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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不得老太君如此的期待之神,楊曼青殘忍的說道:“老祖宗,如果您不信的話。那曼青便告訴您一件事。”眼見老祖宗疑惑的看著她,楊曼青問道:“您還記不記得上一次圍獵之時,太子殿下送了一匹劣馬給秦王爺的事?”

聞言,我心中一動。莫不是她要說鐵蒺藜的事?

果然,楊曼青的聲音輕緩的傳來,“知道那劣馬為何那般劣不?是因為太子殿下事先便將數枚鐵蒺藜放在了那劣馬的馬鞍之下。”

聽著楊曼青輕聲細語的問,老祖宗霍地睜大雙眼,以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楊曼青。

再度‘哧’聲一笑,楊曼青又道:“老祖宗這神情肯定是在說‘我不相信’的話。那曼青再告訴老祖宗一件事。就是‘美侍陪酒案’的那一晚,殺承宗的是太子殿下,你信不?”

雖然不能說話,雖然不能動彈,但老祖宗的身子止不住的震動了一下。

我的身子亦止不住的顫唞起來:鐵蒺藜之事尚且可以不論,但虎毒不食子啊,承宗可是你的%e4%ba%b2骨肉,你怎麼下得去手?

“因為,大哥答應了元吉要立元吉為皇太弟,所以不得不殺了承宗好讓元吉放開手來幫自己……如果老祖宗還不信的話,大嫂的那一頭白發便是最好的證明。因為非常不巧,大嫂%e4%ba%b2眼見識了那一幕,一頭秀發瞬間轉白……”

不再聽楊曼青說著些什麼,我看向李建成。仍舊是原來的容貌,仍舊有著原來的淺笑清%e5%90%9f,但為什麼卻是變得如此狠毒、決絕。

如今他被元吉算計,是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是不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元吉如此對他,是不是他活該呢?

估計老祖宗的想法與我一般,咽喉不時哽咽之中,老祖宗的淚水沽沽流下,怎麼看著怎麼心酸。

這般大年紀的人如今又受如此打擊,也不知撐不撐得下去。

“老祖宗,您的淚是不是表明您現在對您一力支持的太子殿下很失望?”

聞言,老祖宗隻是啐了一口口水至楊曼青臉上,然後又看著大廳中的場景痛嗚流淚。

果然,酒過三巡,所有的一切偽裝都被撕下,露出了醜惡的、猙獰的麵孔。

首先發話的是元吉。他指著桌上的兩杯酒,“二哥,小弟明人不說暗話,這兩杯酒中均下了鴆毒,隻要你喝下這放有鴆毒的酒,小弟保證大哥會將老祖宗和二嫂都放了。”語畢,他%e4%ba%b2自將盛著鴆毒的藥酒送到了李世民麵前,“這第一杯,代表著老祖宗。”

這話聽得有些糊塗,難不成李建成知道元吉擄了我們,可元吉明明說李建成不知道啊。

耳邊,楊曼青輕聲說道:“元吉變聰明了。他哄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假意承認擄了你們兩個的事實,然後挾迫秦王喝下毒酒,隻要秦王喝下毒酒,那秦王再怎麼順應天命,再怎麼戰功赫赫,但一個死人是當不了皇帝的。這樣一來,太子殿下便自認為自己除掉了人生最大的對手……可太子殿下哪裡知道,他已經在元吉設的局中走得不能回頭了,他如今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為元吉而已。”

好狠毒的計謀。

在曼青說話間,李世民毫不猶豫的將滿盞的酒都飲了下去。

一時間,老祖宗再度熱淚縱橫。從她不時微翕的%e5%94%87看得出來,那是在%e4%ba%b2呼著“二郎、二郎”之詞。

“想二哥原來的武功縱橫天下,這點子藥酒定然不在二哥眼中。如今武功全失的二哥仍舊不失原來的氣概,好好好,也不老祖宗疼你一場。”語畢,有意無意的看了我們的方向一眼,元吉又將第二杯酒送到李世民麵前,“這第二杯,代表著二嫂。”

再度接過酒盞,李世民一仰脖子,一飲而儘。

一迭聲的“好好好”出口,元吉淺笑說道:“不枉二嫂肚子中還為你懷著一個孩子。”

這話說得李世民身體一震,元吉又笑道:“二哥放心,二嫂肚中的孩子可是小弟的侄兒,小弟不會怎麼樣的。是不,大哥?”

未有作聲,李建成隻是輕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齊王爺,拿婦孺說事,不覺得無恥了些麼?”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回話間,元吉仍舊笑看著李世民,又道:“如今,我就等著看我英明神武的二哥是如何吐血的……”

李世民恢複了他一身驚人的武功,逼出那點子毒酒不在話下。但如果元吉偏要看李世民中毒後的樣子,那李世民便做不得假……一時間,隻覺得心痛難忍,我的淚也嘩嘩的流了下來。

“觀音婢,不枉秦王待你情深義重。看得我都有些心酸了呢。”

隨著楊曼青語落,李世民的嘴一時大開,吐出許多汙血來,緊接著李世民捂住自己的%e8%83%b8口,疼痛難忍的彎下了腰。

我和老祖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鮮血不時的從李世民嘴中噴出。

“住手,住手,你們兩個孽障。”說話間,李淵已然急勿勿的衝了進來,接著他看到吐血不止的李世民,急忙命跟隨而來的太醫,“快,快。”

被眼前的形勢嚇著了,太醫急忙行動起來,有抬李世民上榻的,有為李世民灌水的,也為李世民拿脈的,還有往李世民嘴中塞藥丸的……

出其不意,看著紛亂的局麵,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似乎都呆了。

李淵來了,那他必然能夠控製局勢,李世民必然不會死。念及此,我和老太君同時長籲了一口氣。

“咦,陛下怎麼會出現?”楊曼青蹩眉沉思,又自言自語,“莫非,有人走了口信?”

就算你東宮、齊王府戒備森嚴,但在老祖宗和我失蹤的情形下,在這番詭譎的波雲之中,三兄弟今夜相聚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定有人前往皇宮報信。就是不知這報信的人是誰?

‘啪、啪’兩記耳光分彆打在了李建成、元吉的臉上,李淵一一怒指著李建成和元吉,“孽障,孽障,你們這是做什麼?想逼死你們的兄弟嗎?”

“他要謀反,兒臣是替父皇除卻後患啊。”

聽著元吉的話,李淵怒問:“謀反?後患?朕隻看到他平定天下的功勞,從來便沒有看到他有謀反過。哪來的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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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被李淵打得生疼的臉頰,元吉指著李世民說道:“他剛剛平定東都洛陽的時候,觀望形勢,不肯返回,分散錢帛,以樹私惠,又違背父皇的敕命,置尹姨娘、張姨娘的事不顧,不是謀反又是什麼!父皇,聽兒子一句勸,此時若不殺他免除後患,從此之後,我李唐天下不得安寧啊。”

李元吉終究有些事是瞞著李建成的,所以當著李建成的麵,他不能說出後麵將要發生的玄武門之變的事。如今這粗枝大葉的話如何令李淵信服,再度一記耳光打在了元吉的臉上,李淵一腳踹去,“你個孽障,就算你二哥有謀反之心也得由朕來決定生死,不是你能夠決定的。你這般,可稱為犯上忤逆,你這才是真正的謀反。”

元吉捂著臉,有些恨的看著李淵,“父皇,你為什麼不相信兒臣?”

我身邊的楊曼青,眼中居然也露出恨意來。看得出來,她是真正的在為元吉抱不平。

李淵再度怒指李元吉間,卻聽太醫說著‘秦王爺醒了,秦王爺醒了’的話。聞言,李淵急忙放過李建成、李元吉,跑到次子床榻邊一%e5%b1%81%e8%82%a1坐下,將次子半抱著,“二郎,二郎,如何了?如何了?快醒醒,快醒醒,是父皇,是父皇啊。”

在李淵不停的搖晃中,李世民緩緩的睜開眼睛,待看清李淵後,他急忙說道:“父皇,快要大哥放了老祖宗和觀音婢。他方才承認,老祖宗和觀音婢在他手上。他說過,隻要兒子喝了這毒酒便放了她們二人……”說話間,李世民再度咳嗽起來,又咳出許多血來,但明顯比方才好了許多。

“二郎,傻孩子,老祖宗和觀音婢不在你大哥手中啊。父皇逼問過他,他發過毒誓,並且是以永寧的生命發的毒誓啊。如今他騙你喝下毒酒,是為了……為了……”

原來李淵懷疑過李建成。李建成最疼永寧,以永寧的生命發誓,當然會讓李淵排除對李建成的嫌疑。

隻是,這世上,所有的人會懷疑李建成、李世民,但就是不會有人會懷疑李元吉。

“傳朕口諭:從今以後,東宮之中,不得宴請秦王飲酒。”

這不能解決他們兄弟鬩牆的根本問題。

我感歎間,隻聽李淵又道:“今天,趁你們三個都在,朕將話說得明白。”說話間,他招了招手,命李建成、李元吉紛紛跪到他麵前,李淵這才看著李世民說道:“首先提出反隋的謀略,消滅敵讎,平定海內,都是你的功勞。父皇本打算立你為太子,你卻堅決推辭。至如今,建成年紀最大,被立為太子已經很長時間了,父皇也不忍心奪去他的太子之位。父皇看你們兄弟似乎難以相容,一起住在京城裡,肯定要發生紛爭,是以決定派你返回行台,留居洛陽,陝州以東的國土都歸你管轄。父皇準許你設置天子旌旗,一切仿照西漢梁孝王劉武的做法。”

這是給予李世民無上的權利,說白了,李淵將李唐大地一分為二,李建成一份、李世民一份。

很是出其不意,楊曼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一分為二,分庭抗禮,果然,又沒有元吉的份。”

聞言,並未露出絲毫欣喜的神情。李世民掙紮著坐了起來,急擺著李淵的手。“不,父皇,找不到老祖宗,找不到觀音婢,兒子就是死也不離開長安。兒子有感覺,感覺她們離兒子很近、很近。再說,兒子也舍不得父皇。”

“放心。你先去洛陽。老祖宗和觀音婢如果在長安的話,你要相信父皇一定能夠找得到。至於你舍不得父皇……天下都是一家,東都和西都兩地,路程很近,隻要父皇想念你,便可動身前往,你想念父皇的時候,也可來長安看父皇,不必為此煩惱悲傷。二郎,乖,相信父皇啊。”

站在皇權頂端的人,如今也不過是一位慈父。他清楚的知道次子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若長子、次子在長安真的火拚起來,次子沒有任何勝算。隻有將次子‘趕’往洛陽,才能夠保住次子的一條命。

突地,我心中一動:李淵前番恁了李建成、李元吉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