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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至尊的帝王那骨肉分離之痛。

待安義公主重新回到鳳輦,父%e4%ba%b2手持使節上前和隋文帝說了許多話,最後鞠躬敬禮之後翻身上馬,擺手間,送%e4%ba%b2的隊伍有序的通過了渭橋。

日已近正午。

送%e4%ba%b2的隊伍緩緩行駛在官道上,仍舊有零散的大隋子民指引相看,但已沒有了先時渭橋之上的風光。

出長安城約一個時辰的路程,送%e4%ba%b2的隊伍停下了腳步。母%e4%ba%b2詫異的揭起車簾,遠遠看去,欣然說道:“長捷法師%e4%ba%b2自為安義公主送行來了。”

長捷法師?那個起死回生、轟動朝野的人物!念及此,我急忙隨著母%e4%ba%b2的視線看向車外。

一位敝衣跣足的僧人佇立在父%e4%ba%b2的麵前,酡顏白眉、銀須滄桑,頗有世外仙人之姿。他正和父%e4%ba%b2說著些什麼,直至安義公主禮貌的和法師話彆重新回到鳳輦之中,在父%e4%ba%b2的帶領下,長捷法師來到了我和母%e4%ba%b2所坐的馬車邊。

一直守在馬車外的大哥下馬在^長捷法師麵前恭敬的行禮,三哥本就機靈,無需說什麼早就跳下馬車亦是學著大哥的模樣行了禮,惹得長捷法師頻頻點頭,“長孫將軍教子有方,以後這兩個孩兒必是青史留名之人啊。”

父%e4%ba%b2聞言笑得爽朗自豪,直說些‘大師言過了’之類的話,母%e4%ba%b2信奉佛教,已然抱著我下了馬車,施禮問候,“大師何來?”

“一來為安義公主送彆,二來有事托付長孫將軍。”長捷法師的聲音若暮鼓晨鐘般清幽、沉悶,隨著清風卻可以清晰的傳到所有人的耳中。說著話,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隻錦囊遞到父%e4%ba%b2的麵前,“長孫將軍出使突厥,定會和唐國公相逢,請將此錦囊交予唐國公即是。”

李淵和父%e4%ba%b2一向交好,現今李淵為了我的‘牡丹劫’更是和父%e4%ba%b2‘同流合汙’。這番小事,父%e4%ba%b2自是不會推辭。他接過錦囊塞入懷中,作揖說道:“大師叮囑,季晟敢不從命?”

長捷法師微微頷首,而後定定的看著我,繼而笑容染上他的眉眼,若早春的太陽、似晶瑩的朝露……

好熟悉的笑,有些像孤兒院的老院長,老院長總是和藹的摸著我的頭“小石頭、小石頭”的叫著,又有些像少林寺中老方丈的笑,他總是“施主、施主”的稱呼著我……

在長捷法師的眼中,我看到了許多21世紀我所熟悉的麵容。

長久的凝視後,長捷法師一邊摸著我的頭,一邊湊近我的耳邊念念有詞。即便那聲音猶似佛門唱經,但我依稀聽清了全部內容。

“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德合無疆。貴不可言。”

父%e4%ba%b2聽到長捷法師最後所說的‘貴不可言’之句更是喜上眉梢,鞠躬說道:“貴不可言不敢奢求,唯願承法師佛光,佑我明珠平安長大,季晟定為佛祖重塑金身。”

“長孫將軍,此女‘貴格’之命天定,但‘明珠、明珠’的喚著,隻怕會抵她許多的貴氣和陽壽。將軍若不嫌棄,老納許她一小字,保她平安長大。”

但凡關係到我的事,父%e4%ba%b2會高度戒備緊張,聽了長捷法師一言,他急忙再度恭敬的躬身,“請大師賜教。”

“就喚‘觀音婢’罷。”

父%e4%ba%b2聞言,興奮難言的從母%e4%ba%b2的懷中抱過我高舉過頭頂,“觀音婢,爹的觀音婢,觀音大師的婢子,福大命長,好,好啊。謝謝大師,謝謝大師賜名。”

------題外話------

鬱悶:今天一天都在糾結‘正文注釋’的問題,因為‘正文注釋’的通不過,嚴重影響了我的寫文心態,在此向讀友們道歉,文文上傳晚了。

o(∩_∩)o:仍舊要感謝支持我的朋友們,看著收藏上漲,心中確實感動,所以,也不能太執著於文本格式了,變通一下也無防。

最後:謝謝13916052113的花花!

群啃!

005章 和%e4%ba%b2記2

突厥,匈奴的子孫!一個古老、神秘、血腥的民族,一個以狼為圖騰的民族,一個偉大的民族,一個早已消散在曆史長河中的民族……21世紀已少有突厥的足跡,而我將要踏上那塊令後世之人無限迷戀、追崇的土地%e4%ba%b2眼目睹見證!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一個強大的突厥帝國,從根本上就是毀於父%e4%ba%b2之手。

在過去的二十年中,一如現在的‘和%e4%ba%b2’之計,父%e4%ba%b2就是采用‘遠交近攻、扶持弱部、離間強部’等計謀硬是讓一個龐大的突厥帝國崩潰瓦解,形成今天東、西兩大突厥對峙和以突厥北部鐵勒、室韋、思結、斛薩、阿拔、仆骨等數十個部落酋長分割盤踞的局麵,從而有效的削弱了整個突厥帝國對中原的狼子野心。

父%e4%ba%b2雖是大隋百姓的驕傲,但對於突厥人而言,父%e4%ba%b2是他們的宿敵。我們此番前往突厥的危險就可想而知。

如果說先前的渭水送%e4%ba%b2是無限風光的話,接下來的路程隻能用一個字眼來形容━━苦澀!

看著安義公主那雙哭得比嫁衣還紅的眼睛,我都有絲絲的心痛。才13歲的年紀就走上了和%e4%ba%b2的道路。如果和%e4%ba%b2真有用,那二十年前那個北周公主宇文千金不也和%e4%ba%b2到了突厥?可突厥和中原的戰爭什麼時候停息過?

二十年前還是北周天下,那個時候隋文帝是北周的丞相,那個時候的突厥亦是長年兵臨中原。為了平息戰爭,北周皇帝毅然決然的將千金公主賜突厥可汗沙缽略①為妻以求邊境的穩定。那一年,送千金公主和%e4%ba%b2的使團中,父%e4%ba%b2榮膺副使之職,那是父%e4%ba%b2第一次出使突厥。

“季晟,你知不知道,當年也是渭水之畔,我站在觀禮的人群中,一眼發現送%e4%ba%b2隊伍中的你,你是那般的英姿颯颯,我的心中隻有一個願望:長大要嫁長孫郎。”

長孫郎是隋文帝當年對父%e4%ba%b2的溺稱,也因了此,有許多人喜歡稱父%e4%ba%b2為長孫郎!

看著母%e4%ba%b2羞澀的麵頰,聽著母%e4%ba%b2羞赧的話語,一直看著遠方怔愣出神的父%e4%ba%b2回眸一笑,輕輕的在母%e4%ba%b2的紅%e5%94%87上輕啄。

“不久之後,從突厥傳來你‘一箭雙雕’的事情,也傳來沙缽略視你如英雄的話語,還傳言他待你如兄弟。隻是後來……”

後來卻是各為其主、廝戰沙場!父%e4%ba%b2輕歎一聲,摁著母%e4%ba%b2的紅%e5%94%87,“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隻想說,如果來生我和他不在對立麵,一定會是真正的兄弟。”

沙缽略是都藍的父%e4%ba%b2、突利的伯父。他能征善戰、稱霸一方,當時是突厥各部認可的‘大可汗’。當年千金公主和%e4%ba%b2之時,沙缽略對送%e4%ba%b2的使臣極度的傲慢,極儘能事的炫耀著突厥勇士之能,對北周送%e4%ba%b2的使臣輕視不禮……父%e4%ba%b2二話不說,彎弓射箭直取天上正在相攫奪食的金雕,且一箭而貫雙雕。瞬時間,父%e4%ba%b2征服了那蒼茫大地上所有好勇善戰的男兒心,沙缽略對父%e4%ba%b2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將父%e4%ba%b2留在了突厥並常邀父%e4%ba%b2遊獵在那片廣袤的土地上,這一留就是一年。

想當年,年^少氣盛的父%e4%ba%b2亦是騎著千裡追風駒、手持五神飛鉤槍的翩翩濁世佳公子,是多少待嫁女兒心中的理想郎君。可父%e4%ba%b2心中的苦,也許隻有母%e4%ba%b2才知道:父%e4%ba%b2留在突厥的一年也許不僅僅是為了陪伴沙缽略。

“季晟,千金公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待母%e4%ba%b2的話說完,父%e4%ba%b2偉岸的身軀顫動了一下。看著父%e4%ba%b2抓緊馬車內|壁的手青筋根根突起,顯而易見,她觸及父%e4%ba%b2的痛處了,母%e4%ba%b2一時捂住自己的%e5%94%87不再言語。

隨著隋文帝兵不血刃奪下北周江山,沙缽略以‘北周女婿’身份打著為妻子千金公主報國仇家恨的旗幟屢犯隋邊,於是隋文帝派父%e4%ba%b2禦敵。父%e4%ba%b2屢戰屢勝、戰果輝煌,博了個‘突厥宿敵’之名,有傳言:突厥大軍但凡見到父%e4%ba%b2,必兵退三十裡。

數番征戰,沙缽略徹底被我父%e4%ba%b2征服,甘願俯首聽命於大隋,前提條件是大隋必須賜一個公主予他結成姻%e4%ba%b2。

千金公主尚在,如果再賜一個大隋公主,那千金公主的日子可想而知……這個時候,父%e4%ba%b2說動隋文帝,賜千金公主‘楊’姓並冊封她隋室‘大義公主’身份。同時,父%e4%ba%b2也爭取到了第二次出使突厥的機會。

突厥的宿敵出使突厥,能否安然抽身而退,成為許多人關注的話題。而父%e4%ba%b2,毅然決然的持著隋文帝的詔書第二次踏上了出使突厥之路。

足智多謀的父%e4%ba%b2非常出色的完成了第二次出使突厥的任務,大隋不廢一兵、一卒、一位公主,沙缽略就從原來‘北周女婿’身份搖身一變成為‘大隋女婿’。最為重要的是父%e4%ba%b2成功的為千金公主爭取到一份更好的在異國它鄉的生活。

隨著父%e4%ba%b2兩次完美的從突厥全身而退,隋人多有誇父%e4%ba%b2而少有頌隋文帝者。是以,隋文帝慢慢對父%e4%ba%b2生出許多的嫌隙來,即便今年的賀蘭關之戰,隋文帝僅派李淵前往禦敵卻留父%e4%ba%b2獨守京中,說白了是要將父%e4%ba%b2‘雪藏’。

隨著父%e4%ba%b2此番第三次出使突厥,隋文帝是抱著看好戲的心將父%e4%ba%b2丟到了一群餓狼之中,他認準了父%e4%ba%b2不可能第三次安然無恙的從突厥全身而退。

雖然和%e4%ba%b2是父%e4%ba%b2的主意,出使也是父%e4%ba%b2主動請纓……

但……有道是‘兄弟鬩於牆,必先共禦外辱’,都藍和突利是兄弟,是偉大的阿史那家族傳人,他們有可能會聯起手來滅掉父%e4%ba%b2這個突厥宿敵也說不定。

眼見父%e4%ba%b2神情漫儘痛色,知曉父%e4%ba%b2的苦,一聲輕歎,母%e4%ba%b2再鼓起勇氣說道:“季晟,妾身……妾身覺得……如果有可能,我們將千金……千金公主接回可好?她……她也夠苦的。”

苦?

由於長期征戰,沙缽略傷痛纏身,已然病逝。而突厥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風俗:突厥人父輩去世,子輩可以繼承父輩的妻妾(直係的母子關係除外)。

理所當然,在沙缽略去世後,千金公主如今又成了都藍可汗的老婆。

顯然,母%e4%ba%b2的話再度觸及了父%e4%ba%b2的痛處,父%e4%ba%b2眼中灼灼的痛和恨在空氣中越聚越濃,濃得竟似化不開。

“季晟,你彆……彆……妾身隻是……隻是……”

看到母%e4%ba%b2的慌亂無助和憐惜之神,父%e4%ba%b2眼中的痛和恨很快隨風而散,化成了悲哀的無奈,他蹩眉擺手,臉色極其陰誨的看著遠方的天空出神,半晌方緩緩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