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1 / 1)

就讓頡利的美夢皆成泡影。

終於明白李世民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也終於明白李世民‘要江山還是要美人’所謂何意。

如果李世民和咄吉聯手,頡利初成的勢力必將毀於一旦。

選我,頡利必將失了江山。

放棄我,頡利掌著江山,還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頡利夠聰明的話,必將知道如何抉擇。

隻是這個抉擇夠狠,狠得要他當著李世民的麵認輸、撤兵。要他當著我的麵做出放棄我的決定。

李世民一如我父%e4%ba%b2,是個天生的政治家、權謀家,可以翻手為雲也可以覆手為雨。

一個時辰後,突厥大軍方向有了動靜,人潮如海浪般往突厥方向撤去。

這說明,頡利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同時也說明,賀蘭關之圍已解。

大敗曆山飛,解雁門之圍,如今又解賀蘭關之圍……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渲染著李世民正在向康莊大道一步步的靠近,封官加爵指日可待。

但他的康莊大道有可能就是我的獨木橋,有可能從此我必須麵對我當初的選擇:獨居小院,終老一生。

想到這裡,眼有些恍惚了,眼前的李世民有些恍惚了,那個仍舊獨立在風雪之中的孤傲身影亦有些恍惚了。

看著如潮般後退的突厥大軍,蕭瑀不禁問道:“二郎,如果此時我們趁勝追擊,會不會大傷頡利的元氣呢?”

雲淡風輕的一笑,李世民輕聲說道:“傷了頡利隻會助漲咄吉的勢力。留著他們罷,讓他們鬨去,我大隋也好安靜安靜。”

“好一個‘坐山觀虎鬥’……哈哈哈……論起打仗,我們這些文臣確實不如你們這些武將,慚愧啊慚愧。”

“但論起治國,我們這些武將就不如你們這些文臣了。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各有用處,沒什麼慚愧的。倒是二郎惹得姑父這裡虛驚一場,向姑父陪罪了。”

不明白李世民此番抱拳作揖是何用意,蕭瑀‘哦?’了一聲,急急攙扶起李世民,“陪罪?”

朗聲一笑,李世民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好在沒見血,一切安好。也不會耽擱姑父大人的春耕。”語畢,他看向我,“現在,你可滿意了?喏……他就在那裡,你要不要去告個彆?”

漫天雪花之中,頡利傲然挺立站在城下,遙遙看著‘三關口’方向。

似乎看出我和李世民中間有暗潮湧動,蕭瑀疑惑的眼神在我和李世民身上遊來移去。

我知道,頡利至今不走是期望見我一麵,可……我不能再給頡利任何想像的空間,當斷不斷、其後必亂。瞪了那個既想看好戲又明明吃味的人一眼,我頭也不回的下了城樓。

------題外話------

謝謝xmchmhzyq、雅典娜之戀的票和花!

第二卷 觀音婢 065章 秦王妃6

傍晚,李世民才回到房間。

明明聽到他的腳步聲,我裝作沒有聽到的合衣側臥假寐。他在床緣邊站立許久,終是陰陽怪氣的說道:“真真是癡情啊,動用一國之兵,直站到夕陽西下才黯然離去。”

頡利終於走了。

暗籲一口氣,不再假寐,我起身靠在床頭,“你為什麼不殺他?”

“殺了他?你會原諒我?”

這話明顯還帶著小性兒,但還真不排除這個可能,頡利如果真死了,我心真的會痛……既不承認也不反駁,我定定的看著他說道:“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覺得頡利更適合當突厥的可汗,是以才放過他,是不?”

“放?”李世民嘴角帶著譏諷,撩袍坐到我身邊,“我隻是要他回去休養生息、掌握實權,以後好好的和我大戰一場罷了。到時候……必是你死我活。”

不是不打,而是將打的時間延後,為什麼呢?

腦中靈光一閃,我心一沉,冷聲問道:“我是你們的賭注?”

輕撫著我額間的留海,李世民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到時候,勝的一方得我,是不是?”語畢,隻覺心中一痛。看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如這個時代的女子在男子心中的地位:如衣可棄!

並未回答我的問題,他隻是緩緩說道:“頡利為了你不惜舉一國之兵前來……不管你和頡利以前有過什麼,我即往不咎,但是觀音婢,以後,你不可以再見他。”

這是成婚以來,他頭一次這般冷淡的言談、冷淡的神情、冷淡的命令著我。就像是我給他戴了綠帽子的感覺似的。我心中很不爽,叫道:“什麼叫‘即往不咎’?我和他什麼都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切是他一廂情願而已。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是不是你們的賭注?”

仍舊不回答我的問題,李世民隻是說道:“觀音婢,你心中隻能住我一個人,其他的住一個我滅一個,住兩個我就殺一雙。”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居然閃著嗜血的光芒,閃得我的心窒了窒。本待要再問他,門外卻響起候君集的聲音,“爺。”

聞言,李世民緩步出門,半晌門外傳來李世民震驚的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隻當是頡利去而複返,我急忙溜下床來,方方站定,李世民已一腳將門踹開,俊臉上的神情極度的扭曲。

“二郎,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他一邊叫囂著一邊極怒的向我撲來,手上緊拽的瓷瓶被他狠狠的砸在地上,隨著瓷瓶的碎裂,裡麵的藥丸四飛五散,我還來不及細看,他的雙手已是掐住我的脖子,“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怎麼了?”

他還真下得去手,感覺呼吸不暢,咳嗽聲聲中我的眼淚都嗆了出來,斷斷續續說道:“你……瘋了……快鬆手。”

聽到房內動靜,如雲、如月雙雙跑進來,看著要置我予死地的李世民,二人異口同聲的驚叫了一聲“姑爺”後不知所措的呆站著。

眼睛突地變得血紅,李世民扭頭瞪向她們,“滾出去。”

聽到動靜,紅拂和李靖亦是相繼著衝了進來,‘啊’的驚叫一聲,紅拂一邊急忙上前拉掐著我脖子的手,一邊急急說道:“爺,鬆手,鬆手,夫人不行了。”

大掌一揮,紅拂如一片紅雲般被李世民拍出房間,好在有李靖起身相迎才擋住紅拂的去勢。

緊接著,隻覺得似一隻斷線的風箏,我似拋物線般的被拋在了床榻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窒息的感覺真是難受。我不停的摸著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喘熄著。耳中恍惚聽得兩聲關門的聲音。

淚眼朦朧中,我回眼看向房門的方向,隻見李世民帶著渾身的戾氣似魔界的修羅般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雷霆之怒!

猛然,很長時間不再有的恐懼、驚慌、膽小再次湧進我的體內,我不停的往床裡側退縮著,“二郎,你……咳咳……你……”

皮靴踩得地上碎裂的瓷片‘咯咯’作響,他突地彎身從地上拾起一粒藥丸,接著撲到我麵前,一把將我拽到他眼前,“說說看,這藥丸是什麼?”

藥丸?

即便此時看東西模模糊糊,但那熟悉的味道不用看我都知道,是我長期服用的避孕藥丸的味道。

“從你緊張那個藥囊我就開始擔心,什麼事令那個一向從從容容的觀音婢這麼緊張?”說到這裡,他居然笑得有些淒愴,將那藥丸放在我嘴邊,又道:“我還以為是你的病情加重了,為免我擔心才不許候爺前去配藥。可是,如果你的病情真加重了,我怎麼放心得下?所以我將藥囊在還給你的同時又偷偷的留下一粒。然後……然後我還叮囑候爺按這個藥丸去配藥,順便探聽清楚我以後要注意些什麼,有沒有什麼偏方可以醫治你的頑疾……”

果然啊,果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輕‘啊’一聲,我哽咽說道:“二郎,對不起,對不起。你聽我說……”

不待我解釋,他痛苦的大叫一聲站了起來,厲聲說道:“原來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原來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一如成%e4%ba%b2那天你不回答我的問題,一如被單雄信所擄你不願意回太原,一如現在,你居然將我當醜角般的看待,一次又一次的當著我的麵扼殺我的孩子。而我呢……我都乾了些什麼?乾了些什麼?就那般笑看著你吃藥,就這般傻瓜似的命自己的手下去配製扼殺我孩子的藥?”

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失態的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手足無措的他,也從來沒見過這般半瘋半癲的他,我急忙從床榻上溜下來拉住他的手,“二郎,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我不聽。”

隨著他猛力將我推開,一個不穩,我再度被推倒在床榻上,那床棱撞得我的腰生疼生疼。

忍痛回頭看著已近成魔的他,隻見他雙眼怒睜,裡成盛滿了陰戾寒冰,俊臉扭曲變形,拳頭捏得死死的,其上青筋暴露,那頎長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顫唞著。一向柔順的烏發也被他甩得滿頭滿臉儘是,這個形象要多慘就有多慘。

我的心是一陣陣的痛:是我,是我害得你如此。明明我有機會可以毀掉那藥丸……明明我有機會讓你永遠不知道這件事。可著了魔般的我希望你知道,我不希望對你有所隱瞞,我想將這件事待我有身孕後再告訴你。可萬不想……

見我隻是流淚卻不出聲,他再度跨進我身邊,一把托起我的下頜,“你是毒藥,是扼殺孩子的毒藥。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毒藥,不但吃上了癮而且還任你愚弄……”說到這裡,他將我的下頜嫌惡的甩開,狂笑兩聲,“好,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麼?我讓你看個夠……你要看仔細嘍,我是不是真就對你上癮?是不是真少了你就不行?”

“二郎,對不起,孩子……孩子會有的。”

“你想要孩子嗎?”他的語氣帶著史無前例的冷嘲熱諷,陣陣冷意直透骨髓,隻聽他繼續說道:“可惜,遲了。我不想要你的孩子。”

語畢,他以狂風卷秋葉般的去勢再度將門踹開不見了蹤影。

看著四分五裂撒落在地上的門板,如雲、如月、紅拂三人顫顫兢兢的走了進來。

如雲、如月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