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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滿園 梨花白 4173 字 3個月前

徐王妃,徐王妃也似乎是絲毫沒有慍怒的模樣,眼看謝青鋒已經將下人們都趕了出去,她的手這才輕輕動了動,那把大刀的刀背一下一下拍在手背上,發出輕輕的、讓人膽戰心驚的悶響聲。

“你……快跑啊……”

謝明雨急了,知道這位嫂子向來說一不二,她說要割一隻耳朵,就絕不會隻拔一撮頭發完事兒,情急之下,連忙跺腳提醒了一聲。

徐王妃瞅了他一眼,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而範京則是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仍繼續走上前來,離著徐王妃約莫五步遠的時候,方鄭重作揖行禮。

“好膽色。”徐王妃冷笑一聲,幾步走上前去,森然道:“範京,你把我們家的人軟禁了這麼長時間,我割你一隻耳朵,不過分吧?”

“不過分。”範京眼都不眨,也沒有辯白,他能夠看出眼前女子雖是雍容嬌美,眼中卻全都是狠煞之氣。割一隻耳朵的話雖然像是玩笑,但對於她來說,應該不是玩笑。

“總算不是一無是處。割隻耳朵就抵消之前的恩怨,已經是便宜你了,我可不是我們家老太太那樣心慈手軟的主兒。”徐王妃再冷笑一聲,手中刀拋過去:“既如此,我怕臟了我的手,你自己動手吧。”

範京接過刀,而謝明雨終於忍不住了,一拉徐王妃的袖子哀求道:“大嫂,求您了,放過他吧。”說完就要跪下,卻被徐王妃一把拉住,聽她咬牙道:“給我出息點兒。”

“喂,你說句話啊,總不能真的讓範大哥把耳朵割下來吧。”羅莞見範京果然接過那把大刀,嚇得心臟都要停擺了,趕緊衝過去拉住他胳膊,一邊衝謝青鋒大嚷。

徐王妃的目光往羅莞身上瞟了一眼,怒氣一閃而逝。而這邊謝青鋒也撓了撓頭,苦笑道:“娘,彆鬨了。這事兒……哎呀反正祖母都知道了,也沒讓他割耳朵,您就彆管了。”

“你是說我沒有資格管?”徐王妃怒氣衝衝瞪著兒子,這邊謝明雨不等侄子答話,就連忙道:“不不不,我知道嫂子是為我好,當年您對明雨的悉心照顧,至今仍是記憶猶新。隻是大嫂,已經二十多年都這麼過來了,我……我也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再說範京他對我很好,求嫂子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他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勸解

羅莞也眼巴巴看著徐王妃,這事兒還真是複雜,一方麵,她不認同徐王妃此時的做法:本來嘛,這是謝明雨自己的選擇,連翁老太君都默許了,徐王妃似乎沒什麼資格還跑來氣勢洶洶大呼小叫的,好吧,大呼小叫其實沒什麼,但你……你不能一上來就割人家耳朵啊,這高高在上定人生死的王妃範兒啥時候兒能改改?

另一方麵,站在徐王妃的立場上,她又能理解對方的做法。聽說王妃娘娘沒有弟弟,大概從嫁進王府那天起就把謝明雨當做弟弟一樣疼愛,剛剛謝明雨也說了,悉心照顧沒齒難忘。這樣的話,姐姐因為弟弟被強迫喜歡了一個男人,發火似乎也很正常,彆說割隻耳朵,就算讓你自殺謝罪,那也是姐姐對弟弟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亂,太亂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羅莞晃了晃腦袋,眼看謝明雨和謝青鋒好像也搞不定徐王妃,於是她把心一橫,用眼色示意謝青鋒來接手自己的工作,阻止範京,以免他真的認識到自己“罪無可赦”,再真把耳朵給片下來。接著走到徐王妃麵前,咳了一聲,還不等說話,就聽王妃娘娘冷冷道:“你又想來說什麼?彆忘了你還沒進王府的門,就算是進了門,我是婆婆你是媳婦,在我麵前也沒你叫板的資格。”

這王妃說話可太氣人了,這就是人人頭疼的毒%e8%88%8c範兒啊,路王爺活到現在沒氣出心臟病真是太不容易了。

羅莞在心裡腹誹著。一麵緩緩地深呼吸,然後綻開一個笑容道:“王妃娘娘,民女隻問你幾句話,問完了,您自己權衡得失利弊,我絕不多說。”

徐王妃上下打量著她,眼裡是濃濃的戒備神色,很顯然。對於這個一點兒不賣自己麵子,在果園裡把毒%e8%88%8c的自己都給噎住的女孩兒,王妃娘娘心中也是自有一番評價的。

羅莞看看一旁的謝明雨,隻見他臉上全是求懇之色,好像是在說:好莞兒,拜托了,一切都隻能靠你了。一時間,羅莞真是恍惚了,暗道這是古代?男權社會?好幾個男人對這一個女人束手無策。然後還把希望寄托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這真的不是我在做夢?

正恍惚著,就聽徐王妃冷冷開口道:“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問吧。”

“哦!”羅莞回過神來。拉著徐王妃的袖子:“王妃娘娘請借一步說話。”

徐王妃皺起眉頭:“你又要搞什麼鬼?”雖如此說著。卻到底還是隨著羅莞來到堂屋裡。就見羅莞看了外麵的三個大男人一眼,歎口氣道:“王妃娘娘,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不等說完,就聽徐王妃冷笑道:“廢話少說,你若是真能理解我的心情,你就不會來勸我。”

“唔!”羅莞不自禁摸了摸鼻子。雖然沒撞到,但她就是有一種“撞了一鼻子灰”的感覺。看著徐王妃冷肅的麵容,羅姑娘的火氣終於被激起來了,下巴一揚,她便開門見山道:“民女問王妃娘娘。您可是覺著您能把範莊主和謝大哥分開?”

徐王妃眼神一閃,倏然扭過頭去。重重哼了一聲: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把那兩個人分開,不然的話,輪不到她今天來這裡興師問罪,翁老太君早就把謝明雨給帶回路王府了。

“娘娘。”羅莞加重了語氣,徐王妃猛地回頭,咬牙道:“就算分不開又如何?那個土匪……手段用儘喪心病狂,我必要他付出代價。”

羅莞微笑道:“看來王妃娘娘也很清楚,您今日過來,隻能出氣,並不能帶走謝大哥。也是,若能帶走,老太君當日就能把他帶走,又何勞王妃來走這一趟?”

徐王妃冷笑道:“你是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老太君都默許了,我又憑什麼跑來指手畫腳是不是?”#思#兔#在#線#閱#讀#

羅莞一挑眉,心想咦?王妃娘娘很有自知之明嘛。隻是心裡這樣想著,表麵上當然不能如此說,不但不能如此說,羅莞還嚴肅了麵色,沉聲道:“民女自然不會這樣想,王妃娘娘今日來,足見您對謝大哥的關心愛護,謝大哥剛剛也說了,當日他在路王府,王妃娘娘對他悉心照顧,至今仍是記憶猶新。我想,王妃娘娘對謝大哥的感情,就如同姐姐愛護自己的%e4%ba%b2弟弟,這沒錯吧?”

徐王妃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卻聽羅莞歎了口氣,喃喃道:“王妃娘娘知道,我也是有弟弟的人,所以王妃對謝大哥的感情,我感同身受。天下間又有哪個姐姐不盼著弟弟過得好?”

“你到底要說什麼?”或許是羅莞的話觸動了徐王妃,竟讓她難得的回了話。於是羅莞也就正色道:“王妃娘娘,您盼著謝大哥過得好,可也知道他不可能會回路王府,謝大哥已經下定決心,餘生都要和範莊主在一起了。您要割範莊主耳朵懲戒他過去犯下的錯,這個我也可以理解,誰願意弟弟受這樣的欺負?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您割了範莊主的耳朵,改變不了任何事,可以說,對謝大哥是沒有一點兒好處的,反而隻是讓他以後麵對著一個隻剩下一隻耳朵的……唔,另一半。這……您如果真的愛護謝大哥,願意看著他從此後就陪著一個缺了耳朵的人生活嗎?”

徐王妃一下子就愣住了,剛剛在氣頭上,沒想這麼多。此時羅莞一說,她方恍然大悟,暗道是啊,我割了那土匪的耳朵有什麼用?老三已經是鐵了心,就是割了耳朵他也不會拋下那個土匪回王府,他們老謝家的人最可恨就是都死心眼,認準了的道兒就一直走到黑。如今我氣勢洶洶來興師問罪,就如這丫頭說的,其實也改變不了什麼,真割下了那土匪的耳朵,說不定老三還會怨我。不然的話,若說懲罰,鋒兒和老太君早就可以懲罰了,哪裡還用得到我?便是因為他們明白這個道理,才沒有過度插手,可笑我今日讓憤怒蒙蔽,竟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徐王妃也是個爽快的人,想通了事情的關鍵,自然不會再堅持己見。因來到門口,看著範京冷哼道:“你的耳朵我就暫且記下了,將來你和老三和和美美的還好,不然,若你負他一點半點兒,我必定來取。”

範京拱拱手,也是一臉鬱悶。能不鬱悶嗎?這三番兩次讓謝明雨的娘家人找上門來喊打喊殺的,依照他從前的性子,士可殺不可辱,你們可以殺了我,但休想讓我低頭。可如今為了愛人,卻不得不一次次忍下來,這對於範莊主來說,可真是不小的折磨。

“路王府的姑爺不好當啊,大莊主你如今明白了吧?”羅莞大概也是看出了範京心中的憋屈,於是趁著謝青鋒謝明雨陪著徐王妃進屋的時候,來到範京身邊悄悄說了一句。見範京苦笑,她方哼了一聲道:“不過這也是當初你自己選擇的,強迫謝大哥的時候,你就該做好以死謝罪的思想準備。如今人家娘家人找來了,沒讓你以死謝罪,還讓你以後和謝大哥幸福美滿的生活,已經算是厚道的了,大莊主你受這麼點委屈算什麼?人家可是把至%e4%ba%b2的人都交給了你。”

果然,讓羅莞這麼一說,範京的心情立刻好受了許多,暗道是啊,明雨和我在這裡隱居二十多年,為了我,不得不放棄家人。如今他的家人一個個過來認回了他,也沒有過多難為我,仍然讓我們在一起,這不已經是天高地厚之恩嗎?我還有什麼不忿的?再怎麼苦,能比當日被我強迫的明雨心裡更苦嗎?如今我們還能在一起,就已經該知足了。

這樣一想,心結儘去,眾人重新在屋中落座,下人們奉上茶水,謝青鋒便問徐王妃道:“娘,您怎麼過來了?可是跟著我們的馬車?我怎麼沒看見您呢?”

徐王妃冷哼一聲道:“你也太小瞧了我,既然知道你們有事瞞著我,我又怎可能讓你們發現?到荷風溪月的路我又不是不知道,秋明莊在這一帶也算是有名,我打聽打聽自然就知道了。”

“娘來之前就知道小叔叔的事了?”這一下謝青鋒是真的驚訝了,徐王妃連秋明莊都說出來,很顯然是知道了謝明雨的事情。

“不知道,不過你祖母有一次說漏了嘴,提到了這秋明莊,我便知道,鬼大概就出在這裡了。”說到此處,徐王妃便往院子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