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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滿園 梨花白 4143 字 3個月前

莞繼續道:“但是姑娘不同,姑娘生長在大夏的王府,從您懂事起,學的是貴族千金才可以學的規矩,一言一行,皆以優雅端莊為要,女戒女訓德容言功,哪一樣是可以允許你行為有半點出格的?到今天,即便你是天真爛漫的性格,卻也隻能存在心裡,你的一舉一動,本能帶出的就是大宅門教育的影子,如果非要強裝成溪月公主的天真可愛,隻能是東施效顰。”

羅莞說完就有點後悔,暗道怎麼可以用東施效顰這種詞呢?這驕傲的四姑娘不跳起來和我拚命才怪。卻不料謝玉芳竟然沒有發火,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羅莞忙笑道:“當然,話說回來,若是讓溪月公主裝成你這樣高貴優雅規規矩矩的模樣,也隻能是東施效顰。俗語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們這麼大了,早已經沒有更改的餘地了。”

謝玉芳怔怔看著她,好半晌方歎氣道:“羅姐姐,你說的沒錯,難怪……難怪我總覺著很彆扭,如今才知道,嗬嗬,我本來就不是那樣的人,非要裝成那副模樣,可不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難怪……難怪……嗬嗬嗬……”

羅莞見這四姑娘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打擊,於是連忙又安慰她道:“其實你隻是性子嬌蠻了些,舉止卻是嫻雅端莊,這氣質也動人的很……”不等說完,便聽謝玉芳幽幽道:“動人麼?怎麼不見秋水哥哥喜歡我?我現在雖是東施效顰,可從前的我並沒有啊。”

羅莞咳了一聲,小聲道:“四姑娘應該知道,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秋水世子隻把你當做妹妹,這隻能說你們兩個是有緣無分。”

“那……那我該怎麼辦?”謝玉芳忽然一把抓住了羅莞的手,像個溺水的人尋求救援般的看著她,急切道:“羅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求而不得,那就不如徹底放下。”羅莞斬釘截鐵得道,但下一刻,手就被謝玉芳甩開了,聽她氣嘟嘟道:“怎麼可能?我……我怎麼能放下?”

“怎麼不能放下?不放下又能如何?強扭的瓜不甜。何況秋水世子不是你能扭下來的啊。”

饒是謝玉芳此時心碎神傷,聽見這句話也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她瞪了羅莞一眼,咬牙輕聲道:“你……你胡說什麼呢?秋水哥哥又不是瓜。”

羅莞笑道:“是了,你也知道他不是瓜,所以不是你想扭就能扭下來的對不對?其實很多話我們平日裡總說,卻並沒有什麼機會去仔細體味那其中意思。例如拿得起放得下,真正事到臨頭,有幾人是真能放得下的?但是愛恨情仇,無論什麼都好,凡是不可得的,隻是一味放不下又有什麼用呢?放不下,你也得不到,隻會換了自己一生痛苦。”

謝玉芳歎氣道:“你說得好聽,我不信你回羅府是徹底放下仇恨了,一點兒也不打算報複。”

羅莞笑道:“天地良心,我之前是真的放下了,不然若要報複,早在認識了你哥哥和雲白秋水兩位世子的時候,我就可以籌謀。但那時我真的沒想過報複,我爹爹和那韓姨娘,他們喪儘天良,自有天收,我隻要忙乎著我的果園,看它一天天壯大,欣欣向榮就好,誰有那個閒工夫去操心他們過得怎麼樣呢?但是偏偏我放下了,他們卻放不下,非要把我接回來讓我報複他們。那我也沒辦法啊。”

第二百零九章:凶徒落網

謝玉芳忍不住又是一笑,搖頭道:“好啊,我素日裡不知道,你原來除了會嚇唬人,還這樣能說會道。這理讓你一說,可全都是在你這邊兒了。”

“那是當然。”羅莞傲然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道理我是很清楚的。隻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不然的話,就算我爹爹喪儘天良寵妾滅妻,可他若能知足,懂得退一步海闊天空,當個官兒不貪不躁,不也是挺好的嗎?可惜他不明白這個道理。”

“退一步海闊天空。”謝玉芳喃喃念了念,然後一翻白眼,冷哼道:“我就說這話用在這裡好像不太合適,原來你又是拿這種話來勸我。”

羅莞誠懇道:“是勸你不假。四姑娘,你家世清貴,年華正好,容貌又漂亮,秋水世子雖然也很好,可這世上未必便沒有其他好男兒。如今很顯然,你和他已經是不可能了,又何必定要因為這情愛執念去強求呢?到頭來隻能弄得他尷尬你傷心,連帶著你哥哥和老太君王妃娘娘都不得安寧,為你憂心。若是放下了,雖然你暫時會傷心難過,但時日長了,慢慢也就不去想了。以你哥哥和你爹娘對你的寵愛,他們也一定會為你配一個良人,將來你嫁過去,和丈夫好好過日子,生兒育女錦衣玉食的,閒暇下來,偶爾想一想今日這小女兒的癡心,那時你就不會覺著傷感,這段單相思就會成為微酸微甜的回憶,也算是很美好呢。”

這一番勸人的話也很普通,但卻十分誠懇。謝玉芳有心要反駁,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心裡不自禁便琢磨起這話的滋味兒,越琢磨越覺著有道理。隻是讓她就這樣放下,哪裡舍得?因此時心情真是痛苦無比,愣了好半晌。才站起身怔怔道:“羅姐姐,我……我心裡亂的很。讓我好好想想吧。”

羅莞點點頭,看著謝玉芳失魂落魄的離開,她心裡也不好受,歎了口氣搖頭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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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去聽彆人的?那個女人為了討好你哥哥,什麼事做不出來?你若真因為她的話半途而廢,她可算是有功之臣了,不知道尾巴能不能翹起來呢。”

謝玉芳的房間內。謝玉秋和譚芳蕊都坐在椅子裡,聽她說日後不想再繼續錯下去了。兩人都覺得有些詫異,這妹妹對雲秋水的心意沒人比她們更清楚。待聽謝玉芳說了羅莞勸自己的那一番話,譚芳蕊便冷哼一聲。她心裡也有些惱怒,想不到謝玉芳從前是看羅莞怎麼看都不順眼的,如今竟然會這樣聽她的話,因一時忍不住,便咬牙切齒讓謝玉芳不要理會羅莞。更不要半途而廢。

如果是從前,謝玉芳的確會認為她這是在維護自己,然而最近幾天,她甚至都不怎麼敢麵對譚芳蕊,此時再聽對方這句話。心中不由得就畫了魂兒,暗道譚姐姐看似為我打抱不平,但她真的是為我著想嗎?還是單純的就聽不得羅姐姐的話,所以隻要是羅姐姐說的,她便必要反對。不管對方說的有沒有道理。

經過一次死裡逃生,謝家四姑娘終於因為對譚芳蕊的那絲懷疑而變得懂事了許多,心中也有了是非觀念,因表麵上沒說什麼,下午去徐王妃那裡坐的時候,便到底忍不住把這件事和母%e4%ba%b2說了。

徐王妃歎口氣道:“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不正,你……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是路王府的女兒啊,怎能……怎能這樣不知廉恥?如今你就死心了吧,我今天早上進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她說過兩天就要把雲家和溪月公主的%e4%ba%b2事定下呢。”

即便心中因為羅莞的話,想要試著放下,然而此刻聽見這個消息,謝玉芳仍然有五雷轟頂之感,隻覺一個身子飄飄蕩蕩的似是浮了起來,隨風逐流的也不知要飄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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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失神的工夫,就聽徐王妃又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那鄉下女孩兒倒有一番見地。芳兒啊,她說的沒錯,你是什麼身份?從小兒又受的什麼教養?溪月公主可是在西夏王宮出生長大,和你所處的環境能一樣嗎?她做不來你的嫻靜優雅,你想學她的天真爛漫,也隻能是笑話。其實從前溪月公主沒來大夏國的時候,秋水也隻是把你當妹妹,你們兩個是注定沒緣分的。這種執念要不得,與其一生都不甘心,為之痛苦,不如早些放下吧。難道有爹娘和你哥哥在,我兒還愁嫁不到好兒郎嗎?”

謝玉芳淚眼朦朧,卻是不說話。徐王妃見她這樣表情,倒有些放下心來,知道女兒這樣難過,那是心裡下了決心要放下,不然她隻會做出滿不在乎的模樣,然後瞞著自己再想辦法去得雲秋水的歡心。一念及此,徐王妃便覺著心裡堵得慌:自己的女兒差在哪裡?要去努力討男人的歡心?芳蕊那孩子平日裡聰明,怎麼這會兒卻這樣看不開?你就算討厭羅莞,你難道不替芳兒的終身想一想?怎麼還鼓勵她去胡鬨呢?真是太不懂事兒了。

想到這裡,又想起之前兒子對自己說出的懷疑,徐王妃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當時謝青鋒說過他懷疑譚家勾結匪徒,她還把兒子大罵了一頓,說他是小白眼狼。然而此時想一想,一向喜愛的外甥女兒能因為一時賭氣就不顧女兒的終身幸福,若真是恨極了羅莞,讓她那個混賬哥哥幫她除去羅莞這樣的狠毒事,她真的就做不出來嗎?要知道,芳兒和她多少年的感情?她卻把芳兒當做什麼了?和羅莞鬥法賭氣的工具?若真的會無情至此,彆的事情……

徐王妃越想就越覺著心寒,謝玉芳在一旁隻顧著淚下如雨,完全沒有察覺到母%e4%ba%b2的麵色轉瞬間已經是變了幾變。

室內一時間靜默無聲,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一陣腳步聲傳來,王妃回過神,就見門簾一挑,小丫頭春雨走進來,福身道:“王妃,世子爺剛剛派人回府送信,說是那些窮凶極惡的江湖大盜已經抓了起來。他們原本是西北一帶的馬匪,來去如風行蹤不定,又是武功高強。所以這一次來京城,必然是受人指使,如今爺將他們移交到了有司衙門,正著人嚴密審訊,也許不日就會有結果出來。”

“什麼?都抓到了?”

徐王妃和謝玉芳一下坐直了身子,見春雨點頭稱是,徐王妃便一拳捶在桌子上,咬牙道:“讓青鋒好好兒的審,我倒要看看那幕後主使……”說到這裡,忽然愣住了,卻聽謝玉芳喃喃道:“西北的馬匪,譚姐姐家裡,是不是在西北就有馬場?”

“你胡說什麼?”徐王妃惱羞成怒的嗬斥了女兒一聲,其實她心裡剛剛也恰好是想到此處,一時間隻覺坐立不安,於是連忙揮手打發春雨出去,這裡母女兩個彼此凝望,都看到對方眼中那一抹驚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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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著什麼急趕回去?那個……隻抓住了十八個凶徒,可是據三妹妹四妹妹所說,匪徒可是有二十一個人,你這會兒回去不太安全,我不放心。”

翁老太君的院子裡,謝青鋒皺著眉頭看著羅莞,一得到凶徒伏法的消息,羅莞便如釋重負,和翁老太君請辭要回羅府,這可把世子爺急壞了:搞什