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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一問:“乾兒,你說說,青雀的事怎麼辦?”

當然知道我想留下青雀的心思,承乾未加思索便答道:“其實,父皇隻需給青雀在長安安排一個閒差不就是了。”

聽著承乾雲淡風輕的回答,我倏地回頭看著笑意盈然的他,“妙啊,父皇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翌日早朝。

趁著一眾臣子們還沒有徹底警醒的時機,我拋出決定:禦封魏王李泰‘雍州牧’一職,以賞賜他在旱災、蝗災之年不離不棄、不辭勞苦的追隨在皇後左右安撫災民之功。

嗬嗬,雍州牧,專司長安。如此一來,在長安為官的青雀離你我也就不會太遠了,想見便能見到。

看著殿下群臣從雲裡霧中醒來後麵麵相覷的樣子,我又笑咪咪的說道:“既然眾卿家不反對,那便這樣定了。來人,擬詔:加封魏王‘泰’雍州牧一職,同時兼領‘左武侯大將軍’一職,在長安‘延康坊’新建魏王府邸一座。同時,為慶祝魏王榮任雍州牧一職,長安死刑以下的罪犯逐級減輕罪責……”

這個小胖子,一直便想要這僅屬於雉奴的‘左武侯大將軍’封號,如今我做個順水人情一並給了他,免得他又淚眼汪汪的吃醋。

我的決定雖然令一眾臣子們措手不及,但因為沒有觸及任何律法,所以之於青雀的事,殿下群臣也反對不得。在又處理了一些事務後,我小心翼翼的提起一個非常敏[gǎn]的話題━━追複劉文靜的官爵。

隨著我語畢,殿下群臣皆一副呆呆的神情。

蕭瑀最是耿直的脾氣,他率先說道:“陛下,太上皇讓出太極宮不久,陛下便追複老劉的官爵,太上皇會不會有想法?”

是啊,將劉文靜打入萬劫不複深淵的人正是父%e4%ba%b2。

隻是如今,父%e4%ba%b2應該沒什麼想法,有想法的不過是裴寂而已。如今我和父皇之間的恩怨已清,想必裴寂也是個明白人,不會再唱那種離間的戲了。

劉文靜,是第一個為我陣亡的人。

如今我威風凜凜、坐擁天下,又怎能忘了他這個予我有功之臣。

念及此,我幽幽說道:“想我李唐起兵之初,全賴劉文靜謀劃之功在前、披肝瀝膽在後,然天妒英才、不幸早逝。近日朕每每念及他,幾欲落淚。”

也許,我寂寥的語調令許多人想起劉文靜當年為了我李唐出生入死的種種,眾人無不感歎長籲,房玄齡更是哽咽說道:“老劉地下有知,當瞑目矣。”

照說,魏征和劉文靜是死對頭,但此時魏征亦不無感歎。“陛下創此盛世不忘故人,真賢主也。臣臣服。”

“臣臣服。”

看著殿下跪著的一眾身影,我起身說道:“好,那便按朕的意思擬詔,追複劉文靜官爵加封‘魯國公’,以其子樹義襲魯國公位。”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劉,你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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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章節,屏蔽得真令人無語啊,這樣改下去何年是個頭?

第二卷 觀音婢 086章 醉玲瓏3

禦書房。

我得意的將為麗質所書的嫁奩拿給房玄齡等人看。

麗質,代表著我年少時的夢幻和期待,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女兒,是我的嫡長女,她出降,我這個當皇帝的父%e4%ba%b2就不能太小氣了,是以大筆一揮,將麗質的嫁奩比我的一個庶出妹妹永嘉長公主出降的規格要多出一倍。

多一倍又算得了什麼?便是她要整座江山為聘,我也舍得。

耳聽得房玄齡等人震驚的讀著折子上的嫁奩,我得意洋洋間,隻以為房玄齡等人會讚揚我‘父愛如山’,萬不想我不但沒有等來‘父愛如山’的讚揚,反倒等來魏征的規諫。

“陛下,微臣認為長樂公主的嫁奩不妥。”

這個魏征,明顯一副死諫的神情……

“哦”了一聲,我故意賣傻問道:“魏卿的意思莫不是嫌這嫁奩少了?”

苦笑一聲,魏征道:“不,多了。”

無形中,心中便覺得堵得慌。但我仍舊壓著心中的怒,好言問道:“多?”

“天子姐妹為長公主,天子之女為公主。既加‘長’字,就表明長公主比公主顯得尊貴。所以,按禮製,公主的嫁奩不得超過長公主的嫁奩。當然,陛下對待長公主、公主二人從感情上講可以有所濃淡,但從義理上講卻不能分厚薄。如果讓公主的陪嫁超過長公主,道理上不但說不過去,禮製上也說不過去。所以,微臣覺得長樂公主的嫁奩多了,請陛下斟酌。”

看著魏征‘浩然正氣’的神情,我‘你’了一聲,說不出話來。隻聽他又繼續苦口婆心道:“陛下,史上有個典故,不知陛下可還曾記得?”

最好不要是借古諷今。

奈住性子,我說道:“說。”

“東漢明帝時候,準備分封各個皇子,明帝說‘我的孩子怎能得到先帝皇子那樣的優厚待遇呢?封國隻相當於楚王、淮陽王等人封地的一半待遇既可’的話。因了此,東漢明帝在曆史上留下美談。陛下可還曾記得這個典故?”

當然記得。

“陛下難道願意做個連漢明帝都不如的皇帝?”

這個魏刺頭,有時候我喜歡他規諫一些事,但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夠閉嘴。滿口的禮製、規矩,完全不知道變通。

可是,他所言又有理。瞧瞧房玄齡等人那刻意低頭回避我的目光我便知道,在這件事上,房玄齡也幫不了我了。

但我也不想將麗質的事在這一關搞砸,是以我不得不放低聲音、委屈求全。期望魏征能夠放我一馬。“長樂公主,皇後所生,朕及皇後並所鐘愛。是朕的掌上明珠,亦是朕的嫡長女,嫁奩多出永嘉一倍很是說得過去。再說永嘉公主出降之時正逢我李唐基業初定、百業待興之際,嫁妝因而比較簡樸;如今我李唐盛世繁華、國力強盛,長樂公主出降增添些嫁奩並不過份。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許多事都發生著變化,我們不一定要墨守陳規,有時候適當的變通一下亦無妨。”

不想魏征無視我的低姿態,仍舊諫道:“長樂公主之禮若過於永嘉長公主,於情於理皆不合,長幼有序、規製有定,還望陛下不要授人話柄,請陛下收回成命!”

前番,有幾件事我都拂了這個魏刺頭的諫,此番隻怕他又是抱著死諫之心的,而且他所說的一切也有道理可尋,畢竟唐禮多依周禮。不防給點時間,我再私下找他變通變通。反正,麗質的嫁奩我一定要辦得前人不能比、後人不能及。他諫他的,我辦我的,到時候木已成舟,他也反對不得……

念及此,我說道:“既然魏卿力持已見,那……這件事暫時不議。待朕回宮後和皇後商量一二再做決定。”

“是,陛下。”

立政殿。

滿室的夜明珠之光溫馨流轉,你正抱著麗雅小聲的輕哄著。┇思┇兔┇網┇

輕柔的抱住你,在你的頭頂一%e5%90%bb,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你對我的抵觸。

忍住心中的憐惜,我輕柔的拍了拍你僵硬的身子,放柔聲音說道:“你的奶水不多了,這個小東西又喜歡吵夜。你便不要再操心了,有遂安、秦媽媽她們,你該放心才是。免得將好不容易調養好的身子又操勞壞了。”

頭也不回,你隻是回道:“是,陛下。臣妾知道了。”

麗質的事,我要不要告訴你呢?

如今,能夠不麻煩你的事我便不麻煩你,能夠不讓你煩心的事我便不讓你惦記。目的便是不希望你腦中記太多的事,免得造成你記憶的混亂,免得你焦慮、害怕、無助。

雖然你的記憶越發的不全了,但你疼這些孩子是事實。若你知曉今日魏征力諫之事,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父%e4%ba%b2當得真失敗,連為自己的女兒準備嫁奩一事都力不從心?

看來……麗質的事還是不告訴你罷。

長籲一口氣,我很是意興闌珊的窩在椅子中,默默的看著你。

似乎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你不再刻意的抱著麗雅,而是回頭看了我一眼。一眼便看穿我的心情不是非常的好。於是,你將麗雅放在搖藍中,又輕輕的拍著她讓她安穩入睡後,這才緩緩走到我身邊,一掃近段時日那刻意回避我的眼神,定定的看著我,笑問:“什麼事惹得我們偉大的天可汗不高興了?”

這話,又充滿著原來的調侃。

便是你記憶漸失,但卻從不失你的一顆玲瓏心……看著你‘願替陛下分憂’的眼神,我所有對魏征的不滿便傾巢而出。“還不是那個牛鼻子老道(牛鼻子:泛指道士,魏征是道家的掛名弟子),居然駁了我為麗質準備的嫁奩。”

你對這件事似乎極度的感興趣,‘哦’了一聲後,你要我將詳情說予你聽。

我一字不漏的將今天禦書房的事說了一遍。

聽畢,你好笑的看著我,“陛下,臣妾說了把這事交予韋姐去處理,你偏不,偏說麗質的事你要全權處理。如今倒好了,處理出事來了吧。”

“彆人都不說,就他這個牛鼻子老道說,完全不懂變通。”

“以前聽說陛下對魏征十分器重,臣妾一直不了解其中緣故。今天聽了他的諫言之後,才明白他果然是一位十分正直的社稷之臣。”

“哼!”

你端了一杯茶示意我喝下消消火,然後才說道:“人道‘君威難測、伴君如伴虎’……,臣妾與陛下結發夫妻,雖承蒙陛下寵愛有加、情深意重,但有時候說話時也要先看看陛下的顏色,且不敢輕易冒犯陛下的威嚴,更何況作臣子的呢?”

你在我麵前有這般看過眼色嗎?我才不信。

倒是如今,為了避免你的記憶混亂,我倒事事依著你。

我思緒間,你繼續說道:“若非是一心忠於社稷之人,誰敢拂虎須、駁聖意?魏征時時能夠以義、禮規諫陛下,不正說明他是一位十分正直的社稷之臣?”

“我當然知道魏刺頭是正直之臣,隻是有時候他太過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