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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街 花匠先生 4331 字 3個月前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是不是就是兩年前真真最後看到的太陽?

是不是就是兩年前真真逃離綁匪時的心情?

向羽站在樓道口,麵對著荒草叢生的空地,眼裡竟然熱得有些看不清腳下的路。

“向羽!”莊揚的喊叫聲從後頭傳來,他像一陣風般朝向羽席卷而來,在向羽根本無暇回應的時候,抓住她的手,帶著她朝巷子飛奔而去。

向羽的眼淚被空地上的冷風吹走,她跟著莊揚穿進窄巷,心裡祈盼著趕緊離開這裡。

後頭的年輕男人已經追了上來,他手裡依舊拿著那把奪命的槍,莊揚將向羽推開,自己迎著男人跑過去。

“往前跑!”莊揚對向羽說道。

向羽顧不上其他,直直朝窄巷儘頭跑去,那裡是街道,向羽看見街邊便停著一輛計程車,她想也沒想,拉開車後門坐進車內,緊張萬分地回頭看向巷子。

“小姐,去哪裡?”計程車司機坐在被隔離開的駕駛座內,頭也不回,悶聲問道。

“等一下,麻煩你等一下!”向羽隻顧盯著巷子口看。

“小姐,不能等太久哦。”計程車司機又說道。

向羽著急道:“車錢我會付你雙倍,你等一下,我還有朋友要上車!”

“小姐,我真的不能等你的朋友。”計程車司機笑道。

向羽生氣地回過頭,卻在看見計程車司機的臉後,哽住了一切聲音。

“我真的不能等你朋友,”白實吾在駕駛座上轉過頭來,笑嘻嘻道:“因為我不喜歡莊揚。”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向羽醒過來的下一秒,寧願自己依舊昏迷,可將她綁來的男人卻不會輕易答應。

“哎呀,你醒了,你終於醒了,”白實吾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似的天真好奇,“沒想到這個迷[yào]藥效這麼強,你居然昏迷到現在。”

向羽的腦袋有些疼,但更多的是茫然和呆滯,她捂住額頭緩緩坐起身,啞著聲音問道,“我這是在哪,”

白實吾笑道,“在我的工廠裡。”

向羽抬起頭,忍著痛苦環視周圍。

在她的頭頂上吊著一個電燈泡,作為唯一的光源,這個電燈泡照亮了向羽方圓三四米內的所有空地,但是往外的地方,卻漸漸陷入深沉的黑暗,濃墨鋪染一般。

呆在光源裡,向羽什麼也看不見,但她能感受到冰冷的夜風吹在脖子上激起的寒顫。她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一切,看向白實吾,冷冷問道:“你不是來殺我的嗎?為什麼還不動手?”

白實吾依舊蹲在她身前,笑%e5%90%9f%e5%90%9f道:“我本來是要殺你,但是我又臨時決定不殺你了。”

向羽疑惑地看著他。

白實吾笑著解釋道:“高奇嘯給我的錢隻夠殺一個人的,所以我不殺你,我隻殺我要殺的人。”

“你要殺的人不就是我嗎?”向羽說道。

“不不不,我要殺的是高順業的遺產繼承人。”白實吾搖著手指頭笑道:“雖然我先前差點被你們騙到,但是我依舊相信我的直覺,你不是繼承人。”

向羽抿著嘴%e5%94%87沒有答話。

白實吾笑眯眯地戳了下向羽的肩膀,問道:“真正的繼承人是誰,你可以告訴我嗎?”

向羽扭過腦袋,懶得看白實吾。

白實吾也不生氣,蹲在地上前後搖晃,說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老老實實告訴我答案的,所以我勉為其難,把你的朋友也帶過來了。”

向羽驚訝地轉過頭,“什麼朋友?”

白實吾伸手打了個響指,遠處黑乎乎的空地上忽然亮起另外一盞昏黃的燈,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背對著向羽垂下腦袋。

那個男人靜悄悄毫無生氣,身上沾滿血的衣服卻是向羽極為眼熟的。

那是今天莊揚起床後,向羽%e4%ba%b2手從晾衣架上收起來遞給他的。

“……莊揚?”向羽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

白實吾蹲在她身邊,洋洋得意地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他本來就比不過我,輸了被我抓過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向羽依然不能相信眼前所見,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這不過是你的騙局罷了,否則你為什麼要讓他離我那麼遠,又為什麼讓他背對著我,不敢把臉露給我看?”

白實吾哈哈笑道:“你不傻嘛!”

向羽冷哼一聲。

白實吾拍拍手,衝黑暗裡的不知名男人笑道:“那就讓小向老板看看他的臉吧。”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在黑暗裡傳來,腳步聲朝遠處坐著的男人走去,向羽睜大眼,當腳步聲的主人走出黑暗踏入光圈的一瞬間,立即認出那就是傍晚時和莊揚搏鬥的年輕男人。

似乎感受到了向羽的視線,那年輕男人衝向羽笑了笑,緊接著彎腰轉過椅子,將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的臉抬了起來。

向羽心裡駭然,卻極力掙紮道:“太遠了,我看不清他的臉。”

白實吾站起身,一把將向羽拽了起來,握著她的胳膊將她往前推去。

向羽踉蹌著走近昏迷的男人,離得越近,那男人的臉便看得越真切,她的心也跳得越厲害。

不管怎麼看,那就是莊揚的臉。

白實吾笑道:“我已經讓你相信我了,你為什麼偏不相信呢?”

向羽捂住嘴,將馬上就要%e8%84%b1口而出的嗚咽擋下,她輕輕吐氣,然後緩緩開口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白實吾笑道:“真正的繼承人到底是誰?”

向羽依然執著地向那邊靠近,被綁在椅子上的莊揚一動不能動,她有些茫然地走向他,卻在隔著幾米遠的位置被白實吾攔了下來。

白實吾眯著眼笑,聲音卻有些冷,“我不喜歡一再重複同一個問題,你能快點告訴我嗎?”

向羽慢慢轉頭,視線對準白實吾的臉,冷笑道:“你都把他弄成這樣了,我為什麼還要站在你這邊?”

白實吾似是聽到了笑話般,大笑道:“不就是個莊揚嗎?”

“不就是個莊揚?”向羽用一種近似於荒誕的口%e5%90%bb說道:“白實吾,你根本不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就算再厲害,也比不過他的一根手指頭。”

“太天真了。”白實吾並不生氣,反倒笑得和氣,“會這樣想,是因為你沒見過莊揚殺人,等你見到沾滿了彆人鮮血的莊揚,你就會明白,他和我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我們都是為了殺人而存在的,隻不過是各自殺人的理由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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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羽搖搖頭,固執說道:“你們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呢?殺人的手法不一樣嗎?莊揚為了保護他的任務目標,可以殺光所有看上去有威脅的人,他的殺戮沒有明確目標,是真正沒有儘頭的地獄,你以為他是菩薩嗎?他不過是一尊染滿鮮血的菩薩罷了。”白實吾譏笑道。

向羽捂住耳朵用力搖頭,眼淚撲簌簌落下。

白實吾看著她,冷嘲熱諷道:“都是殺人的人,竟然還心存僥幸想要讓一些事變得不一樣,除了天真,我想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你了。”

“就算如此,這些原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想過逃離,渴望自由,可是你呢?”向羽瞪著通紅的眼怒視白實吾,“你有主動放棄過這些嗎?相比之下,你不過更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罷了!”

“不要再說了。”阻止向羽說話的人不是白實吾,而是那個一直沉默站在莊揚身邊的年輕男人,他低著頭,誰也不看,隻是朗聲說道:“不要再說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壓抑著未知的風暴,向羽和白實吾互看了一眼,竟真的沉默下來。

靜了片刻後,白實吾咧嘴衝向羽笑道:“本來在說繼承人的事,都怪你岔開話題了。”

向羽對他的神態變化感到莫名其妙,“你又想搞什麼花樣?”

白實吾走到低垂著腦袋的莊揚身邊,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鋒利的軍刀,軍刀寒氣森然的刀刃貼著莊揚的脖子輕微摩挲。白實吾笑道:“以一命換一命,你把真正繼承人的身份告訴我,我就放了他,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劃開他的脖子,隻留一層皮給你。”

向羽似是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威脅,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白實吾笑道:“怎麼了?你不是喜歡他嗎?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其實是喜歡他的吧?”

向羽捏緊拳頭,驀然開口道:“我還是不相信。”

白實吾問道:“不相信什麼?”

“我不相信,”向羽深吸一口氣,篤定道:“我不相信莊揚會被你們抓到。”

白實吾愣了一下,噗嗤笑道:“你這個人真煩。”

向羽緊張地全身都在輕微顫唞,但她堅持說道:“你不明白,我和莊揚承諾過,我們從此要誠實相待,我信任他,那是一種絕對的信任,是對他力量和人格的信任,所以我不相信這個被綁在這兒的人會是莊揚,他不會讓我陷入到這樣二選一的境地,他說過他會保護我。”

白實吾的神情有些茫然,他其實不太明白向羽話裡的意思,向羽說了一堆話,他隻確定了一點——向羽寧願盲目地信任莊揚的實力,卻不相信他白實吾的能力。

白實吾突然就被激怒了,他將鋒利的軍刀從莊揚脖子上移開,重新對準了向羽,冷笑道:“執迷不悟的人最是可悲,我早在接下任務的第一天,就應該先殺了你。”

冰涼的刀刃觸到皮膚,向羽用力閉上眼。

她沒有後悔激怒白實吾,不管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到底是不是莊揚,她要爭取的就是時間,給那些一定會來救她和他的人爭取時間。

但是當時間不夠了,她寧願先死的人是自己,也不是那個不知真假的莊揚。

白實吾算計得沒錯,她確實舍不得他被殺,哪怕是一個還沒弄清楚真假的莊揚。

“白實吾,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一直低頭坐在椅子上的“莊揚”忽然出聲道:“我這樣很累啊。”

那聲音一點都不像莊揚的,向羽反應過來,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