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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了,若這個光祿卿懂得膳道,好生招呼我們的乾兒,它日你歸來,乾兒定能歪歪扭扭的跑去迎接,可惜可惜……”

這封信去後,居然再也沒有收到他的回信。

等了幾日,我正詫異、忐忑不安之時,段誌玄飛奔而來,顧不得禮數,隻是興奮的說道:“王妃娘娘,八百裡急報已入朝中,勝了,勝了,王爺此次一雪前仇,大勝秦軍,活捉薛仁杲,得其精兵萬餘人,男女5萬口……”

僅僅隻用了60日,兩個月……

原來,李世民雖然采取‘堅壁清野’的戰術遲遲不與秦軍決戰,但同時他亦不斷派兵襲擾西秦大營並弄得西秦大營人馬疲憊不堪,更狠的是李世民切斷了西秦軍的後勤補給線,害得高墌城中糧食耗儘,許多西秦軍將領紛紛率部歸降唐軍。知道西秦軍已經將士離心,李世民當機立斷,於淺水原與西秦軍展開第二次交鋒。

正是:成也‘淺水原’,敗也‘淺水原’。

薛仁杲意識到大勢已去,隻好出城投降。

李唐儘占隴西之地,西秦就此覆滅。

“劉將軍等人亦被王爺救出,陛下命太子殿下在長安城外築高台迎接王爺凱旋歸來,同時亦要在那高台上行獻俘儀式。”

“嗯,好,好啊。”

可以說,這是大唐開國以來打得最漂亮的一仗,也是李世民翻身雪恥的一仗。更是我們夫妻久後重逢的時刻。

摸著自己蒙著麵紗的臉,我心突然生了絲絲恐懼:再該如何,如何麵對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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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觀音婢 070章 霹靂堂10

大雪紛飛,天地一片晶瑩剔透,將蒼茫夜色皆儘染白,遠處亭台樓閣清晰可辨。偶有冬鳥飛過,驚得老梅樹上的雪紛紛飄落。

雪雖輸梅一段香,但梅終遜雪三分白……

這世間,終究是沒有什麼能夠和雪相媲美的,這白茫茫的一片真是乾淨。

算算腳程,離李世民率部凱旋歸來還有十日之久,想以往每次出戰離彆,他總會離隊私自先行趕回來和我團聚,可此次……

看著鏡中的容顏,我發出嘲弄的笑,21世紀有句話很經典,無論女人美醜,關了燈都一個樣。

嗬嗬,可我偏就不是一個樣。

就算他不在乎我的容顏,但我的身子,動彈不得。

“袁天罡,你為什麼要如此待我?”

是恨父%e4%ba%b2得儘秦媽媽之愛,所以將對父%e4%ba%b2的恨轉嫁到我的身上?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

可惜,也許李世民的動作太大,青銅武士近段時日並沒有出手並有銷聲匿跡之兆。

將桌上的一應金釵銀飾玉瑪瑙之物拂到地上,我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

“姑娘,蘭夫人有事稟報。”

此次出戰高墌,李世民並未如往常帶上蘭諾伊,而是將她留下專門看守佟兒。在李世民的認知中,佟兒是找到青銅武士的唯一突破口。所以出發前他細細叮囑蘭諾伊,要力保佟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麼晚了,蘭諾伊找我什麼事?

是佟兒出事了還是怎麼的?

其實,李世民待佟兒確實太過殘忍,隻是此番李世民是真怒了,我的勸告之語他根本聽不進去,若非覺得佟兒還有利用的價值,他早送佟兒去了黃泉。

“請她進來。”說話間,我蒙上了麵巾。

不似以前的笑容滿麵,蘭諾伊的眼神有些微的失落,嘴角的笑很是勉強,“觀音婢,你……你去柴房看看罷。”

去柴房?佟兒正被李世民關押在柴房。

聞言我心一驚,莫非佟兒被青銅武士殺人滅口了?還是佟兒熬不住而自殺了?不待蘭諾伊語畢,我急問道:“佟兒出事了?她怎麼了?”

咬著銀牙,蘭諾伊臉上滿是不甘,聲音細若蚊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般猶猶豫豫,完全不似蘭諾伊先時那爽朗的個性。

疑惑之中,我隻得說了聲‘那走罷’的話後吩咐隨行的如雲、如月,“你們不必跟去了,有蘭諾伊,我不會有事。”

柴房的防守倒也嚴緊,都是蘭諾伊帶來的人,除卻守在最外間的史大奈和幾個突厥男兵外,守在柴房裡間的是突厥女兵。

破舊的窗子,簡陋的床鋪,冷清的燈光,還有那簡陋的木桌上有上一餐還未吃完的飯菜,有幾隻蟑螂在上麵緩慢的爬著……

很像我在外乞討的那幾日的光景。

一陣初冬的風透過窗欞吹來,燭光隨著寒風搖曳,差點熄滅。

借著微弱的燭光,我掃眼四周,佟兒,蜷縮在牆角。

如今已然入冬,再加上這屋子破舊不堪……很顯然,佟兒身上的衣物根本就不能禦寒。

李世民對佟兒也忒殘忍了些。

心中一澀,我輕喚了聲‘佟兒’。

蜷縮在牆角的人倏的一驚,接著,她緩緩的轉過臉來。當看到我的時候,她突地痛哭失聲,不顧一切的往我的方向撲來,“王妃娘娘,求您了,求您和王爺說說好話,奴婢隻求速死,奴婢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唉,誰叫你當了這個冤大頭呢?事關我,他必不會輕易罷手。雖然我知道你的苦衷,但青銅武士一日不出現,你的冤屈一日也不得平反啊。

“佟兒,來,彆哭,聽我說……”我的話還未說完,眼光卻是震驚的看著單薄衣衫下她那個相當突兀的肚子。

憑經驗,如果我沒有估錯的話:佟兒懷孕了,按這個腰圍,應該五月有餘!

宛如焦雷轟頂,瞳眸驟變,心神俱顫地窒息了。“嗬嗬……嗬嗬……”我傻笑著推開了佟兒,茫然的轉身往柴房外走去。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不要走,不要走啊,奴婢隻求速死,隻求速死,望娘娘成全啊。”

佟兒聲嘶力竭的哭喊聲我充耳不聞,隻是一路傻笑的往外走著,也不知要走到哪裡去。

“觀音婢,當初她沒有味口,吃東西老吐,我隻當有病。但世民有吩咐,有病不得醫、有痛不得治,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所以我沒有放在心上。可隻到今天,今天,我實在不忍心看她隻穿那點子衣物蜷在牆角,準備給她加上厚衣,但萬不想……”

風雪之中,我恍惚回頭,依稀看到蘭諾伊的嬌顏,一身豔紅的衣衫在雨中翻飛,愈發顯得人光鮮亮眼。但她的神情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很明顯她很失落、極度的失落。

她此番是因為她非常明白佟兒懷的孩子是誰的了吧?

她是李世民的第二個老婆呢,李世民居然沒有寵幸她,而是寵幸了一個無名無份的奴婢。

蘭諾伊好看的%e5%94%87閉閉合合,她在說些什麼我根本聽不清也不願意聽,隻知道未經人事的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嘔吐也好、沒有味口也罷都是佟兒孕初時的反應。

又有三抹身影緩緩向我所立的方向行來,恍惚看去,越來越清晰:是楊絲蕊、紫萍,還有一個是楊絲蕊的貼身丫頭楊白卉。⊙思⊙兔⊙網⊙

一丈開外,楊絲蕊欲言又止的看著我,鮮紅的昭君套下是傾城傾國的臉,“觀音婢,秦王府要出一個庶子再或庶女了呢?我們姐妹當為王府再度添丁加口感到高興才是。”

看著她明明憤懣的眼神中淺含著興災樂禍,我笑問:“是啊,你高興嗎?”眼見她頓了頓,一雙杏眼有意避開我灼人的視線,我再度笑問,“你高興了嗎?”

“高興?”終是回過眼神看著我,楊絲蕊的睫毛顫唞得厲害,“他舍我取你的時候我便痛過一遭,當他娶蘭夫人的時候我便痛過第二遭,當他寵幸那個無名無份的賤婢的時候我便痛過第三遭……如今算是第四遭,一個人痛到極致便是麻木,你倒是說說,我高不高興?”

這樣一說,她比我還不幸。

至少,我擁有過他的整個身心,得到過他的漫天之寵……而她呢,什麼也沒有得到,不過又一個可憐的女人而已。

緩緩的走到楊絲蕊麵前,我伸手拍著她的肩,“保重。”

如果一個人從來沒有得到過也就無所謂失去,這不是痛也不是麻木,而是一種不甘。不像我,曾經得到過,如今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它失去,這才是痛、這才是麻木。

“觀音婢,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嫉妒王爺寵幸了那名賤婢,所以你才假王爺之名將她關在柴房?”

回頭看著楊絲蕊欲知真相的神情,我隻是搖了搖頭,勾%e5%94%87一笑。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你能改變一切?

我能改變一切嗎?

未有回答,我迎著那漫天的大雪,迎著那似鵝毛般的大雪疾步而行。

好大的雪啊,似乎在向我說:該給心靈洗塵了,洗吧洗吧,洗得澄澈剔透乾淨才好。

任蒙麵麵巾被風吹去,夾著雪的冰涼,任臉上生痛,任四肢無覺……

“觀音婢,心不動、情不濃,就傷不到自己,就能全身而退,明白麼?”

曾經,我以為隻要不淪陷自己的心,我便能瀟瀟灑灑的活著,笑看他在萬花叢中過。

曾經,在我的心一點點的被他的霸道、倨傲剝蝕著的時候,我還記得時不時的替自己的心掃掃塵。

有多長時間了,父%e4%ba%b2的句句讖言不再入我耳中,我就似一隻鴕鳥般的享受著他對我的好、我的愛、我的寵,對後麵有可能發生的事再也不聞不問,奢侈的享受著幸福,奢侈的享受著一切。

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就似一隻飛蛾,撲進這團火焰之中,明知要被融化仍舊義無反顧?

分不清了,再也分不清了,隻知道這中間有吵吵鬨鬨、分分合合,有你哭我哭,有你笑我笑!

原來在一日一日的相處,一年一年的相待中,你早就溶於我的生命和骨血,如今要分得清清楚楚的時候卻帶著淩遲的痛。

懷真,什麼是愛,真的無需你告訴我。

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