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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奏折上畫下了‘敕’字,當時將我嚇了一跳。

聽我將往事說了一遍,你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那奏折呢?”

“雖然上麵有一‘敕’字,但……歪歪扭扭的,一看就不是我批的。”帝王才有資格批‘敕’字,如果雉奴小小年紀便有這個本事,將承乾又置於何處?知道事關重大,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將那奏折燒了。”

“然後你便想著有可能是我教的雉奴?”

“難道不是嗎?”

再度輕歎一聲,你舉手發誓,“真不是我。”

“哦?”

“雖然我非常的疼雉奴,雖然我希望他能夠成為我李唐的太子,李唐未來的皇帝,但那也隻是我一廂情願而已啊。‘立嫡立長、禮之正也’的道理我懂。至於雉奴為什麼會寫‘敕’字,我想是因你總抱著他批閱奏折的原因,他看習慣了,於是深入腦中,順手掂來而已。”

如果不是你教的,想來也隻有這個原因了。我恍然大悟,“依葫蘆畫瓢。”

“正是。怎麼原來沒聽你提過這件事?”

“擔心你的偏心傷了乾兒的心,我當然不敢說。隻是從此後,我必不抱著雉奴批奏折了。”

你撓了撓額前隨風搖曳的留海,調侃道:“原來,我被某人冤枉了這麼多年。”

“所以,我想著。在太子之位上你不能滿足雉奴,於是便想%e4%ba%b2自教育出一個‘上馬能戰、下馬能謀’的女孩子,以後好讓這個女孩子永遠伴在他的身邊。一如你永遠伴在我的身邊一樣。雪雁那孩子和雉奴年歲相當,我當然就會如此想了。”

你‘嗬嗬’一笑,“果然,你的想像力很是豐富。”

“那個雪雁,真不是你替雉奴準備的王妃?”

“不是。”

“那你……”

“什麼晉王妃?晉王妃是要你這個父%e4%ba%b2替他選的,我這個母%e4%ba%b2便不用操些冤枉心了。至於雪雁那孩子……緣分吧,就是喜歡她而已。我還正準備讓你收下她為義女呢?”

我驚叫一聲“義女”後,明白我真的想多了。如果雪雁真成了我的義女,那她和雉奴便算得上姐弟了,根本不可能成為晉王妃。

“二郎,你說‘文成’這個封號如何?”

李雪雁本就是小郡主了,如果再加封,那隻有是……“文成公主?”

“是啊,文成公主。”

“你真這般喜歡她?”

“嗯。”

“好吧。今晚不能將你帶上月宮,便許你‘文成公主’之請,許你一個義女全當替我陪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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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觀音婢 088章 彆易難8

在高處待了一晚上的結果便是你病了,病症卻是在幾天後才表現出來。

“陛下,你呀……秋風已有涼意,又拖延了這些天,唉,陛下怎能如此大意?”

聽著孫思邈的責怪,我急忙陪罪,“是是是,朕錯了,錯了。神醫,你看,皇後娘娘的病什麼時候能好?”

再度拿著你的脈,片刻後,孫思邈撫須說道:“不好說。此番雖然是舊疾複發,但來勢凶猛……”

聞言,我知道孫思邈不是妄言,之於你的病他再清楚不過。看著你通紅的臉頰,聽著你粗重的喘氣聲,我心疼的坐到床緣邊,摸著你的額頭,“好燙。”

“微臣會開一些退燒藥給娘娘服下,如果管用,一個月應該會有改善。隻是陛下,娘娘現在的身體不比前些時,微臣方才拿脈間察覺娘娘的身體狀況又回到了貞觀初時的症狀,是以對於子嗣……”

不待孫思邈語畢,我擺了擺手,“知道了。定不會讓皇後受子嗣所累。”

輕點頭,孫思邈微鞠躬,“那臣寫藥方去了。”

“去罷。”

待孫思邈告退,我輕撫著你的額頭,“觀音婢,怨我,都怨我。”

可你聽不到我的聲音,沉重的呼吸證明你的身體仍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輕輕的躺下,偎在你身邊,睜著眼睛,緊張的盯著你通紅的臉頰。

“陛下,工部的人到了,魏大人、房大人他們亦到了。”

發現爛泥翌日我便派人去看了,向下挖了少許便發覺那土層越來越濕,也就是說,這裡果然是塊水源之地。

九成宮的用水問題終於可以得到解決了。我立馬送信承乾,讓他派工部的人來開鑿。不想人馬這般快便到了。

可現在,我不想離開你。是以懶懶回道:“秦媽媽,你帶他們去便是了。”

“是,陛下。”

一個月後,好消息連連傳來,你的身體越來越有起色,而九成宮亦開鑿出了第一口泉源。

捉摸著也許是你無意發現了水源而立下一樁功勞的原因老天才讓你病體逐漸的康愈,我越發的要讓世人知道,這處泉源是他們的皇後發現的,是以,一篇以魏征%e4%ba%b2寫、歐陽詢%e4%ba%b2書,而我%e4%ba%b2立碑的1橫空出世。(1話說是貞觀六年的事,挪至了貞觀九年,請無視。)

“……聖上愛一夫之力,惜十家之產,深閉固拒,未肯俯從。以為隨氏舊宮,營於曩代,棄之則可惜,毀之則重勞,事貴因循,何必改作。於是斫雕為樸,損之又損,去其泰甚,葺其頹壞,雜丹墀以沙礫,間粉壁以塗泥,玉砌接於土階,茅茨續於瓊室。仰觀壯麗,可作鑒於既往,俯察卑儉,足垂訓於後昆。此所謂至人無為,大聖不作,彼竭其力,我享其功者也。然昔之池沼,鹹引穀澗,宮城之內,本乏水源,求而無之,在乎一物,既非人力所致,聖心懷之不忘……上及中宮,曆覽台觀,閒步西城之陰,躊躇高閣之下,俯察厥土,微覺有潤,因而以杖導之,有泉隨而湧出,乃承以石檻,引為一渠。其清若鏡,味甘如醴,南注丹霄之右,東流度於雙闕,貫穿青瑣,縈帶紫房,激揚清波,滌蕩瑕穢,可以導養正性,可以澄瑩心神……”

高大的石碑前,待房玄齡抑揚頓挫的聲音將這篇隨著夜風全然背誦完畢,你一襲皇後盛裝的出現在我們一眾人麵前。

“恭迎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示意魏征、房玄齡等人平身,你款款而拜。“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人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此處泉源將令世人代代勞記陛下的恩典。”

我急忙扶起你,輕聲問道:“才剛好一點,又出來吹風,快回去。”

“不要緊。臣妾還想看看這由魏卿%e4%ba%b2寫、歐陽大人%e4%ba%b2書的。”說話間,你伸手摸著碑文,一字一句的讀下去,最後說道:“也不知這碑能否挺過千年風雨的侵蝕傲立千年之後?”

月色之下,為什麼覺得你的神情是那般的淒婉,便是一向冷情的魏征亦有些動容。而房玄齡、歐陽詢等人均低下了頭,都在掂量你話中的深意。

一時間,這裡靜極。

突地,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這九成宮是皇家禁地,哪容人如此喧嘩。喧嘩者皆會被當成亂臣賊子、刺客殺手……

當然,敢在這裡鬨的也不排除確實是刺客、殺手的可能性,我急忙吩咐秦媽媽扶你回宮,然後示意房玄齡、魏征等人與我一同前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明白個中的重要性,你上前拉住我的胳膊,“陛下,臣妾隨同陛下前往。”

“你身子不好。”

“正因為身子不好,所以臣妾才需要陛下。”⊙思⊙兔⊙在⊙線⊙閱⊙讀⊙

雖然說你的身子在逐漸恢複,但說了幾句話後明顯有些體力不支、女喬喘微微了。看著你粉淚盈盈的眸,我急忙一把攬過你,“好。”

方到九成宮正殿大門處,隻見月色下,幾騎矯健的身影飛身下馬,跪拜,“參見陛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娘娘(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承乾、柴紹、秦懷玉、柴令武、程懷亮(鐵牛)……

這個乾兒,膽子越來越大了,不但夜闖禁宮,更是毫不顧忌的騎馬闖禁宮,他不怕被守在這裡的羽林軍當刺客射成馬蜂窩嗎?

惱怒間,我道了聲‘平身’。

“謝陛下。”

眼見承乾起身,魏征、房玄齡等人急忙拜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未顧及一眾跪拜的群臣,承乾隻是向你撲來,然後一把將你從我懷中奪走,將你抱在懷中……呃,確實是將你抱在懷中。他都比你高不知多少了。

“母後,母後,你身體怎麼樣了。乾兒怕,怕,所以……”

豈有此理啊,不在皇城處理朝政,居然當了逃兵?本想大聲喝斥承乾,但看承乾那緊張的樣子,那失了君王風度的慌亂,唉,終是愛母心切引起,孝心可嘉,我擺了擺手,示意房玄齡、魏征等人下去。

“臣等告退。”

直到房玄齡等人不見蹤影,你才輕輕推開承乾,“傻兒子,母後不是好好的麼?倒是你,這般不要命的闖禁宮,也不怕出什麼事?”

“一個月了,孫神醫那裡沒有一點好消息傳來,乾兒受不了了,再也不想在太極殿等了,是以趕了來。”

“朝政怎麼辦?”

“有三舅,有青雀……”

哼,瞧母慈子孝的場景,也不分是什麼地方,沒見一眾羽林軍都闔不上嘴了嗎?我一把拉過承乾,“進宮再說。”語畢,我瞪了柴紹一眼,“你也是,你是長輩,也由著太子胡鬨。”

“臣知錯。”

“下次不許了。”

“是。”

在我喝斥柴紹的功夫,隻聞承乾驚呼‘母後’的聲音。我急忙看去,你已癱軟在了承乾的懷中。

一把抱起你往宮中急奔,承乾一逕急呼‘傳禦醫,傳禦醫啊。’

孫思邈急匆匆的趕來,再度把脈,接著,他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再度把脈後輕歎一聲,“這一下,麻煩大了。”

“怎麼了,什麼麻煩?母後有什麼麻煩?”

沒有回答承乾的話,孫思邈隻是看向我,道:“陛下,皇後娘娘懷孕了。方方一個月。”

懷孕?一月?是了,定是看月亮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