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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你看。”

遠遠望去,隻見夏軍營中的將士也許覺得李世民隻派這點人馬來和他們的20萬大軍相持是天方夜譚,想著勝利遲早是他們的。所以他們都有些懶散的坐在地上休息,還有不少士兵出營到河邊飲馬洗澡。

“竇老賊治國寬厚固然令人欣賞,但治軍紀律寬鬆卻是兵家之大忌。如今夏營軍心已疲、陣形已散,劉總管,去,助秦將軍一臂之力。”

很快,劉弘基點了1000名玄甲軍奔往戰場。

見唐軍中來了援軍,夏營亦急忙點兵點將的準備渡河來相幫。

可他們點兵點將那個速度太慢,大多有些掉以輕心,還有一些被點到的人正慌亂的到處找著鎧甲。

見夏營如此無秩序,李世民笑了,他看向段誌玄,“我們的戰馬可都回來了?”

“回了。個個吃得飽得狠。帶著我們殺個兩天兩夜都不成問題。”

“好,等夏軍開中飯的時候我們便衝過去。一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二來搶了他們的飯填飽我們的肚子。”

李世民說話間,劉弘基帶的人馬早將那些匆忙過河來應戰的夏軍殺了個屍骨無存。

被劉弘基的狠勁嚇住,更以為是李世民的主力軍來了,夏軍不再掉以輕心,而是迅速的點出一列精銳的騎兵。

高頭大馬、鎧甲鮮亮、陣形有序……

這列騎兵較之於先前那些懶散的將士而言明顯有秩序、有紀律了許多。

“他們定然是竇老賊的主力騎兵。”說話間,李世民有些興奮,“我們的馬都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

大手一揮,李世民高聲說道:“賊勢已懈,急擊勿遲!”

隨著他擺手間,所有的玄甲軍秩序井然分成八列,悉數過河。

唐軍在午時發動猛攻,顯然出乎夏軍意料之外,他們那些煮飯的、閒談的、假寐的、躺著休息的、河邊牧馬的一時間慌亂無措,不是找不到戰馬便是找不到鎧甲,不是找不到馬鞭便是上了馬卻發覺自己的靴子還未穿上,更可笑的是旗牌官連自己的令牌都找不到了……那情形,簡直是一團糟,

再看李世民這邊的將士,個個精氣神十足。

瞬時間,秦瓊、尉遲敬德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夏營的前方陣地,夏軍的指揮官在還沒來及布好陣形的情形下便魂歸九天。那些初初排好陣列的夏軍將士就更不用說了,隨著指控官、旗牌官的相繼陣亡,他們的陣形徹底亂了,將士喪魂落魄,競相逃竄。

夏軍前營陣地亂成一鍋粥,隻剩下先時出戰的主力騎軍仍舊井然有序的和劉弘基、段誌玄等鏖戰在一處。

既然竇建德的主力騎軍亮了想,而且他們沒有後退的打算,也就是說竇建德應該在離騎兵不遠的地方。幾個左衝右突之後,見所有的夏軍誓死保護著一座離汜水不足500米的營帳,李世民手指大營方向大聲喝道:“竇老賊在那個營帳中。誰抓到竇老賊,誰便奪得虎牢關之戰的首功。”

李世民賞令一下,他手下那些悍勇便越發不要命了,集體湧向那營帳。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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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觀音婢 077章 虎牢關9

大帳內,竇建德正在開軍事會議,他萬沒有想到李世民會率著那麼點子人馬攻進來,他還認為李世民的戰馬都在黃河那邊牧草,所以當看到衝進營帳的唐軍的時候,他整個人呆了呆。但很快,他便清醒過來,一邊%e4%ba%b2自組織騎兵突圍,一邊命令所有的人向東麵的高坡撤退。

久經戰場的他倒也臨危不亂。

一時間唐、夏兩軍陷入鏖戰,殺聲震野、塵埃漫天。

燕趙多勇士真不是妄言。

隨著蘇定方、劉黑闥拚死的護著竇建德撤退,隨著夏營強勁的弓弩手,我們這批先衝進中軍大帳的人倒也沒撈著什麼好處。

追著竇建德出了中軍大帳,但帳外大批的夏軍人馬本就有優勢,我們這些先頭兵就算有以一擋十之勇也無法立馬接近竇建德身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竇建德在一眾人的擁護下離我們越來越遠,而阻隔在我們和竇建德之中的夏軍卻是越來越多。

擒賊擒王之計要失敗了嗎?

我心急間,聽得一聲“竇老賊,納命來”的怒喝,緊接著可以看到羅成騎著白馬、持著銀槍,不管不顧冒著箭雨直往竇建德方向追去。

知道羅成報仇心切,擔心他受傷。李世民大聲說道:“無極,去護羅成。”

看秦瓊、尉遲敬德護在李世民左右,想著他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我大力拉轉馬頭,亦是往羅成的方向而去。

羅成之勇,勇冠三軍。想他在揚州曾奪得‘武狀元’之頭銜不是浮誇。

一邊擋開漫天的箭弩,一邊用手中銀槍挑著那些上來絆馬%e8%85%bf的人,羅成的雙眼似血般的通紅。隻是時間一長,雙拳難敵四掌,縱羅成有萬夫莫擋之勇,但若潮水般的夏軍仍舊將他和竇建德牢牢的分開。

眼見著竇建德要消失於那潮水般的人群中,心急之下,羅成吐出一口血來,他大喝一聲淩空飛起,背後的弓已然握在手中。隨著夏軍又一波箭雨的到來,羅成伸手抓了幾枝穩穩的站立於馬背,數枝利箭排於弓上。

他這是即便自己不要命也要置竇建德於死地啊。

急切間,不容我多想,我飛身上前,骷髏鞭揮開臨近羅成身子的箭弩,儘力護著他不被萬箭穿身。

隨著‘嗖’的一聲,羅成手中的箭直往竇建德方向飛去。

五枝,五枝齊發。

護在竇建德左右的蘇定方、劉黑闥聞得聲音急急舉刀揮箭。奈何羅成是拚儘了全力,所以他們二人在一瞬間能夠‘當當’的分彆揮開兩枝來勢凶猛的利箭已算相當的勇猛機警了。

眼見著最後一枝利箭急往竇建德%e8%83%b8口飛去,一抹嬌小的人影淩空而至,一聲‘父王’後,人影悶哼一聲趴在了竇建德的懷中。

利箭貫穿人影的後心直沒竇建德的肩窩。

起初被羅成冷利的箭勢嚇著,後來又被突如其來的人影給衝得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最後看清懷中的人是誰的時候,“線娘”一聲痛呼,竇建德淒愴的聲音響徹在夏軍陣列之中。

公主中箭,出其不意,圍在竇建德周圍的將士同時怔住。

“父王,對……對不起,父女情分,來生……再報。”

“線娘,線娘,乖女兒,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來人,軍醫呢,來人啊。救孤的女兒,救你們的公主。”

隨著竇建德抱著愛女失聲痛哭,夏軍中離得遠的隻當是他們的主公出了什麼問題,早就驚得不知再該如何是好,從而讓追蹤而來的唐軍鑽了空子,很快便將圍著竇建德的夏軍陣形外圍拉開了一道口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形勢逼人,眼見著護衛的隊形已散,又見唐營中有人馬從兩翼包抄過來離他們越來越近,蘇定方強行將連接著竇建德、竇線娘父女的利箭抽出。

因有竇線娘替他擋箭,所以竇建德雖然也中了箭,但箭頭隻插進肩窩少許,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倒是竇線娘,隨著利箭被拔出,血便那般飛濺至周圍一眾護著竇建德的夏軍將士臉上。

花顏似蒼白的北國之雪,瞬時間便沒了聲息。嬌軀似一片秋天的落葉,便那般癱軟在了地上。

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兒,竇建德整個人都呆了。

由不得竇建德多想,劉黑闥、蘇定方二人一左一右強行駕起竇建德,“主公,走,快走。”

“不,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竇建德拚命的掙%e8%84%b1劉黑闥、蘇定方的拉扯,再度撲到了竇線娘的身上。

“主公,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我們會替公主報仇的。”

劉黑闥一邊說著話,一邊再度強行拽起竇建德。而蘇定方更是狠命的將竇建德緊抱著愛女的雙膀拉扯開,任竇線娘再度癱軟到了地上。

“線娘,線娘……不……”竇建德在聲聲痛哭中被蘇定方、劉黑闥強行拽著後退。他突地回神,狠狠的盯著羅成的方向,“羅成,孤恨不能食你肉、喝你血,孤要報仇,報仇……”

報仇,報仇,怨怨相報何時了。你殺了羅藝,羅成殺了竇線娘……往後又該是誰來殺了誰?

殺了人、報了仇後,果然都痛快了嗎?

念及此,一時間覺得無比的悲涼,我呆呆的望著護送竇建德遠去的夏軍。

“線娘。”

羅成那驚天動地的悲愴的叫喚聲將我震醒,我緩緩的回頭看向他的方向。

一身白色的戰袍上布滿著鮮血,卻再也紅不過他的眼睛。

一步一頓,羅成緩緩的走到竇線娘的身邊,‘卟通’一聲跪倒在了竇線娘的身邊。他伸出他布滿了血的手,摸向那在地上仍舊在輕微抽搐著的嬌顏,“線娘。”

也許等的便是這一聲呼喚,等的便是這熟悉的體溫的觸摸,竇線娘本緊閉的眸緩緩的睜開,裡麵透著暈沌的色彩,蒼白無血色的%e5%94%87翕合數番,終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一把將竇線娘半抱入懷中,羅成哽咽問道:“為什麼……為什麼……”

在羅成不斷的搖晃中,竇線娘的神智微聚,眼中漫著氤氳水霧,她伸出手,想觸摸羅成的臉頰,奈何手未觸及便垂了下去。

看著竇線娘%e8%83%b8口那汩汩而出的鮮血,羅成急忙抓住竇線娘的手,然後抓到自己的頰邊壓緊,“線娘,對不起,對不起……”

這體溫是這般的熟悉,竇線娘那蒼白的臉頰上染上了一抹紅潤,即便是方才還混沌的眼如今亦有了神彩,紅%e5%94%87閉閉合合,細聽來卻是,“父王予我血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而你……你是我最愛的人,我也不能……不能看著你死在父王手中,所以……所以……這般最好,最好,不苦了,再也不苦了。”

當苦得不能再苦的時候,以死解%e8%84%b1反倒成了她最欣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