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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義無反顧的心,曾經堅定不移的心……在這段時日的柔情以待中有了不舍和痛,一種悲傷入骨的痛,就算我能夠舍得自己,但我又如何舍得你?

搖搖晃晃之中,隻覺得有人不停的推著我的肩膀,我睜開眼,看著眼前模模糊糊的人,我迷迷糊糊的問道:“二郎,怎麼了?”

“又做惡夢了。”說話間,他將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聲音顯得格外的柔,“做什麼惡夢了?瞧你哭得……”

我哭了嗎?

原來隻有在夢中我才會發泄自己不舍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這不是夢,是代價,是為了我們的孩子能夠好好的活著的代價。“二郎,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再也不記得你了。你好著急,上天入地的找,找到了我,我也不認得你了。”

輕輕的刮著我的鼻子,李世民笑道:“傻瓜,夢是反的,這說明,天上地下,你永遠會記得我,永遠。”

是嗎?如果是那樣,該有多好。

隨著他的手輕試我的淚珠,眼前的人清晰起來,仍舊是我熟悉的黑發,仍舊是我熟悉的眼神、挺鼻、薄%e5%94%87,這容顏我怎麼看都看不夠,都已入我骨中……我失神問道:“二郎,你說,記憶是個什麼東西呢?”

“記憶啊……”他伸手戳了戳我的腦袋,說道:“應該就是這個。”

我‘嗬嗬’一笑,揉著太陽%e7%a9%b4,又問,“那你說,記憶會不會衰褪?”

“應該會吧,年紀大的人一向記不得多少事。”

“那你會忘了我嗎?”

“怎麼會?”說著話,他輕輕的揉著我的臉頰,“隻到人生的最後一刻,也許我會忘了所有,也許我會忘了我是誰,但我唯一不會忘的,定然還是我的觀音婢。”

“如果我真的一如夢中般的忘了你呢?”

“不許,永遠不許。”李世民稍顯緊張的將摟著我的力道緊了三分,一邊抱著我輕搖一邊說道:“我會每天出現在你的麵前,每天清晨在你睜開眼的一瞬間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我,你信嗎?”

“我信。”

“每天,我的觀音婢隻要睜開眼,聽到的第一句話是我所說的‘我的觀音婢,早啊’的話,你信嗎?”

眼角略濕,我點頭,將眼中的淺濕不著痕跡的儘抹在他的前襟,“我信。”

曾經,我認為舍得你和愛無關,因為我們有更多的責任。但現在,我唯願時間能夠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我要好好的記住你,記住你的一點一滴,記住你的一個揮手、一個抬足,記住你的每一個笑、每一滴淚……因為,你才是我最愛和最不舍的人。

“看,這是什麼?”

像變戲法似的,我的眼前出現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這般近的距離,可以清楚的看到熠熠光華之內有一隻鳳凰正在緩緩展翅高飛……

我‘咦’了一聲拿在手中,“這是……這是那一年,在太原的時候,和《蘭亭序》、《古名姬貼》、《洛神賦圖》一起競拍的夜明珠,我記得,它是阿史那公子的。”

“現在,是你的。”

“我的?”

輕擁著我,李世民輕撫著我掌中的夜明珠,“我替它取名‘觀音婢’。”

“你怎麼從阿史那手中得到這個寶貝的?莫不是偷來的?”依此人不到手不罷休的原則,很有這個可能。

看來真被我說中了,李世民臉上泛起薄紅,戳著我的腦袋說道:“你說話能不能夠娓婉一點……”見我佯怒瞪著他,他輕咳兩聲又道:“我答應過你,隻要看到類似於玉龍子的夜明珠便一定會替你弄到手,所以,打從太原的時候我便對這顆夜明珠上了心。一直關注著它的去向。後來,阿史那為了得到頡利那裡的軍務糧草供應權,在得知頡利的王妃名字中有一個‘珠’字後便將這顆夜明珠送予了頡利試圖討好。”

“頡利答應了沒?”

“頡利對這夜明珠愛不釋手,當然同意了。不過,頡利並沒有將這夜明珠送予他的王妃,而是一直留在身邊。”說話間,他輕輕將我從懷中推離少許,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你應該知道,他想將這夜明珠送予誰。”

略挑眉,我調侃問道:“難不成是送予你?”

“揣著明白裝糊塗。”佯怒輕戳我的頭,李世民不屑說道:“這世上,隻有我能夠送夜明珠給我的觀音婢。所以,上一次,在送蘭諾伊歸突厥的時候,我順手將這夜明珠給‘順’了過來,以示對頡利一路追殺我的懲罰。”

這人,果然是偷的,而且還偷得那般的有理由,那般的冠冕堂皇。好笑的看著他,我歎道:“搞半天,頡利一路追殺你並不全是為了蘭諾伊,這夜明珠也是原因之一啊。”

“夜明珠不翼而飛,是他自己疏忽大意,怎麼能夠賴在我的身上,再說,他一定猜不到是我。”

我好笑的擰著他的胳膊“誒”了一聲,“你不是認定我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想著要替我謀得夜明珠?”

“沒有你,有這些夜明珠陪著我,權當你陪著我了。”

輕歎一聲,我偎在他的懷中,“二郎,我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離開你。”

“我知道。”

“那能不能,將這夜明珠還給頡利。”這樣‘順’來的東西,真有些不地道啊。

“不,不還。誰叫他弄壞了我送予你的牡丹玉佩,這個夜明珠,權當賠償。”一逕說著話,李世民一逕搖著我,“觀音婢,不許你送還給頡利,否則,我一定想辦法再從他那裡弄回來。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這個夜明珠的價值比那個牡丹玉佩的不知貴了多少倍去,也虧他能夠將這兩樣東西等價交換……

好笑的看著他,被他搖得七渾八素的,我隻得一迭聲的‘好好好,不還,不還……’眼見他仍舊不依不饒,我隻得湊近他耳邊說道:“二郎,再搖下去,你的兒子便要提前出來了。”

一愣,李世民不明不白的看著我,然後‘哦’了一聲恍然大悟似的站了起來,在馬車上四處翻找著,“是哪個小鬼頭躲在了這裡,是乾兒,一定是他,也隻有他有這個膽,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碰到一處的……乾兒,你快出來,快些給我滾出來。”

這人,聰明的時候不知有多聰明,糊塗的時候比誰都糊塗。我的話中音怎麼會讓他認為是承乾來了呢?

好笑的將他拉著坐下,將他的手拉到我肚子處貼近,我乜斜著眼看著他。

他的眼睛從迷茫到驚喜,從驚喜到喜極生狂,一下子將我抱起來轉了幾個圈,“真的,我們又有了,有兒子了?”

按時間來算,雖然提前了不少,但必是兒子無疑,而且他將是中國曆史上做為守國之君之輩中最偉大的皇帝,因為在他的手中,中國的疆域是空前絕後的壯大,人口在他的手上亦翻了數番,填補了自隋唐戰爭以來幾近滅絕的華夏人口。隻是,他的前麵有一個千古一帝的爹,後麵有一個千古一帝的女皇帝,所以很少有人談論他的功績罷了。

“不,不,這一回,我們不要兒子,我要女兒,女兒,一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女兒。”

我好笑的覷了他一眼,嗔道:“是你想要便有的麼?”

“但也不是你想要便有的啊。”

“如今我最大,我說什麼便是什麼,我說是兒子便一定是兒子。”

見我真怒了,李世民急忙小心翼翼的抱著我坐下,輕聲哄道:“好好好,兒子,兒子……呃,觀音婢,我們的這個兒子大概會在什麼時候出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八月底、九月初,左右不過這些日子。”

扳著指頭細數,李世民喜道:“那便快了。”

是啊,快了,如果時光隧道中我沒有記錯,玄武門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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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觀音婢 082章 玄武門1

武德九年(626年),春。

沿路的垂柳在金燦燦的陽光中吐著新枝、新芽,或枯黃、或嫩綠,蓄積一冬能量的小鳥們也在樹枝杈椏間撲騰、歡呼、跳躍。

無暇顧及這大好的春色,我的心早就飛向了天策上將府。

這一次,將不再是偷偷摸摸的進去,而是光明正大的進去。

伴在我左右的隊伍真夠龐大,除卻%e4%ba%b2往扶桑迎接我歸來的李世民外,還有張烈、跋拔月兒、孫思邈等人。

接到李世民飛鴿傳書的張烈二話不說,%e4%ba%b2自帶著他的老婆跋拔月兒和在扶桑專心鑽研醫術的孫思邈踏上了來長安的路,一來說是護送病體痊愈的我歸來,二來也是想去突厥看看,看看生他、養他的故鄉。

在約定地點彙合後,我們這大隊人馬便堂而皇之的往長安而來。

早得消息的李靖、紅拂已然迫不及待的迎接至長安城外,然後,久未見麵的結拜兄妹相擁而泣、互吐衷腸。

哭到最後,紅拂才看向我,繼而震驚得發不出一句話來。

當然,我的事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事也瞞著李靖和紅拂,是以,按照事先‘串通’好的說詞,隻簡單的說了些李世民救我出險境然後拜托孫思邈送我去扶桑醫治的話,“萬不想,那地兒山好、水好,再加上有我中原沒有的奇異花草,在孫神醫的相助下,不但治好我的箭傷,更治好我那久不得治的蠱毒之痛……”

並沒有對我的說詞產生什麼懷疑,紅拂隻是一逕拉著我的手哭著,說著些‘吉人天相、天助吉人’的話。

看她這般護我的神情,我心底起絲絲罪惡,總覺得不該騙她。但……紅拂性情豪爽、心無城府,和楊曼青走得近,而如今我得防楊曼青,所以,在一些事上,我不得不且走且看。

一路談笑,我才真正領略了張烈為何那般看好李世民,他們二人的感情不下張烈和李靖、紅拂的感情,二人下了三盤棋,李世民並沒有因為張烈替他做了許多事便手下留情,而是毫不客氣的將張烈痛殺三盤,張烈盤盤慘敗,直痛得咬牙切齒的叫嚷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