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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巧,豔姨娘都傷心得站不穩了,你還不扶好?怎麼當奴才的?”

或許從來沒有見我說過這麼多的話,也或許從來沒有見我如此冷冷的看著她,豔姬的%e5%94%87直是哆嗦著,“姑……姑娘說的是。我……我定不再糊塗了。”說完話,她狼狽的往外衝去。

我給冰巧示意了個眼神,冰巧極機靈的點頭,“姑娘,我去幫姨娘。”耳聽著冰巧急急遠去的腳步聲,接著傳來她的驚呼聲,“……呀,三少爺,你……你可回來了!”

我挺直脊背回過身去,就見三哥怔愣的看著一地跪著的人,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位皎如秋月的少年,那少年眼中的春華似乎能夠將我眼中的冰融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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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 陪葬品3

是他━━杜如晦!

他怎麼在這裡呢?他不是隨他父%e4%ba%b2去了滏陽?我的嘴翕了翕,終是沒有喚出聲。

“觀音婢,三哥回來了。再也不讓觀音婢這般操心了。以後,一切,有三哥。”

三哥的聲音帶著哽咽和壓抑的痛,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上前跪在父母的遺體前,輕摟著我入懷。

因了我心中有太多的事,因了我總覺得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即便三哥總喜歡寵著我,可我仍舊對他疏疏離離的,所以和他不算太過%e4%ba%b2密。可是從此之後,我的%e4%ba%b2人隻有他,也隻有他一人了。

“三哥,觀音婢信你。”

三哥本奉楊廣之命隨太學院長在外遊學,偶然碰到前往太原的順德,這才知道父%e4%ba%b2病重的消息,是以日夜兼程趕回洛陽,不想終是沒有見上父%e4%ba%b2、母%e4%ba%b2的最後一麵。

“觀音婢,來,起來。喝口粥。長孫伯伯、高伯母若見你這般不眠、不休、不吃的,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隻兩年時間不見,先前那個總喜歡以‘旁聽學生’身份長期混在我們長孫府的那位少年,如今已漸褪年少時的稚氣,身上無不耀著春回大地的暖色。我慶幸三哥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了他。正因有了他的出現,我變了很多、很多……對待身邊人的態度也隨之改變,再也不似原來那般的防範著所有的人,再也沒有對一些事生出太多的戒備之心,在潛意識中,我有一種感覺,就算我出了事,也會有他袒護。

我將最後的紙錢在父母的靈柩前燃儘,任杜如晦扶起我坐在一邊,接過他遞來的粥。稀粥中,我可以看見一雙清澈的眼睛關切、焦急的看著我。

是啊,我已然讓父%e4%ba%b2操碎了心,又何苦累得他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總得先走完這一段再說不是?想到這裡,我低下頭默默的喝完粥,將粥碗遞給站在一旁的人。“如晦,謝謝你。”

杜如晦那擔心的眸綻出一絲淺笑,“這就對了。”

“如晦、觀音婢……快,陛下來了。”

隨著三哥的話音方落,楊廣攜著一眾文武大臣已然進了長孫府,同來的還有楊昭。

率著一眾人上完香,楊廣這才一一扶起三哥和我,“你們有什麼要求,朕一定滿足。”

“陛下%e4%ba%b2臨吊唁,皇恩浩蕩無以言說,小民隻求做牛做馬效勞陛下。”

“好好好,又一個長孫郎啊。”楊廣直是拍著三哥的肩,擺手間,隻見一群宮人在高山的帶領下魚貫而入,一一將手捧的金銀珠寶等物堆在了靈堂。

我和三哥再度跪拜、異口同聲的說道:“謝陛下賞賜。”

“朕的鷹揚郎將呢?”

耳聽得楊廣不滿的聲音響起,豔姬有些身形不穩的回道:“回陛下,已派人去長安通知了……還在路上。”

楊廣冷哼一聲,“看來這個‘孝’字,二公子得好好的和三公子學學。”

二哥不願離開長安隻怕和楊曼青有關。我們一行人到洛陽的時候,楊玄感又被楊廣派去駐守西京長安,這樣一來,一直對楊曼青有好感的二哥更借口長安公務繁忙而不怎麼回洛陽。

聽出楊廣話中儘是不滿,跪在地上的豔姬冷不丁一個哆嗦,不敢再多話。倒是三哥說道:“稟陛下,二哥軍職在身,無詔不得入京。所謂忠孝難兩全,若和‘忠’相比,這‘孝’也得往後挪挪方是。”

三哥這句話說得在理,聞言,楊廣很是高興。擺手間,史官上前展開聖詔,朗聲念道:“長孫氏爰自代陰,來儀京洛,門傳鍾鼎,家誓山河。漢代八王,無以方其茂績;張氏七葉,不能譬此重光。覽獨擅雄辨,熾早稱爽俊,俱司禮閣,並統師旅,且公且侯,文武不墜。晟體資英武,兼包奇略,因機製變,懷彼戎夷。傾巢儘落,屈膝稽顙,塞垣絕鳴鏑之旅,渭橋有單於之拜。惠流邊朔,功光王府,保茲爵祿,不亦宜乎……”

我知道,這是一個國家對有功之臣的蓋棺定論,父%e4%ba%b2的一身能夠得到如此讚賞和肯定,我和三哥都有些動容。三哥感動的看著楊廣,“請陛下前往書房休息。太子殿下一路勞頓,隻怕也得憩憩才是。”

溫和一笑,楊昭看著我說道:“觀音婢,上次你請我喝的荷花茶,我至今記憶猶新,你再沏一杯我喝,如何?”

我急忙彎躬屈膝,“是。”

眼見著三哥將楊廣、楊昭邀入書房休息,杜如晦將其他的一眾文武群臣邀至為賓客安排的地方去休息,我這才%e4%ba%b2自前往廚房,為楊昭煮荷花茶……他本不應該穿一襲白衣以示孝,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本不應該如此!

一路行至書房,聽到裡間傳來的熟悉的咳嗽聲……隻聽楊昭斷斷續續的說道:“父皇,這件事,不用再提了。”

“你是用這種口%e5%90%bb和父皇說話嗎?你知不知道,父皇為的是我大隋的千秋萬世。”

“父皇怕了嗎?”

楊廣沒有回答,而是摔裂了一個茶杯,茶杯撞擊地麵的聲音清洌傳來,可見楊昭的話很是令楊廣憤怒。隻聽楊昭又淡淡的問道:“父皇原來不是不信這些嗎?現在為何信了?”

我腳步一頓,默默的立在暗處,隻聽楊廣說道:“父皇原來是不信,因了此,你皇祖父氣得……氣得……從此我落下一個弑父的罪名。那個時候我堅信,隻要是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夠得到。可如今,長孫將軍他寧死也不願將觀音婢送進宮門,父皇這才感覺到害怕,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操控著觀音婢離我們楊家越來越遠……可天無絕人之路,欽天監說了,衝洗也許可以……”?思?兔?網?

“不,父皇。”不待楊廣將話說完,楊昭的聲音顯得極為焦急,“長孫將軍夫妻方方過世,按照《大業律》規定,其子女都得為亡父母守孝三年,三年之中誰敢談及婚嫁?”

“朕是皇帝。朕可立《大業律》,朕也可廢《大業律》。”

“那國之法度呢?國之利器呢?父皇,您這樣會失信於民啊。退一萬步說,天下都是您說了算,可如今,您逼觀音婢嫁給兒子,觀音婢會怎麼想?兒子聽人說了,這麼多天,觀音婢不吃不喝的跪在長孫將軍靈前……那是愛父之切啊。她是女孩兒家,無需講什麼忠,她隻需講孝就可以了。如果父皇逼急了,兒子想著以她的孝心,隻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也說不定。”

“你!”

顯而易見,楊廣震怒之極,他幾近咆哮說道:“你聽沒聽蕭禦醫說過,長孫將軍的病拖一、兩年不成問題。可他為什麼去得這般快?那是因為他自己尋死!”

尋死?我心悚然一驚,隻聽楊廣繼續說道:“他寧肯死……寧肯用死換三年之期……拖得你……”

我的手幾近端不住手中的茶托。整個身子靠在牆上,眼睛失神的盯著屋簷下那白色的燈籠隨風飄飛。一時間,我淚如雨下,猶記得父%e4%ba%b2去世那天,蕭禦醫為父%e4%ba%b2殮喪,他搖頭歎氣的說‘居然是心脈斷了’的話……那情景不時的閃現在我的眼前。

當時我不明白‘心脈斷了’是什麼意思?按法醫學理論,沒有心脈斷了的說法。我隻當是古人為死者做的蓋棺定論。可如今我乍的明白:父%e4%ba%b2是為了我……為了我自斷心脈而亡。

一如九年前,為了躲避獨孤伽羅有可能對我的傷害,他九死一生的帶著我闖突厥。如今他等不來李淵的信,隻好自斷心脈為我爭取三年的守孝時間,這三年,也許會發生許多事也說不定……

爹啊,我寧肯進那宮中獨善其身,也不想要您用命來賭女兒的明天啊!

我又造下一筆罪惡,我人生的第三筆罪惡……父%e4%ba%b2的命……母%e4%ba%b2的命……這叫我如何承受?

我瑟瑟發抖的肩膀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一隻手捂住我的%e5%94%87,另外一隻手替我捧著我顫唞得厲害的茶托,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觀音婢,彆。”

是三哥,他也聽到了嗎?他會恨我嗎?是我,是我逼死了父母,讓自己幾近再度淪落為一名孤兒。

我的思緒被一陣猛烈的咳嗽驚醒,隻聽楊昭說道:“父皇,您怎麼能夠僅憑蕭禦醫一人之詞就斷定長孫將軍是自斷心脈呢?若這事讓觀音婢知道了,您讓她還活不活?父皇,求您了,看在兒子的麵上,放過觀音婢。”

“你是真喜歡她,是嗎?”久久得不到兒子的回答,楊廣的聲音充滿了悲憤:“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命?他們二人若真的結合……昭兒啊昭兒,你……你如今這番,讓父皇如何說你?”

楊昭咳嗽兩聲,輕聲歎道:“父皇,我大隋雖興佛教,但……那些不過是長捷法師替他們二人卜的命格而已。一個雖是‘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德合無疆’,這貴不可言的命格不一定就是鳳儀天下。一個雖是‘濟世安民’可福天下,但不一定是主宰天下的命,凡是帝王將相都可以福天下啊……父皇,難道您忘了,二郎與兒子是表%e4%ba%b2……若父皇以後善待二郎,以二郎皇戚的身份地位必會忠心事主,到時候父皇封二郎一個王爺,那樣的話,觀音婢就是王妃之命,王妃之命一樣貴不可言……這樣一來,他們的命格就不存在對我大隋的威脅。”

一番長話之後,楊昭很是咳嗽了一陣。可以聽見楊廣輕拍兒子背脊的聲音,又聽楊廣說道:“昭兒啊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