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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根究底,都可以和治國相提並論。這就似挖井,挖到底找到水源的時候才發覺,原來所有的水源都是相通的。”

直待他的長篇大論語畢,我笑著將先前有關‘失憶之症’的醫書丟到他麵前,“但這口井,卻和所有的水源不相通,所以,做不到一理通、百理融。”

不再似方才興奮,孫思邈拿著書掂了掂,說道:“也不能完全說它就不能一理通,百理融。”

“怎麼說?”

“既然它是一口井,那就是說它原來裡麵定然有水,隻是水被用儘,成了一口枯井而已。但隻要到了雨期、汛期,這枯井亦會重新煥發光彩。一樣可以在特定時間內供人取水飲用。隻是水用完後它又會成一口枯井而已。”

聞言,我故意問道:“那神醫方才說它能夠一理通、百理融是不是就是說得了失憶之症的人在某個特定的原因下也許可以恢複記憶,隻是當這份記憶再度用空的時候,那個人又會變成一個全無記憶之人?”

“差不多,是這個理。”

我的觀音婢,是什麼原因導致你恢複了記憶,又是什麼導致你再度失了記憶呢?

我思緒間,隻聽孫思邈說道:“不過,便算那枯井逢雨水能夠重新恢複當日光彩,但人們能夠用它的時日卻不及原來的一半。”

我不明白的看著孫思邈。

“打個比方。陛下,假設一座井的大小似這麼大的一口缸。”孫思邈一逕說一逕比劃著,又問道:“陛下想一想,如果隻供一人飲用,要想飲完這口井中的水,大約需要多少天?”

“如果這口井底下再無水源補充的話,應該在六天左右。”

“不錯。可是如果似這般大的一口枯井再度有水後,仍舊是一人飲用,又能夠在多少天將它取空呢?”

突地,我明白了。恍然大悟說道:“這可就不能用六天計了。能用三天就不錯了。”

“為什麼?”

“枯則枯矣,便算有雨水將它填滿,但因它荒廢已久,這一口井的水至少有一半會慢慢滲入土地中,所以,能夠有一半的水供人飲用就算不錯了。朕說它用三天已經是滿打滿算了。”

不停的點著頭,孫思邈說道:“陛下聞言即解、一點就通,不同凡人,臣臣服。”

“神醫過講了。”

“所以,微臣認為。便算這失憶之人因了什麼外力導致他重新恢複記憶,但這份記憶卻隻能供他用一時,不能供他用一世,當這份外力用完的時候,他又會恢複到失憶的症狀。如果說最初他逐漸喪失記憶要用一年的時間,但隨著外力的介入他恢複了記憶,但當他再次失去記憶的時間會明顯的短縮許多,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三個月,再然後,也許就是一個月、一天,總而言之,無論他如何努力改變、躲避,終究逃不出宿命。而且這個努力活下來的過程會更長、更痛苦。”

我的觀音婢,你是不是找到了某種可以拾回你記憶的方法,而且在以身犯險的嘗試?

我清楚的記得,自玄武門醒來後,發現你不對勁是在一年之後。而此番,發現你再次不對勁是麗雅滿半歲的時候。

“是什麼原因呢?什麼原因?”

“陛下,您真是想搶微臣等人的飯碗啊。”見我迷茫的看著他,孫思邈笑著解釋道:“若陛下真心鑽研這門學問,以陛下的博思廣益、聰穎過人,隻怕這個難關會被陛下攻破。”

稍稍回神,我笑道:“朕的難關是如何長治久安的守好天下,至於這些醫術方麵的學問,朕還是不搶神醫你們的飯碗才是。”

聞言,孫思邈爽朗的笑起來,“微臣倒想替天下百姓求陛下仔細鑽研醫術之道……”

相互打趣,我卻是心不在焉。

我的觀音婢,無論你是用什麼辦法重拾記憶,但這之於你而言非常的痛苦,是不?因為你在反反複複的領略那個空白的、未知的世界。

可是,我不能沒有你,不能。

你清楚的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所以寧願忍受那反複的煎熬也要留在我的身邊,是不?

那下一次,下一次,當你重新拾回記憶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時候?

貞觀六年,春。

皇家嫁公主,非比尋常。

經過了近兩年時間的準備,待納采、納吉、納征等等一係列繁瑣的訂%e4%ba%b2禮儀完成後,終於定下了麗質、豫章的大婚之期,豫章的日子較麗質的晚半年,定在今歲的中秋。

而今天,是麗質出降的日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在歡快的歌聲中,我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了。眼前都是我第一次見到麗質的時候她尚在繈褓中的情形,那個時候我方方從青銅武士的手中奪下她,就那一眼便愛極。後來,她慢慢的長大……

長大了有什麼好?

成了彆人家裡的了。

感傷、不甘,統統湧進我心中。

麗質的出降令我有種身上掉了一片肉的感覺,而那撕下我身上一片肉的人正是我一直喜愛的衝兒,不知怎麼回事,今日的我看著衝兒總有一種仇人的感覺。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麗質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歡天喜地的上了鳳輦。

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衝兒。”

已是騎上高頭大馬的長孫衝急忙又跳下馬,跪在我麵前,“父皇,還有何交待?”

還?!

已經交待了千條萬條了,再交待下去便要錯過吉時了。看了眼鳳輦的珠簾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歎聲擺了擺手,“千言萬語隻一句,好好待麗質。”

“是,父皇。”

“去罷。”

直到看不到鳳輦,看不到迎%e4%ba%b2隊伍,也聽不到那迎%e4%ba%b2的歌聲,我仍舊佇立在太極宮門前,看著長孫府的方向。

一動不動。

好半天,耳邊傳來‘嘖嘖’之聲,接著傳來你的聲音,“公主出降之日,臣妾這個當娘的硬是沒有半點機會叮囑女兒一句婦道之談,倒是陛下的句句叮囑,不但令臣妾汗顏,便是天下所有母%e4%ba%b2,亦會汗顏之至。”

這是說我婆婆媽媽?

一句話,將我惹得笑了起來。一掃方才難受的心,我終於說了實話。“我隻是……舍不得。”

起初我還強硬的認為有麗雅可以彌補麗質出降後我心中的空缺,現如今我才知道,就算有麗雅,也填補不了麗質出降後我心中的空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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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段時日,似乎要以修文為主啊!鬱悶……

第二卷 觀音婢 086章 醉玲瓏6

麗質出降後,皇宮又緊張的忙碌準備著豫章的大婚之事。

豫章的骨子中終究流著突厥人的魂,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在出降前夕,我能夠帶著她去效外打獵。

這是她對我唯一的要求,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所以,我很快便吩咐各部安排好去長安效外打獵的事宜。

春風襲麵。

我很少看到豫章如今日笑得這般燦爛,心中一暖,我問道:“豫章,今日和父皇比賽如何?”

莫看豫章文文靜靜的,但內裡自有一股不願服輸的韌勁,她揚了揚手上的馬鞭,“好啊。”

我拍了拍她的腦袋,“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啊,父皇就是喜歡有這股子闖勁的人。說罷,如果贏了,想要什麼?”

豫章“嗯”了半天想不出什麼,最後翻身上馬說道:“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再要,隻要父皇記住今天的承諾便是。”

我‘好’了一聲後,亦是翻身上馬,然後大手一揮,示意所有陪同打獵的護衛、群臣上馬出發。

可是,當一眾人馬方方出太極宮時,一道清瘦的身影傲然的跪立在太極宮正門前,雙手舉過頭頂,其上托著一柄劍,擋住了我們所有人的路。

━━魏征。

數日前他便反對我在春天打獵,但想著這是豫章唯一的請求,所以我強硬的駁了魏征的規諫。萬不想他趁著我今日出獵之機,仍舊不怕死的來了,而且還托柄劍示威。

一時間,所有隨從麵麵相覷,不知道再該怎麼辦。

豫章呢,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還細聲細氣的問道:“父皇,是不是那個人有要事稟報啊。如果說真有要事的話,今日就彆出獵了,我們改日子。”

一直覺得對不住蘭諾伊,總覺得對豫章好可以償還我予蘭諾伊的罪過,是以我擺了擺手,“不必了。你等會子。”

語畢,我策馬來到魏征麵前,明知顧問,“魏卿,你今日舉著劍攔著朕的路,所為何意?”

“陛下,眼下時值仲春,萬物萌生,禽獸哺幼,不宜狩獵,還請陛下返宮。”

“天下萬物,皆為朕所有,朕好不容易有時間陪陪豫章,保不準是最後一次陪同豫章打獵了,就是獵些哺幼的百獸又如何?朕向你保證,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不為所動,魏征將一直托著的劍放下,直直豎立在自己的身邊,說道:“微臣聽說,要想使樹木生長得茂盛,必須穩固它的根部,因為根深方能葉茂。要想水流潺潺經久不息,必須疏通它的源頭,源遠才能流長。陛下以為,今年獵了幼獸,明年還會再有幼獸嗎?”

我‘你’了一聲,說不出話來,隻聽他繼續說道:“同樣的道理,如果想使國家安定,統治穩固,就必須積聚道德和仁義,緩和與百姓間的矛盾。反之,源流不深卻要它流長,根不牢固卻要樹長得茂盛,德義不厚卻想使國家安定,微臣雖然無知,也知其不可,更何況像您這樣的明君呢?作為統治天下的帝王,如果不居安思危、戒奢以儉,從長遠利益出發,那就等於是刨了樹根希望樹木茂盛,堵了源泉還要流水暢通啊!”

獵幾隻幼獸而已,有說得這麼嚴重?但我知道魏征這個人不好惹,是以以商量的語氣說道:“魏卿,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