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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街 花匠先生 4315 字 3個月前

向羽笑道:“沒有的事。”

王升鳴有些變臉,頗為嚴肅說道:“這事可不能開玩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向羽依然笑著答道:“沒有。”

莊揚從廚房裡走出來,將一杯熱水放到向羽手裡捂著,似是沒聽見他們之前的談話,笑道:“老板,要不要打烊?”

他的舉動透著明晃晃的關心和照顧,讓王升鳴想不誤會都難,向羽也沒多做解釋,隻是笑著看向王升鳴,明亮的一雙眼裡透著奇異的光。

王升鳴又灌下一口冰汽水,身體打顫,笑道:“既然如此,隨你的意思,不過你瞞著我這一點讓我相當不高興,以咱們的交情,不至於啊。”

王升鳴絮叨了會兒話便離開了,莊揚送他離開後反身回來問向羽道:“他的反應你滿意嗎?”

向羽搖搖頭。

第二個出現的人是屈曉文,她抱了床棉被出現在小炒店門口,見到莊揚便開開心心地將棉被塞給他,囑咐道:“天越來越冷了,這兩天冷空氣南下,我怕你夜裡凍著,這床被子你看看是要蓋在上麵還是墊在下麵,都行。”

屈曉文對莊揚一直感激不儘,她站在店門口和莊揚說了一會兒的話,隻字不提莊揚和向羽的事,這讓莊揚一時弄不清楚她到底是借故前來,還是真的隻為報恩送被子。

向羽收拾完廚房,從店裡走出來,笑道:“屈姐,筠雲睡了嗎?”

屈曉文笑道:“還沒呢,等會兒回去就哄她睡覺了,小姚老師今天給她獎勵了一朵小紅花,她一整天都乖乖的,特彆聽話。”

“小孩子嘛,最喜歡這些東西了。”向羽笑道。

“是啊,小孩子心性,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彆的都沒關係,隻要她還知道什麼該乾什麼不該乾,就是好的。”屈曉文本來就是個秀氣溫柔的女人,笑起來的時候尤甚。

向羽笑道:“筠雲那麼聰明,她心裡明白就行。”

屈曉文快步穿過狀元街回到自己超市門裡後,莊揚抱著一床被子,忍不住笑了。

向羽斜睨他一眼,“笑什麼?”

“笑你們教子有方。”莊揚抱著被子上二樓,絲毫不理會身後向羽錯綜複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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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莊揚正打算去洗澡的時候,路過向羽房門口,恰好向羽推門而出,他正要開口詢問,向羽已經說道:“先彆洗了,和我一起去孫奶奶家。”

莊揚問道:“她找你過去?”

“不是我,是我們。”向羽穿得整整齊齊,外套的扣子甚至扣到下巴處,顯是嚴陣以待。

莊揚想起孫奶奶那陰惻惻的臉,再想起她內院牆角的那一枚鞋印,一個頭兩個大,苦笑道:“但願不是讓我們倆一起替她守夜。”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莊揚和向羽走到孫奶奶家門口,有晚自習回來的學生說說笑笑從身旁路過,住在這附近的孩子大多認得向羽,莊揚又是初高中女生中炙手可熱的人——儘管他現在被迫剃了個大光頭。

學生們和向羽一一打著招呼,又在莊揚身後捂嘴偷笑,孫奶奶家樓下一時熱鬨起來,隔壁三樓的玻璃窗砰地被推開,探出段權氣急敗壞的一張臉,“小向,你在乾什麼,”

向羽仰頭答道,“去奶奶家。”

段權的視線跟利劍似的穿刺在莊揚身上,半晌後,他縮回腦袋,消失不見了。

“他乾什麼去了?”莊揚知道段權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奇怪問道。

向羽低頭笑道:“大概正在穿鞋往樓下跑吧。”

沒過一會兒,隔壁小書店的破舊大門轟然推開,段權急哄哄地跑了出來,最叫人吃驚的是,在他身後,姚錢捧著杯熱奶茶也款款跟了出來。

看到姚錢,向羽的眼神閃了閃,身體後退到莊揚身邊站定,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不少,莊揚瞥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朝她靠近。

走到近前的段權看到他們倆這種無聲%e4%ba%b2密的狀態,一張原是興師問罪的臉黯淡得恍如昨日黃花菜,後頭跟了上來的姚錢奇怪地看他一眼,轉向莊揚,笑道:“莊先生,這麼晚還出來串門啊?”

向羽才是這條街上的老住戶,姚錢卻不主動與她打招呼,莊揚暗中瞥了姚錢一眼,眼含警告。

段權衝上前頭要拉向羽的手,向羽從小就和他%e4%ba%b2近,連避一避的念頭都沒有,倒是莊揚橫插一腳,又把他給攔住了。

“莊揚!你今天說的話我一句也不信,除非小向%e4%ba%b2口告訴我,否則你休想碰小向一個指頭!”段權捏緊了拳頭,半是威脅半是惱怒,大有莊揚敢在說一個字,他就二話不說揍過去的架勢。

氣氛劍拔弩張,孫奶奶家的院門嘎吱推開,孫奶奶背著手站在門後,一張臉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莊揚和段權,低聲問道:“他說了什麼話你不相信?”

段權和孫奶奶做了二十多年的鄰居,小時候為虎作倀在巷子裡偷%e9%b8%a1摸狗,最怕的就是孫奶奶,孫奶奶那時候%e8%85%bf腳還靈便,一條街從頭追到尾逮著段權絲毫不在話下,棍棒底下出孝子,段權最怕的人也是這位冷麵閻王。

“奶奶。”段權見到孫奶奶,氣焰驟低,有些委屈道:“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他的話不能信。”

“信不信我自己有耳朵有眼睛,最重要的是,我心裡明白。”孫奶奶掃了眼堵在門口的四個年輕人,冷哼一聲,說道:“正好段權和姚老師都在,年輕人多些好辦事,都跟我進來吧,給你們看樣東西。”

孫奶奶帶著四個人爬上她家樓房頂層,推開頂層樓道的鐵門,入眼處是頗為荒廢的頂樓平台,孫奶奶摁亮燈,一邊領著眾人往前走,一邊低沉說道:“這個地方平時都鎖著,沒我鑰匙上不來也下不去,這樓頂你們也都看到了,沒什麼東西,可是今天早上我卻在角落裡看到了一樣東西。”

孫奶奶停在頂樓通往水塔的小牆邊沿,這兒安置了一座鏽跡斑斑的狹窄鐵梯,梯子棱角鋒利,在一人高的側邊位置上,赫然沾著一小戳暗紅色的痕跡,如果不仔細看,隻會把它當成普通鏽跡,直接忽視。

孫奶奶指著那處痕跡,轉頭問道:“你們說這是什麼?”

莊揚一眼認出那是已經乾涸的血跡,但他什麼也沒說,隻做不知,身旁的段權湊近仔細看了半會,忽然跳腳驚嚷道:“奶奶,這是血啊!”

姚錢被嚇了一跳,不自覺捂著%e8%83%b8口小聲問道:“真的假的?好端端哪來的血?”

孫奶奶衝她冷冷笑道:“姚老師是年輕人,怎麼眼神比我這個老太婆還不中用?”

段權膽子大,他從鐵梯底下繞出來,奪了孫奶奶的手電筒,踩著梯子噔噔往上跑,他剛一爬到水塔上頭,立即尖聲喊道:“在這!這有更多的血!”

莊揚最先跟上去,水塔上方可立足之地不大,他走到段權身後,果然在段權腳尖前看到一灘被照亮的血跡,那血跡不多不少,巴掌大小,可也足夠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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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羽攀在鐵梯頂端,問道:“怎麼樣?”

寒冬深夜,又是站在最高處的水塔邊上,莊揚和段權圍著水塔仔細照了一圈,兩個人這才一前一後地回到底下露天平台上。

孫奶奶背著手站在原地,頂樓的白熾燈亮而多影,照得她臉上麻兜似的眼袋越發沉墜,她等著段權和莊揚回到自己跟前,這才慢悠悠開口道:“上頭的血我也看過了,這樓裡的孩子都不知道這事,你們誰也彆說。”

姚錢把手裡一杯塑料奶茶捏得咯吱作響,她害怕道:“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小偷?孫奶奶你家丟東西了沒?”

孫奶奶搖搖頭,兩眼探照燈似的瞪著莊揚,“我前幾天就說了,我這家裡必然是被小賊給盯上了,你們都不信,這下好了,彆說丟東西,就是鬨出人命,我也不覺得稀奇了。”

“可是奶奶你家也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富豪,那些賊為什麼總盯著你這兒不放?”向羽問道。

孫奶奶冷笑道:“你那兒比我還窮,前幾天不也半夜遭賊了嗎?”她說著這話,兩隻眼在向羽和莊揚身上來回瞅著,利得叫人無奈。

向羽不再說話,莊揚隻好說道:“可是一般的賊偷偷東西就也算了,這賊怎麼還受傷了?而且鑰匙一直都在奶奶手上%e4%ba%b2自管著,這樓又是獨門獨院的,就算挨著隔壁段權的樓,那也還差了兩層樓,他是怎麼上到這裡的?”

姚錢一聽這話,立即拿了手電筒去照孫奶奶與段權相連的那麵牆,牆上連個凸出的凹槽都沒有,賊就算想爬,也爬不上來,“這牆要怎麼上來,換做是我,往下看都害怕。”

這樣一堵牆,如果換了白實吾和姚錢,想要上去也得借點工具,這世界到底不是真的武俠世界,人人都能飛簷走壁,姚錢已經說了不是她,那麼有動機上這樓頂的隻剩下白實吾,可如果真是白實吾,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輕易受傷?

那些血,到底是誰的?又是為什麼留在了這兒?

還有之前留在院牆角落裡的腳印也是奇怪,那腳印的主人和這血,會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唯獨抓著孫奶奶不放?

段權說道:“奶奶,你要是害怕,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孫奶奶拍開段權的手,對段權的真心不屑一顧,“我可不敢勞動你,你過來睡一晚,我明天就得洗半天的被套枕頭。”

段權惱羞成怒,“你居然嫌我臟!”

孫奶奶冷笑道:“哪天我從你家門口經過,再也聞不到腳臭味了,我就請你來我家裡過夜。”

孫奶奶一張嘴從來不留情麵,段權好心沒好報,塞回手電筒轉身就要走,孫奶奶又連忙把他喚住,“誒,等等,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段權回頭問道:“還要我乾嘛?”

孫奶奶把手電筒塞回給他,又推了莊揚一把,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你們倆再上去一趟,把水塔的蓋子掀開看看。”

這話一出口,頂樓上四個年輕人集體沉默了。

饒是段權膽子再大,這會兒都有些哆嗦地說不清話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