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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在奈何橋喝孟婆湯還是在忘情川喝忘情水,都不會忘了前世罷了。”

原來,這便是長生!

長生的永遠是意念!

想通個中情由,我正準備取過那丸藥,但江流兒卻是轉了個方向避過我又指著另外一枚藥丸問道:“陛下,知道這藥丸的作用嗎?”

“難道它們不是一類藥?”

“昏睡百年也好、千年也罷,隻要服下此藥,便會蘇醒。”

這世上哪有昏睡百年、千年的人,簡直是無稽之談。

見我麵露不信,江流兒笑道:“若陛下不信,不要也罷。反正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無論朕信或不信,法師既然將它們予了朕,它們便是朕的。”

眼見我再度伸手抓來,江流兒輕歎一聲轉身,我撲了個空。隻聽他又道:“陛下,您一定要記住今天這個夢。因為這個夢是師傅用他的千年修行換來的……”

這些話說得人糊塗之極,但似乎又明白些什麼,我詫異的看著江流兒。卻見他伸手,將燈燭滅了。

又一片黑暗籠罩在我四周。我大叫了聲‘江流兒’後猛地睜開眼睛,卻是在立政殿。

可心痛、心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蹩眉看向四周的燭火,腦中似乎想起了些什麼。

“對了,時間長廊、我的皇後,還有……”

閉目沉思,所有夢中的情景一一重現我腦中。

“信則有,不信則無……”

在我低喃間,福田匆匆忙忙跑進殿中,“陛下,玄奘大師求見。”

和江流兒一起出現在我麵前的還有元霸。

貞觀十九年,李唐舉全國之兵兵伐遼東,收複了遼東一帶很多南北朝時期被高句麗奪取的土地,同時攻克玄菟、橫山、蓋牟、磨米、遼東、白岩、卑沙、麥穀、銀山、後黃十城,遷徙遼、蓋、岩三州戶口入中國七萬人。新城、建安、駐蹕三大戰,斬首四萬餘級,重創高句麗。

貞觀二十年,今上敕玄奘法師為三藏法師,敕入住弘福寺任上座譯經,由朝廷供給所需,並詔各地名僧20餘人助譯,分任證義、綴文、正字、證梵等職。同年譯20卷,譯出,由其口述且由其徒辯機筆受的完成。

同年,重修淩煙閣。重畫二十四功臣之畫像,畫像上,長孫無忌、杜如晦、魏征、房玄齡、高士廉、尉遲恭、李靖、蕭瑀、段誌玄、劉弘基、屈突通、柴紹、長孫順德、侯君集、程知節、李勣、張公瑾、張亮、虞世南、秦瓊等人的畫像入木十分,尤若真人。

貞觀二十一年,今上恢複李泰王位,進封李泰為濮王,禮秩如嫡。

同年,今上無緣無故讚吳王李恪一句‘英果類已’,令朝廷上下惶恐不安,李唐甚至於傳聞吳王李恪將取代太子李治之尊。

同年,高士廉薨。

貞觀二十二年,太子李治追念其母文德皇後,特建大慈恩寺。今上感太子孝心,敕三藏法師入住大慈恩寺任上座。

同年,今上%e4%ba%b2自撰寫的十二篇頒賜太子李治,並予文德皇後未保存完整,隱約可見‘漢明德馬皇後,不能檢抑外家,使與政事,不能抑退外戚,令其當朝貴盛,此乃開其禍源而防其末事耳……’之談舉朝皆驚,驚文德皇後對於自己掌管的宮人嬪妃非常仁慈卻為何偏在其著中毫不留情地指摘東漢明德皇後的過失?成為懸而未決之疑事。

同年,唐興兵滅龜茲。又因天竺劫持前往吐蕃看望文成公主的唐使,唐大舉借兵破天竺,俘虜天竺王子,三藏法師奉今上之敕將譯作梵文,傳於天竺。

同年,蕭瑀、馬周、房玄齡薨。最慘烈之舉當屬房夫人盧氏為表念夫之誌,%e4%ba%b2剜已目以守其夫。

貞觀二十三年,李靖薨。今上%e4%ba%b2敕築突厥鐵山和吐穀渾積石山之形為李靖墓並合葬李靖、紅拂夫妻於昭陵陪陵。以示衛國公夫妻一生的赫赫戰功。

同年,今上敕琢石築頡利等十四位臣服於李唐的蠻夷君長像於昭陵北司馬門內,長伴君側陪陵。

同年,六月,終南山,翠微宮。

我含笑拿著江流兒予我的藥丸,耳邊儘是江流兒當年的恐嚇之言,“陛下,凡服此藥丸者,必肚破腸流,死相之恐怖無人能及,陛下可真想好了?做好了準備?”

準備?

自從拿到這藥丸的那一天,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做準備。

這三年,我準備好了一切,也同時又送走了我許多的戰友、朋友、尊敬的長輩,但再也無三年前的悲傷絕望,因為我心中有一份執著,一如我的皇後當年執著的選擇回到我身邊般,我早做好了準備。

“二郎。”

回首看去,居然是無忌,他的眼中閃著淚花。有多少年了,他再一次開口喚我‘二郎’,真是%e4%ba%b2切。

放下手中的藥丸,我緩緩走到他麵前,扶起他,然後給了他一個擁抱。“無忌。”

“二郎,十三年了,今天,是觀音婢離開我們十三年的日子。”

“也是我承諾去奈何橋牽她手的日子。”

“二郎。能不能夠……”

不待無忌語畢,我拍了拍他的肩,截話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知道我問的是什麼,無忌點頭,哽咽說道:“程老將軍已經%e4%ba%b2自護送太子殿下歸到長安。有程老將軍%e4%ba%b2自護駕,有尉遲將軍在長安迎駕,太子殿下必能安然即位。”

眼下,能夠信得過的武將非程咬金、尉遲敬德二人莫屬,有他們護著雉奴,我最是放心。“知道前年我為什麼要讚恪兒一句‘英果類已’嗎?”

“二郎此為,是想讓我以後抓住機會剔除掉存在太子殿下`身邊最大的隱患。”

是啊,曆朝曆代,奪嫡的漩渦中,帝王若讚某個皇子‘類已’往往會耐人尋味,昔日趙王劉如意被稱‘類己’,後為呂後所害;漢武帝太子劉據因一句‘不類己’徒生困擾,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有時候,刻意的誇獎其實便是一種禍━━木秀於林,風必催之。

我的一句‘類已’已為李恪樹立了諸多的阻礙。

自嘲一笑,我道:“虎毒不食子。原來朕比老虎還毒。”

“誰叫他身上流著楊隋的血……”

流的是誰的血都無需計較了。我的身上不也流著鮮卑的血。隻是如今,李恪、李愔暗中所為大有滅唐複隋之意,我又豈能讓我李家辛苦建立的李唐毀在他們兄弟手上,又豈能讓天下百姓再曆戰爭之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更何況,我的皇後曾經說過再過幾十年,李唐將出大廈將傾的劫難……我必須做到防患於未然,必須杜絕一切不利於雉奴治國的隱患存在。

這也是這三年來我一次次舉兵伐高句麗、龜茲、天竺等國的原因,也是三年來我南征北戰不敢懈怠的原因。因為我的皇後曾經說過雉奴治下是中國上下五千年來最壯大的領域,而我的雉奴有他皇爺爺的‘風疾’之症,我不希望我的雉奴帶著有病之軀四處征戰。而我在有生之年,能夠替雉奴爭取多少便替他爭取多少。

嗬嗬,好在,長捷法師將那燒毀了,否則知道更多事的我定會讓天下天翻地覆。

我思緒間,無忌輕歎一聲,又道:“二郎,相信我嗎?”

五十年來,%e4%ba%b2兄弟曾鬩牆反目,兒女曾鬩牆反目,隻有眼前這位打小就和我結拜兄弟的人,我的郎舅之%e4%ba%b2,陪我走完了這漫長的人生路。當我不是皇帝的時候他為我披荊斬棘、披肝瀝膽。當我是皇帝的時候,他無怨無悔的陪我走完了二十三年的漫長貞觀之路,我的貞觀盛世有他的一份功勞。

如今,臨彆之際,他是我唯一放得下心的托孤大臣,我堅信雉奴在他的輔助下,將創造出比貞觀更勝出一籌的盛世。

隻是如今,被封任太尉兼尚書、門下二省實職的托孤重臣,無論他以後如何忠心為國、為君,都逃不%e8%84%b1一個‘外戚乾政’的罪名,更何況他要替我殺許多的人,那許多對雉奴不利的人。便算雉奴再講孝敬,隻怕也抵不過悠悠眾人之口。

明知自己的擔子有多重、多難,明知道自己最後的結果,明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可能會因了‘外戚乾政’而被毀之怠儘,但無忌卻無怨無悔的接下了托孤重任。

他為我犧牲如此。我卻不知該如何保他、護他?

“五十年了,不信無忌,還信誰。”

聞言,無忌眼睛一紅,再度跪下,“二郎。”

無忌予我一生有恩有義,臨終前我必得保他一命才是。心中做了決定,我向外喚道:“你們進來罷。”

緊接著,褚遂良等人進了來,看他們的眼睛亦是紅紅的。

褚遂良率先跪下,高聲道:“陛下龍體本就有恙,能否不要再食那些所謂的救命仙丹,臣敢鬥膽明說便是那些東西使得陛下龍體一直不愈。臣懇求陛下,扔了它們罷。”

褚遂良的耿直一直被我看在眼中,便是我要看他寫的唐史,他都拒絕……自從馬周去世後,我起用褚遂良為黃門侍郎。很快便提升他為中書令,接替了馬周的位置,成為我身邊舉足輕重的大臣。隻是,再怎麼舉足輕重,連無忌都不透露的天機我又如何透露給他知?

思緒間,我扶起褚遂良,吩咐說道:“卿等忠烈,簡在朕心。昔漢武寄霍光,劉備托諸葛,朕之後事,一以委卿。太子仁孝,卿之所悉,必須儘誠輔佐,永保宗社。有無忌、有遂良,國家之事,新主無憂。”

我這是在交待後事啊。

聽出我言中之意,褚遂良恐慌道:“陛下,您……您這是……”

“朕這幾日自感身形疲憊不堪,若非功力護身的原因,隻怕數日前便已駕崩了。撐至今日,實在是因了諸多心事放心不下。”

聞言,以褚遂良為首的群臣皆再度跪了下來,“陛下。”褚遂良更是跪行到我麵前,抱著我的%e8%85%bf,流淚道:“臣等自私,未顧及陛下活著的辛苦。請陛下明言,不管有何事放心不下,臣便是肝腦塗地,亦為陛下完成。”

輕抱著褚遂良的脖頸,我鄭重交待,“朕駕崩後,你除卻要用心輔助新帝外,更要保護好無忌。無論如何,要保他一命,否則,卿就不是朕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