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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若不見。”

是啊。相見莫若不見。以徐德言現有的身份,如何是位高權重的越王爺的對手?

分彆許久的夫妻半晌無語、黯然相望。還是之桃首先打破僵局說,“德言,你信我麼?”

“信!”

短短一個字,之桃笑得極是欣慰,她抹了抹臉上的淚,“德言,等我。我去求越王,求他賜自由之身。”

看著之桃匆匆離去的背影,徐德言糾結的眉頭倏地展開,輕聲說道:“樂昌,若他不答應,你勿需強求,免得傷了自己。為夫記得我們的誓言,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之桃猛地回頭,臉上神情突悲突喜,“嗯”了一聲,再度往越王府的方向跑去。

什麼是‘一定會在一起’?看著徐德言堅定的含笑看著之桃遠去的背影,我的心一緊:死……隻有死亡才能允許他們二人在一起,莫非他們早就約定好了同生共死麼?

望著之桃消失的方向,杜如晦打了個響指,“世民,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熱鬨?”

他著重說及‘熱鬨’二字,^我心霍地明了,隋文帝新殤,舉國不允許太多的歌舞慶賀,但凡有歌姬、舞姬者必須遣出家門,越王爺想必知道其中的道理……

李世民也不笨,聞言眉峰不自覺的一挑,“好啊……觀音婢,我們也看熱鬨去。”

杜如晦示意跟隨他的家仆上前,在那家仆耳邊說了些什麼,那家仆直是點頭後往遠方而去。接著,杜如晦對徐德言說道:“徐世兄,走啊,去越王府門口等。”

待我們一行人來到越王府正門前時,那裡已圍了不少人。

圍觀的人們沸沸揚揚、指指點點……大體上是在談論一位落拓書生的妻子在越王府當舞姬的事……

看著人群中赫然在列的杜家家仆……想來這些定是杜如晦之功,人多造勢,若在21世紀,他定是位非常優秀的經紀人。

很快的,越王府的管事步出正門,向徐德言作揖說道:“王爺請這位公子到府中一敘……呀,李少爺、長孫姑娘、杜少爺,這大晚上的冷得狠,不如到府中坐會子取暖,我們郡主還未休息,正好和諸位一敘。”

隨著管事的指引,我們來到了楊素的書房。

掛著勉強的笑一一和我們打過招呼,楊素的眼神極是陰誨,想來是知道府前聚了許多人的原因,這件事鬨到了他不放人不行的地步,‘舞姬’字眼在如今很是忌諱!

氛圍極是冷場。時間過了許久,還是楊曼青開口,“父王,人說成人之美,況之桃性烈,父王,您看在女兒的麵子上,成全他們吧。”

頗有不甘,楊素一時看徐德言堅定柔和的淡笑,一時看之桃泫然欲泣卻亦是堅定的看著徐德言的神情……掙紮了許久,他終長歎一聲爽朗的對之桃說道:“你們夫妻能夠破鏡重圓,想來是上天的安排。再說,曼青說得對,本王若留你,依你的烈性,不吃不喝,本王又何等的心疼。與其看你消瘦下去,不如讓你們夫妻團圓,本王在世間也好留個美名。”

萬不想果得成全……之桃感恩之極,先是跪拜在了楊曼青的麵前重重的叩了個頭,然後跪拜在楊素的麵前說道:“王爺仁愛,來生結草銜環以報。”

楊素急忙扶起之桃,看向徐德言的方向。“雖然本王不知道你究竟是誰?雖然我知道之桃的名字隻怕也是假的,但這些……本王都不想再追究了。隻唯願以後你能夠好好待她,讓她展開笑顏。”

徐德言激動的點頭,“謝越王爺成全。”

“之桃……臨走之際,本王有一個請求。”

之桃緩緩斂衽作福,“王爺吩咐。”

“方方你念及你丈夫所作之詩極是悲戚,很能打動本王……不知你是否能夠和詩一首?”

出其不意……之桃微蹩顰眉,低頭頌道:“令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笑啼俱不敢,方驗作人難。”

聞言,楊素一怔。繼而有些欣慰的撫須點頭道:“好好好,本王無憾了。”語畢,擺手讓家人送上奴籍證明和些許財物。見之桃隻是取回奴籍證明不收錢財,楊素指著財物說道:“這些財物,送予你們夫妻,以後好自為之……願你們夫妻能夠白頭偕老。”

數番推辭,徐德言和之桃終是接下楊素所贈財物,之桃再度跪地叩頭,“王爺,保重。”

望著梨花帶雨卻燦若星辰的笑顏。楊素一愣,不自覺的上前兩步,之桃卻已是起身,拽著徐德言的手,急速的出府而去。

“她對本王笑了,她對本王笑了……”

看著楊素十分眷念的神情,楊曼青走到他身邊,“父王,您後悔了嗎?”

似做了一場了無痕跡的春夢,楊素喟然長歎,半晌擺手說道:“曼青,你好生陪陪李少爺、長孫姑娘、杜少爺,父王累了,要休息休息。”

“我不做後悔的事。”望著楊素黯然而去的背影,楊曼青發出誓言般的承諾,然後她定定轉頭看向李世民的方向,“就算明知不是我的,我也會儘力而為,至死不渝。”

這番誓言……我的心不禁輕輕一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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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求學記1

隨著正月過完,‘楊廣弑父奪位’的傳言悄悄在隋地傳開,朝局動蕩不安。

經查實,謠言來自於天牢,最後的矛頭直指向被押的廢太子楊勇。

楊廣大怒,以先帝遺詔之名賜死楊勇。

一直支持楊勇的太師爺、忠孝王爺伍建章寫萬字言怒訴楊廣種種不是……楊廣一怒之下,兵圍太師府,伍家三百餘口,儘行斬首。

一樁樁、一件件引起臣民惶恐,楊廣敏銳地覺察到濫殺已失人心。於是他又追封楊勇為房陵王,但楊勇的子嗣不得繼承其位,全部流放嶺南。

久居太原的漢王楊諒對楊廣極是不滿,說楊廣‘弑父殺兄、天理難容’,於是在太原扯起反旗。

楊廣先後派出兩路隋軍出師討伐,然均是敗北而歸。於是,楊廣又采納了楊素的建議,以前江州刺史李子雄為上大將軍,並以我的父%e4%ba%b2為相州刺史,征集山東兵,與李子雄共同配合鎮壓諒軍。

父%e4%ba%b2戎馬倥傯一生,如今再度身披戰甲,自然威風凜凜、意氣滿懷。隻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卻是我,在他出征前夕特地為我請了一位教書先生,這位教書先生就是唐初最有名的宰相之一━━房玄齡。

這個時代,女子不能入太學,但他一直有將我陪養成‘上馬能戰、下馬能謀’的奇女子的想法……想來,多少有千金公主的原因在裡麵吧,一旦觸及千金公主之事,我就會為父%e4%ba%b2感到心疼……

“姑娘,該起了。”

聽著鮫綃帳外冰巧的呼喚聲,我貪戀著床榻上的鬆柔,抓著鬆鬆的錦被翻了個身,再度將眼睛閉上。≡思≡兔≡在≡線≡閱≡讀≡

“姑娘,可不能貪睡了,都近辰時了……房先生卯時就在書房候著了。”

有絲汗顏,也有絲心虛,我翻身而起,“你怎麼不早些喚我?”這個房玄齡簡直堪比那五更的公%e9%b8%a1,每天那般準時!

我話音方落,冰巧那白淨的雙手就掀開了錦紗帳,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鮫綃錦帳掛了起來,“不怨自己倒也罷了,反怨我?”

我唉聲歎氣的下了床,任冰巧替我穿著這繁鎖的衣物,然後看著水銀鏡中那個眉目清秀的小女孩出神。

烏黑的頭發被分編成許多小辮披在肩後,頗有關外民族的特色,想來終是長孫一族流著拓跋氏血脈的原因。額頭上垂著流海,吹一口氣,流海搖搖曳曳的。

冰巧被我的孩子氣逗得‘噗哧’一笑,捏著我的臉說道:“瞧姑娘這吹彈得破的肌膚,淡粉天成的小嘴,如畫修長的雙眉……我最喜歡姑娘這微卷的睫毛和似閃著星星的清眸……”

哪個女孩子不愛聽人誇獎?聞言,我的%e5%94%87角微向上彎。

“姑娘,今天隻怕又要下雪了呢,穿白底的綃花襖子,白色百褶裙,外麵再罩一件淡紅色的梅花窄袖褙子可好?”

“好啊。”我不再看向水銀鏡中的自己,小手隻是擺弄著梳妝台上的珍珠、翡翠、蜜蠟水晶頭飾,“太耀眼了,不喜歡。”

冰巧甚得我心,聞言拍了拍手。一時間,從門外又走進來兩個小丫頭。這是母%e4%ba%b2回京後重新買的兩個小丫頭。她們二人手中捧著的是應季而開的梅花,兩枝白梅花正含苞欲放、柔柔嫩嫩的放在小托盤上。

冰巧從小托盤中拿起梅花,小心的替我插在發間,又左右的看了看,“這兩朵花配著姑娘的白襖,真真好看。更顯姑娘麵容清麗%e8%84%b1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如今小小年紀已似出水芙蓉般透著漫卷清香,再過幾年……”

聽著冰巧的嘮叨……我回頭看向水銀鏡,發了會子呆……終是伸手將白梅花取了下來,“不喜歡。”

聽我說‘不喜歡’,冰巧笑著將白梅花重新放入小托盤中,示意那兩個小丫頭退下去,又道:“依我看啊,什麼花都配不了姑娘,不戴也罷,就這樣一個清新的小人兒,不知已是吸引多少人的眼光呢。”

我知道,冰巧是拿^李世民和杜如晦的事打趣我,我窘迫的低下頭沒有作聲。

冰巧是和我一路從嶺南走過來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有時就喜歡說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她見我窘迫,隻是一笑拉過我洗漱,一切完畢,出門之前,她又替我披上一件狐茸大氅,這才領著我去給母%e4%ba%b2請安。

天已然大亮,長孫府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儘收眼底,一些婆子、丫頭們正端著茶水進進出出的好不熱鬨,見了我,都點頭行禮問好。

順德這次沒有隨父%e4%ba%b2出征,而是留在家中專門照顧我的出門事宜。他見我出來了,急忙問道:“姑娘,今天除了上課外,可有出府的打算?”

“沒有,怎麼了?”

“奴才遠房的一個姨媽病了,她膝下無子無女……奴才……奴才打算去看看她。”

見順德神情焦急,我急忙扭頭對冰巧說道:“去帳房支二十兩銀子,記在我的月銀上。”接著,我又對順德說道:“近段時日府上沒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