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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的腦袋一掌,惹得方才還比較拘禁的屈突通、尉遲敬德相視豪爽而笑。

我一笑,擲了手中的酒盞、酒壺,如飛而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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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觀音婢 073章 破陣樂8

春花秋月酒樓。

憑欄遠眺,當年奪《蘭亭序》時的一幕幕浮入腦中。

“如晦,一彆經年,你怎麼隻認識這個長孫兄弟,倒忘了我這個李家兄弟了……他這是有意讓著你……和一個有意讓著你的人下棋……你的棋品又好到哪裡去?怎麼,輸不起嗎……咦……不錯不錯,確實有點長進,看來是我冤枉如晦了。來吧,第三局……”

嗬嗬,為了競得《蘭亭序》,我又是怎麼對你的呢?不但強用了你的詩,更是將你氣惱得僅穿著一身中衣、打著赤腳回了你住的院子。

如今,我在三樓擺好了酒席,敬候你的到來!

今夜星光璀璨,皓月當空,正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日子,而我也越來越喜歡我以這種方式和你共處一室。

亥時方過,隱約傳來陣陣歌聲,細細傾聽,依稀可聞,“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豪邁,緊接著戰鼓之音傳遍古城,混合著激昂的男音唱道:“……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聖開昌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後,便是太平秋。”

陣陣嘹亮的歌聲蕩氣回腸、不可斷絕,直驚得夜鳥繞枝而飛,太原城中萬家點起燈火。

“破陣樂……破陣樂……”我低喃著這熟悉的兩句,霍地我恍然大悟,“秦王破陣樂!”

21世紀,聽說過《秦王破陣樂》,更知道這曲子隨著曆史長河的洗涮早已消失於塵世間。

今天,第一次耳聞此曲。頗有‘霸王之力兮拔山河、大丈夫處世兮功名揚’的氣衝雲霄,更有‘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豪情壯誌。

遙望軍營的方向,那裡篝火熊熊,可見人影綽綽,想必都在舞劍慶賀。

突地,我心中一亮。“你們出來罷。”

聞言,天機星、地煞星現身。

我輕聲吩咐道:“天機,你記住這首歌,從現在開始,但凡秦王出現的地方,不管是軍人也好、百姓也罷,都必須會唱。而且,這首歌要一路唱到長安。”

“是。”

“地煞。”

“堂主,有何吩咐?”

“去鼓動民間的人,是建廟也好、是建塔也罷,多做些為秦王歌功頌德的事。比如說秦王智誘宋金剛上當的假糧堆,再比如說秦王不計前嫌、大納賢士的點將台,還比如那個給秦王將士送飯的婆婆是天上的神仙等等……”

聞得我的誇虛之詞,地煞星眼露驚恐之狀,問道:“這會不會使得秦王更有功高震主之嫌?”

“李世民柏壁之戰顯赫,必惹得李淵、李建成如坐針氈。與其讓李淵、李建成聯手打壓,不如將此曲在民間傳唱。讓更多的人知道、讓李唐子民都知道,有一位秦王爺為了他們生活的安穩而不惜征戰之苦。即便它日李淵再度打壓次子,也得顧忌顧忌這民間的聲音,也不枉李世民為了李唐做了一回嫁衣。所以,這些事要越誇大越好。”

三天後,李世民來了。

和他待在一處,飲酒作對,不知不覺已然兩天。

在軍中狂飲三天的人在這裡又喝了兩天的酒,多少有些掐不住了。從先前在語句中不時暗藏玄機的提問到如今語句都有些不連貫了。

斜風細雨驟然而至,潤物無聲。

看著窗外的細雨,李世民伸出他修長的大手,笑道:“初逢無極的時候是在隆冬之際,不知不覺已然夏雨綿綿,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如果時間能夠快速的飛越一千年該有多好……

“無極,你在想什麼?”

在他麵前,我仍舊時不時的喜歡走神。唉,這個習慣可不好。收回心神,我一笑說道:“記得初相逢之際,秦王的那首《飲馬長城窟行》令無極熱血沸騰不能自已,如今無極有了作詩的衝動,想在秦王麵前獻醜。”

“好啊,就以這雨為題如何?今日無極先作,本王後和。”

“好。”

雪紙鋪開,我提筆看著窗外的細雨翻飛,終是提筆寫道:“罩雲飄遠岫,噴雨泛長河。低飛昏嶺腹,斜足灑岩阿。泫叢珠締葉,起溜鏡圖波。濛柳添絲密,含吹織空羅。”

我一邊寫,他一邊念,直至最後,他滿含醉意的道了聲‘好,好一首《詠雨》後’,順勢拿過我手中的筆,學著我當初在他的《飲馬長城窟行》後麵和詩的樣子,在雪紙的後麵和道:“和氣吹綠野,梅雨灑芳田。新流添舊澗,宿霧足朝煙。雁濕行無次,花沾色更鮮。對此欣登歲,披襟弄五弦。”

將墨跡未乾的雪紙輕輕拿起,我細念一遍後,笑道:“秦王爺的這首詩溫婉靈秀,和當初的《飲馬長城窟行》是絕然不同的兩個風格。”耳聽得他‘哦’了一聲,我笑道:“秦王爺的《飲馬長城窟行》大有以天下為牧場之意,而這首《詠雨》卻道儘煙雨氤氳的江南一個女子抱彈琵琶的畫麵,如果說前一首詩剛極的話,這一首……柔極。”

搖晃著身子,李世民踉踉蹌蹌走到窗前,任細雨撲麵,他卻是喃喃問道:“無極,你擅長的樂器是什麼?”

唉,還在考察?

提起心神,我答道:“蕭。”明顯見他身子一震,我又笑道:“秦王在《詠雨》中大寫‘五弦’之詞,想必秦王擅長的樂器是琵琶?”

緩慢的回轉過身,李世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定定的看著我,“能否吹一曲?”

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可知,為了徹底讓你不懷疑我,如今的我不得不練就一曲吹簫的本事。

我一笑答道:“好啊。”

碧玉簫握在手中,我緩步走到他身邊,亦是臨窗而立,看著窗外的氤氳之景,我將簫放在%e5%94%87邊。

一時間,這幾天太原城人人傳唱的《破陣樂》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但不知用簫的悲涼來演繹這首雄渾的軍樂又會是何種味道?念及此,我微閉目,將這曲子在腦中過了一遍後,開始了吹奏。

萬不想,素來悲悲泣泣的簫音演繹出不一般的曲調,不是原來的悲涼、淒迷,而是清柔、歡快之極。

簫聲傳遍‘春花秋月酒樓’各個角落,蕩起人心陣陣漣漪。

一曲演畢,我可以感覺得到李世民心中的震蕩。半晌,隻聽他讚道:“無極好記性,居然記住了此曲。”

我放下簫,笑看他道:“一首《破陣樂》,多少兄弟情。若非秦王和你的兄弟們同甘共苦,又何以有如此絕世之曲問世?”

“原以為簫音最是傷感,不想無極吹出了另外的味道。”

“那是因為《破陣樂》最是豪邁,便得簫也不得不甘心認輸。”眼見李世民不置可否的一笑,我又道:“秦王……不如也來一首《破陣樂》,如何?”語畢,我將簫遞到他麵前。

輕輕的推開我的手,李世民說道:“一如無極所言,本王擅長的是琵琶。”

我恭敬作揖,“不知無極是否有幸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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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去。”

眼見侯君集告退,李世民走到桌邊坐下,然後示意我坐到他身邊。

不一時,侯君集懷抱琵琶出現在李世民麵前,然後恭敬的將琵琶遞到李世民手中。

若有所思,李世民接過琵琶有一下沒一下的拔弄著五弦,半晌,他突道:“也罷,今日應無極之邀,本王豈能掃興?”語畢,他五指急飛如雨,《破陣樂》陣陣襲來。

不得不讚歎他的琵琶技藝越發漸長了。

聲聲弦音似馬蹄踏雪、如戰鼓擂擂、似驚濤拍浪……

處處豪情滿懷、壯誌淩雲,完全不似方才蕭音的清柔、歡快。

這才是真正的軍旅豪情。

一曲完畢,我還沉浸在《破陳樂》的熱血沸騰中,李世民卻是突地狂笑起來,高聲朗道:“半月無雙影,全花有四時。摧藏千裡態,掩抑幾重悲。促節縈紅袖,清音滿翠帷。駛彈風響急,緩曲釧聲遲。空餘關隴恨,因此代相思。”

詩畢,他又似個鬥敗了的公%e9%b8%a1,久久的盯著琵琶不言不語。

人說‘李白鬥酒詩百篇’,如今醉意大發的你也詩興大發,隻不過這‘空餘恨、代相思……’也太傷感了些。

你這是想起了曾經和我一起彈琵琶的日子麼?

眼中不覺浮現他膩著我要我教他彈奏《六幺》的一幕幕……

突地,我心中也憑添一股傷感:今日無極如此種種,是不是又在騙你呢?

我正自感歎間,但聽得‘啪’的一聲,卻是李世民將琵琶自窗子扔出。

在我和侯君集震驚間,傳來琵琶撞地的碎裂之聲,還有路人大罵著‘哪個不地道,拿琵琶砸人’的話。

侯君集得李世民暗示下去處理事情。我則有些心痛的看著李世民,半晌隻見他咧嘴一笑,灑%e8%84%b1說道:“今日應無極之邀,本王才重新拾起琵琶。隻是今日一曲,將是本王的絕世之音,琵琶……本王再也不沾。”

凡與我有相聯的一切,你都不想沾染,是不?

何必?

你可知,越是壓抑,心中的怨、恨、情、仇越會發酵,發酵到有一天會令你醉、令你狂,令你分不清那些怨恨情仇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恨!

為什麼,你便不能灑%e8%84%b1一點呢?

眼見李世民再度大口大口的灌著酒,我輕聲說道:“可惜這一手絕世之音,秦王為何不再彈琵琶?”

“不再便是不再,羅嗦個什麼?來,喝酒。我們說好,三天三夜,不醉不歸。”

就是怕你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不想他再沉淪於往事的感傷之中,我告訴他一個可以令他高興的事。“王爺,無極的手下傳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