤零零一個人住著,心靈想要不變態扭曲都難。

他不能說話,也不能對赭竺示警,隻希望那個家夥能夠早點發現,自求多福。

作者有話要說:

☆、誤食

張獵戶很快就下山去了,踏棉正在籬笆圍成的院子裡無所事事,沒想到的是,午後院子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一個個探頭探腦的樣子,惹人發笑,張獵戶的房屋附近本就無遮無攔的,也不知道他們這麼做有什麼用處。

踏棉定睛看去,是群年紀不大的孩子。

有男有女,最大的也沒有超過十歲,最小的還在繈褓中被姐姐背在身後。

踏棉不知道這群拖著鼻涕,麵黃肌瘦、衣衫破舊的娃子們有何目的,就站在那裡沒有動,他心裡想著孩子們大約是好奇,過來瞧個熱鬨,因為還有幾個在往這裡靠近。

“這是什麼,看上去很可怕。”有人忍不住問出聲。

其中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吸吸鼻子興奮地說道:“我在鎮子裡見過,是馬,比驢子跑得要快。”

“真的,那它會咬人嗎?看起來牙口很好的樣子。”有人擔憂地問。

“應該不會吧,我看到有人騎在它的背上。”

“我也想騎。看起來就很威風。不知道張大叔從哪裡得來的?”

“可是我們該怎麼上去?”

“我偷偷回去搬條凳子。張大叔下山要很久才能回來的。”

“快去,快去。”眾人催促。

頓時有四五個孩子風一般離開。

踏棉氣憤地踱著步子,真是豈有此理,一群小不點也欺負到他頭上來了。踏棉以前就對這些沒什麼好感,誰知道這些膽大包天、無知無畏的孩子湊在一起,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曾經在孤兒院待過很久,見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真是段不堪回首的歲月,他想他後來一直沒有結婚生子也跟這有很大關聯。

片刻後,果然有兩個熊孩子拖著條凳喜滋滋地過來。

張獵戶的籬笆樁除了起到形式上的作用,完全沒有實質效果,他們陸續跳進來,頓時歡欣鼓舞地湊上來。踏棉麵無表情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走開。

兩個男孩子還在扯著凳子爭奪第一個踏上馬背的殊榮,推推搡搡地好不熱鬨。等到他們好不容易商量好先後順序,才發現大馬居然不聲不響地跨過籬笆出去了。

於是他們趕緊追上去。

邊跑邊喊:“快攔住他,彆讓他跑啦。”

踏棉並不想傷害這些無知的孩童,他乾脆揚起蹄子,長嘶兩聲暫時將他們嚇退。

孩子們果然有了遲疑,但還是有膽大包天的。

“我看它這是害怕呢,快來扶我一把。”

“喂,六子,你們彆這樣,彆欺負它。”是個小女孩的細細弱弱的聲音。

踏棉聞聲望去,是那個背著繈褓的女孩。她先前一言不發地站在籬笆外,似乎是體力不支所以才沒有闖進來。現在又開口勸說這些孩子,這讓踏棉對她印象很好,一看就是乖巧懂事的女孩子,照顧弟弟妹妹,為家裡分擔壓力不說,還如此的善良懂事。

“四丫,你不好好帶孩子說什麼廢話呢,一邊去,說不定等我們高興了,還會讓你騎兩下。”那個六子顯然對她嗤之以鼻。

“你……”四丫氣憤地跺著腳,顯然是被欺負慣了,除此之外並無花招。

踏棉看得難過,如此重男輕女的環境真是難為那些懂事的女孩子們。

他不由低下頭蹭蹭她,以示安慰。

四丫好奇地睜大眼,死死地望著踏棉,然後居然從身上掏出一塊褐色的雜糧餅,雖然已經涼了,可踏棉還是能夠聞到那清香的味道。

想吃,很想吃。

踏棉心中想著,果然還是女孩子比較有愛心一些,他很樂意破例讓四丫騎到他的背上,帶著她和那繈褓走兩圈。

眼前驟然閃過一道黑影,靈巧又快速,踏棉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隻知道那香味隨他遠去了。

“好啊,死丫頭,竟然還藏著吃的,乾嘛不早點拿出來孝敬孝敬你哥哥我。”

另外一個長得相對比較壯實的男孩子邊大口吞咽著雜糧餅,邊說道。

四丫氣得渾身直哆嗦,衝過去搶奪:“還給我,還給我,快點還給我。”

其他孩子也反應過來霎時間直衝過去,“我也要吃,給我。”

“彆擠我,讓開。”

“哇啊哇啊”,四丫背上的小嬰兒被驚醒並哭鬨不休。

踏棉心中複雜難名,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過去的歲月,他也是其中的一個,為了一點吃的,什麼都不顧。

吵吵嚷嚷間,突然撲通一聲,被擠在中間的男孩子暈倒在地。=思=兔=網=

“啊,死人啦,黑蛋死了。”

一片靜默,然後便是比方才圍上來速度更快的散開。獨留黑蛋靜默地躺在原地,手中還握著點餅渣子。

踏棉見狀不得不上前去看看,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大喝從遠處傳來,是下山的張獵戶回家來。

這一聲喊讓膽大圍觀的孩子也頓時如鳥獸散。

張獵戶老遠聽到出事的聲音,心頭一跳,還以為是那個生病的男人死掉了,現在被人看到,他可不敢擔起這個責任。

雖然幾個孩子見機溜得快,不過他長得人高馬大的,想要抓起個孩子還不簡單,他將那個孩子扔在一旁,嚇唬道:“敢跑的話,我就打算你的%e8%85%bf。”

說完走到黑蛋旁邊看了看,將手伸到他鼻息下探探,隨即鬆了一口氣。他撿起那些餅渣子輕輕嗅嗅,疑惑地皺起眉頭。

“說吧,怎麼回事?為什麼將加了熏藥的餅子給他吃?”

這種熏藥是山裡的獵戶們打獵的時候使用的,配上事先挖好的陷阱,效果一直都挺不錯,雖然吃不死人,但為了防止獵物逃%e8%84%b1,藥物發效快,持續時間也特彆長。

他問向那瑟瑟發抖的男孩子,男孩子飛快的搖頭:“我不知道,是四丫拿來給馬吃的,結果被黑蛋搶走,然後黑蛋就死了。不關我的事,我要回家,娘,娘救我。”

說完嚎啕大哭起來。

“是我拿來的。爹說過不會毒死獵物的,黑蛋隻是昏過去了。”在一旁哄著孩子的四丫並沒有逃走,而是很淡定地回答。

張獵戶氣憤地轉過頭來:“你要毒死我的寶馬,你想要做什麼,你賠的起嗎,我要去找你爹娘算賬。”

其實不用他找,已經有幾位家長扛著鋤頭棍子等跑過來,其中還夾雜著一位女人的哭嚎,“黑蛋啊,黑蛋你怎麼樣了。是誰害得你 ,娘要給你報仇。”

踏棉已經無心看下去,掉頭往院子裡走,靈敏的耳朵還能聽到四丫低低的聲音,“我想要吃肉,這馬這麼肥,肯定能吃好久。我餓。”

踏棉氣惱地不知所措,枉費他自作多情,原來竟是為了他的肉而來,簡直比要騎馬的孩子還要可惡太多。

什麼天真善良,簡直都是笑話,姑娘你這麼小就這麼毒辣,肯定很有前途,隻是你爹娘知道嗎?他們還敢將嬰兒交給你照看,真是無知者無畏。

村長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棍,勸解道:“四丫她爹有傷在身,她娘養活他們兄妹五個也不容易,黑蛋娘啊,這事就算了吧,反正黑蛋睡一覺就行啦。”

黑蛋娘不依不饒,張獵戶忍無可忍地開始趕人,他屋子裡可還有著病人呢,要是讓其他人搶走功勞可就劃不來了。

“這事可跟我沒關係啊,你們要吵到彆處去吵。”

“虎子啊,還沒問你這馬是怎麼回事?”

張獵戶不耐煩地道:“是個過路人,借宿到我家。過兩天就走。”

踏棉抬起頭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赭竺,他麵色蒼白,渾身無力地依靠在門板上。

張獵戶好不容易打發走鬨哄哄的一群人,拎著藥包回到房子裡。

待走的近了才發覺被踏棉擋住的赭竺,“哎,小兄弟你還受著傷呢,怎麼不好好躺著,快,我扶你休息。等會這藥熬好了你就能喝了,彆著急啊。”

赭竺低下頭咳嗽兩聲,緩緩道:“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