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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辛苦修習而來的武功也不再屬於他……這般失去至%e4%ba%b2之痛、失去至愛之痛、失去武功之痛,換作是我也不可能熬得過來。”

至%e4%ba%b2、至愛、武功……

我一步步的往後退,一步步的往後退。

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過呢?原來他失去了這麼多,多得生不如死。

見我久不回言,杜如晦突地轉身,定定的看著我,那雙如朗月的眼中又充滿了探究。

穩住心神,我慌亂的找著話題,“為什麼,杜參軍為什麼要說秦王失去了秦王妃之愛?秦王妃不是方方為秦王涎下一對龍鳳胎?秦王妃更是為了那個苦命的麵團兒正遠走突厥,準備以她的自由換回麵團兒的自由嗎?秦王妃這般的愛著麵團兒不正是因為愛著秦王爺嗎?”

“有時候,孩子不過是維持夫妻關係的紐帶,這和夫妻情愛無關。”

聞言,我一怔。是啊,即便是21世紀,有多少夫妻形同陌路卻不得不假言歡笑的同住一個屋簷下,原因不過是為了孩子。

我思緒間,隻聽杜如晦又道:“無極,你能夠將失去生存勇氣的世民安然的從洛陽帶出來,想必世民還是聽你的話的,如今能夠勸得了世民的人隻有你了。”語畢,他深深的一揖,“拜托了。如晦代表這裡數萬李唐將士拜托無極,也代表這天下泱泱眾生拜托無極,救世民一把。”

急忙上前攙扶起他,我說道:“杜參軍,本尊沒有你所說的那麼神通廣大。本尊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替秦王打聽清楚軍事消息,讓秦王不至於走彎路,力助他戰必勝、攻必克。”

“無極。”

“人的一生隨時會麵臨許多出其不意的事情,或許是天災,或許是,在經曆這些天災的時候,不知會留下多少傷疤痛楚。如果一一記住它們的痛,恐怕早已失去了生存的勇氣。與其記住痛,為什麼不記住教訓若鳳凰涅槃般展翅九天?所以,秦王的心劫誰也解不了,解得開的隻有他本人。”

想當初,杜如晦亦是在我父母去世的日子留在我身邊勸導我該如何向前看,如今的他應該非常明白我話中的道理。

眼見他定定的看著我,我一笑說道:“杜參軍,既然無極方才說了大話,說了要助秦王戰必勝、攻必克,如今本尊便要替他打探消息去了。”

似乎知道我要去哪裡,杜如晦問道:“你要去夏營?”

“不錯。竇建德接到王世充的求援信不是一封、兩封,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遲遲按兵不動也不知是不是想不出則已、一出驚人。為了以防萬一,本尊不得不去看看。告辭了。”語畢,不待杜如晦出聲,我已飛身而出。

夏營。

竇建德,果然是個狡猾的老狐狸,正所謂‘狡兔三窟’,在他的‘夏營’中逗留了幾天,他的中軍大營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居然就沒探出個真假來。

但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幾日‘夏軍’的動向很是明顯。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幾日‘夏營’中運輸了好幾趟糧草,看數量大得驚人。

難不成竇建德終於決定出兵力助王世充?

%e5%94%87亡齒寒下,竇建德力助王世充也是必然,這扶弱除強曆來是割據勢力耐以生存的資本。

可是,王世充已然是塊難啃的骨頭,如果再加這氣勢如虎的竇建德,李世民的壓力便大了。

既然竇建德出兵是必然,那我隻得打聽清楚他的兵力、路線、計劃才是。好讓李世民做到防患於未然。

仗著夜色,仗著一身的輕功,我飛身掠過一座座營帳,期待找到竇建德的軍帳。隻有找到他的中軍大帳,我才能掌握最機密的文件。

在接連排除數十座營帳之後,忽見前麵有一片比較空曠的地,這裡的營帳相當整潔有序而且燈火通明。

細看,這空曠之地上的軍帳相當的豪華。

難道竇建德在此處。

念及此,我毫不遲疑的飛身貼近最中間的那座軍帳,左右看了看,又掀起帳簾瞧了瞧,確信裡麵無人,我輕巧的翻了進去。

莫看這軍帳比其它的軍帳豪華許多,但其內的擺設卻相當的簡單,倒是那擺放在軍桌上的一瓶插臘梅使得這嚴肅的軍帳充滿了生命的氣息。倒頗有點小女兒的情懷在裡麵。

莫非這是女兵兵營?

如果是女兵兵營的話,那女兵的統帥可就是竇線娘了。

竇線娘雖是一介女流,但她的地位一如李雪主在大唐的地位般,無論是什麼軍事機密,竇建德都不會向她隱瞞。

心中一動,我急步行至軍桌邊,在軍桌上翻看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有意義的軍事計劃部署。

可惜,什麼也沒有翻到。滿心不甘,我決定再找找看,也許漏了什麼也說不定。

正在專心尋找之際,聽得外麵傳來腳步聲,還有一個女孩兒清脆的聲音,“公主,你回來了?”

公主?

竇線娘!

我看了眼四周,急忙隱身躲了起來。

少時,竇線娘進了軍帳,緊接著是一個女兵陪著她進了來。

和瓦崗之時那個明豔動人、如花似玉的人絕然不同,此時的竇線娘瘦了許多,眼中充溢著的都是淡淡的哀傷,嘴角的笑意顯得很是牽強。

“公主,可要喝點熱茶?”

“小環,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名喚‘小環’的女兵機靈的點了個頭,又道:“那我替公主準備沐浴的水去。”

竇線娘‘嗯’了一聲,小環笑著退出了軍帳。

少時,竇線娘似乎無限累的坐到椅子中,盯著軍桌上的蠟燭出神。半晌,她從懷中掏出個香囊,就那般靜靜的看著,眼中的神情一時喜、一時悲,五味陳雜。

想著她在瓦崗寨替李世民治傷的往事,看著這個無比落寞的女子,一時間,我的心居然出奇的酸澀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那個名喚小環的女兵領著一群人抬了水進來,然後將水送入裡間。

一大群人忙忙碌碌的進出,竇線娘視若不見,似乎在她的世界中,隻存在一個香囊。

安排好一切,那小環示意所有女兵出去,最後立在竇線娘身邊半晌才歎道:“公主,都準備好了,趁著水熱,快洗個熱水澡罷。”

尤有不舍,竇線娘放下手中的香囊,舉步進入裡帳。

耳聽得沐浴的水聲‘嘩嘩’的響了起來,我正計劃著要不要到彆的營帳再去轉一轉,不想外麵卻傳來驚天動地的‘有刺客’的聲音,緊接著整座‘夏軍’大營鑼鼓宣天。

是誰,好大的膽子,居然來‘夏營’行刺,是要行刺竇建德?

竇建德的軍營中有著嚴厲的製度,但凡發現刺客,各營便以鑼鼓相應。就算那刺客有三頭六臂,躲過了這座軍帳也躲不過那座軍營。

本在裡帳沐浴的竇線娘急急的裹了衣物衝出,厲聲喝道:“怎麼回事?”

立馬有個女兵衝了進來,“稟公主,有刺客正從大王的營帳方向逃竄,蘇將軍正在帶人追捕。”

“父王那裡如何?”

“大王的中軍大帳方向的信號彈顯示大王無事,公主不必心焦。”

以信號彈傳遞消息,好個竇建德,果然有一套。

聞言,竇線娘長籲一口氣,說道:“傳令下去,我女兵營中的人不要出動。這大晚上的免得和男兵混雜傳出閒話來。”

“是,公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眼見著那位女兵退下,小環正準備扶竇線娘重新進裡帳沐浴,不想一個黑影踉踉蹌蹌的闖了進來。

竇線娘利落的飛身至軍桌邊拔出利劍,直指向那個黑影。卻是在將要刺到黑影的時候,手中的利劍‘叮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羅成。”竇線娘難以置信的開口。

‘刺客’是羅成無疑了。

很顯然,羅成受了傷,而且還挺嚴重的。

也許羅成也未曾想會跑到竇線娘的軍帳來,二人便那般定定的看著。少時,羅成冷哼一聲,然後又踉踉蹌蹌的掙紮著要出帳而去。

“羅成。”竇線娘一把扶住羅成,急道:“羅成,你受傷了。”

“不要你管。”

唉,戰爭……曾經的少年情侶,如今的殺父仇人。

曾經的一夜夫妻,如今又該如何清算這筆根本算不清的帳?

“羅成,你聽我說。我知道,蘇叔不該殺了爹……”

羅藝斃命在蘇定方手下,而蘇定方是竇建德手下,和竇建德有著過命之交。

不待竇線娘語畢,羅成截住話說道:“爹?你還有資格喚‘爹’嗎?”

被羅成的話問住,竇線娘一時哽咽,“對不起。”

“道不同不相不謀。今日我是來殺你爹的,如今落在你手中,你可以將我交出領賞了。”

“羅成,你真當我是那種薄情的人?”

也許竇線娘的動作大了些,羅成胳膊上的箭傷被觸動,痛得羅成齜牙咧嘴的哼了一聲。

見此情景,竇線娘急忙鬆了手,看向一旁呆愣的小環,“快,取金瘡藥來。”

‘哦’了一聲,小環快步往裡帳而去。

“不要你管。”羅成一邊說著話,一邊繼續往軍帳外走去。

“羅成,你是英雄、是好漢,是不屑女人救你、護你。但你想一想,一旦出了這個軍帳,金定姐姐怎麼辦?還有通兒呢?你是想讓金定姐姐守寡,想讓通兒失去父%e4%ba%b2嗎?”

眼見羅成定住,竇線娘急忙上前幾步,重新扶住羅成,“讓我幫你一回,就當是替我父%e4%ba%b2贖罪。”

“他的罪,你贖不了。”一逕咬牙切齒說著話,羅成額間的冷汗一逕流了下來。

急迫中,竇線娘含淚說道:“好,那你便想一想金定姐姐,想一想通兒……若你心中真有他們母子便不要再逞一時之義氣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來。好好的活著,活著去保護他們母子。”

之於竇線娘,羅成終究是有愧疚的,此時竇線娘卻時時以金定母子的重要性提醒他疏為重、疏為輕,羅成很是感動,“線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